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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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的审判-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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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敌军首领面前站定,敬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声音优雅温柔带着几分的戏谑:“在下,欧尔吉亚大陆僧兵团衝锋队队长尤利西斯,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互通名姓是战场上贵族们无聊的礼仪,但却也十分重要。



“……我是菲斯大陆伊顿王国的将军格雷,出身于古老而高贵的霍温家族。”他握着刻有皇家纹饰的长剑指着眼前危险可怖的男人,他听说过他的名字和他那无人能及的杀人术,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恐惧。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无能为力。



“那么,便给予您符合身份的死法……”尤利西斯微笑着拔刀出鞘,漂亮地挥刀,漂亮地收刀,过了许久,天空中才扬起了匹练的有着完美弧度的血花。



在此期间,格雷将军连一剑都未及挥出。



血从他的体内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战袍他挚爱的土地。他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快,还是说是自己太慢了呢。



他将剑深深地插进泥土中,双手按着剑柄怒目圆睁,挡在尤利西斯和伊顿王都之间,站立着死去了。



“哦?”尤利西斯露出了讚歎的神色,“在‘心之慑’的领域内还能直立往生,真是可敬可佩!”



他回刀入鞘,对着格雷的尸体微微俯首。宽大的帽檐下,任谁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



圣都,因加狄斯伊西斯。



微弱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射进高耸而阴沉的建筑,如泣如诉的圣歌在中央教团的谒见庁中迴荡。



“真不愧是主教大人的儿子,那心之慑的威力简直就和您年轻时一模一样。”一个带着妖冶面具的男人虔诚地匍匐在主教尤利西斯二世的脚下,向他递出了最新的战报。



逆光造就的阴影投射在尤利西斯二世的脸上,令他看起来喜怒难辨,威严可怖。



“不,远远不够……”主教自阴翳中发声,“我在他这个年纪,心之慑的领域已经覆盖了整个圣都。他非但没有这样的力量,还继承了他母亲愚蠢的善良,这就是我为什么从他小时候起就让你给他上‘心之楔’的缘故!”



太善良的人,不配做他的继承人。



要不是他那嫡出而优秀的长子死于一场迅猛的疫病,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心灵脆弱自称索耶的男人回到自己的身旁。



索耶……哼,是那个愚蠢的女人给他起的名字,意为永恒不变的爱。这个颇为讽刺的名字以及索耶本人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他一生中仅有一次的失态,那就是他居然爱上了那个女奴还让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这件事。



永恒不变的爱……她也配……她那低贱的身份……



索耶,就是一个错误,一个本来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但是如今,为了教团,为了尤利西斯家族永恒不变的统治,他不得不将错就错,给他安上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他成为主教候选人之一。



耳边传来了面具男妖冶的声音:“心之楔松动了,他似乎……恋爱了呢~~”



主教露出了极为慈爱高贵的笑容:“加固他的封印,让他亲手毁掉那个女人。”









心之导:可以治愈和创生一切活着的生命,需要特定的手势才能起作用。

心之慑:在施术者的“领域”内,任何对于施术者的攻击和敌意都会转化为对施术者意志的服从,目光接触即产生作用。

心之楔:可以长期干涉被施术者的精神,篡改被施术者的记忆,随着封印次数的增加而逐渐沦为施术者的傀儡,对于幼小和内心动摇的人极为有效。


我的儿子(儿子什么的就是用来虐的) 内容




华美到近乎虚伪的走廊上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那声音到了谒见庁外便停住,沉重的大门随之缓缓开啟。门后进来的是一名极为英俊的青年,圣都最好画家笔下的人物也不过如此。他长着一张与门内世界相配的脸,和主教宝座上那个雍容华贵面目慈祥的中年男人有着几分相似,证明着他们之间的血脉相连。



青年走上朱红色的地毯,地毯长长地铺向远方,铺向他的父亲主教尤利西斯二世的宝座。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宝座前的台阶处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对着那个中年男人行了一个礼。



“父亲。”



这个字眼从他的口中轻易地喊出,没有丝毫的犹豫。



“亚历山德,我的儿子,这几日的征战令你消瘦了。”主教一副慈父的模样向他伸出了手,示意他走上前来。知道他只是虚伪的客套,青年并没有抬起头反而俯得更深。



欧尔吉亚大陆对菲斯大陆的宗教战争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反抗教团的伊顿、斯庭根、沃夏三大帝国在僧兵团的武力下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其余十数小国为免灭国的灾祸,纷纷表示只有教团才是神真正的代理人,并将尤利西斯二世所统治的教团奉为“教宗”,使本国的主教成为欧尔吉亚教团的附庸。



扫尾的战争交给普通士兵就好,仅剩的一个儿子果然还是放在身边才能安心,主教于是从前线召回了亚历山德·尤利西斯。亚历山德是主教赐予青年的教名,是对与庶子的他的莫大恩典与怜悯,而他的本名则是他母亲为他起的——索耶。



青年许久没有说话,主教在寂静的气氛中困倦地眨了眨眼睛,今天他为了庆祝教团的胜利在圣都的中央广场主持了盛大的仪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



就在他闭目的瞬间,与他血脉相连的青年便挥出了冰冷的军刀。



尤利西斯二世毫无防备,而他忠实的仆从瑟斯连也不在身边,这是刺杀他的绝好机会!索耶要杀了他,为了他的母亲,为了他的朋友,为了被教团屠杀的义军战士们,为了他自己,以及为了……那个人。他在墓地中恢復意识之后,他就决定这么做,哪怕与主教同归于尽,他也要杀了他。



刀锋即将刺穿主教的心臟,那个拥有欧尔吉亚大陆至高权柄的男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他注视着索耶微微一笑,巨大的恐惧、震慑、畏服瞬间充斥了索耶的周身。他的身体不再听从他自己的使唤,他手中的军刀立刻回转过来,向着他的心臟凌厉而去。一滴冷汗从优美的额角滑落,刀锋刺穿了他的皮肤,但终究是没有穿透他的胸膛。“噹啷”一声,精緻而冰冷的军刀便跌落在地上,索耶的双膝也不争气地弯曲,违背他的意志重重地跪下。



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双继承自母亲的美丽双眼怀着刻骨仇恨注视着自己的父亲,这是他在“心之慑”的控制下能做到的唯一反抗。



“真是一刻没拴好绳子,你就变成了脱缰的野马,这毫无教养的品性,一定是来自于你那低贱的母亲。”主教挥起长鞭重重地抽打他,皮开肉绽的声响在空旷的谒见厅迴荡。



“你……住口……”索耶挣扎着发声,挣扎着想要去拾起掉在身旁的军刀,他无法忍受眼前这男人对他母亲的侮辱。但是主教的能力却叫他匍匐在主教的脚边,看起来像狗一样忠诚乖巧。



“为我清理下鞋底。”主教的脚踩在他的脸上碾了碾,他本来可以用心之慑的力量强迫索耶去做,可是他没有,他就是想要看到他的儿子主动屈服于他的样子,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当初迷恋于那个女人,纯粹是她单方面的勾引。



索耶直接啃了上去,似乎想用牙齿将他咬死,换来的却是被主教一脚踢翻在地上。



“今天真是个适合杀人的好日子,风急天高无月无影。今天又是那么的特别,是那个女人的忌日。所以你选在今夜赶回圣都,你以为我不知道?”



“可惜……没有把你杀死……”索耶遗憾地歎气,他向他挥刀却没有成功,那么等待他的就会是死亡吧,毕竟主教是无法容忍背叛的人。这样也好,他的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多少人都衷心期盼着他的死亡。死是解放,死是休息,死了也比做他父亲的奴隶强。



“你就这么恨我?”主教雍容华贵地走下了王座,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颌。



“你让我如何原谅……杀了我母亲的男人!”



“可是你的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液,你注定会成为和我一样的人。”主教爱抚着他的头顶,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阴冷。这个孩子的能力是从自己这裡传承下来的,甚至比他那聪颖听话的嫡亲兄长还要强大。他唯一不足的,就是时不时冒出来的毫无意义的良知与温柔,继承自他那愚蠢的母亲。

那么,他便帮他去掉这多余的东西。



“瑟斯连!”主教唤道。



“在。”宝座背后的阴翳中闪现出了一个带着面具的妖冶男人。



“你知道该怎么做。”主教用余光瞥了一眼不听管教的儿子,示意瑟斯连动手。 瑟斯连双手交叉在胸前,念诵咒文召唤出了黑色的光阵。

似乎是明白这个男人要做些什么,索耶挣扎着拼尽最后一点的力气,向着谒见庁的大门爬去。



“心之楔·恶德之印。”极尽冶艳风情的声音念诵出了这样的字句,然后黑色的光阵幻化成一道禁忌的封印刻在了索耶的背脊上,然后一点一点地融进了他的躯体,他的血液,他的心臟。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刻上这样的封印,随着刻印次数的增多封印效果将会越来越强大和持久。很快,他眼神中最后一丝澄澈也渐渐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残忍与冷漠。他灵魂中来自母亲的那些美好品质,已被黑色的锁链深深禁锢,他的那些美好回忆,包括和芙蕾莎的往事也如同透明易碎的气泡,一个个远离他而去。



精神世界的他,宛如固执的孩童,张开双臂紧抱住一个气泡,不让它飞走。但是愈是珍惜,愈是用力,气泡便也破灭得更加迅疾。



那是一段珍贵的回忆,是一则关于他青涩初恋的的故事。


青鸟之死(初恋什么的就是用来坑的) 内容


初秋的森林,带着阵阵寒意。





一个有些阴郁的英俊少年躲在齐腰深的草丛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惊醒林中木屋里安睡的少女。





自从兰德尔告诉了他芙蕾莎的存在,他就隔三差五地到森林里“散步”,不久后他发现了芙蕾莎的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日清晨醒来,会推开木屋的窗子沐浴林中熹微的阳光。那一刻的她美得令人屏住了呼吸,如丝如缎的长髮镀上了金色的光华,简直就如同预言中的圣女,高洁、美丽、将希望的晨曦指引给人民。





索耶从此天天早起,蹲在结露的草丛里观看“日出”,比虔诚的信徒还要虔诚。

既然无法将这份感情说出口,那么便小心翼翼地包裹在自己心裡。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芙蕾莎迟迟没有出现,索耶沉不住气地挠着自己帅气的头髮,很快就挠成了一团鸡窝。榉树上梳理羽毛的知更鸟已经看不下去这个男人的愚蠢,它抬了抬小爪,抖了抖屁股,啪嗒一声在索耶的头髮上拉了一坨鸟屎。





察觉到了的索耶抬起头,怨恨地望着榉树上的小鸟,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很苦了?“心之慑”的能力瞬间发动,浅蓝色的知更鸟轻巧温顺地落在了他的手心里,一对黑溜溜的小眼睛惊恐地看着他,生怕他报復自己。





“作为惩罚,交给你一个小任务。”他笑着将一朵白色的卡萨布兰卡塞到了它面前。





期待已久的窗扉终于打开,噩梦的余韵让芙蕾莎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倦意。她梦见她喜欢的男人背叛了她的信任,让她经历了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虽然现在她已经记不清楚细节,但是那种受伤的感觉却一直在心中激荡。





就在此时,一只可爱到让人心碎的知更鸟跳上了木质的窗台,向她递上了洁白无瑕的花朵。





小鸟给她送花?芙蕾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在森林里住了那么久,从来都没有小鸟给她送花呢。大概是有人驱使着小鸟给她送花吧,那会是谁呢?她轻轻捧起了卡萨布兰卡,将它别在了头髮上。那怡人的清香,让她想起了一个少年,他的身上就有着类似的味道,比眼前的花朵还要淡上许多。她在丛林里住久了,嗅觉要比一般的人敏锐,其他人或许会错过,但是她却不会错过他身上淡淡的花香。那个人给她送花?难道说他也是喜欢她的吗?





这种花叫做卡萨布兰卡,花语是永不磨灭的爱情。





这或许就是他想要说的话吧。可是他并不知道,这花还有其他的更为悲伤的花语。她曾经无法理解,如此矛盾的花语为何会出现在同一朵花上,现在她有些隐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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