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爱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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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爱的距离-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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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在试行快速康复病房期间,作为实验项目,已经向卫生部申请特殊豁免制度,即允许短时期内,所有门诊检查等同住院检查,按住院检查走单,免除患者因为硬性规定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和经济损失,而另有一份正式的关于协调公费医疗报销制度,合理调整政策的报告,也已经递交,待试行期过,应考虑实验效果,进一步调整规章政策,以达到医院,单位,患者个人的三赢局面,避免资源浪费。
第二,鉴于如今社会的节奏,逐渐由小家庭模式更进一步向社会协作模式转化。从前,一人生病,小家庭,亲属总动员,安排陪床,照顾,而如今,每个人的社会角色比从前占了更大的比重,而相应的社会服务,比如24小时护工,这种概念已经逐渐进入大家的意识。而对于病人,老人的照顾,也是顺应时代理所当然地该由小家庭模式向社会协作模式过渡。这应当是社会责任,在全社会尚未形成完善的体系之前,医院方作为一线工作者,理应为患者提供更大的方便。在这一点上,第一医院申请试行导医制度,专门负责即将手术的,未住院病人的各项检查安排。试行提前预约制度,导医队伍由护专毕业生组成。有一定的医学知识,会解释简单的检查结果,具备有效归类各项检查,与门诊,病房医生交流的常识……从另一方面讲,对于护专刚刚毕业的学生,这也是一个获得临床经验,与病人交流经验的机会……第一医院已经得到了卫生部关于这个试行项目的批文,资金问题自行解决。这一条后面,凌远特地标注,已经在附属护专本届毕业生中双向挑选10人。作为合同雇员,并许诺其中特别优秀者,将有转正机会,以及由第一医院负责,继续进修……
李波望着那两台打开的电脑屏幕,心中五味杂陈,然确定的是,最初,那种不太心甘情愿的无可奈何,谨慎的保留,若干天前,那种沉重的压抑的疑惑与痛楚,在此时,竟然发觉,已经淡而又淡,而自己心里,有了某种从前从未有过的清明非但是对这一直被动地接受着的责任,甚至是对自己。
李波再次检查了所有的文件,备份了,再输入回凌远的电脑,给苏纯打了个电话,苏纯却说,凌远上午还是出去了两个小时,却并没有说去哪里;只是说,回来状况还好,现在是睡了。周明给凌远打过电话,小平安暂时一切都好,凌远选择的吻合方式,似乎是起到了应有的降低血栓发生的效果。
李波对苏纯简单说道,凌远交代的所有,大部分之前自己已经考虑到,在进行中,而今都已经总结归类了,却也不着急非得在这周末跟他汇报;自己是要离开市中心一天,嘱咐苏纯,若万一真的有变化,还是一定要通知凌欢,甚至,可以给周明电话;犹豫了一下,最终忍不住笑对苏纯说,“他这个人是相当别扭。分明是可以顺顺当当办好的事情,他就忍不住地存心偏要找点麻烦。其实,与别人不痛快为辅,与自己过不去为主。我以前也不理解现在其实还是不理解,只不过大约知道他大概也不是存心。总之,你慢慢领会精神。要是有本事能让他少别扭点,那真是于他于别人,功德无量。”
苏纯呆了一呆,低声说道,“我?”
李波却没有继续说,挂了电话,手脚麻利地收拾自己的换洗衣服,黄仔仔的罐头猫沙,边给蒋罡电话,
“在做什么?”
“看文献。”她在那边道,“新项目,需要学点儿新东西。”
“周末放松放松如何?”
“行啊!我们再比过。”蒋罡跳起来,“我不服,昨天状态不佳……”
“台球不够健康,”李波笑,已经把随身箱子收拾好,“我过半个小时去接你,我们去z县的那个基地骑马打靶吧?这个你要是再输给我,可真叫丢人了。”
“啊?”蒋罡疑惑道,“真的假的?你不是昨天刚刚接到主公病榻前传召,难道不是在鞠躬尽瘁?”
李波大笑,“你不觉得,需要临考突击的学生通常都不是好学生?该念的书,本来也早该念了,自然该做的事,何须主公病榻前传召了才开始鞠躬尽瘁?走走,你们那个基地,我打小就混在那里,真是好地方,如今娘亲是不肯带去了,我就赖上你跟你混着走后门了!”

第二十一章 3

窗外的天色渐渐地暗了。
单人病房里的光线,逐渐不足以看清楚书上的字。
苏纯轻轻地把妇产医学杂志夹了个书签,夹在腋下,才准备走出病房去在楼道继续看,却见凌远动了动,然后伸手,像是要去够什么东西,苏纯赶紧过去,先是握住他输液的手,防着他万一伤了扎着吊针的手背,一边俯身问,“要什么?”
凌远皱着眉睁开眼,想要坐起来,“几点了?”
“快六点。”苏纯帮他把身后的枕头垫好,扶他起身靠着,“你睡了快5个小时,中间医生进来过,护士换了液体,你都没有醒。大夫说今天晚上可以试进流食了,你饿吗?”
凌远看看她,已经换了衣服昨天陪他来时,俩人还都穿着第一医院的手术服。屋角的给陪床的长沙发边上,靠着一只小皮箱,显然是他去许乐风家时候,她已经回去过,且拾掇出来了衣服和书,显然是准备一直给他陪床了。
自己并不需要陪床,而让她一直这样守着,凌远略微地觉得并不适应,本来让她回去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然而看见她的箱子,她瞧着他,担忧的,从前从所未见的温柔的神情,他心里有些茫然,这句让她回去的话,却也就咽了下去。
他欠身将手机拿过来,拨了周明的手机,反复拨了几遍,都是没有人接听,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胸前的衣服,呼吸有些急促,拨了医院普外科总值班的电话,果然是说周明进了手术室,已经进去1个小时了。是小平安出现了胆道梗阻的状况。
凌远下意识地就想去抓起来外衣,手背被输液针扯住,他才要去揭开贴在手背上的胶布,□输液针,苏纯按住他手,
“周大夫不是没有叫你?如果真需要,他不可能不找你啊。”
凌远停住,呆了好一会儿,慢慢又靠回去,皱眉,发怔地望着天花板。
没过了5分钟,他又拿起来电话,按了几个键,又放下,握着手机又坐了10几分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再打周明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凌远眉头深皱,自言自语地道,“是吻合口张力太大?胆泥?……”
这会儿输液仪器滴滴答答地提示输液瓶空了,护士进来,撤了瓶子,给他大概检查了一下,问,“您可以尝试进流食了。我现在给您订,我们有一些选择,您选一下?”
凌远却答非所问地答道,“没有不适感。谢谢。”
护士愣了一下,笑了,“那就好。那么您选择一下餐单?”
凌远这才醒过神来,尴尬地点头,接过来,随便圈了一个,待到护士出去,忍不住又把手机拿起来,在拨,还是无人接听之后,他只攥着手机,喃喃地道,“难道是需要重建?1个多小时了……”
他说着不自觉地站起来,却是一阵眩晕恶心,上腹抽痛,只好又弯着腰坐了回去。
苏纯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昨天李波走之前,给军医院的丘大夫不是已经打好招呼了?私人的手机也留给你了。不是说,这几天,如果需要,从院方发出会诊邀请,他立刻是可以过去的?李波临走前都把请求会诊函写好了。你别着急,如果周大夫需要,他会找你,也来得及立刻请丘主任过去。”
凌远点头,这时候胃里疼得紧起来,他努力对抗着这阵疼,没有说话,由着苏纯扶着他躺回去,看见她一脸的担心,勉强笑道,“没事。待会儿吃两口东西,就好。”
说着眼睛却还是去看手机,苏纯瞧着他,“你心里,这么放不下?你在手术前也知道的……”
凌远沉默地躺着,不答话,一会儿护士将流食送来了,凌远不言声地接过来缓缓地吃了几口,胃里的烧灼确实缓下来,然而吃了不到一半,他却又突然将勺子放下,快步去了卫生间,又是都吐出来了,压着胸口靠在墙上,喘息。
苏纯犹豫了几秒钟,抬头打量着他,
“如果你实在放不下,我陪你回去。我……我也明白,就算你不上手术台,你心里也揪着,在这里也休息不好。”
凌远苦笑,“我还真的从来没有这样。”
他停了一会儿,自己缓缓走回来,坐在床上,“我想,至少到,严斌也恢复了,他也有一段比较好的时期……让平安知道,他爸爸不是不要他,不是厌恶他,愿意用身体的一部分来再作一次努力。”
他正说着,敲门声响,他说了声,“请进”,护士站在门口道,“有一位许先生来看您。”
“许先生。”
在凌远重复这三个字的那一瞬间,苏纯朝他望过去,只觉得凌远的脸上,有着一种不能置信的茫然,然而,只是一瞬,在下一刻,她惊讶地看着凌远飞快地一手以手指为梳子将躺得微乱的头发理顺,一手将病号服抻平,系上了最上面那个敞开的扣子,甚至拉平了床单被子,当门被推开,那个已经年纪不小,却显然保养得极好,可以看得出年轻时候俊美的五官的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凌远仿佛已经不是方才忍不住在做徒劳的担心的病人,他坐得笔直,脸上的神情与平时开会时候所见的同出一致,当那个许先生向他走近的时候,他站起来,微笑,
“许伯伯,你怎么来了?客人都走了吗?”
那人却一时没有说话,微微皱眉,瞧着床头写着他的名字与病情的卡片,眉头皱得更深,而后目光又落在站在屋子一角的苏纯身上。
苏纯望向凌远。
她并不知道,这位突然而来的‘许伯伯’究竟是谁,只是方才那几分钟之内,凌远实在算得上反常的反应,让她心里忍不住地有点忐忑。
“苏纯,帮我回去办公室取点资料。”凌远转向她说道,“还有,去看看平安的情况。”
苏纯答应着,拿了自己随身的背包,推门出去,走到楼道拐角处,却见凌欢与一个与那位许伯伯差不多年龄的男人,快步而来,与她隔了半米站住,凌欢惊讶地道,“苏纯?”
苏纯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更想不出凌欢为何来了难道李波说话算话,凌远忍不住上午出去了,他就忍不住地告诉了凌欢?
“你……你跟我哥一起么?”凌欢忍不住问道,然后说,“这是我爸爸。我爸才接到一个老朋友电话说我哥病了,在这住着,你……”
“嗯,我恰好……恰好当时我在,就陪他来了。”苏纯点头。
“你,怎么居然不跟我说!”凌欢忍不住埋怨道,“我知道肯定他不让说,可是你总该告诉我呀!别的也就罢了,他病着还跑去许……那谁那里,你拦不住他总该跟我说吧。咱俩谁根谁啊。”
苏纯没有说话,这时凌欢的父亲似乎是着急要去看凌远,只客气地与苏纯握了下手,为她照顾凌远道了谢,没有等凌欢,自己往病房去了,苏纯舔舔嘴唇,对凌欢抱歉地道,“我主要是,答应了他。”
凌欢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要是我,可肯定不会瞒你。不过本来我也瞒不住事儿。你呢,比□员的嘴巴都严我哥怎么样?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至于跑到了这儿来……”
“溃疡出血,不严重。出血量不大。”苏纯忙道,“一切指标都好。 你也知道,详细检查,现在也不适合作,等过1,2周,他说会来做的。”
凌欢嗯了一声,“反正现在爸爸知道了,他也别想糊弄过去了。这一段,本来我就担心他,总是觉得他状态不太好。果然就……咳,”她伸伸舌头,“我阿Q地觉得也好 本来我担心爸爸因为他工作的事情会唠叨他,现在我瞧不会了。爹妈就是爹妈,再公正严明,再观念不同,孩子真病了痛了,比谁都心疼。本来我爸一直跟他别扭着,虽然后来他也回家了也又说说笑笑了,却还是比以前差了点什么。俩人都找不着适当的台阶,我搭台阶,也没人理我。结果,这倒好,他病了,一路上我爸这个长吁短叹,得,我哥成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还被误解的好医生,好院长了,老头子倒是愤愤不平地把前些日子找我妈来抱怨我哥不是的程副院长抱怨了一大通。然后又把我数落一顿,说我整天跟他一个单位,还是手术科室,他这都出血了,不舒服肯定不是一天两天,怎么我就是跟小时候一样没头没脑没有眼力见!当妹子的,就不知道知冷知热……我冤啊,我一个小护士,跟他老人家差了多少级,他开的会,咱都没有参加的资格,他上的手术,我也还够不上能做手术护士……”
苏纯忍不住乐了,“你这个妹子,够好了。够知冷知热了,是他别扭……”她忍不住沿用了李波的形容。
“对对,这词儿用得对!”凌欢使劲点头,“你倒是说出精髓,咦?苏纯,你……你怎么会那么巧碰见我哥?”
“他从手术室出来,我进去。”苏纯含糊地说,用拇指拉了一下背包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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