这一世,她一定要继续念书,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学。
过好自己的生活。
要上学,就要有钱,家人是不用指望的,她得想办法赚点生活费和学费才好。
她现在去乡下,正好看看山里有没有什么赚钱的路子。
这家里,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秦医生,不好意思啊!麻烦让让,我们要出发了。”
萧甘草拖着板车,陈春花在后面推车,招呼道。
秦俊峰并不知道萧白苏的打算,他来白沙县并没有多久,只听说萧老爷子萧常山,曾经医死过人,想必医术并不怎么样。
怕萧白苏这一装病的去了,万一这萧老爷子是庸医,耽误了白苏的病情可怎么办?
出言阻止道,“还是去医院治吧,人命关天,医疗费的事……”如果陈春花不愿意出医疗费,他来付。
正文 第23章 见死不救
说到一半,就见萧白苏朝他轻轻摇头。
后面的话,秦俊峰就打住了。
陈春花狐疑的看了看秦俊峰,本以为秦俊峰会说医疗费他来出,没曾想,话说到一半,居然就断了。
亏她还怀疑这秦医生是不是对白苏有意思,才这么关心。
这么看来,一提到医药费,就不往下说,也不过只是面子情。
想来是他平日里为人和气,又和自己家男人是同事,所以只说些场面话罢了。
因此心里那点子心思一闪而过,便将他一把推开,道,“秦医生,我们都是乡下人,命贱,不像你们这样城里来的人金贵,动不动就上医院的。我知道你是看在我们家老萧的份上,谢谢你的一片好心,不过这是我们老萧家的事,没别的事情,秦医生你就回去吧。”
秦俊峰在萧白苏示意之下,也只好退到了一旁。
萧白芷看家,萧甘草与陈春花两人拖着板车,把萧白苏从后门拉出了萧家。
在陈春花她们走后不多久,前院大门就有民警在王玉香的指认之下,上门来了。
院子里只剩下萧白芷,吓得哆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七月的天气,热得要命。
路又不好走,萧家没喂牲口,全靠人力拉车,陈春花心虚,怕人追赶,和萧甘草两人,一人拉着一个车把式,走得急,刚出县城,陈春花就是一身臭汗了。
她今天穿得是她最体面的一身衣裳,不方便使力气干活。
忍不住抱怨,“人家生女儿都是享不完的福,我是作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么个讨债的来。早知道你有病……”
瞟了一眼,板车上的萧白苏躺在褥子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撇撇嘴,算是打住了。
“你少说两句,得病也不是白苏愿意的,我就担心老爷子不收她,我们白送了一场,再折回来,去医院耽误了她的病情。”萧甘草少有的跟陈春花顶了一句。
萧甘草也是满头大汗了,现在是正午时刻,拖着板车,顶着太阳谁不热?
谁都热!
陈春花顿时眼睛一翻,薄唇快速的上下翻动着,“老爷子凭什么不收?萧白苏她姓萧,是他萧常山的亲孙女,他要是见死不救,就让人戳他脊梁骨去!”
萧甘草低下头,叹道,“毕竟当年,我们都当众起了誓言,跟他脱离了父子关系,再无任何瓜葛。”
“发誓言的是你跟萧甘松两人,我们可都没有发过!特别是小字辈的孙女孙子们,都没人发过!就算发了誓言,当时也不是为了自保嘛,哦,要不然,跟你们家老三一样,活活被人打死啊……”陈春花鄙夷道。
萧甘草沉默了半晌,呐呐道,“万一真的是麻风病,老爷子不一定能治得好,再说老爷子他一把年纪了,如果被传染,那就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如果真那样了,那就是他们爷孙俩的命运,活该老天爷要收他们的命,跟我们无关。”
正文 第24章 军装青年
话语简短无情,萧白苏不由叹道,她上一世是怎么会任陈春花拿捏成那样了。
这样的人,她还当她是亲妈,被一个孝字,欺压了一辈子,到死。
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太愚蠢了。
就在这时候,板车的后面响起了汽车的鸣滴声。
是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从远由近,车轮子裹起一阵阵灰尘,快追上板车了。
城外的路都不宽,须得前车让到一边,后车才能通过。
萧甘草与陈春花把板车靠边,等那辆吉普车过去。
谁知道那辆吉普车经过她们时,竟然停了下来,里面开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平头青年,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装。
他还探出了头来,向他们,“老乡,看起来像是病人?需要搭车么?”
这平头青年声音非常好听,干净清冽,带着一股子特有的军人干净利落的味道。
萧白苏都忍不住装晕了,她侧头睁眼一看。
不由得愣了神去。
这军装青年有着完美的脸型,俊美突出的五官,一双神采奕奕的狐狸眼,似能勾魂夺魄,挑起的剑眉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健康的小麦色的肤色,薄而冷俊的唇形,整个人英气逼人,气质不凡。
穿着一袭迷彩军服,却有着迷之高贵与优雅,当然更多的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帅不可挡!
特别是他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笑起来,眼尾上勾,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懒洋洋的魅力。
穿着一身迷彩军服,军人的冷肃干练和他笑容的那股子慵懒,既矛盾又和谐的组成了他特殊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睛。
萧白苏前世加今世,除了秦医生之外,她几乎没有见过如此出色的男子。
不,这个人比秦医生长相更出色,更具有掠夺性。
但她还是喜欢秦医生的儒弱斯文一些。
呃,萧白苏感觉自己似乎哪里想多了,怎么遇上出色的男子就下意识的跟秦医生比较呢。
这可不好。
萧白苏立刻收回目光。
不对,这个小子看起来好像有些面熟啊!
哪里见过?
再仔细一想,不就是之前,蹲她们家院子门前老树上的看热闹的那个家伙?
想到这里,心里一紧,这家伙怎么又跟上来了?他不是跟着张有财的吗?难道张有财死了,他怀疑自己家人不成?
想到这,萧白苏看向那军装青年的眼神立刻警惕起来。
那军装青年的狐狸眼笑得都眯起来了,越发的勾人。
还用手捂了捂鼻子,咳嗽了一声。
萧白苏一看他这神情,突然就放松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直觉这个军装青年是不会揭穿自己的。
只是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索性翻了一个身过去,背对着他,不看他了。
她料定陈春花是不敢同意搭这个车的。
果然,陈春花陪着笑脸道,“兵小哥,谢谢你的好意啊!我们家丫头得了传染病,我们可不敢麻烦你,你们当兵的都公务繁忙,你忙你的去,我们送丫头去乡下找神医,马上也就要到了。”
正文 第25章 萧常山
萧甘草也应和道,“对对,谢谢小同志了,你忙你的去。”
军装青年也没有勉强,“那行,老乡,我就先走了,病人需要多调养,我看这位妹子年纪小,要多爱惜自己的身体……”
“多谢小同志关心。”
吉普车一踩油门,留下一路烟尘,远去了。
萧白苏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什么这位妹子年纪小,多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这不是明摆着在嘲讽她往自己身上涂毒药汁么?
她不涂能行吗?能躲过这一劫吗?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呸!
萧白苏腹诽着。
前面陈春花与萧甘草两人望着离开的吉普车也在嘀咕着。
“怎么最近看到好多当兵的?”
“县里来了一个部队兵团,据说是搞什么拉练实习野训活动,我们县城外面就是大山,方便拉练野训,住在县里也可以维稳。”
陈春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派出所来抓我们的。”
……
***
萧常山以前在白沙县是鼎鼎有名的神医,口碑极好,大病小病疑难杂症都能治,高峰时,带动了白沙县一条街的经济,远道来看病的人,要吃喝住宿等排队等几天。
他自幼跟父亲学中医,行医大半辈子,有积善之家的口碑。
直至十五年前,一切都化为了泡沫。
由于医死了人,死者家属势大,带人来大闹,要求他以命偿命……
在这场医闹当中,他最疼爱最得他医术真传的小儿子,被患者家属活活的打死了,他的老伴极度悲伤之下,也撒手人寰了。
大儿子萧甘松,二儿子萧甘草吓到了,怕受到牵连,当众之下,宣布与萧常山解除了父子关系。
事件平息之后,萧常山心灰意冷,封了医馆,回到了乡下,一个人独居。
至今整整已经十五年了。
逢年过节,没有一个人回来看过他。
他也从未去县上看儿子媳妇们,至此两不瓜葛,如同陌路。
当萧甘草与陈春花拖着板车上的萧白苏,出现在萧常山的面前时,萧常山还有些怀疑错眼了。
陈春花一进入篱笆墙,干瘦刻薄的脸就四处一张望,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环顾了一周,发现除了屋子修得稍微好点之外,什么看得上的东西都没有。
收回目光,看向屋檐下的萧常山,带着笑道,“爸,我们来看您老人家了。”
萧常山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打着无数个补丁的旧褂子,抽着自制的土叶子烟袋,坐在瓦房的屋檐之下,显得淡然,孤独,寂静。
就那样,冷冷淡淡的看着他们两口子。
“你叫错人了,我不是你爸,我就是一个孤老头子,没有儿子。”
萧甘草神色尴尬,觉得没脸见老人家,站在陈春花的身后不说话。
陈春花恍若未闻,腆着脸道,“爸,多年未见,您的身子骨还好啊!我们平时都挺想您老人家的,就怕您老人家不待见我们,所以,我们不敢来呐……”
萧常山抽着烟袋,表情淡漠,“那你们今天怎么敢来了?”
正文 第26章 出了人命
萧常山抽着烟袋,表情淡漠,“那你们今天怎么敢来了?”
陈春花抿了抿嘴,她也怕老爷子这严肃的样子,说到心虚,她比萧甘草面对老爷子时更要心虚。
“还不是因为白苏这丫头,您是看着她出生的,现在得了麻风病,跟当年妈死时一样的症状,吓死我们了,又没钱去医院治,您也知道我们家穷,医院是穷人能进的地方吗?甘草他一个月才收入几百块,一家大小五口人要吃饭,要上学的……”
萧常山的目光早就扫过板车上的萧白苏,凭着他独到的眼力,知道这丫头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身严重的过敏。
冷哼了一声,打断了陈春花的声音,“你们家穷,不都是你搬去娘家了吗?”
萧白苏在心中默默的替萧常山这句话点赞。
老爷子当初是一方神医,在县上开医馆,医术好,名声大,看病的人自然不会少,不说赚了多少钱,至少在县上买了两进的大院子,后来分给了萧甘松与萧甘草两个儿子,一人一进。
平时,一家子人都是老爷子养着,两个儿子在医馆里帮忙,都是有工资的,还有很多痊愈的病人感激送来的节礼什么的,儿子们都有份。
后来发生医闹,出了人命,几乎是家破人亡。
老爷子心灰意冷,跟两个儿子划清了界限,再无来往,可家产当初大半也都分给了两个儿子的,两个儿子在镇上也应该属于家境殷实的人家。
大儿子萧甘松一家,两夫妻没有正经行当,仗着手里的余钱,整天混吃等死了十五年,仍然有钱送儿子去上了大学,女儿念高中,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引领白沙县的时髦潮流。
二儿子萧甘草在卫生所里还找到了正经的工作,月月有稳定收入,应该更好过一点,就因为陈春花隔三岔五的给娘家送钱送东西,把家底都送光了。
十年前,过不下去,把年仅十岁的大丫头萧白英给卖掉了。
现在又想把萧白苏给卖掉……
靠卖女儿来度日。
后面还有个萧白芷,前世,萧白芷也没有逃出被卖的命运。
萧白苏想到这里,觉得气闷,这一世,她绝对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了。
陈春花被萧常山的一口气噎在喉咙口,半天才缓过脸色来,“老爷子您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都被我搬去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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