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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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烟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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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丹雪终于使出了杀手锏,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她终于是沉不住气了。因为她听说宁朗夕身边又来了一个男人,这样她的就应该提前了,因为她不想多在金陵呆着,这有损于她在司马府的形象。她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深入检出的。

于是将计就计的让宁朗夕去叠翠阁里献艺,但是里面听琴的人就不那么的简单了,个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那里有什么王孙公子,少爷贵人,等宁朗夕一进去里面的天下就不是影娘所描述的那样了。他们要的是宁朗夕的人,不是她的琴。

拂柔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这个时候宁瑶轩不在,武沐辰不在,所有她能想到的人,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人都不在,只剩下了自己。但是也总要找到可以帮她的人,还有谁?还有我,还有她的男人……

但是没有一个是可以为她出主意的,还是她自己。怎么办,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有她自己,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今天晚上她就只有把自己交出去,代替宁朗夕,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她知道是谁会也阻止不了的,就算是大家都在还是需要有人去牺牲,还不如大家都不在,只有她自己去牺牲自己,反而更好一些。

再说之前,她也是犯过错误的,她也是有想法的,那种让她自己都不可思议的想法,现在想来都是让人害怕的。可能真的是这样啊,谎话说多了自己也就会信以为真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了,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就是她了。还是有事情要办的,那就是关于子集合自己的男人的事情,不能留下遗憾,这一辈子的事情啊!谁也糟蹋不了自己……

所以那一夜,拂柔就在她的男人身边呆了一夜,整整一夜,告诉他关于自己的一切,关于宁朗夕的一切,关于她要在叠翠阁做的一切。要他支持她,明白她,帮她!

男人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掉自己才能救宁朗夕,但是男人知道,拂柔说得对,现在的局面只有拂柔能处理,他什么也做不了,也做不到。所以他同意了,那天晚上只接宁朗夕出来,就当是赎罪吧!宁朗夕的脚伤是拜他所赐的。

男人明白,拂柔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也注定这辈子只有这一夜能与拂柔厮守。所以在山上看到山下的大火,他就明白了,拂柔定然是没有出什么好事,定然是要没有命留下来的……

一辈子的唯唯诺诺,换来的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消失,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换做是谁都是受不了的,哪怕他是一个再无能的男人,他还有眼泪,这就是最后的悼念了……

这时候的武沐辰看了看怀里的宁朗夕,忽然觉得男人都是无奈的,武沐辰也一样,他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看着一个一个的女子毅然决然的在自己的面前出现,消失,虽然没有那么的干脆利落,但是也是让人催不及防的。相比这个时候的武沐辰也是有万千感慨的,他一样什么也没有做过,这一点和拂柔的男人有什么区别呢?

“下一个该是谁了?”突然的宁朗夕说了话,语调轻盈,但是却深深砸在我们的心坎里,坚实有力的一击……


   

第三十章 怒火泄媛姝愤言 瞻旧物再怀伊人

  

“该谁了?说话啊!”歇斯底里,宁朗夕还是一副那样的表情,声音却让人开始害怕!

“你们怎么那么大的能耐?个个都有本事,个个都不用给我说!还有谁要有什么样的想法,计划,说出来,或者现在就离开,马上!”

“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多少叫我一个小姐,但是有事情的时候,谁告诉过我?!谁给我说过一声?!有谁能告诉我?有谁能真的把我当成是小姐?告诉我说,小姐,我会救你出去,我用的是什么法子……你们谁说过!一个个的在我身边然后一声不响的再离开,你们问过我,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瑶轩嫁了,我甚至连像样的嫁妆都没游给她。拂柔呢?我真的不想说我的身边有过这样一个人,不声不响在外面住一夜,不声不响把我从凝佳斋弄出来,然后自己留在里面,大言不惭地要代替我,现在一场大火烧得我们觉得她生死未卜……你们知不知道?我会担心,我会担惊受怕!我怕得要死!我到底是谁的小姐?有谁还把我当作小姐?告诉我一声!我受不了,一直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走了。走的让我莫名其妙。现在呢?每遇到一个人都要讲一段故事,一段我觉得我没有必要明白的事情,乱七八糟。告诉你们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们能不能什么时候不要再给我讲故事,什么时候我能够走进你们的故事,让你们的故事不只是因我而起。什么时候要活着我们一起,要去死我们也一起!我难过死了,你们对我都很重要,我谁也不想离开……知道吗?知道吗?求求你们!”这痛彻心扉的哭声,让我们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撕碎了一般,怎么这样的疼!

是的,我们都在忙活,都在为宁朗夕忙活着,但是没有人问过宁朗夕是怎么想的,她希望的是什么,我们其实都忽略了,忽略的太应该,又太不应该。这个曾一度喜欢上扬带着温柔温度嘴角的女子,曾几何时早已把嘴角变得都是那么多的无奈。她想问,想知道,但是她也不敢,是的,她不感,因为她尊重我们所有的人,喜欢我们所有的人,重视我们所有的人。她太宠我们了,以至于我们却忽略了她,忽略了我们最初的愿望。

今天的月光轻轻地铺满整间房子,一个坚实的臂弯里藏着一个那么精致的面容,发梢微风掠过,睫毛纤细,眼眸中都是期待,却忧郁暗淡。一个十七岁的女子,不该有的表情,但是却那么的分明显现。忽然想回到过去,看她跳舞,看她弹琴,看她微笑,甚至看她呼吸,也是美丽的,也是一种情趣,那么的淡然,那么的从容,什么时这者能够成为永远不变的呢?

我们一直都沉默着,武沐辰守护者宁朗夕,如雕塑一般的静穆。

“我明天进城打听一下,或许会有什么别的消息,朗夕,很晚了……”

“我知道……我睡不着,怎么睡也睡不着……我难过,我现在什么都想知道,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知道,但是你不能让自己这样,我们就这样逃出来,不是什么权宜之计……”

“武少爷,明天我们该怎么办?”

“明天要找个地方,起码可以安顿的地方,住下来再说。”武沐辰想把话题放简单了,但是这不是时候啊。

我去打开拂柔给我们准备的包袱,里面的东西忽然不是那么想给别人看,特别是宁朗夕。她肯定会受不了的,吃的喝的,穿的戴的,没有比拂柔再熟悉宁朗夕了,对于宁朗夕来说,失去拂柔,就是失去了自己的半条命,甚至比失去温书玉更甚……

那年温书玉走得的时候,宁朗夕也是这样的眼神,但是却没有这样的悲伤,这样彻底的悲伤。不仅仅是生与死的差别,而是因为在心里的分量不同,仅此而已……
   

第三十一章 躲清闲山中浅藏 受虐刑暗房饮恨

  

从来没有这么亲近地看过月亮,虽然不是什么绝佳的赏月时机,但是今天晚上的月亮确实也是让人着迷的,上弦之月,色泽清冷,光辉隐约,仿佛是人的脸庞,只是在掩面哭泣而已……

武沐辰安排宁朗夕躺下,独自地站在一片月光地里,身影凄凉,拉长的影子更觉得是一种寂寞的诉说。

“武少爷您不去休息吗?”我问他。

“没事!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知道!”看着武沐辰一声叹息着的话语,我也只有这样陪他站着,听他说话。

“难怪拂柔让我今天无论如何要赶回来,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有这样的魄力,真不知道是该说难得还是该说悲哀!”

“少爷,明天您也帮忙打探一下瑶轩小姐吧!现在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想必那个柳丹雪也不会就轻饶了她……也请把我们小姐的事情告诉她,她一定也担心呢!”

“放心我会的!你快去休息吧!一定也很累了!”

“恩!”我还是从他的身影里退了出来。

之后的日子我们四个人再也没有进过城,一直在一山坳里躲着,我会挖野菜,武沐辰可以打猎,拂柔的男人下河去捉鱼,能够把肚子糊弄饱,还是不错的。宁朗夕还是一直魂不守舍。我们没有人想过去劝她,也没有人想过去安慰她。对于她来说,现在最好的就是她自己能够把自己救回来。而且我们也相信,她可以!

有的时候想想这样的生活或许是适合我们几个人的,虽然没有什么太大好处但是起码的是安宁。一个不算家的家,其实也是很不错的。时常的武沐辰回去城里买一些东西,或者换一些东西。

日子平静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也许真的有一天我们会把所有都忘了,忘了凝佳斋,忘了柳丹雪,忘了影娘,甚至忘了叠翠阁的火,忘了温书玉的微笑,忘了宁朗夕的舞,忘了宁瑶轩的出嫁,忘了……

其实有的时候不是忘记,只是不想提起而已。

然而我们也许想忘记,不想提起,但是有的人却总是不能忘,不想忘!

柳丹雪找倒宁瑶轩的人的容易和自然,那是不用多说的!

“说吧,宁朗夕到哪里去了?人呢?”

“你把我这样绑来,就不怕岳府的人会找来?再怎么说我也是岳家的人!”

“少给我说什么岳家!你以为你进了岳家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要忘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丫鬟!就凭自己长了几分姿色!我不是我看上你,觉得你唱的不错,把你送到金陵去,你到现在也不会出人头地!更不要说现在还会拿什么岳家来威胁我!再说,你也只是个小妾,岳家少了你和多了你没有什么区别!等回来岳大公子再觅上一个好的,你以为你还算什么?!”

“你以前不也是个妓院出来的吗?我们一样啊!”

柳丹雪一怔,这是她的痛楚,

“小丫头!让你嘴硬!”柳丹雪一鞭子下去。

“啊!”宁瑶轩还是咬紧了牙关!目光更加轻蔑!这个女人真可怜!

“说!在那?”柳丹雪咬牙切齿,这会子恨不得撕裂了宁瑶轩。这个丫头是她一手调教出来,她的很多心思都想放在这个丫头身上,就是赢得花魁,打败宁朗夕。成全了她的心愿。但是,她真得很可怜,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的掉入了自己设下的陷阱,无可救药……

“……”宁瑶轩仅仅只把头偏了一下,不想看到柳丹雪的那张脸而已。同样的,柳丹雪也算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但是打从她收留她的那天起,她就不太愿意搭理她,这是宁瑶轩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原因。同样她也有很让人赏心悦目的容貌。但是却总让人没有欣赏的心情。她和宁朗夕不同,就是不同。谁都不能否认!

“想不到你还挺有能耐!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来人给我使劲抽!抽到她开口为止!”

疯子一样的柳丹雪。宁瑶轩觉得自己都不忍心再看下。

好疼,身体整个像火在烧,难以忍受……




   

第三十二章 瑶轩身受皮肉苦 拂柔自燃血肉身

  

宁瑶轩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疼!那沾了盐水的皮鞭一下子下去就皮开肉绽,然后盐水再顺着伤口流进去,一口一口侵蚀里面血肉,一片片的模糊……

咬一咬牙吧!再忍一忍,或许抽打得多了就会麻木了,慢慢就会适应了。也说不定就会晕过去,就什么也都感受不到了,宁瑶轩一大口一大口地在喘息,她知道她不可能有任何指望了,唯一的解脱就是死。可是再看看现在的五花大绑,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她自由支配的呢?真的要到了想死也难的地步吗?既然死不了,也不要指望能活下去,那就剩下等待了。等待的时间不好过,总可以有些事情去做吧!除了嘴巴能自由活动,还有就剩下脑子了,想些能够在这样的时候想的事情吧!想些什么呢?想些好玩吧!有什么是好玩的呢?长了这么十几年,真的没有觉得什么事情是可以让自己能够轻松面对的,更不用提什么好玩的,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子来说是不是过于悲哀了呢?

但是再怎么样也不是自叹悲伤的时候,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想一些事情,这么多的事情啊,总是有可以想的,但是定格在了好玩的定义上,宁瑶轩就有些盲目了,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是不是好玩的,但是回想起来就可以以微笑相待。

还记得那是自己到岳府之前,不!应该是她、宁朗夕、武沐辰合作一曲之前。那是她在凝佳斋见到武沐辰的时候,仅仅是瞥见了一眼,独自坐在墙角的那个身影,就在心头涌上万般的感情,却让她觉得想逃,怎么就会有那么狼狈的想法,她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太突然吧!或者换一种说法,是太想念吧!自从他就过她之后,应该就完结了,可是谁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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