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心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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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心我心-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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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景色相当优美。
住院别墅的内部,几乎看不出原本医院该有的冷肃氛围,布置得甚为富丽堂皇,确切地说,更像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查雪莉所居住的套间,墙纸是浅粉色的底色上印着有凹凸感的白色小花纹,白色的樱木豪华大床,温馨的浅米色家具,戴致尧眼光淡淡地扫了一遍,戴父正在沙发上坐着,邻近的座位上是李察,而查雪莉背上垫了三个天鹅绒枕头,抱着粉红素雅的羽绒被,靠坐在床上,似乎他们也沉默了许久,对于突然而入的戴致尧,大家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感觉好些了么?”戴致尧淡淡地问候着,查雪莉却把头撇开,似乎不愿看他。
“致尧,你过来。”戴父疲惫地招招手,又点了点茶几上的一叠资料,“你不是质疑雪莉所怀的胎儿么?现在虽然小孩掉了……”戴父哀伤地想到,那还是一个男孩,“但是雪莉做了一份DNA鉴定,结果就在这里……”
戴致尧疑惑地看看查雪莉,再看看那份报告,戴父继续说道,“你也做一份鉴定吧,好让我知道,那个女人害死的,到底是不是戴家的骨肉。”
戴致尧心里涌出浓浓的疑惑,查雪莉有备而来,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陷阱,直觉上,他觉得自己应该拒绝这个要求,“父亲,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
戴父抬手把那叠纸摔在戴致尧的头上,纸片纷乱地在空中飞舞,“你到现在还迷恋那个女人吗?你之前不是逼着雪莉去做检查,怎么,到现在你反而成缩头乌龟了,我就要让你知道,那个女人,亲手杀死了你的亲生骨肉,你醒醒吧!”戴父大吼着,气得浑身发颤。
戴致尧冰冷的目光刺向查雪莉,查雪莉坦然无惧地回望他,气氛一时压抑起来,只余戴父粗重的喘气声。“父亲,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在没有任何结论之前,请您保持冷静。”戴致尧语气平淡地说道,他除了担心戴父气坏了身子,也担心戴父会用手段逼迫吴若侬离开,之前一直无法确认胎儿的所属,戴父对于吴若侬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冷处理方式,然而经过这次,戴父如此明显地认定,说不好戴父马上就会对吴若侬不利,他目前所能做的,只能是暂时稳住戴父的情绪。
查雪莉在戴父看不见的角度,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落入戴致尧眼中,让戴致尧目光变得深邃,查雪莉费尽心机设计了这一步又一步的陷阱,究竟所图何事?看来有必要再单独跟她好好谈一谈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休养与恢复,吴君复的风寒终于好得七七八八,吴若侬也松了一口气,回想起来,才发觉这个星期以来,戴致尧除了给她打过两三次电话,基本上两人都没见过面,继而又想起在滚下楼梯的查雪莉,也许戴致尧在忙那边的事情,不知道查雪莉的身体状况,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戴致尧的手机。
“是我。”吴若侬侧头听了着那边嘈杂的声响,似乎戴致尧有应酬。
“稍等一下。”戴致尧从餐厅的VIP房间推门而出,找到了个僻静的所在,又拿起了电话,“若儿,怎么啦,这么晚还没睡?”
“嗯,你还在忙?”吴若侬听着戴致尧温柔的语调,心里安心不少。
“是,公司有个项目在谈,正在宴请客户。”戴致尧喝了不少酒,呼吸变粗,但是头脑还算清醒。“有事情么?”
“我……想问问她的情况,她身体好了吗?”这个她不言而喻,吴若侬隐晦地问道。
戴致尧揉着胀痛的额角,想起戴父态度强硬的话语,“我可以等你的结论,但是在结论未出之前,我不希望你再去见那个女人,否则,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戴致尧真的不希望让戴父和吴若侬的关系愈加恶劣,只能无奈同意。此时听到吴若侬良善的话语,不由心疼起来,“若儿,不要想太多,她没事,而且就算有事,也跟你毫无关系。”
“我晓得的,只是很久没见到你,担心你为这件事为难……”吴若侬把想见他的话吞回肚子里,她明白戴致尧同时应付着查雪莉和戴父,很是吃力,她不想让他再有任何压力。
“我没事,你早点睡吧,照顾好自己。”戴致尧喃喃低语,幸好吴若侬没有邀他见面,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绝她,也许,他可能根本无法回绝。
两人互道晚安,就结束了通话,戴致尧厘清思绪,解铃还须系铃人,查雪莉是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他在手机通讯录中找到查雪莉的手机,也不管是否打扰别人的清梦,他便拨了过去。
查雪莉身体已经大好,正在玩游戏机玩得不亦乐乎,听到手机响,原本不想理,但是游戏结束的间歇中,她看到来电显示是戴致尧的名字,她马上扔掉手边的游戏机,拿起手机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回美国的日子近了。
“是谁?”查雪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装出慵懒娇媚的声音。
“我是戴致尧。”戴致尧望着餐厅玄关处一个看不出主题的艺术品,眼神放空,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能过于冰冷。“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睡眠,不过我想请问,你何时有空?我想要单独跟你谈一谈。”
“我的身体虚弱,现在哪儿都去不了,你有话要说,随时过来就可以了,难不成有人来探望,我还会赶他走不成!”查雪莉轻笑着,又讥讽到,“更何况,这个人还曾经是我的孩子的父亲。”
戴致尧忍住怒气,冷然道,“你我心知肚明,不用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既然是废话,那我们也没有面谈的必要了,戴先生。”查雪莉啪地合上手机,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厉色,如果戴致尧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她还有可能轻易放过他们,既然有人不客气,她为何要做成人之美的君子呢。
套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李察捧着一杯牛奶进来,“怎么生气了,脸色那么难看。”
查雪莉揉揉自己的脸,嘟嘴道,“真的很难看吗?我为了更像孕妇,增肥了十五斤,果然奇丑无比,是么?”
李察叹气道,“那也不用现在减肥减到一天只吃一顿啊,乖,把牛奶喝了,你再这么节食,胃都会坏掉了。”
查雪莉眯眼一笑,喝了一大口牛奶,开玩笑道,“你对我真好,要不是我们二十年的邻居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暗恋你呢!”李察揉揉她的头,半真半假地笑道。

那时花开

查雪莉愣住了,双眸紧紧地锁住李察的眼神,似乎在分辨他话语里的真假。而李察的眼光却被她唇边遗留的白色奶渍吸引住,如同受到了蛊惑般,李察俯身舔净了她唇边那圈奶渍,就在二人气息交错的瞬间,他们都恍神了。良久,知道再也瞒不住也不想再瞒的李察轻咳一声,说道,“我喜欢你,快十年了。”
李察默默地退出套间,查雪莉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起来,脸羞红得差点要找条地缝钻进去,心脏使劲地怦怦乱跳,她回想起来,当年李察是她的理想情人,李察比她大四、五岁,为人风趣、聪明,而且长得高大英俊,但是有人告诉她,李察只喜欢男人,是个同性恋,她原本不信,但是观察了半年,看到爱慕李察的少女很多,当中不乏美艳可人的,然而李察却总是淡淡地跟她们保持距离,久而久之,查雪莉也就灰心沮丧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后来……查雪莉努力地回想着当初是哪个无良之人告诉她,李察的性向异于常人……查雪莉在被子中惊讶地捂住了嘴巴,那个无良之人,竟然是,竟然是……她的第一任男朋友……
查雪莉狠命地捶着床褥,没想到过了十年,才知道自己当初被人设计,她还非常笃定地认为李察是同性恋,因为这十年来李察从未交过女朋友,原来他根本就是喜欢着她,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谈恋爱呢,查雪莉恨得想要尖叫,想及这些年来自己丰富的恋爱史,也难怪李察插不进队向她表白,更有甚者,她还在奇怪,明明李察在美国当名医当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跑到中国来开诊所……有了这个牵头的线索,一切的未明之处,此时如同迅速绽放的花朵,一层层地展露出李察爱她的痕迹,一幕幕都是两人失之交臂的细节,查雪莉的粗心大意,李察的默然守候,拧得查雪莉窝心地疼,她咬着指头哭了出来。
去而复返的李察听到查雪莉闷在被子里的抽泣声,惊跳起来,几步过去揭开被子,查雪莉涕泪纵横的花脸出现在眼前,李察再也不用掩饰目光中的爱怜,眼神相触,两人都无法自控地紧紧相拥,幸好,虽然岁月白白流逝了不曾交集的十年,他们却拥有了从此日为起点,未来数不清的日日夜夜。
查雪莉忙着补偿以往对李察的亏欠,全然没有心思去应付戴致尧,因此戴致尧每每都被她的保镖拒之门外,不停地拨打查雪莉的手机,最后她索性关了机。戴致尧第一次觉得出现了自己无法应付的境况,戴父那边依旧毫不放松,吴若侬日渐低落的情绪他也感同身受,奈何问题的症结无法解开,每一天他们都被压抑的阴影所笼罩,不能自拔。
然而命运的曙光却照耀到了那个努力学习的少年身上。吴君复与几个欧洲的学校保持了通信,其中有一所德国的学校对他投出了橄榄枝,由于该校有一个专门资助华人学生的基金会,他们邀请吴君复暑假的时候到学校参加考试,如果他同时通过课业考试和面试,便可以直接进入大学,除了免学费之外,基金会还提供免息期长达四年的贷款,而且,成绩优秀者可获得学校和基金会的双份奖学金,那就是说,吴君复除了第一年需要贷款,若是他争取到奖学金,加上打零工的收入,他可以完全不动用吴若侬积蓄的情况下,自行在外国度过留学生涯。
吴君复兴奋地向吴若侬解释这其中的各个环节,吴若侬非常地为自己的儿子骄傲,她的君君,果然不是寻常之辈。“真的不用我陪你去考试吗?君君还没有试过一个人出远门呢……”吴若侬眼里有不舍,也有些许担忧。
“弱弱,我不是一个人去,我还有几个语言班的同学一起过去,你不用担心啦。”吴君复斜倚在沙发上,眨着亮晶晶的眼眸说道,“倒是你,趁着我去考试的这段时间,你也去看看有没合适的店铺,也该开始筹备开花店的事情了。”
吴若侬握了握吴君复的手,颔首道,“好,君君,我们一起努力!”两人一同比划着加油的手势,一起开怀地笑起来,那开心如此满足,把吴若侬累积心中许久的哀愁忧烦,冲淡不少。

“你说什么!”戴致尧拍着桌子怒吼出声,本就幽静的西餐厅里,声音更是被放大数倍,客人们都惊愕地看向那个暴怒的俊挺男子。
好不容易把已经出院的查雪莉约出来谈判,没想到她竟然提出这种要求,戴致尧冷然地环顾四周,客人们马上垂头避开他的杀人视线,一瞬间,西餐厅里又恢复了喁喁细语的原状。
查雪莉却一副悠闲的样子,仿佛眼前男子的暴怒跟她毫无关系,“难得啊,戴总,我还从来没见你这么失态,真是大开眼界。”
戴致尧怒极反笑,头脑也立即恢复了冷静,他优雅地坐下,抿了一口咖啡,说道,“查小姐也许自视过高了吧,这个要求我怎么可能答应。”
查雪莉耸耸肩,不在乎地说道,“答应与否,这是你的决定,我从来不强求。”她勾勾唇角,“至于自视过高,我可从来不敢在戴总面前自视过高……我重视的不过是吴小姐在戴总心目当中的地位。”
戴致尧薄唇轻抿,桌子下握紧的拳头,手背上已是青筋暴现。他的语气淡淡,“一直以来都只是我与你之间的恩怨,与吴若侬无关。”
查雪莉轻笑,附和道,“对啊对啊,所以我也没有要求吴小姐做些什么,我只对戴总有要求而已。”她轻佻地用纤指扫过戴致尧的脸庞,被戴致尧微侧着头避了过去,她俏皮地向戴致尧抛了一个媚眼,心中无怨也无憎,与李察之间的柔情蜜意,早已消弭了她所有的恨意,如今,她只不过想着略施惩戒,玩一个小游戏而已。
不过出发点不同,在查雪莉眼中的小游戏,也许去到当事人那儿,就可以变成一件毁天灭地的大事,不过查雪莉不会考虑那么多,而戴致尧,显然不会理解他从来没想要去了解的人的用意。
戴致尧的阴晴不定,让查雪莉心中大呼好玩,于是毫无负担地继续推波助澜。“我一个星期之后就回美国,若是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呢,我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她用手支着已经明显变尖的下巴,说道,“我身在中国,当然不敢做什么大事,不过我回了美国之后,派出一两个专业人士,那就简单多了。”
戴致尧目光冰冷,他不是不知道查雪莉家族在美国的势力,正如她所言,她若要对付吴若侬,无非是一个命令和百万金钱的事情,所谓的专业人士,他亦了解,只要花得起大价钱,远程杀人于无形的狙击手,查家也绝对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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