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平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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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平乱世-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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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晏承府上,我发现此时晏承府中的戒备比我当初潜入之时又严密了许多,但有蓝河带路,我这回进承公子府要比上次轻松容易地多。

到了内堂前,蓝河要我等在外面,自己则先进去找人通报。  我的源识早已经在进府之前就四散探看着晏承府中的情况。  所以现在晏承对着其他几个地煞族的修元高手骂娘跳脚,惶惧不安的样子被我看的清清楚楚。  而他的相貌也让我心中有点儿不是滋味儿,我用源识细探了一下他体内地情况,终于确认了一件事—这那个晏承就是我当初在后花园中见到的那个晏承,也就是说上次我见地“晏承”并不是什么替身,而是他本人,如果是这样,我心中苦叹一声。  这位也不是什么明君英主的候选啊。

以前那些说出来就让人振奋倾心的作为,恐怕多半是地煞族在他身后运作的功劳,如今晏承不在位上,所以能听取地煞族的良策好为自己争漳国国主之位,但如果他真成了上位之主,如果没有为君者的胸怀的见识,对地煞族地言听计从又能持续多久?还是说一旦发现他不成气候就直接让地煞族架空了他的权利?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转,不由对自己过多的思虑好笑起来。  又不是真的要给漳国立一个不世出的明君,想那么多做什么?他只要在此后十年之中保持漳国的稳定就够了,如果真把一个英主扶上位,将来他一时性起把纪国统一了那就麻烦了不是?

蓝河这时已经在晏承面前呈话,当蓝河说到书信落在鬼阁阁主手中,鬼阁阁主又带着书信叛离时。  晏承的脸色败落的如死灰一样,他绝望地摇晃着走了两步,啪嗒一下把自己摔在躺椅上说:“完了,躲不过了,国主会杀了我的。  ”

蓝河似乎早就习惯晏承这幅样子了,上前一步说继续说道:“公子不必担心,鬼阁阁主绝对不会把书信交回晏祈手上,先不说当初晏祈在大庭广众之下斥骂鬼阁阁主的事,就是现在,鬼阁阁主拿了书信只是为了要挟公子为他办事。  绝对不会把书信随随便便的送出去。  不管怎么说,晏祈没了书信。  只要我们失口否认卖甘南新粮之事,他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

晏承这才恢复了一些人色,短暂的沉默之后,他霍得从躺椅上坐起来,咬牙切齿的说:“晏祈小儿,如此狠绝,竟然为了争夺国主之位要把我置于死地,既然他不仁, 那就别怪我不义,蓝河,不如想个法子杀了晏祈,只要不让事情牵扯到我身上来,那就能一了百了,省地我每天提心吊胆!”

蓝河脸上显出一丝无奈说:“公子,此事不能心急,晏祈莽夫,要除可以,但不能急,现在公子和晏祈矛盾正盛,如果祈公子真有什么不测,就算是没有证据能指到公子身上,也难免被人怀疑,此事还是缓缓再说。  ”

“缓缓再说?!”晏承狂怒的吼了起来,“再缓我怕会把自己的性命都缓没了!你难道没看到?他如今是要我死啊,他连我们的父亲都不放在眼里,要先斩后奏杀了我啊!你要我怎么缓!”

蓝河淡漠的说道:“晏祈做这样的蠢事,又泄露事机,给了我们应对翻盘的机会,加上现在书信也落在鬼阁阁主手中,晏祈此番作为已经落的被动,公子应该是想着怎么乘机解决危局,而不是想着杀了晏祈雪上加霜。  ”

晏承烦躁的一把掀了地上的躺椅,蓝河则一闪身拎着将要翻到地躺椅轻轻放落说:“公子,我已经带了一个自称能解此局地人来见你,公子不去见见吗?”

“哦?能解此局的人?”晏承疑惑地问道,“是什么人?现在何处?”

蓝河微微躬身行礼说:“那人已经在内堂外等候,公子直接去内堂见他就行,至于是什么人,公子去见了就知道了。  ”

晏承对蓝河的话似乎深信不疑,短短几句话之后他刚才的狂躁就完全消失不见,转而急切的对蓝河说:“既然有这样人物你怎么不早说?快带我去见他。  ”

晏承招呼了一下蓝河和其他几人就打头往内堂而来,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虽然是一身男装,但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看的出来我是女子,我心中微叹口气,这也没办法,蓝河说了,常待在晏承身边的八个修元高手里有七个是地煞族的,而另有一个是以前漳国公身边的人,被晏承要来在自己身边做护卫,我的幻像术瞒不过他,就只能以这幅女子的模样来和晏承见面了。

晏承急冲冲的走近内堂,立刻换上了一副儒雅的模样,提袍正背缓缓坐落,面色温雅带笑招人添置酒水,同时很素雅的问蓝河:“先生所请的解局之人现在何处?”

蓝河躬身说道:“在下现在就带他来。  ”

我在堂外看着这幅情景忍不住摸摸鼻子偷笑,看来地煞族培养这位公子也算是下了功夫,表里不一到这种地步,也算是难得了。

蓝河这时已经出了内堂,看我站在那里摸着鼻子笑,微愣了一下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姑娘里面请吧,公子说要见你了。  ”

看看小院无人,我马上换了一副娴静的模样双手置于腰间淡笑着点头回应,然后步履轻摇往内堂那边走去,蓝河看着我这幅模样脸色怪的很,在我走近他身边的时候听到他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女子十八变,就是这么变的?”

我微微欠身回道:“演给你看的,不知道和堂上那位比起来如何?”

看着蓝河怪异的表情,我收手两侧,昂首阔步往内堂走去,不管怎样,我穿着这身男装摆小女儿姿态,逗逗蓝河也就罢了,真摆在内堂那些人面前……想想我自己都渗得慌。

既便如此,我的出现还是让晏承失态了,他霍得一下几乎要站起身来,却又在半道硬生生的停住,又闲雅的坐了回去,喉间几乎要惊呼出来的“女”字也只摆出一个口型,但晏承坐做回去之后的态度显然不一样了,他不悦的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蓝河,颇为烦躁不耐的说道:“姑娘就是声称能解局的人?”

我依男子的礼节行礼说:“在下确实是有解局的办法,公子若是要听我就讲,如果公子觉得我一介女子不配给你们进策,不该谈论你们的大事,那在下现在就可以离去。  ”

晏承似乎被我的话撩起了火气,但看到蓝河在我身侧守礼侧立,态度恭谨,他终究没敢对我起轻视之心,只能按捺着性子对我说:“如今局面该如何通解,还请姑娘……”说到这里晏承抽着嘴角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还请姑娘一一道来。  ”

一一道来?我心中发笑,既然号称礼贤下士,这种话接下来不是应该说不吝赐教吗? 果然对我这个女子说不出口啊。

第三卷 血染殷红梦 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应变

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应变

我轻咳一声,鬼阁阁主拿走的虽然是我仿制的书信,但在这里却不方便和晏承讲清楚,毕竟这种事在晏祈府上只有化名陆羽的我和晏祈两人知道,如果说出来恐怕自己的身份会招人怀疑,更何况,借着这件事我还能再给鬼阁阁主添一份赠礼,我思虑了一下说:“公子自己主事的粮铺私卖新粮给甘南毕竟是确有其事,只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抓到证据交到国主面前那它就是个麻烦,就算是公子这次侥幸夺了晏祈的书信,能在国主面前矢口否认,但此事以后总是公子的软肋。  所以在下觉得公子应该把这事对国主公开呈禀。  ”

晏承听了脸色难看的看了蓝河一眼,蓝河也略微不解的瞟了瞟我,我又继续说道:“漳国号称天下粮仓,与芳庆、谛释、幽国毗邻,能够供幽朝半数百姓的口粮,如此沃土难免为周围豺狼虎豹所觊觎,如果不是五年前骅卢将军以少胜多败了谛释军队,此时哪里还有漳国?当初国主再次颁布指名法,也是怕漳国粮食外流供了敌国军队,可见漳国时时面临着他国的威胁。

但公子是否想过,如果漳国不对外售粮,谛释、芳庆、武、墨这些国家一旦缺粮会怎么办?无非就是起兵夺地掠粮,至于甘南,虽然甘南不与漳国毗邻,但确是最需要漳国粮食的地方,如果漳国限制粮食买卖,甘南就不得不高价从谛释芳庆以及幽国等地购粮,这样一来。  钱财都流向谛释芳庆等地不说,甘南和漳国的关系也会恶化,所谓远交近攻,连弱敌强,漳国一旦疏远了甘南,就失去了从谛释和芳庆后方牵制他们地盟友。

更何况,甘南如果长期面临高昂的粮价开销。  就会急着开垦改良自己的良田。  原本在甘南,百姓更乐意种茶叶蔬果、养蚕种桑。  因为这些东西在当地高产,价钱也好,比种粮所得的收入要多,但现在甘南因为粮道不通,开始大量减收种粮农户的税收,还由国库拨款大规模改良田地,现在甘南养田种粮的人越来越多。  如果有朝一日甘南不再倚重漳国的粮食,漳国有难地时候那什么来要求甘南相助?

漳国只要放粮,就不会逼急了谛释和芳庆,谛释芳庆两国原本就相互间的猜忌忌惮,为了不让纪国三地落入任何一人手中,双方在彼此势力没有大变之前就会小心维持现状,漳国只需在两边游走就能谋得存国之道,卖粮所得地钱财可以装备军队。  销售出去的粮食也会使各地粮价下降,那在甘南等土地贫瘠之地种粮的收利就会减少,种粮的人自然也就会减少,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对漳国的粮食倚重,就等于是有求于漳国。  现在漳国刚刚败谛释军队不久,对外有武威,借此施压,再加上漳国扼着他们的粮草命脉,就可让漳国小地成大国,让幽朝五国中没人敢小看漳国。  ”

我看晏承蹙眉凝思,似乎还在缕着我的话中之意,就静立在堂中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晏承才张口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我去国主面前呈清利弊。  让漳国不再限制粮食地买卖?”

我笑着说:“限售粮食是保国之道。  开了粮售确是强国之道,漳国一直都是幽朝每个国家都垂涎三尺的肥肉。  如果不使国强兵壮,仅凭一个限粮就能让漳国高枕无忧?这话说给漳国公听,他信了自然好,如果不信,总会拿出些话来教导公子,公子到时候只需要点头应承,称自己见识浅薄没能参悟其中深意,擅自行事,向国主诚心请罪就行。

漳国公选储君是要为君之人,公子只要证明自己有为君的气度,国主自然会对你另眼想看,相比抓着机会就要残杀兄弟的祈公子,你觉得国主会更看中哪一个?”

晏承眉色逐渐舒展,就在这时外面闯进一个仆役慌张跪倒在地喊道:“公子,公子不好了,祈公子他,他……”

晏承在座上似乎也有点儿惊色,但到底还是沉住了气问:“慌什么慌?到底怎么了?”

那仆役咽了口吐沫才说:“祈公子他调了禁卫营兵,在汲水城四门排查过往之人,声称不能让承公子府中的人走掉一个,城中也到处有人说、说国主准备要拿公子问罪!”

晏承故作镇定的手捏着茶杯有点儿发颤,盘盅相碰的声音格外的鲜明,让晏承不得不赶快尴尬地收回手,他对那仆役一挥手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

那仆人还可怜巴巴的仰头望着晏承,见晏承再没有说话得以意思,显然没打算叫他们做些能应付眼前局势的事,这才忐忑不安的离开了。

晏承按着桌脚微抖着站起来喃喃说道:“怎么办?赶不及了?父亲……国主他要拿我问罪了……”

我看了眼蓝河,蓝河忙往前几步扶了晏承,然后对旁边一个年青的修元高手说:“去宫中探探动静,快去快回。  ”

那人点下头一闪身就不见了身影,我有些话不方便说明白,就用源识通意直接告诉蓝河,现在的情势是我教晏祈地布的局,自然有应对之策,不用过于担心,要他想法让晏承平静下来。

蓝河奇异得看了我一眼开始磨着嘴皮子说服晏承,说现在的情况恐怕只是晏祈的小手段,国主是绝对不会拿他去问罪的。

晏承刚刚平静下来一些后,去宫里探查动静的人回来了,他一点儿都没顾及这位承公子的软弱性情,直接说道:“宫里戒严了,宫里宫外的消息都无法疏通,我没敢太过深入,但封锁宫门的禁卫在排查出入者时看的是祈公子地手令而不是国主颁赐地令牌,看情况倒更像是祈公子兵变逼宫。  ”

晏承惊呼一声:“逼宫?晏祈他怎么能……父、父亲呢?国主怎样?”

晏承的声音不可抑止地颤抖着,蓝河在旁边沉静的说道:“国主不会有事,禁卫营兵三位骁将都是国主亲随出身,只听国主之令,即便是有禁卫哗变,也不会是多数,很快就会被弹压,倒是晏祈如此行事完全不留后路,他手中又没了证据,如果公子把刚才这位姑娘所说的在国主面前呈述,表明自己所作所为只是想为漳国谋条出路,那晏祈在国主面前说再多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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