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最多我答应每天让你们视频通话一个小时行了吧。”
就这么点？
“我很不成熟，安姨。”
安晓燕再忍不住笑：“我说你，你妈妈看到你这样估计都会想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好吧，两小时，可以了吧？”
“我是真的非常的不成熟，安姨。”
安晓燕嘴角抽搐，他得寸进尺的很啊，于是故作严肃：“再嚷嚷，每天一小时都没有。”
他的眼神中，闪了一抹慌乱，权衡之下，他只能咬牙切齿的答应下：“好，那就每天2小时视频通话，还有，我不想我孩子长大后带出去别人问我时不时他爷爷。”
“噗！”
安晓燕从来优雅，却因为萧祁一句话差点被呛死，水喷了一桌子，狼狈中却都忘记了去擦，只是指着萧祁，笑的整个脸都抽抽到了一起。
“罗美凤啊罗美凤，你看看你的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祁额头满是黑线。
“你别笑了，惹欢她意识不到我的年龄问题，她把我给忘记了，连我多大她都不知道，可能以为我才25呢，但是你应该知道我多大的。”
“我真服了你了萧祁，我要是把你这一段录下来放到你公司去，你觉得你的员工会怎么看你？”
“你有胆子录，也没有有胆子敢看。”
他这一句，霸道总裁的气势顿又回来了。
安晓燕却不买他的账，坐直身来平缓了气息，想想却忍不住还是蹦出了一个笑声：“哈哈哈哈，你小子，你放心了，我只是觉得那孩子现在没有记忆，又才回到你身边没多久，你对她的爱根深蒂固，她未必，我让她晚点要孩子，只是想给你们更多的相处时间，你知道，有了孩子女人的重心很快就会转移的，除非她足够爱你，你才能在她心里战胜孩子的地位。”
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惹欢爱他，并不及他爱她的一半，这点他感觉得到。
甚至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爱，有不小一部分是因为愧疚。
她曾经和他说过丢失了以前爱他的记忆很对不起他，她一直，都只是在尝试着爱他。
这些，他都清楚，他对她的感情根深蒂固，她对他的感情刚刚起步，如果有个孩子，她更多的经历往孩子身上一放，尝试爱他这件事，或许她就无暇顾及了。
安姨希望两人感情深厚到深爱彼此的时候再要孩子，也是为他好。
“安姨，其实她曾经有过我的孩子。”
安晓燕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年前，她离开之前已经怀孕，却没告诉我。”
“那，那个孩子呢？”
“她遭遇空难，又遇到大地震，孩子，已经没了。”
安晓燕之前还笑的直不起腰，此刻，眼底却浓郁的全是伤感，轻轻的重复：“孩子，没了啊！”
*
T市，福利院。
二楼手工课的教室里乱成了一团。
一个小男孩躺在地上，身体蜷缩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痛苦。
手工老师去办公室拿工具了，几个年纪大的孩子赶紧跑出去叫人，年纪小的孩子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哭作一团。
院长听到哭声快步走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小男孩大惊失色，慌忙上前从孩子的脖子里抽搐了一条项链，项链下面有一个卡扣的小药瓶，她打开药瓶，往手心上一倒，却是空的。
“药，药，宿舍，李老师，李老师，赶紧去宿舍拿小龙的药。”
一堆慌乱的脚步声，在教室外面跑来跑去，孩子们的哭泣声越来越大，而那痛苦捂着心口抽搐的小男孩，脸色越渐惨白，看的人揪心。
“药，院长，药来了。”
院长赶紧倒出了一粒，放到掌心喂进了小龙嘴中，可是孩子已经昏迷，无法吞咽。
眼看情况糟糕，院长赶紧抱着孩子就往医务室跑。
孤儿院设了一个医务室，以防孩子们有什么突发状况。
眼看着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院长脚步如飞，脸色凝重，身后跟着的一堆老师，有的都红了眼眶，大家都在乞求着孩子没事。
这个孩子叫小龙，四年前被送来的，是个地震遗孤，母亲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父亲一直跪趴在母亲的身上，护着母亲肚子，被挖出来的时候身子还是跪姿，僵硬的无法掰直，现场的搜救人员无不落下了眼泪。
他因为父母的拼死保护来到了这个世界，因为他父亲和母亲手臂上都有龙的纹身，院长给他起的名字，叫小龙，以此祭奠他的父母。
可是这孩子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有心脏病，平常院长在他胸口上挂了个药瓶，只是可能孩子贪玩把里面的药又当糖果吃了。
现在弄成这样，这孩子可千万不要去见了他的父母，他们是那么不容易才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送进了医务室，医生赶紧把他推进了急救室，院长忽然想到了小龙的资助人，资助人溏女士知道小龙有心脏病，曾说过孩子如果犯病，无论何时都要通知她。
院长翻出了溏女士的手机号，打了过去，却是个中年妇女接的，声音朦胧，嘶哑，混沌又粗鲁。
“喂。”
院长一怔。
“这里是市福利院，请问这是溏心女士的手机吗？”
那边忽然挂了电话。
院长觉得莫名其妙。
再打了过去，那电话不接了。
接电话的显然不是溏女士本人，也不知道是谁，怎么像是喝醉了似的。
不管了，现在小龙平安度过危险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急救室的大门，院长和所有老师一样，都双掌合握在了胸前，开始为小龙祷告。
她们信奉天主教，她们希望上帝能与小龙同在，庇佑这个孩子，平安度过劫难。
*
惹欢正在练舞，心口忽然一阵巨疼，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蹲下身去惨白了脸色。
安晓燕刚和萧祁喝茶回来，推门而进看到惹欢这样，忙上前：“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阵心疼渐渐散去，惹欢摇摇头：“忽然心口疼。”
“先休息会儿吧，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能吃苦，我让你每天练习八个小时，你每天都练习十个小时以上，天才很多并不是天生聪明，往往只是在别人休息的时间努力而已。”
“老师，我不想让你失望。”
“你不会的，以你的实力，要进那场比赛的前三名，绰绰有余，你的功底非常深厚，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也未必有你现在的功底，喝杯水吧，聊会儿天。”
“恩。”
“你，应该是有男朋友的吧？”
惹欢脸一红，点了点头。
“那么你爱他吗？”
惹欢脸更红：“爱。”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的要求，一个月不见没关系吗？或者说不生小孩这种事情他也同意吗？”
“我虽然也有过忐忑，害怕他生气，知道自己答应的太过草率不尊重他的感受，我回去后其实做了准备，一旦他不高兴，我就只能和老师你来说抱歉，我不想他不高兴。”
“你是怕他？”
“对，我怕他伤心，因为我已经伤过他一次。”
“能和我说说吗？”
安晓燕把水杯递给惹欢，盘腿坐在地上。
惹欢跟着坐下，微微一笑，神色静柔：“我丢掉过一段记忆，老师知道的，我们曾经相爱，我却把他忘了，他很爱我，我却记不得以前是怎么爱他的，觉得对他不公平。”
“看来，你也很爱他，我敢保证，你会比你记忆中的更爱他。”
“呵呵。”
“晚上睡觉前来领你的手机，每天给你两小时的时间玩手机。”
惹欢有些惊喜，她太过想念萧祁，就算每天训练到精疲力竭，躺在床上他的身影依旧沾满了所有的空间。
一星期多了，没看到他的模样，听到他的声音。
对于严苛的老师忽然把手机还给她并且每天允许她使用两个小时这件事的原因她并不知道，但也不重要，或许老师就是看她刻苦训练，给她的疑点嘉赏。
惹欢没多想，满心期待着夜幕的降临。
*
“喂，是我。”
打开手机，当她拨通了萧祁的电话后，心中如同初恋少女般甜蜜羞涩又紧张。
电话那头的他，声音显的很吃力：“你等等。”
“你在干嘛？”
“哔……”
忽然，一声剧烈的刺耳的声音传来，她耳朵一疼，再看，电话已经挂了，打过去，再也打不通了。
他在干嘛？
为什么累的气喘吁吁的，而且手机怎么会忽然那样。
她有几分你恼，恼的不知道是萧祁还是萧祁的手机。
窗户外，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她吓了一跳，这可是不高不低的13楼，谁会在外面。
“惹欢，是我啊，开窗。”
萧祁的声音。
惹欢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冲到窗前拉开窗帘，他的俊脸，满是汗水，就在玻璃窗外，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他笑的温柔，她却紧张出了一身汗。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要命了吗？”
赶紧打开推窗，她静静的抓住了他的衣服，脸上满是担忧。
他低头，吻她的发心：“没办法，太想你了，只能做一回蜘蛛人了，手机掉下去，恐怕是砸碎了，你先让我进去。”
“好，你赶紧进来，吓死人啊你要。”
“惹欢。”
门口，忽然传来了老师的声音，惹欢一慌，却又不敢把萧祁留在窗外，赶紧拽着他进来。
一面，对门口应道：“恩。”
“开开门，有个音乐带子给你听一下。”
“额，我，我——快一点啊老大。”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作何回答，看到被卡在窗户上的萧祁，急的压低声音催他。
真是要命了，那些偷情的人胆儿得有多么肥，她这不是偷情，和自己的男朋友见面都搞的这么心惊胆战的，真不敢想象那些偷情的人是怎么才能心脏病不发作的。
窗户太小了，萧祁身上又背着一堆安全绳之类，磨磨唧唧半天才终于进来。
而门外，敲门声越来越频繁：“惹欢，有事？怎么不开门？”
“没，没事，我就来，我刚洗了澡，没穿衣服呢。”
她慌乱的找着借口搪塞，就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胸口上，她恶狠狠瞪他一眼，他不要想太多。
“快，我帮你解开，躲，躲，躲窗帘后。”
房间里简简单单一个床，还是那种单人床，然后就一个梳妆柜，床底下放满了东西，他没法躲，浴室是和老师共用的，如果老师一会儿从另一扇门进浴室，那不就完了。
只能先躲窗帘后。
仓促的把萧祁往窗帘后塞，她整理好紧张的心情走到门口，手心都是汗，她胡乱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拧开了门把。
看到她的刹那，安晓燕皱了皱眉：“怎么穿个衣服这么久。”
“天，天热，汗多，黏着不好穿。”
“这衣服，不就是刚才穿的那件？”
惹欢脸色通红，憋着一口气，她是在不适合撒谎，却不得不撒谎：“我，我有两套一模一样的，商场打折，买一送一。”
“还有这么奇葩的商场，让人买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安晓燕的表情，让惹欢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她像是什么都没怀疑，又像是什么都在怀疑。
“老，老师，我们出去谈吧。”
“不用了，今天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我今天有事不住在这，要回家去。”
“这样啊！”
惹欢一时没控制住表情，等她想要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的时候，惊喜已经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明显的安晓燕不问一句都有点说不过去：“你干嘛这么高兴？”
“没，我今天心情好吗。”
“早点睡，明天我5点就过来。”
“恩，老师，我知道了。”
“厨房里有水果。”
惹欢微怔，老师今天怎么了，这么开明，规定了过了晚上6点就不让吃水果的。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我走了。”
“老师再见。”
看着老师离开房子，惹欢才大松一口气，身子软软靠在了木门上，那抹颀长的身影自窗帘后出来，渐渐走向了她，大掌贪恋的抚摸着她额头沁出的汗水，眼底满是笑意和温柔。
笑她太笨，安姨明明已经看出来了。
好在，安姨没有戳穿她的那些前言不搭后语好笑的小谎言，免了她的尴尬。
安姨还通情达理的给他们制造了单独相处的空间，今天下午的茶，看来没白请。
只是，他们的时间有限，而他的相思已经开始泛滥成灾。
他的目光灼灼看着她，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她却不解风情，只顾着自己平复心绪：“太吓人了，你以后不敢这样吓我了，没被你吓死，也差点被老师吓死。”
她因为紧张而绯红的脸颊和红艳的嘴唇，真是诱人啊。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在啊。”
“那你保证，以后别再从楼上吊下来了，万一出什么事呢，你要吓死我吗？”
“恩，以后不了。”
她浑然不觉，他的手，已经匆匆她的脸颊上游离到了她的下巴上，还想再数落他几句，下巴被轻轻挑起，他的吻，灼热的覆盖了他的唇。
她来不及嘤咛一声，已被他抱着，倒向了床上。
虽是酷暑，房内，却是一片春色烂漫，暧昧缠绵。
*
早晨4点，惹欢早早的醒来，这几日练舞，虽是腰酸背痛，却也及不上昨夜他的折腾。
她想多休息会儿，但是闹钟定了4点的，老师5点就回来，他得赶紧先走。
“起床，萧祁，起来了。”
“叫老公。”
他其实也被闹钟吵醒，他本来睡的就浅，何况她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