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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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族-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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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大魏朝的援军到达洛阳城后,连同城外的京将营一起攻打城内的柔然人,没有等来后续大军的柔然人无以为继,结局自然可想而知,几乎被全军歼灭,大魏军重新掌控了洛阳城的控制权。

    不过由于洛阳城四面受敌,以及随之而来的有关高安谋朝篡位的言论铺天盖地,使得洛阳城更加封闭,惊弓之鸟一般城门紧闭,周行跟文子欺根本找不到机会进城。

    更别说还有一颗趁火打劫的老鼠屎徐康年,而周行脑门上本就顶着南朝军的帽子,于是理所当然的被视为一伙人,文子欺跟贺添就因此背上了叛国的帽子。

    文子欺这两日上火,嘴上都起了燎泡,长这么大没这样憋屈过,城门进不去也就罢了,还要面对跟自己人交战的局面,当然现在也称不上自己人,是高安的人,但金墉城里还有文家人,比如昨日他就看见了披挂上阵的宋尹。

    若非知晓文老头要誓死要效忠大魏朝,打死不可能跟高安同流合污的话,文子欺都要怀疑宋尹已经被高安收拢了,居然一本正经的出来跟他交战,还十分卖命。

    贺添安慰他道:“文兄你先别上火,没准儿文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得不屈服于高安那,或者就是他的策略,表面上跟高安合作,私底下却在想办法除掉高安,你看宋侍郎不是也没跟咱们下死手吗?”

    “没下死手?”文子欺撩开胳膊,“看看看看!这谁砍的,我倒是看在他是我外甥他爹的份上手下留情,他那?差点没给我废了!”

    贺添说不出话了,因为他自己没比文子欺好多少,如果说文家人骨子里支持的还是大魏陈家,那贺家就彻底沦为了高安同伙,出城迎战的人里头不只有宋尹,更有贺家的人,也就是贺添的兄弟。

    跟自己人对战就够憋屈了,贺添还被家人污蔑为叛贼,某种意义上跟徐应桐也算是同病相怜,不过贺家人还是有心要转变贺添的思想,想要规劝他回心转意,只是因为贺添冥顽不灵,这才反目成仇。

    “文兄,说真的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跟高安同流合污那,就算不能像文公那样大公无私,那也别狼狈为奸啊,我是不可能屈服高安的,我一定要破了洛阳城,打败高安,然后说服他们,实在太糊涂了!”

    文子欺哼了一声,“不是我打击你啊,你们贺家那帮人,从一开始就跟高安穿一条裤子,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脑子的份上,我早都连你一道砍了,指望他们回心转意,做梦!”

    而且眼下他们根本不能破城,大魏军到底人多势众,徐康年又是个缩头乌龟,不但不能帮忙,还扯后腿,他大概是知晓了文子欺等人的意图,故意躲在后面不出头,没事还要挑些事出来,然后黑锅都是文子欺周行来背。

    谁让他们现在是“一伙”呢。

    “这么着下去不是办法。”周行说道,“咱们人马不够,洛阳城一时半会破不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精力,何况白渊那边也不顺利,我看眼下咱们不如先汇合,等解决了柔然军,再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长在哪,没人看得见,洛阳城落在高安手里,就算把柔然人赶出去,秦将军也不可能再来洛阳城自讨没趣,那之后呢,难道真要去关陇?

    如今的关陇不可同日而语,长公主自金墉城逃出来后跟赵家人联手,几乎收拢了洛阳城以西的所有势力,因为高安谋反,对高安的讨伐之声日益渐长,而洛阳城受困前途未卜,更是给了一些人倒戈的理由,那些原本效忠高安的势力,半成以上都选择趋利避害的另抱大腿,另外一半则是被赵家强制镇压收归。

    眼看着以长公主与赵家为首的新势力就要独占一方,在南朝柔然皆受挫的情况下,秦将军站在哪一方,似乎就成了一股压倒性的筹码。

    然而谁也不知道秦将军自己心里是如何决断的。

    定州城这里,秦未有赖孙郎中的治疗,伤势有了很大的起色,他只要能下床,那就跟正常人没了什么两样,照例每天巡视兵营,布置城防,还要集合将领们商讨战术,正因为如此,定州城很快就有了新的生机,有了随时可以跟柔然一战的资本。

    不过秦未可以装给所有人看,却逃不出某个姑娘的五指山,他出趟门都要被她盯着,她不盯着也有扶摇帮的人盯着,这让秦将军很是崩溃,他的兵营就该是他说一不二才对,有扶摇帮这帮不服管的人就罢了,还要无时无刻受人监视,滋味着实不怎么痛快。

    但他没招。

    夜间按例都会议事,这日稍微耽搁那么一小会儿,叶长安就给杀了进来,因为过了她规定的,秦将军需要休息的时间。

    秦未脑门突突跳,这种严重被干涉军务的情况,搁谁身上都是个死,愣是被叶长安给治的没了脾气,尽管他心底还有些许被某人关心的美妙滋味,那也不能阻止他此时想把她吊起来打的念头。

    叶长安闯进大帐,从容且毫无愧色,自然的好像她此刻就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然后面向不明所以的将领们,挂了个无害的笑容在脸上,“啊诸位兄弟,我刚才得了好酒好肉,大家辛苦一天,今日我做东,请大家松快松快如何?”

    众将领:“……”

    他们现在都不敢去看秦将军的脸色,兵营里吃肉就罢了,喝酒谁敢啊,不用问,秦将军的脸肯定要吃人的表情,谁看谁先倒霉。

    而且军务还没商议好,秦将军不发话没人敢动,尽管他们更想跟着叶长安出去大吃大喝,抛开其他不说,叶娘子在兵营里很是得人心,人仗义又豪爽,关键是胆子大,敢于跟秦将军拧着干。

    见没人敢动,叶长安先看向公孙直,脸上挂着笑,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公孙副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兄弟们整天拼命,更应该吃好喝好放轻松,秦将军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将军,不会怪罪的,是吧秦将军?”

    叶长安冲他挤眉弄眼,秦未差点破功,他还能说甚,难道要承认自己刻薄无情吗?

    “你看吧,秦将军默认了,走吧走吧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兄弟们都还饿着那!”

    叶长安二话不说就将公孙直拖走,至于公孙直本人,从内到外都是崩溃的,他真的不是自愿带头享乐啊,他都是被逼迫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总是他先倒霉,他现在已经彻底怕了叶长安,见了她就想挖坑把自己埋了。

    秦将军是可以理解他的吧!

    有人带头就好办了,其他的将领自然也会看眼色,人家叶娘子肯定想跟秦将军独处,于情于理都不该继续留下来碍眼,何况还有好酒好肉在召唤,有叶娘子在的日子,真是赛神仙那!

    待所有人离开后,秦未皮笑肉不笑的看她,“你倒是挺会做好人啊,显得我特刻薄又不会优待下属是吧?”

    “这还用显得吗,本来就是啊。”叶长安两手撑在桌案上对着他,“自己刻薄自己,连带着底下人也没好日子过,你这个老大当的肯定不长远,大伙儿心里不定怎么骂你那,我这是替你积攒人情,提高威望,就说我干的漂亮不漂亮吧。”

    “还要谢谢你是吧。”

    “我认为是的。”

    “那好吧,老规矩,陪*睡。”

    叶长安:“……”

    秦将军这是终于开窍了吗!

正文 127占便宜

    叶长安实在没想到秦将军这般配合,连脸上的坏笑都忘了遮掩,笑的好像一个得了便宜的流氓。

    秦将军受伤期间,每天都是她没皮没脸的赖着不走,帮他换药包扎都是上赶着来,秦将军好像一个害羞的小媳妇,恨不得天一黑就把她推出去,生怕她干点什么不正经的事出来。

    她能干什么不正经的事呢,无非就是偷看了一眼秦将军沐浴罢了。

    好可惜,就只有一眼。

    还不是因为他受伤不能自理,偏偏秦将军又爱讲究,也不想万一伤口沾了水不能愈合,那得多浪费药材,她可是一个以大局为重又注重节省的人,本着这个原则,她才偷偷观摩他沐浴,没想到秦将军不领情,当时就拿木水舀砸了出来。

    从那之后,只要他沐浴,必定要把她赶出去,大帐外还得有层层看守,防她跟防狼一样。

    这样一看,今日的秦将军就算是引狼入室了。

    叶长安嘿嘿傻笑,“秦将军,要不我帮你换药吧,再不然帮你打洗澡水进来怎么样?”

    秦未从桌案前起身,往休息的小隔间走去,一边道:“药不需要换了,孙郎中说伤口已经愈合,洗澡也不必,兵营里并不是每日都能沐浴的。”

    “这样啊,好可惜。”叶长安跟在身后小声嘀咕道。

    秦未回身,要笑不笑地看她,“你倒是可惜了,盼着我伤口一直开着是么。”

    “哪能呢,那不是浪费药材吗,自然是替你高兴。”叶长安装傻,“那什么,要不我来暖床?”

    秦未直接一个爆栗赏给她,“大热天的暖什么床。”

    “哪里有很热,夜里很凉呀,秦将军你重伤初愈,身体正虚弱的时候,不能着凉……”

    “你到底睡不睡。”

    叶长安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床,小木板床比秦将军书房里的床还脆弱,险些当场报废。

    “睡啦睡啦,时间都已经过了。”

    不想秦未又拎着她的脖子给揪起来,“是不是应该洗脸洗脚再睡呢?”

    “不是说不用洗了吗?”

    秦未哭笑不得,“只是不用沐浴而已,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叶长安掐腰瞪他,“我这形象还需要注意吗,不洗脸也是绝色,再说了,我来定州的路上十好几天没顾上沐浴,照样过的好好的,你嫌弃我怎么着!”

    “不敢,现在兵营里你是老大,我的人都让你收买的服服帖帖,别说十几天不洗澡,一年不洗也没人敢嫌弃。”

    “呸,胡说八道,那我成什么了。”

    秦未捏着她的脸揉搓脸两把,“一年不洗澡的话,我预测你会长一层壳,弩箭都穿不透的那种,倒是省了穿甲,我看挺好,还省了水。”

    叶长安顿时老羞成怒,一巴掌糊在他身上,“你才长壳,还刀枪不入,我还金刚不坏那!”

    秦未笑,“两年不洗就能金刚不坏了。”

    “混蛋混蛋!”叶长安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秦将军你真的太坏了!”

    “哎呦疼……”

    秦未捂着伤口弯下腰,看来是给打疼了,叶长安一下子就慌了,“快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根本就没好嘛,净骗人。”

    秦未趁机把她锁住收进怀里,然后拍开她还试图行不轨的狼爪,叹了口气,“消停点,没开也禁不住你那么大的手劲。”

    “所以秦将军是在害羞嘛,又不是没看过,你昏迷的时候,哪哪我都看过了,不光看还上手摸了,手感很不错哦!”

    秦未气乐了,又捏着她的脸狠狠揉搓,“没个正经。”

    叶长安挂在他脖子上,笑的没皮没脸,“我什么时候正经过,秦将军还不是喜欢,你要敢说不喜欢,我现在就把你打残,然后用铁链锁住你,天天逼你说喜欢。”

    “你怎么不上天啊你!”秦未抱紧她,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为了我后半辈子还能生活自理,勉为其难吧,谁让我招惹了一个不讲理的女土匪,动不动就要揪光头发,我胆小,怕的不得了。”

    “你还勉为其难了?”

    “也不是特别勉为其难吧,要是你能洗把脸,说不定就心甘情愿了。”

    秦未拉着她坐下,转身取了巾帕沾湿,然后仔细给她净面,在他受伤不能自理的那段期间,一直是她在贴身照顾,这些他都知道,不是没有感动,更多的是心疼,或者说是抱歉,这姑娘似乎总是在经历跟承受着伤亡分离,尽管她异于常人的坚韧,但心里也会惶恐害怕吧。

    他自出生起就注定要与动荡杀戮为伴,生死早就看淡,可在那一刻的时候,他觉的自己得争取多活几年,因为他不想她再经历失去,还有那永远存在于她脸上的笑看人生式的无畏,那是一种经历无奈后的掩饰态度,并不见的是真豁达,他更希望她可以发自内心的畅快。

    “喂,你突然这样我很惶恐的哇,秦将军亲自替我净面,传出去我还能上街吗,会不会被人打死?”叶长安惶恐道。

    秦未只是笑,又端了木盆过来,然后就要给她脱鞋袜,吓得叶长安慌忙自己脱,“我错了秦将军,以后保证注意个人卫生,求你别这么整我啊,我怕遭雷劈。”

    秦未蹲在地上瞅她,“这么着不大公平吧,你倒是我把都看光了,我看个脚都不成,有些人当真是只许自己点灯不许别人放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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