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付- 第31部分

“没有，只是以你现在的身份，我想我应该跟你保持点距离。”他酸溜溜的说。

“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啊？”他的话让柔儿一头雾水。

见她还若无其事的‘装傻’，嘉靖生气的故意调侃她说：“你说你什么身份，难道还用我告诉你吗？你不是马上要做这嘉靖王爷府的王妃了吗？”

乍听他的话，柔儿又气又恼。“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怎么，这样的‘好事’还不想告诉我是吗？”他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

“你说，是谁说的，他为什么要这样胡说。”羞愤的泪水从柔儿的眼角滑落。

“是你‘未来的相公’，嘉靖王爷说的，难道还有假吗？”赫烈逼迫自己不去在意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

“是王爷说的？”柔儿难以置信听到的答案。“为什么他要这样胡说，我根本没有答应要嫁给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

“你没有答应他？”赫烈大感意外。

“不错，他是跟我提过让我做心儿的娘，做他的王妃，可是我只是答应他考虑，根本没有答应他。”

“你答应他考虑，你怎么能答应他考虑！

知道他误会了，婉儿急急的说：“你听我说啊，婉儿的死我也要负点责任，而且我也答应她要照顾他们父子，我之所以会答应考虑这个提议，是因为我也觉得心儿确实需要一个娘，而我也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做出一些补偿。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因为喜欢王爷才有这样的考虑的，完全是为了心儿。”

“是真的？”

“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柔儿的眼神，赫烈从里面读到了真心，他相信柔儿一直都是爱着自己的，不禁为之前的猜疑感到羞愧。将她搂在怀里，他深情的说：“别说了，我相信你，相信你。”

听到他说相信，柔儿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扑进在他身上放声痛哭。

“可是，王爷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柔儿大惑不解。

“我明白。”起初的疑云密布顿时全消，赫烈觉得豁然开朗，他也体味过失去的滋味，当然知道不好受，因此他完全能理解嘉靖的想法。此刻的他一定是在精神上承受了太多的打击，所以才会做出这样自私的事。

“那么你这次到中原来是？……”柔儿问，一颗心不由的又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我只是来告诉你，我想接你回漠国。”见到了柔儿以后，他再也没有任何疑惑，或许赫意真的是喜欢柔儿，但是他相信柔儿绝对是没有喜欢过他，如果自己就这个问题再去问她，那么就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回漠国？”柔儿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

“是啊，难道你不想吗？”望着她依旧娇俏的模样，失而复得的喜悦在他的心里膨胀。

“不，我很想跟你回去，可是我能吗？在漠皇宫里，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病逝’了吗？况且皇上会再次接受一个不贞洁的女人吗？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和赫意发生那件事根本就是唯筝一手策划的，不是你自愿的，既然这样又怎么能怪你呢，你放心，父皇那我会去说的，至于你的身份，恐怕要改名换姓了，到时候我也会给你安排妥当的。”

“是唯筝？她为什么要陷害我们呢？”她大吃一惊。不敢相信活泼的唯筝会是这样的人，更想不到其中的动机。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就不必追究了。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柔儿脱口而出。

猛然间，她想到了怀孕的连清，又反悔了。艰难的拒绝：“不，我不能跟你回去。”她脱离他的怀抱，一脸哀伤失落的转过身去。



第五十九章　不离不弃

“为什么？”赫烈无法理解她突如其来的变卦。

“不为什么，总之我不能跟你回去。”柔儿故意与他拉开距离，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变的生疏。

柔儿的反常让赫烈一头雾水，他用力的抓着想要逃开的她，逼迫她与自己对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一副‘有苦衷’的模样，却又总是不愿意明明白白的道来。“这究竟是为什么？刚才你明明还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现在又要反悔。你给我说清楚。”他带着怒意的命令。

感受到赫烈的焦躁的力气，从他手指间释放出来的力道，即使是隔着厚厚的棉衣，也让柔儿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却忍着吭也不吭一声。她知道今天如果不给出一个解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罢休的。

“我厌倦了漠国的生活，不想回去面对你、赫意、唯筝、还有漠王和王后，我讨厌你们每一个人。即使我现在知道了是唯筝的陷害，也无法面对那耻辱的过去。还有心儿和王爷也确实需要我的照顾，你难道忘记我以前喜欢王爷吗，我又怎么会忍心弃他们于不顾！”柔儿痛苦的闭上了眸子，眼泪就顺势垂了下来，她忙不迭的擦拭着，心里却默默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她真的不想伤害他，可是却又不得不伤害他。

“不，不可能的，你胡说。”她的话让他无法接受。

“我说的都是事实，信不信由你。”她故意装作冷漠无情，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却不会比他少一分。

“那你为什么要流泪，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流泪？”

她慌乱的转头掩饰，却还要倔强的说：“我没有哭，就算哭也是在可怜你，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清醒，我不值得你爱，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不，我不会放掉你的，今天你必须说服我，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他的咄咄相逼让她心虚，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什么也不管，跟着他一起离去，可是事实上她却不能，存在的现实就像一根根锋利的针，不断的戳刺着她的身体和神经，让她不得不清醒的去面对。

终于，她狠下心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讨厌你们，不要跟你回去，我要留在这里照顾王爷和心儿，难道你听不懂吗？我告诉你吧，刚才我是骗你的，其实王爷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已经答应要嫁给他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喜新厌旧，既然我当初可以忘记王爷喜欢你，现在当然也能再喜欢王爷。这下你满意了吗？”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夺眶而出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赫烈的手颓然的松开了，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他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也没有这么失败过。平生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他不是个多情的人，却愿意为她倾尽一生的热情，而到头来除了痛心他竟然一无所获。

赫烈失魂的走出了柔儿的视线，离开了嘉靖王府。他想这辈子自己是再也不会爱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他无法思考，不知道未来该去往何方，他茫然了。

看着赫烈绝望的离去，柔儿再也伪装不下去，仿佛全身的力气刹那间被抽去。她瘫倒在地上，再也不能抑制的痛哭失声。

闻讯而来的连清躲在一旁看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连清知道柔儿是为了保护她才故意那样说的，她始终守着当初的那份承诺，不曾改变。这其中连清不是没有挣扎，但是却始终没有勇气跨出去，直到赫烈远去，她才内疚的来到柔儿的身边。

“姐姐……”她心情复杂的轻喊一声，却不知道自己要对柔儿说些什么，或者能说些什么。

仿佛看到了救星，柔儿抱着她，泣不成声。“连清，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我该怎么办，他一定恨死我了。”

柔儿的哭声仿佛是一种谴责，一声声的鞭笞着连清的心。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连清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没有走出来对赫烈说明一切，她恨自己的懦弱和胆怯，恨自己的自私让柔儿如此痛苦。“姐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

“不，不能怪你，你别自责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给她带来了心理的负担，柔儿忙擦着眼泪，安慰她道：“我没事了，刚才只是一时感触，你别放在心上。”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连清的心里真是跟刀割一样的难受，她再也无法无动于衷，最后，她鼓足勇气、下定决心，说：“姐姐，刚才的事我全看见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现在才知道我的自私害的你和王子好苦。我想我该学着放下自尊，面对现实了，你去告诉王子事实的真相，然后跟他一起回漠国吧。”

“你让我跟赫烈回漠国？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愿意告诉赫意真相，愿意跟我们一起回漠国面对他呢？”柔儿震惊的望着她，不是因为她听见了自己与赫烈的谈话，而是不敢相信她会提回漠国的事。

“不，是你跟王子回去，我不会回去的。”连清坚定的撇清，这是她最大的让步，要她回去面对赫意，她没有勇气，也做不到。

“你不回去？那你要去哪里？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我不知道，可能会先留在这儿，我想王爷不会把我赶走吧。”她苦笑一声。“等生下孩子再做其他打算吧。”她下意识的摸着滚圆的肚子。

“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要走大家一起走，要留大家一起留。如果要我放弃你跟赫烈走，那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我宁愿让赫烈恨我，也不会跟你分开的。”柔儿的话坚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知道连清除了自己没有任何的依靠，她为了她牺牲了那么多，她怎么还能弃她于不顾呢。这辈子她们两个是注定要拴在一起了。

“姐姐……”连清动容的流下了眼泪。想自己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姐姐啊。

“你别说了，也不要难过和自责，相信我，如果我跟赫烈有缘的话，一定不会就这样结束的。而我相信你也会得到属于你的幸福的。”柔儿握着她的手，给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会有这么一天吗？”连清茫然的问，对于未来，她看不到边际，更不敢奢望。

“会的，我们总要怀着希望的，不是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恩！”连清用力的点头。

两个女子拥抱在一起，闪着晶莹的泪珠微笑，互相给予力量。天地给他们作证，永远都会对彼此不离不弃。风轻轻的吹过，仿佛都为此感到动容，那声音仿佛是在说：你们都会幸福的。



第六十章　去而复返

郊外的官道上，赫烈策马漫无目的的奔驰着。阴郁的脸上虽然毫无表情，内心却翻涌不息，久久无法平静。他不愿意去想那个伤他至深的女人，可又为什么偏偏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甩也甩不掉。他真的不敢相信她就是自己原先认识的那个温柔、纯洁、而又善良的柔儿了。

一层水雾慢慢的爬进了他的眼眶，模糊了原本清晰的视线。他使劲拉扯住手中的缰绳，由于用力过猛，马儿的前蹄离地而起，长嘶一声后，又落回地面，盘旋着停在了路边。赫烈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如他起伏不定的心情，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缰绳，那力道仿佛是要将缰绳嵌入自己的肉里。

天边飘过一片黑云，渐渐的晕染了整片天空，天色暗沉了下来，笼罩在上空，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赫烈仰望着天空，竟发现漫漫人生没有了目的，广阔的天地间也没有一个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他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不敢相信一个弱小的女子不费一兵一卒竟能伤他至此，这磨人的爱情啊，为何让他得到，却为何又让他失去的这么快。

不知不觉中，一片雪花飘落下来，接着就是两片、三片……直至最后，天地间都舞动着这纯白的精灵。雪花落在了赫烈温润的手背上，迅速的融化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手背上的那滴水珠，若有所思。如果人能像这雪花一样单纯那该多好，还记得当初遇到柔儿时候的情形，那种清纯如水的美好，岂能用言语形容呢？可为何短短的半年光景，一切都改变了。

赫烈就这样伫在风雪中，严寒的冰雪让他的脑子渐渐的清醒。他开始思考，开始回想，想起柔儿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起她匆忙追来跌倒在地的焦急模样，终于他察觉到整个事情里面有一些不对劲。柔儿是不会骗人的，更何况她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对，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在心里暗暗思付。如果一个人纯洁如一片雪花，那么即使她已经融化成了水，也不会改变原有的本质。他开始埋怨自己刚才太莽撞，只顾着伤心，却忽略了很多的细节。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误会再错失她一次，当初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不听赫意的解释，也不会让柔儿含冤流落至此。如今，他又怎么能让历史重演呢？

想到此，他抓住缰绳，没有半刻犹豫的调转马头，“驾……”的长叫一声，朝着来时的路飞速的驰去。

※※※

当赫烈返回原地时，正巧看见柔儿和连清走回房去的背影。“柔儿。”他大声的喊住她。

几乎是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