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这下他急了，全家出动找遍了整个太原市也毫无结果。
一天，两天，音信全无。这个年轻的丈夫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他不吃不喝也不睡，每天疯狂的在街上到处寻找，见人就问，见屋子就找。他的身体已经垮了，完全是靠着对妻子的思念坚持着。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他的妻子很可能是被人拐走了。只是他不接受这个事实，他还在为最后的希望努力着。人们看见他苍白的脸，佝偻的腰都默默叹气。可是除了同情之外，都无能为力。
到了第三天夜里，他的体力已经过度透支，再也坚持不住了，晕倒在街上。巡城的士兵发现了他。他妻子失踪的事已经传遍了全城，所以这些士兵们也很同情他。他晕倒的地方离南城门不远，所以士兵们就把他带到了南城门守兵值班房。
年轻丈夫没什么病，就是极度虚弱，昏迷了一会儿就清醒过来。但他醒过来之后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呆呆地坐着，守兵们问他话他也不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了起来，拉住一个抽烟的士兵问：“南城门什么时候开？”那个士兵告诉了他，年轻丈夫估计了一下时间，离开城已经没多久了，他一把推开守兵，冲到了城门前。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发亮了，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等候出城的老百姓。年轻丈夫瞪大了双眼，焦急的在人群中穿梭着，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他钻来钻去找了好几遍，看来是一无所获。正在这时，城门开了。等候的人开始熙熙攘攘地涌向大门。场面变得嘈杂和混乱。年轻丈夫并没有离开，他直直地站在涌动的人流中，借着城门的灯火盯着每一个走过他身边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从他身边走过，那车的车辕（车前架牲口的两根直木）突然齐齐断掉，那车顿时走不了了。这样一来，立刻阻塞了交通。守门的巡兵一看着了急，几个人走过来查看。发现车上拉着一口廉价的棺材。押车的是一个精壮的汉子，他向几个巡兵连连作揖，声称自己是个生意人，妻子刚刚去世，这是要扶灵回家。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巡兵都不会认真检查，加上是灵车，都觉得晦气。所以几个巡兵训斥了几句就叫汉子和车老板赶紧把车弄走。那汉子连连点头，就和车老板合计着怎么把车弄出城。就在这时，那个年轻丈夫却走了过来。他仔细地盯着马车看了看。那个押车的精壮汉子立刻警觉起来，他横身挡在年轻丈夫面前，用低低地声音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年轻丈夫却没理他，反而伸手想去摸车上的棺材。押车的汉子顿时暴怒起来，一把把年轻丈夫推开，骂了一句：“滚！”那个年轻丈夫突然像发疯了一样扑向车上的棺材。那个押车的汉子大惊失色，揪住了年轻丈夫的衣服，朝他脸上打了一拳，又将他推倒在地上。年轻丈夫顿时捂着脸爬不起来了。两个人这一闹引起一阵骚动。周围很快围上了上百个看热闹的百姓，城门前一片混乱。
几个巡兵们连推带搡的挤了过来，这时候，那个年轻丈夫坐了起来，指着棺材喊着：“那里……”刚喊了两个字，只见那个押车汉子脸色大变，他飞起一脚，踢在年轻丈夫的脸上，年轻丈夫脸上顿时一片青紫，歪倒在马车前昏了过去。这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巡兵们的怀疑，巡兵的队长仔细打量了一下车上棺材向那个汉子喝道：“打开棺材！检查！”那汉子却不动，只是陪着笑脸说：“里面就是一个死人有什么看的。再说死人晦气，要是冲犯了您，我可吃罪不起。”他这三推四阻的态度更是让人怀疑。巡兵队长向两边的巡兵一使眼色：“去！弄开看看！”几个巡兵就要往上闯。那个押车汉子顿时急了，他噌的一下蹿上了车，挡在棺材前面，而且还从怀里抽出一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几个巡兵。
这一下，看热闹的百姓们炸了营，眼看双方要交火，谁不怕挨枪子啊？老百姓乱哄哄的四散逃开。城门周围的巡兵立刻进入戒备状态，无数支枪指向了那个汉子，双方一时僵持起来。
就在这时，那个昏倒的年轻丈夫轻轻抬起头来，其实他刚才就醒过来了。但他比较机警，没有乱叫乱动。他静静地看了看周围的形势。这个时候，他就靠在马车边，而那个押车汉子半蹲在马车上，两人之间只有半步的距离。尤其是那个押车汉子由于全力戒备周围的巡兵，对他这个文弱书生没有在意。年轻丈夫抓住了这个机会，他猛然蹿了起来，抱住押车汉子的腿把他掀翻在车上。那个汉子反应过来，回手要对着年轻丈夫开枪，周围的巡兵一拥而上，按住了他。慌乱中，手枪失了准头，子弹擦过一个巡兵的帽子打在墙上。很快那汉子就被几个人五花大绑起来。他像野兽一样瞪着眼睛盯着周围的人。
巡兵们打开了车上的棺材，棺材里果然躺着一具女尸。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啊！这时候那个年轻丈夫也爬上了车，趴在棺材边看清了棺材里的女尸。巡兵们立刻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惨嚎。女尸就是他失踪的妻子。愤怒，痛苦，失望……这致命的打击已经让这个年轻丈夫失去了理智，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撞倒了一个巡兵后，他冲到了押车汉子的面前，把汉子推倒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完成失去了理性，他双眼血红，牙齿紧咬，随后他仰头怒吼一声，双手死死地掐住了那汉子的脖子。周围的巡兵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它们拉开。
这个案子轰动了全城。后来经过法医的检查，那个妻子两天前已经死亡。腹部被剖开，内脏被全部取出。腹腔内塞入了大量毒品。显而易见，三天前，那个押车人……我实在不想用“人”这个字眼来形容他。那个畜生劫走了妻子，又将她残忍的杀害，然后把毒品塞入她的腹腔，然后以运尸回家为名，妄图用这种方法贩运毒品。在那个科技不发达时代，再加上国内又是兵荒马乱，的确很容易蒙混过关。但是苍天有眼，他最终难逃公道。
事情一出，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个畜生的残忍行径引发了全城百姓的公愤。鉴于其行为极度残忍，影响极度恶劣。当时的政府顺应民心对其施以酷刑。将这个畜生吊在城门上，在无数百姓的唾骂声中将这个畜生活活钉死，以平民愤。百姓见了，纷纷额手相庆。
那个年轻丈夫受了很大的打击，尽管凶手伏法，他依然在深深地自责。他常说如果当时他不把妻子单独留下，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当别人问及他怎么知道妻子在那辆马车上时，他立刻流出了眼泪：“我在街头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内人。她哭得凄凄惨惨，并且告诉我，她第二天一早要出南城门。让我务必去见她。说如果错过了就永远见不到了。醒来后我仔细地想了想，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好在我正好被巡兵救到了南城门。我在人群里找，可是没有。就在我要失望放弃的时候，我似乎听到内人的召唤，同时，那辆马车断了车辕停下了。我就认定内人就在那辆车上，可我没想到是……她竟然……”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以后的日子里，他每天都到妻子坟墓前，对着一抔黄土流泪。家人要给他续娶却被他坚定地拒绝，他一再向别人说，自己的妻子没有走远，他能听到她的召唤，她的灵魂就在自己身边……
☆、第十八章 午夜集市和磨牙
30、午夜集市
一个朋友家楼下是佛学社，其实我这么一说，老郑州们都知道在哪里了。这个佛学社我小时候还溜进去玩过，也学着大人的样子跪在拜垫上向佛祖磕头。里面修行的比丘尼对孩子很和善，只要不在里面打闹就不管我们，还给我们果子点心吃。不过这个佛学社前几年好像已经搬迁了。但是至今还有人到那里烧香。
故事是朋友的邻居赵大婶给我讲的，现在这位赵大婶已经是非常虔诚的佛家信徒了。每天坚持念经。但是几年前她可不是这样的，那时的她只是一个每天忙活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她信仰佛教完全是因为一次奇特的经历。我们都认为是佛祖对她的点化。
事情源于他的儿子。赵大婶的儿子是个典型的问题少年。人是极聪明的，可是不学好，初中毕业后就不再上学了，整天和一群社会青年混在一起。不过除了喝酒和常常夜不归宿之外倒也没什么恶行。而且孩子嘴特别甜，见了街坊邻居都打招呼。所以家人也没太在意。
2009年的时候，这孩子不知怎么哄得赵大婶心软，给他拿了一部分钱，因为孩子说要学做生意。结果出去跑了几个月，风风光光的回来了，说是跟别人倒腾煤炭生意，赚了不少钱。问他钱在哪？这孩子得意洋洋的拿出一个房产证，原来他付了首付买了一套房子。大家都知道，2009年正是中国房地产市场疯狂膨胀的时期。这孩子竟然有眼光买套房子，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周大婶高兴的不得了，就连四邻八舍，亲戚朋友们都交口称赞这孩子有出息。于是，这个当初的问题少年转眼成了大家眼中的回头浪子。
在大家的一片赞叹声中，这孩子开始到处活动，鼓动亲戚朋友给他钱做资本再去赚大钱。但是，很多人都拒绝了他。大多数人虽然赞扬他，可是说道把大量钱交给他去运作还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并非毫无收获，在他的鼓动下，他的舅舅，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答应了他，而且抵押了自己的房子给他做本钱，妄图通过这个“有本事”的外甥挣大钱。
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大白，原来这个孩子的所谓成功都是虚假的。他根本没去做什么生意，他一分钱都没赚回来。那个所谓的房产证也是假的。这孩子带着这次骗来的十几万元钱一去不回，直到今天依然是杳无音讯。
周大婶气得大病一场。几乎死在医院。老两口卖了房子，还了孩子骗的钱之后，又苦苦哀求别人不要报警。两人花尽所有积蓄几乎流落街头。在大家的接济之下才勉强租了个小屋住下。一年下来，周大婶即受困于窘迫的生活，又思念离去的孩子，每天以泪洗面。身体也越来越差。
一天夜里，她睡不着，趴在窗户上想透口气。她的窗户正对着佛学社前的小街。她吃惊地发现，这条小街上夜里也这么热闹。街两边都是做小吃的，什么炸年糕，炸油条，包子馒头，油茶稀饭……应有尽有。小街中间人来人往。她看看表，都夜里三点了。平时没注意，想不到这里还有夜市。
周大婶不由的推开门到街上逛了起来。小街并不长，她逛到街口的时候觉得很累，就在一家小吃摊边坐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儿就回去。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一位比丘尼。那女尼见她气色不好，就和她攀谈起来。周大婶自己也说不清什么原因，只是觉得这位女尼非常值得信任，就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了出来。至于那女尼对她说了什么，周大婶不肯告诉我们，只说那女尼谆谆善诱，满腹智慧，这一席话打开了周大婶的心锁，抚平了她心中的苦，从此，周大婶彻底皈依了佛教。第二天开始就每天诵经念佛。如今，她的情况已有很大好转，不仅病好了，她的老公虽然上了几岁年纪，可是因为技术出众，受到了厂里的返聘，收入也不错。
只有一点她永远也想不通，就是第二天，当她又在午夜时分往窗外看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条空空荡荡的街道。
31、磨牙
郑州有个东大街，我有个朋友就住在这里。他住的小区比较老，连个车库都没有，晚上他就把车停在小区的院子里。
有一次加班，他回来的很晚。楼下已经停满车了。他只好往里开，停在了院子最里面。回家后，他老婆已经先睡了。他刚要洗澡，突然发现手机忘在车里了。他是个典型的手机依赖症患者，只好穿上鞋，返回车里去取手机。
这时候已经夜里11点了，他一个人走在静悄悄的小区里，取回手机后他往回走，突然发现旁边有个非常破旧的二层小楼。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小楼又脏又乱，窗户上的玻璃都碎了。他平时不往这里走，也没留心过这个小楼。这时候竟然好奇心起。走到小楼的窗户边，用手电筒往窗户里照。
他的想象，这样一个破败的小楼里面应该是乱七八糟，脏乱不堪的，可是他惊奇的发现，小楼外面虽然破败不堪，里面却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这座小楼的楼梯在屋子内部，就在一楼的左边，一个旋转型的室内楼梯。有点像我们现在的复式楼。他正想着，这楼的设计还挺别致的。突然觉的一阵发冷，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穿过一样。他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