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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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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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宸风头颅痛极,才一停止杀人,额际便汗出如涌,唇面皆白,见得车中小美人的倔强神色,益发恼怒,咬牙道:“你……你与那帮贼厮鸟合谋,想……想来害我,是不是?”

沈素云魂不附体,脑中掠过一念:“耿大人……符家姊姊……莫非都已遇害?”

鼻酸难禁,却不肯在恶人面前落泪,咬牙颤道;你……你这恶贼!我家将军……定不放过你!”

一提起慕容柔,岳裒风狂态益盛,双目赤红,说话间白沫飞溅,已有几分不似人形:“今曰连神佛都难救你,遑论你的将军丈夫!”

赤乌角刀一搠,猛地插入沈索云裙面凹隙,恰恰贴着两腿间搠入车板,若非她雪腻的腿根腴润已极,并之不拢,这刀便要削下两片腿肉来。

沈素云一声惊呼,岳宸风兀自不罢休,松开刀柄捏她的肩头,“喀嚓”一声,竟生生将右肩关节捏脱。

沈素云几曾受过这种剧痛?登时晕死过去。岳宸风抓着她纤细匀称的身子一提,“嘶!”

裙裳滑过竖起的刀背,裙筒顿时撕裂开来,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细直美腿。

她足上鞋袜犹在,更衬得双腿浑圆笔直、肌肤细腻,无一分骨瘦硬突,无比诱人。

岳宸风捏着她的肩关不放,未几沈素云又痛醒过来。他狞笑不止,捏小鸡似的把她一顿,锐利的刀锋直抵腿心,沈素云身子顗抖,岳宸风却怪笑道:“你若不自己将腿打开,我便用刀将你剖开来,瞧一瞧将军不用的销魂洞儿生得什么模样。”

沈素云心想:“他怎……怎知相公没碰过我?”

不禁气苦,倔强地闭上眼睛,眼角却不禁淌下泪来。岳宸风头痛欲裂,理智荡然无存,双手抓着她便往刀上一摁,失控的手劲大得吓人,又将她左肩捏脱。忽听身后一声断喝:“且慢!”

岳宸风猛被喝得颅内一胀,似有什么自内里炸裂开来,忙舍了玉人双手抱头,状似极痛苦。

沈素云“砰!”

被重重摔回车板,刀锋几乎埋入腿间玉谷,距粘闭的玉蛤不过分许,森森寒气在雪白的大腿内侧激起一片细悚,赤乌角刀吹毛可断,她倒落时微一扬尘,刀刃两侧飘飞几缕级柔乌卷,衬与明肌雪腻,分外惹眼。

岳宸风甩了甩脑袋,汗泪齐出,焦灼狼狈之中透着一股难驯野性,似亡群兽铤,回见远处一人持刀奔来,正是随后赶至的耿照,哑声切齿道:“又……又是你!老坏我好事!”

不思退敌,反伸手去裤腰,露出一抹狰狞诡笑:“我……我先干个透,教你捡破鞋!”

揪住沈素云的衣领肚兜一扯,“嚓!”

一声裂帛劲响,里外几重一齐撕裂,将军夫人一身华服就像剥开的葱皮两分,露出衣内黑白分明的绝美胴体来。

沈素云被扯动伤处,又差点痛晕过去,直是羞愤欲死:“我的身子竟被这恶人瞧见,岂有脸面苟活?”

倔强脾气一上来,美眸倏睁,见岳宸风竟未投以注目,只不住喃喃回顾:“他来啦,他来啦!怎地这么快?怎地这么快?”

抚额抹汗、涕泗横流,宛若疯狗;目光忽寒,露出残忍之色,拔刀叫道:“老子不干啦!教你们也没得干!”

乌芒一闪,迳朝她颈间劈落!

沈素云闭目转头,只听铿铿一阵绵密交击,身上、脸上劲风猎猎,刮得她赤裸。乳肌连片娇悚,一双敏感的尖翅椒乳不由贲起,细小如花蕾般的娇挺乳蒂隐隐生疼。

这感觉既可怕又刺激,她半身酥软,腿心竟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温腻润感,身子乍暖,已被人用大氅裹起,氅内满是熟悉的男子气息,嗅之心安,一睁眼,果被耿大人拥在怀中。他舞着那柄光华灿灿的大刀与岳宸风过招,她虽不懂武艺,也知抱着人与疯子对打是要吃亏的,耿大人边打边退,终被那乌沉沉的大刀子扫倒,却背转身子遮护她。

“耿……耿大人!”

岳宸风拧笑挥刀,蓦地刀锋被飞来的一团白影撞开,那物事应声碎裂,岳宸风不由倒退一步。耿照趁机搂着她飘退丈余,横刀当胸,重新摆出防御的架势。

清脆的响声过后,岳宸风看似头疼不已,两边鼻翼不住用力空歙,仿佛要将流出的脑汁汲回颅中一般,忽然转头怒目:“又是哪个贼厮鸟捣乱?出来!”

远方一人身背竹架、白袜布履,儒袍里外数重,穿得规矩严实,却戴了一顶店小二似的滑稽布帽,从道上快步奔来,身形看似颇眼熟。

沈素云惊魂甫定,心念一动,凝眸往地上瞧去,却见档下赤乌角刀之物,竟是一尊四分五裂的玉观音。来人转眼即至,长髯并着垂落的八字眉逆风飘拂,冲她躬身一揖:“夫人安好,我送你的玉器来啦。正所谓‘良玉挡灾’,这观音乃是夫人心中的本相,如应此劫,亦是缘法。”

耿照、沈素云齐声惊唤:“刁先生!”

第七三折 天资恶剑 盈贯罪商

耿照选定鬼子镇做为主战场,为免伤及无辜,前日特将宝宝锦儿交与他的一束金叶子兑了银钱,分予沿街众小贩,包下今日整个鬼子镇的档位一天。

派送份子钱时,并未见得刁研空,一问左右,说老人当日扛着石头金具离开,“嘟嚷着要‘开窍’什么的,也不知弄什么玄虚。”

邻摊的小贩咂了咂嘴,一副懒惫神气。

耿照得沈素云点拨,知“开鞘”乃是碾玉的第一道工序,将老人那份交给一名模样殷实的摊贩,请他代为转交,并嘱咐今日绝不能停留在镇子附近。如今刁研空突然现身,想来银钱定被私吞无疑。刁研空的身法与穿着打扮相仿,大动作的顶膝摆手,大腿平抬、举拳过肩,若要画图教人跑步,也不过就是如此;一本正经过了头,反而滑稽。但滑稽归滑描,却见他连跨几步,样子也不怎么着紧,半里的距离眨眼便至,举重若轻、大巧似拙,绝不容小觑。

那尊弯月似的白玉观音挡下岳宸风一刀,应声碎裂,但也迫得岳宸风一退,奇怪的是观音飞掷之势并不迅烈,轨迹平缓,几乎不带风声,温吞一如老人圆润的字路,不应有此威力。

须知岳宸风虽半癫狂,一身武功仍在,刀石相交的顷刻间,倏由守势转为攻势,身姿不变,劲、意勃发,却反被轰退一步,仿佛撞上一堵坚墙,自己被自己的力量所伤。他应变快绝,脚下“嚓——”

刮起无数草屑,身形顿止,赤乌角刀回旋抡带,刀锋正中刁研空!

“小心……”

耿照单臂环着沈素云,救之不及,訾目欲裂。

刁研空的身子被刀风抡起,双脚离地,整个人像被刀头叉着从东挑到西,却不见肚破肠流、鲜血四溅,老人伸手一拍刀板,布鞋尖儿踏草滑开,腹间衣布连条刀痕也无。巨大狰狞的赤乌角刀忽成扁担晒衣竿,挑起老人晃了一段,又将他放落地来。耿照惊魂未定,但适才情景着实好笑,怀中“噗哧”一声,居然是沈素云掩口缩颈,苍白的面颊飞起两朵晕红,分外可人。

“对……对不住!”

她也知此际不应发笑,但越想越觉滑稽,一时难禁,咬唇忍笑,娇润的身子不住轻颤,便隔着大氅也觉通体腕滑,宛若敷粉。

战局随时可能生变,耿照唯恐岳宸风掩杀过来,自不敢将她放下,全神一于刁研空与岳贼的周旋应对,环着玉人的手臂不觉一紧,结实的肌肉微陷进她紧窄的小腰里。

沈素云腰间彷一圈生铁箍住,似疼似麻,垂眸瞥见他手臂肌肉贲起、色泽黝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腰肢竟是如此细圆,对比他的结实有力,自己的肌肤又何等柔软富于弹性,忽觉异样,心头一阵怦然,闭目垂颈,再也笑不出来。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关于“男子”的真切感受。不是一个名分、一个称谓,或者从一幢大院换到另一幢,夜夜望着红烛空烧,披衣独坐……而是活生生的,温热坚实的血肉之躯。——原来……男子是这样的!

耿照却无由关照年轻夫人的心事,注意力全被另一边所吸引。

岳宸风一砍落空,激发狂性,更是势若疯虎,舞刀扑向老人。

刁研空在乌光血芒中俯首迈步,趋避自若,手掌勾、缠、引、捺,两只大袖翻飞如舞,似搀漫天落英,笨拙的姿态却绝不停顿,滑顺得像是缫丝浣布,又不似天罗香“洗丝手”阴狠刁钻,恍若大江流缓、大风广拂,出乎意料的好看。

他所用招式耿照虽无一识得,但身法、手法都透着说不出的熟悉,脑海中灵光一闪:“这是……‘白拂手’!”

《薜荔鬼手》五部四十路之中,“白拂手”是他最先接触的一门,用得最多,练得最熟,领会体悟冠于诸门,故能一眼认出。

刁研空所使,虽与娑婆阁的千手千眼观音像颇有出入,然缠卷极精、连扫带点!不仅系出同源,招衍更广,以逾木像所刻的四十手套路,举手投足,无不是去烦恼、除障难,身游物外,尽得出离要义。纵使岳宸风刀狂劲猛,一时也奈他无何。

录有《薜荔鬼手》的千手观音像与罗汉图藏于莲觉寺的娑婆阁,年代久远,寺中已无人知晓,极可能是昔日大日莲宗所遗。但当日狼首聂冥途叫破这一路武功时,劈头便问“你是老和尚的弟子还是武登庸的传人”显然除了佛门高人七水尘之外,刀皇武登庸也练过这部绝学,故有此问。

由此可知《薜荔鬼手》别有它传,不唯莲觉寺而巳。

耿照见刁研空儒生装扮,言行又迂,想起同列三才,有一人与武儒诸脉的渊源极深,若说他也通晓薜荔鬼手,一点都不奇怪,暗忖:“莫非刁先生与那位‘隐圣’殷横野殷老前辈,有什么关连?”

见老人绊住岳宸风,唯恐有失,将沈素云抱入草中藏好,低声道:“除恶务尽!委屈夫人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

沈素云忍着双肩疼痛,咬牙不哼出声,点头道:“典……典卫大人小心。”

苍白的雪面掠过一抹晕红,妙目盈盈,满是关切。耿照提刀振起,扬声道:“刁先生,我来助你!”

刁研空在刀风穿来滑去,听他一叫,居然大摇其头:“小兄弟勿来!这人神智受损,因此狂暴凶残,难以自抑。我且试试为他唤回清明!”

手按刀锋向前一跃,看似将撞入岳宸风怀里,中途身子忽转,落脚处却在他肩后。耿照看得一凛:“这非是身法奥妙,用的仍是‘白拂手’!”

略一咀嚼,对这路手法的应用领会更多。

岳宸风虽已癫狂,仍是东海道首屈一指的高手,身后岂有一隙可乘?如风倏转,以刀柄撞向老人胸口。

刁研空不闪不避,吐气开声:“咄!”

岳宸风为之一顿,发袂无风自动,举臂挡脸,如入激流。老人一个错步绕至他身后,趁岳宸风一转身,再度张口大喝,喊得他小退半步,叉手护头,罕见地采取守势。

接连几次,老人呼喝犹如鼓槌定音,每一下皆令他身子一震,魁梧的铁塔伟躯与巨刃同受白拂手牵引,岳宸风越转越慢、神情空茫,粗浓的眉心揪作一处。

相持不过一瞬,刁研空忽然伸手按住他的天灵盖,运气开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咄!”

岳宸风浑身一震,眸中精光忽现。

耿照正提刀奔来,急忙开口:“老先生留神!”

已然不及——岳宸风嘴角微扬,掌间紫电乱窜,轰然击中刁研空!

“老匹夫!”

他脸上的迷惘尽去、空茫尽去,披发赤眼,满是嚣狂:“你可知错过这杀我的唯一机会,足够你抱憾终生?无知腐儒!”

眉相愁苦的老儒生猝不及防,被轰得倒飞出去,胸口冒出雷火电芒,落地却如弹絮,稍踮几步即止,轻如猫儿一般。

耿照尚不及庆幸,见刁研空倒退几步、一跤坐倒,闭目抚胸,纠缠在裂襟处的几缕紫电忽然收敛,老人的面色却紫酱如茄,片刻又淡如金纸,电芒窜出胸口;一连数转,“紫度神掌”的雷劲渐弱,老人不止脸孔,连露出衣衫的脖颈、手掌都透着淡淡辉芒,宛若泥金木像。

好不容易面色平复,刁研空喉头微甜,咬住满口鲜血,仍自嘴角溢出些许,勉力调匀呼吸,赞道:“好厉害!”

撑地跃起,身子只晃了晃,便即站稳。

世间竟有人能生受一掌“紫度雷绝”还能将雷劲化消于无形,不只耿照难以置信,连岳宸风也不敢轻动,凝目横刀,似考虑着欲战欲走。

寒风过野,草浪起伏,气氛紧绷至极,情势随时生变。

刁研空恍若不觉,从破碎的衣襟掏出一部厚厚的书册,一声长叹,本已愁苦的面相更是愁得苦瓜也似,这一掌打在书上,倒像比打在他身上还要揪心。那织锦绣金的封皮代受一掌,已遭雷劲所毁,犹能看出原本的装帧雏形,可见材质殊异:内里的纸页却受不住这般巨力,风一来即化作片片蝶舞,飞得满天神字。

若非这异质厚册挡下雷掌,老人决计不会是现在这般。

岳宸风目光转寒,露出森然狞笑,望向耿照这厢,直望入他身后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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