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修仙我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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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修仙我入魔-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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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画一次就不灵了,种出来的会变味。”
已经种坏了三茬粮食的三黑决定不再白费精力了,锄头一扔说他有要事要办。
商辰坐着发呆,他来就是为了种田,现在连田都开不了还种什么啊。这师父也真是的,就不会撒白灰或者扎树枝啊,非用踩霜这种高难度的方法。现在三黑这家伙撂担子了,半途而废也不是办法,自己来可是为了糊口的。商辰郁闷地走到荒地中间的荒塘边,洗了一把脸,忽然怔住了,这个荒塘特别圆,像圆镜一样,塘水出奇清澈,倒影出商辰的影子。
他抬头,顺着已经用锄头挖出的痕迹看过去,不由得豁然开朗,原来这口圆塘就是一个中心,两边的图形都是对称的——而他们卖力的奔跑,正好到圆塘这里。那么,剩下没画的那部分,只需要复制已经画好的一边呢——就跟折纸一样简单。
商辰豁然开朗,跑过去跟三黑解释。
三黑递给他卷尺和白纸,心不在焉地说:“我的符还没画好,你自己先忙去吧。”
看来,三黑也是想要修仙啊,那种田养家是自己的事了。
商辰兴奋地用尺子把已经做好标记的地方量了又量,画到纸上。折腾到下午,图纸终于清晰了,是一个特别狭长的一个地块,两头是圆弧形的——大模样跟棺材一样——商辰就默默地把这个魔符成为棺材符了。不过棺材符里头划分了许多长条或方块,有的些地方宽,有些地方小,跟房子筑基一样,好在都是直线。
一半已成,剩下的一半对折就是。
商辰没再打扰三黑,他自己用长尺把剩下的田埂一画,用锄头锄开痕迹。这事看上去简单,做起来累人,足足废了两天时间才锄完。将最后的口子一收,大功告成,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忽然,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头骨刹那像要错开一样,万兽在脑中奔鸣而过,伴随的是汹涌的巨疼。
商辰瞬间被剧痛击倒,扑的一声跪下倒地,抱着脑袋挣扎,本能地大声嘶喊。
遥遥的他听见三黑在喊:“商辰,你怎么了?”
商辰已失了神智,只知惨叫,撕心裂肺。就在痛不欲生时他感觉自己被死死摁住了,除了三黑还有一只手压在自己的额头,手开始很冷,后来很烫,烫得脑袋里的万兽渺无踪迹,留下一片血红。血红在商辰的脑中碾转,濡染了所有的记忆。


   第4章 误入魔门(二)

【〇〇四】
醒来已是次日清晨,被褥全部汗湿了。
商辰死里逃生,揉着酸酸的脑袋,睁大眼睛,觉得外边灰蒙蒙的天气都赏心悦目。三黑端了一碗黑色药汤进来:“醒了?今天别吃馒头了,喝汤。”
商辰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太难吃了。”
三黑鄙夷地说:“你懂什么,别以为馒头就……”
三黑的话说了半截子就咽下去了,商辰闪过一念狐疑,不过被三黑的妆扮给吸引过去了。三黑今天打扮得特别奇怪,梳着高髻,插着一支兽头簪,身着一袭紫金大叶的长袍,腰上别着一个方形的兽头佩。
他长得黑,这么金光灿灿的一身打扮,跟庙里执宝器的金刚一样。唯独手里举着一个红色的鸡毛掸子,看上去很滑稽。
商辰问他这是要去哪儿,三黑说:“我要领你去、云山的冥殿祭祖。”
祭祖?祭什么祖?
三黑又说:“我可是来半年后才被领进去的。”
言下之意是自己很幸运吗?师父特别恩典的吗?商辰对那个从未露面的师父产生了好感,忘记了去想祭祖的事。冥殿?应该是百里界的祖宗吧,还是祖传宝藏之地?
万木凋零,山路明净,云山上的矮青松全部泛出黝黑,商辰说:“三黑,咱们可以摘些松子回去孝敬师父。”
三黑随口答道:“百里界所有的东西你都别吃。”
商辰一怔。
没来得及细问,两人走到一个山洞前,三黑举起鸡毛掸子煞有介事地说,这里就是冥殿了。商辰差点没跌倒,这也叫殿吗?这不就是一个黑乎乎的山洞吗?难道里面会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钻进去之后,商辰拍着胸口稍微安慰了一点儿,果然别有小天地。
当然这天地也是很简陋的了,称之为殿真是太高抬了。那就是五小间阁楼呈梅花型布局簇拥着一眼泉,泉中有个高大的龙形石雕往外汩汩吐水。而商辰和三黑就站在这石雕的头上,俯瞰这五间阁楼。每间阁楼有两个正厅大,都是小两层。
虽不壮观,倒也玲珑。
三黑指着五间阁楼依次说:“一离阁、三篡阁、五恶阁、七叛阁、九觞阁。除了九觞,其他的你随便进。”
随便进?怎么进?商辰低头,自己踩的是石雕,石雕周围是圆池,池子虽不大,但从这里跳肯定的跳不出的。而池水是深绿色的,一看深不可测,仔细一看,水还冒泡冒气,晕到身上烦热——这是开水吧?跳下去就煮熟了!
三黑咳了两下,大声说:“各位先祖先宗,弟子墨玄和商辰拜见,烦请宝殿一开。”
在三黑喊完之后池水咕咚得更厉害了,水花瞬间高了三丈直往上窜,几乎打湿商辰的草鞋。商辰心想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不同意更好,别人家的祖宗自己不见也罢。
三黑抓耳挠腮:“怎么回事啊?”
“要不回吧?”
忽然哗的巨响,池水全部沸腾了,全部窜起了几丈高骇浪,把二人围得严严实实,灼热的热气涌了过来。三黑吓一大跳:“娘的,这是怎么回事?上次我拜祖的时候很平静啊!”
谁家祖宗还不知道呢?商辰急忙拽住了三黑的手:“赶紧回吧。”
“浪不停,回不去。”
热浪一开始还只上下沸腾,后来斜着就狠狠打过来,这是要被活活煮熟啊,商辰和三黑手忙脚乱爬到从龙脑袋爬下去,顺着龙须跳到龙口,龙口含着一颗比半人高的圆石珠,两人围着石珠跳大神,躲避沸腾的浪的袭击。
商辰不淡定了:“你不是在学画符吗,画个止汤符看看有没有用啊!”
“我学的是唤魂的符,要不把祖宗招出来?”
想换一种死法你就直说!热浪虽猛打不进龙口里,可热气却越来越重了,商辰汗出如雨:“三黑,你上次是怎么进去的啊?”
“师父只说了那一句,水就行了,今天他说你会了就不用他来了。”
你是师父带进来的,轮到我,就是成了你这个二把刀,一蟹不如一蟹,一次不如一次庄重,难怪祖宗要暴怒呢,就这么下去迟早被蒸干。再说,我会什么啊?商辰蓦然想起什么:“三黑,那个棺材符是唤魔的还是镇魔的啊?”
刚说完,热浪哗啦一声就冲着两人拍过来了,三黑大呸三声:“呸呸呸!什么镇魔啊!”
商辰拔下三黑的兽头簪:“借用一下。”
诶诶诶!来不及阻挡的三黑一下子披头散发,眼睁睁看看商辰拿着兽头簪在空中画出了棺材魔符。商辰运簪如飞画得很快,三黑嚷嚷着说:“商辰别胡来啊。”
狭长的棺材符画完,热浪更凶猛了。
商辰一拍脑袋,在最中心画了一个不圆的圈,啪的一声巨响,沸腾的水瞬间跌回了池子里,氤氲的热气也消遁了。心有余悸的两人探头一看,池子里的水竟然一点儿都没了,露出了玄色石头砌成的台阶,扑向了池边,也映照出两人的镜像。
三黑拍着手惊喜地说:“哎呀,神了,咱们下去吧!”
二人顺着龙须哧溜溜地往下滑,跳入池底子,然后再顺着台阶走到了‘一离阁’。这个木阁楼外边看着是两层,里边是一通到顶的,华丽的藻井呈墨蓝和墨绿色,绘的是极诡谲纹路,似龙非龙,似兽非兽。
二人站在阁楼中央,仰着脖子。
三黑神色肃峻,拿着鸡毛掸子冲着东向的木壁挥了一挥:“那一百位先祖都是几万年前很出名的,那二十五位先宗是几千年很出名的,那些都太远我就不多说了。”
木壁上除了菱花窗什么也没有啊,商辰惊了。
“总之祖上很辉煌,势不可挡,不过以咱们的功力都是看不到的。”三黑一言以概之。
看不见你说个毛!商辰忍住抽他的心,目光跟着三黑的鸡毛掸子走,当然再睁眼也是看不见的,只有一道道裂开的木纹细缝,像掌纹一样错综复杂,昭示着——这木阁楼再不修,就得倒了。
商辰说:“辉煌我都知道了,怎么落成现在这样的?”
三黑一拧鼻子,冲着南边的木壁挥了一挥:“……就像大家知道的那样,敌人太强了。最近一千年先宗都很消沉,就只有三位师尊:名字就不说了,记得逢年过节烧香。”
烧香?连香炉都没有啊!
商辰心想这子孙都够省事的。
三篡阁里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和咒;五恶阁里里摆着宗祖的记事列传;七叛阁里堆满了“神器”——三黑说是神器,但商辰看到的是一堆灰下的一堆锈了的铁器。走马观花看完这四个阁楼,最后一个是九觞阁,三黑说不能进,也进不去。
商辰终于忍不住:“你为什么扛个鸡毛掸子,对祖宗不敬啊。”
三黑哈哈大笑:“这是透骨凤头顶上最坚硬又最柔软的翎羽所制,透骨凤已经失踪一万年了。”
所以,这么稀贵的东西是祖上留下来的对着虚空扫灰的玩意儿?偌大的家业是怎么败得只剩下土屋三间的?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不知不觉天色又黯,爬出山洞,商辰仰望天际:“是不是到了冬天,天特别容易暗?还有,我打来了就没见过太阳啊!”
商辰顺手兜了一布裳松子回去,三黑不屑一顾:“省省吧,师父不会要的。”
在商辰的脑海里,师父就是端坐在梨花椅、胸前飘着三络白色胡须的那种样子,慈眉善目也好,满脸峻刻也好,总之就是老头子。在自己疼得满地打滚的时候,覆在上头的手肯定是师父的——给他弄些松子泡茶,也是报答。
回到屋子,商辰将松子一颗一颗敲开,松子果大,松子儿小,敲开就一点点。这么点儿也不够啊,他决定以后再去采一点儿。
不提商辰稀里糊涂拜祖的事,只说种弥宝粟。
被画成棺材符的地界实在太大了,光把地全部开垦出来都能把商辰累死,更别说全播上弥宝粟。棺材符里也有许多分割,划出一块块地,大小不一,有些特别狭长,有些很方正。商辰择了挨近池塘边的四块地,辛辛苦苦全部挖松,弄成整齐的一畦一畦。
百里界的土看上去很坚硬,但挖起来很松软,黑色的土很肥沃。
商辰按照隔一掌的距离挨个刨坑,把种子播下去,浇水,心满意足等它们长出来。
却说晚上,商辰睡得很不安分,梦见棺材符下不停地鼓着泡,有什么蠢蠢欲动要冒出来。醒来时这梦历历在目,商辰心惊肉跳,冲到田边一看,种子竟然全冒芽了,可芽是怒红色的。商辰觉得不对劲,挖了一颗捧过去问三黑是什么粮食。
“弥宝粟,种吧,种成咱们就有粮食吃了。”三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还在画那个据说特别难的符,画坏的符纸扔了一屋子。
商辰也没见过弥宝粟什么样子,将信将疑,想把这颗弥宝粟芽种回原地。
想不到回地里一看,商辰又惊了。
最大的那块地上,弥宝粟芽蔫了一大片——这可从来没见过啊,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商辰冲回去想找三黑,想不到三黑大门已紧闭,贴着“肃静”两字。商辰想找师父,却见院子门上也贴着两字:“勿入”。


   第5章 误入魔门(三)

【〇〇五】
商辰心很不甘,又不能硬闯。
这可是费了半个月弄好的地播下的种子啊!商辰拿着锄头立在天中央,商辰双目喷火,盯着盯着,又一颗弥宝粟芽蔫下去了。就这样,一颗一颗在他的眼前蔫下去,像有意挑衅一样。商辰盯着蔫了的弥宝粟,越看越奇妙,骤然发现竟然是隔几个死一颗的,隔的颗数各不相同。
商辰挨个地数着,默记在心,数着想着,慢慢发现了玄机:一则有二,二则有四,四则有八……商辰飞快地数着,追上了最后蔫掉的那颗弥宝粟,按那序位数下去,轮到的下一颗,还是生机勃勃的红色——不对,颜色正在枯。商辰果断地举起锄头,照着那颗弥宝粟狠狠地拍了下去。
只听见滋的一声尖叫声,响彻夜际。
商辰心惊肉跳,却没有再什么异常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弥宝粟蔫掉了。
商辰把蔫掉的苗拔掉,换成新的种子播下。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白天没有太阳,晚上的月倒还明亮,商辰挨个浇上水,他乐在其中。
不知不觉,月行至中央。
商辰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见弥宝粟争先恐后地往上长,有的一下子抽了一掌高,最不济的也有小指高,锯形叶子,片片怒指上天。
这不是做梦吧,商辰两眼迷离。
就在以为是在做梦,却听见凄凄切切的抽泣声。商辰循声找过去,见刚才拍的那颗弥宝粟下,趴着一个圆乎乎的肉团子,看上去像出生不久的小狗,肉嘟嘟的,三条腿撑地,眼睛特别大,满眼的眼泪。这玩意儿也不可怕,商辰低头喂了一声,哭得正欢的肉团子一抬头,吓住了,背上蓦然伸出两只青色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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