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顺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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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顺宗-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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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文珍和舒王、杨志廉哪里肯吃这个亏?于是发动了一轮声势浩大的反击,依附刘光琦的也没有几个好鸟,于是双方的斗争陡然尖锐起来。刑部尚书同平章事高郢的工作量陡然上涨,连呼吃不消,七天之内告病了两次。而吏部尚书同平章事郑珣瑜也频频头晕,多次在朝会上发言时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以王叔文王伾开始的去职风暴如火如荼,本来人满为患的朝廷多出了许多空职,无奈之下的皇帝只好破格越级提拔人才。新任考功员外郎、知制诰李吉甫转任中书舍人,而三月刚由监察御史升任侍御史的裴度接替了王叔文,出任起居舍人,半年不到,又升了两级。接着刚扈从广陵王从凤翔回来的刘禹锡因功升任礼部员外郎,凌淮升任吏部员外郎。
  七月十日,皇帝以高郢、郑珣瑜体弱多病,多次上书请去,再三挽留之后,命二人去平章事,各守本官。二人明哲保身,眼见局势变幻莫测,得以脱身,自然开心不已。七月十一日,故相郑余庆以尚书左丞同平章事,二度拜相。皇帝登基时是四个宰相,现在半年光景就换了两个,顿时让人觉得局势动荡,要出大事了。现在离任宰相两人,补进却只有一个,虽然宰相并无定额,德宗时一度多达二十几人,但是还是有许多人猜测下一个宰相是谁。其实很多人都猜得到,这个名额,是留给陆贽的。


第三卷 浑水摸鱼 第三十章

  (今日第二更!)
  时值盛夏,毒辣的太阳高挂在空中,虽然是在深山中,也让人感觉难以忍受。官道旁的茶棚里,由于来往客人稀少,小个小孩伏在茶桌上,以手支头,昏昏欲睡。坐在另一张桌上的老人突然站起来,走出茶棚向路的拐弯处望去,似乎来了什么生意。果然远远地官道上拐出来几骑快马,马上的人显然急于赶路,并没有在茶棚旁停歇,骑马人吆喝的“驾驾”声此起彼伏,一转眼又拐没了。老人看了看消失的背影,口中道:“又是公差,咱们忠州这几日还就热闹哩。”
  此时的忠州刺史府,代刺史柳宗元正在公堂上处理公务,忠州处于大山之中,山多林密人少,民风淳朴坚韧,再加上两任刺史李吉甫、陆贽都是勤政爱民,精明果断的人物,忠州政事清减,一片兴旺景象,政务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柳宗元这个代刺史实际上无事可做,每天和陆贽在一起谈论朝中大事,天下形势,请教文章政务,或者吟诗唱和,所获果然也是极多,对陆贽的敬佩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而陆贽对这个后进也极为欣赏,鼓励指导不遗余力。
  估计差不多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柳宗元想到马上又可以和陆贽讨教,心下一阵激动,正打算命小吏值守,自去后院拜见陆贽,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和人的叱咄声:
  “闪开、闪开,快、快!”
  几骑快马踏着石板路冲到刺史府门前,几个官人大汗淋漓地从马上翻身而下,将马交给忠州刺史府迎出来的差役,问道:
  “刺史大人可在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几人就向公堂冲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公堂上的柳宗元,却呆了一呆,显然并不知道柳宗元已经代行刺史事,还好内者有一个是随柳宗元来的军官,忙作揖道:
  “柳御史,某等幸不辱命,前来交差。”
  其他几人也道:
  “韦太尉有信回给陆刺史,不知陆刺史现在何处?”
  柳宗元道:
  “几位辛苦了,半个月前陆刺史不幸遇刺,身中剧毒,暂时由柳某代行刺史职权。”
  几人这才明白,又上前见礼。柳宗元虽是代刺史,却知道这事干系重大,忙吩咐书吏去请陆贽,就带了几人往后堂去了。
  后院里,陆贽正在紫藤架下乘凉。此刻陆贽的气色虽然比出场时要差上几分,但精神却好了许多。天气炎热,陆贽也就去了外衣,躺在藤椅上,边上放一壶凉茶,手里拿一卷书,夫人坐在另一边为他剥着水果,嘴里说道:
  “自从新皇登基,月月叫家人收拾家当,说下个月必定回长安,收拾了一个月又一个月,一连半年,只是升了刺史,也没见到新皇的诏书。好容易见到了,可好,还被人刺了一剑,险些丢了性命。也不知道你图个什么。”
  陆贽是吴人,一口五月软语从夫人口中说出来,虽然含着嗔怪,陆贽却听得很是舒服,也不生气,笑道:
  “陛下不还是想起我来吗?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分内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不也日日想着回长安吗?”
  陆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哪里能不想呢?整整十年了,也不知先帝怎生好狠的心。将老爷你贬到这个荒凉的地方,全然忘了你的功绩。”
  “话怎么这么说呢?臣不言君过,先帝也是为奸人蒙蔽。当年若非先帝赏识,吾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哪里能十年拜相,做了许多大事?”
  陆夫人刚要说话,就听到管家在院子外面道:
  “大人,柳大人派人来请大人去后堂议事。”
  “哦,去告诉柳大人,稍候片刻,本官就到。”
  “是。”
  陆夫人知道这是公事,就不再说话,起身去取了陆贽的外衣来帮陆贽穿好,道:
  “老爷新伤未愈,不可操劳了。”
  陆贽却不答话,整理好衣冠出去了。夫人自叹了口气,命下人把东西收拾了。
  到得后堂,柳宗元正在门边守候,一见陆贽,忙道:
  “陆相,你可来了!”
  峨眉山玉皇顶上,云雾缭绕,明显这一天不是好天。此时的峨眉山还只是佛道两教的清修之地,不是后世的游览胜地,故而人烟并不很多,只有两个老者,负手仰望天宇。
  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呵呵笑道:
  “侍郎大人,真是不巧,今天又是阴天。本来侍郎大人入川一趟极是不易,韦某又与大人谈得投机,有心留大人多住几日,怎奈权侍郎还有要事要做,只好失礼,等来日韦某到长安再去拜会权侍郎了。”
  “哎,这说得哪里话。韦太尉操劳国事,权某奉圣命前来,本该速来速回,却打扰了太尉这数日,权某心中即是有愧于陛下,也是有愧于韦太尉啊!”
  “权侍郎言重了。不多留你这几日,韦某也不敢就有把握送侍郎大人安全出境。现在一切安排妥当,可以送权侍郎回京了。可惜本想留权侍郎一同观赏过峨眉的日出,再让权侍郎带着满腹美景回长安,也不枉权侍郎乔装改扮千里迢迢入川,点醒韦某这痴人,不料天公不作美,只好留待来年了。”
  原来这两人正是韦皋和权德舆。权德舆在川陕边上接到了李诵召他回京的诏书,知道刘辟已经返回西川,若是换了别人,一准就回去了,可是权德舆稍稍一想,就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乔装入川!于是请使者回去禀报皇帝,自己带着数人乔装成云游四海的老儒生,贩夫走卒,混进了西川。刘辟本来命令守将一有朝廷使者的消息就禀报于他,在剑阁也安排了心腹将领,熟料左等右等不见朝廷使臣来到,以为使臣已知难而返,谁料权德舆却蒙混过关呢?
  权德舆打听得韦皋正在峨眉山礼佛清养,于是带人直奔峨眉而来,韦皋并不扰民,因而权德舆上山也极为容易。可是进山容易见韦皋难,权德舆又不敢亮出身份,如此盘桓了几日,终于在一天早上韦皋带着薛涛外出散步之时,“偶遇”了韦皋。
  韦皋拍拍手,一名年轻的将领从浓雾中走了出来,抱拳道:
  “末将韦武见过王爷、侍郎大人!”他叫韦皋王爷,却是因为韦皋被封为南康郡王。
  韦皋道:“权侍郎,这位韦武将军是韦某的亲兵将领,数立战功,就由他护送权侍郎返回长安,并代韦某向陛下请罪。韦某请罪的表章已经拟好,还请权侍郎转呈陛下。”
  权德舆道:“韦太尉国之重臣,又律己如此严厉,堪称我辈楷模。此番韦太尉只是为小人所蒙蔽,陛下必不会怪罪韦太尉。”
  韦皋长叹道:“韦某一念之差,险些酿成大错,请立太子诛杀诸大臣的表章已然在权侍郎来之前发出了,即使陛下不责罚韦某,韦某又有何面目去见陛下呢?不说了,权侍郎回朝后务必为韦某上奏陛下,刘辟此贼,韦某必定亲自缚他入朝请罪。另外恭贺陛下起复陆相公,国家重获良相。待两川事毕,韦某就请旨还朝,还请陛下早日派遣新任节度使入川。”
  权德舆拱手道:“权某敢不遵命。”


第三卷 浑水摸鱼 第三十一章

  在韦武的护卫下,权德舆依旧儒生打扮,手握素扇,抱拳告辞。韦武也换了一身装束,卸下铠甲,扮成一个普通武士,向韦皋下跪施礼后尾随权德舆而去,不久就消失在云雾里。
  “令公威震三川,手握雄兵,蜀中官员无一不是令公所赏识提拔,川中百姓无一不以令公为万家生佛。令公要拿刘辟,为何如此小心翼翼呢?”
  问话的正是薛涛。薛涛,字洪度,长安人,生于大历五年,本是官宦人家出身,幼时随父亲躲避战乱入蜀,八九岁时就能作诗,八岁时候父亲指着院子中的树吟诗,道:“庭除一古铜,耸干立云中”让薛涛续下两句,小薛涛张口便道:“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其父大为惊讶,想不到女儿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才气,又觉得女儿诗意不详,恐将来会沦落风尘,过着迎来送往的生活。果然父亲死后家境贫苦,薛涛不得不在十六岁那年堕入乐籍。
  不久韦皋奉命镇守蜀地。韦皋不但武功赫赫,而且文采风流,战时统兵上阵,奇兵迭出,杀得吐蕃连番大败,连大相论莽热都被他生擒。闲时劝农劝商,大力发展经济,与蜀地一干文人名士诗酒唱和,领一时风气之先。成都之所以现在成为全国最休闲的城市,只怕就肇始于韦皋。
  上任没多久,韦皋就在烟柳歌舞之地发现了薛涛,对薛涛极为宠爱,甚至任命薛涛做官。薛涛当时年纪很轻,不自觉也没上没下起来,被韦皋一怒之下罚往松州,明白了自己处境的薛涛不声不响地前往松州,却在途中写了十首著名的离别诗,差人送给韦皋,不久韦皋就下令召回了薛涛。
  现在的薛涛已然三十五岁,不复当年的青春可爱,也早已脱去了乐籍,成为整个大唐都闻名的女诗人,行事举止也不再像年少时那样轻浮跳脱,事事都能为人考虑,多了许多成熟的风韵,因而韦皋依然很愿意把她带在身边。
  见薛涛这样问,韦皋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薄雾里的群山,薛涛自知问了不该问的话,忙收口不言,静静地站在韦皋身后。
  良久,韦皋才长出一口气道:
  “人心难测哪!”
  韦皋在蜀人心目中的形象既英武非凡,又儒雅蕴藉,和诸葛亮一样,是近乎神一样的存在。据说韦皋满月时,家里为给韦皋祈福,招集僧人会食,有一个面貌丑陋的胡僧不招而至,韦家的僮仆嫌弃他,给他一张破席子让他坐在院子里,这个胡僧也不讲究,就坐在了那里。等到筵席开始后,韦氏命乳母把婴儿抱出来,请受邀请而来的僧人们祝福婴儿健康长寿,这个胡僧不等人请,自己走上台阶,对奶妈怀里的韦皋说:
  “别久无恙乎?”
  韦父本来怕他吓到婴儿,结果婴儿却面有喜色,于是就奇怪地问:
  “我们家这个儿子生下来才一个月,为什么大师您说别久呢?”
  这个胡僧却说:
  “此非檀越之所知也。”
  韦皋的父亲越发奇怪,坚持要这个胡僧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个胡僧才说道:
  “此子乃诸葛武侯之后身耳。武侯当东汉之季,为蜀丞相,蜀人受其赐且久。今降生于世,将为蜀门帅,且受蜀人之福。吾往岁在剑门,与此子友善。今闻降于韦氏,吾固不远而来。”
  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是韦皋治蜀多年,果真如故事中所说一样,保佑蜀地万民,因而韦皋在蜀地声望之高,不逊于诸葛亮。韦皋本人也因此礼佛甚敬,每年都要去寺庙布施一番。
  在蜀人心目中,几乎没有韦忠武王、韦大使、韦中书令、韦令公、韦太尉做不到的事情,薛涛不是蜀人,却也深被蜀人影响,此时突然见到韦皋心事重重地感慨人心,心里不由得似被什么揪了一下,猛地一紧。
  薛涛刚想张口宽慰韦皋,韦皋却猛地转过身来,道:
  “收拾一下,准备回成都。”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那我们上路吧!”
  “等等,老爷,您真的要微服潜行回长安?”
  “有劳夫人了。韦城武信上所言极有道理,人心难测,那些奸佞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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