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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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龙天下-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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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达山越皇宫外她自己的明王府时已经快要到宫门落锁的时候。原本连着骑马赶了一日半的路,她这会虽也累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却还是赶着入了皇宫,要将河道与金矿之事禀报给颜钧。谁知颜钧根本连面都没教她见着,更是一句话都没让她说,直接让身边的内监总管李金拿一封信便打发了她。六七月的盛夏时节,颜惜看了信上的内容,竟然觉得周身一阵发寒。
——刘冼将当初颜惜收买他,令他为山越国传递南朝朝堂上消息的事,说成了颜惜自己以山越国的金矿收买于他,要求他替自己向南朝天子表明忠心。与事实正正好颠倒了个来,委实是可笑的紧。偏偏刘冼字字陈情,声泪俱下,颜惜与南朝天子宇文笈城有一段旧日情缘,又曾是被他宠上了天的皇贵妃,甚至一度要并立为皇后的事,山越国朝堂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于是刘冼所言,便更显得真切了十分。
颜钧还让李金带了句话给她,说是让她好自为之。颜惜真真是觉得好笑。好自为之?从未做过的事,让她如何好自为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么?表忠心,表衷心。她若当真对宇文笈城衷心不改,还要等到助山越国复国之后才又转投他怀抱做什么?最开始便安于做他的宠妃,为他生儿育女,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何必要多此一举?颜钧固然耽于享乐,却并不是蠢人,连这样明显的构陷之言都能相信,看来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只是可怜她颜惜为山越复国苦心孤诣,汲汲营营十年,到最后却落得个莫须有的罪名,实在是连她自己听了都忍不住万分嗟叹。
她正觉得十分齿冷,自然并不感到困倦,第二日又并无早朝,于是她便索性没去就寝,而是径直走到了宫城之外的靶场去。
靶场的仆卫将她引到了公侯王爵所专用的围场,退下时还嘟囔了一句:“怎么大半夜的还有这许多贵客驾到”只是彼时颜惜正弯弓上弦,专心致志地瞄准靶心,并未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一连射光了箭壶里所有的百余枝箭,汗湿两鬓之后,因全神贯注太久,颜惜连脑仁都感到有些紧绷得疼,此时才勉强觉得心中数日来一直挥散不去的烦闷纾解了些许。她揉着额角坐到了一旁的竹榻上,就着水囊饮了一口。正此时她一转头,却意外看见有个穿暗纹赭色穿云袍的男子正站在方才她站立射箭之处,看着被她挂在弓架上的那一把落日弓,喃喃说了句什么。
两人距离并不算近,只是此时场上再无旁人,夜里又实在寂静,颜惜才将他说的那句话听清了。他出神地念着的是:
“玄冰弓阿杳,是你么?”
所谓玄冰弓,辅以与之相配的揽月箭,乃是与颜惜所有的那把落日弓、流火箭齐名的,由越州西门世家打造的并称当世第一的名弓。两者外形相似,性状却截然相反。顾名思义,落日弓、流火箭属火,玄冰弓、揽月箭却是极寒彻骨,是以两者颜色自然也是完全不同,一为赤炼金,一为碧水银。也不知那人是如何将落日弓误认做了玄冰弓的。
那人抚着弓,四处环视了一番,好似是在找方才弯弓射箭之人的下落。而颜惜此时正坐在并未掌灯的廊边阴影下,距离又并不很近,她身上紫沉色的衣衫几乎与周围夜色融为一体,不走到近前来看,还当真不好辨认出来。
他环视了四周,却并未见到人影,大约也是有些失望,半晌嗤笑了一声,道:“真要朕实至名归了才行么?容杳,是你赢了,你比朕狠心。”之后便径自离开了。
便是他那一声嗤笑,令颜惜电光火石之间骤然想到了他是谁。
——山越国国君,她的三皇兄,颜钧。
阿杳这名字倒是从未听过。容杳姓容?山越皇宫里姓容,又与颜钧关系匪浅的女子,颜惜倒是知道有一个。
——传说中身为南朝暗子,已经销声匿迹了的那位曾经的宠妃,俪姬容氏。
原来她这三皇兄看似多情无情,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结果竟是个深情长情之人么?
另一方面,颜惜分明记得颜钧从前并没有认不清楚颜色的眼病。然而方才他竟然连相差如此之大的颜色都认不清楚莫非,其实并非眼病分不出颜色,而是幻觉作祟?
况且,方才颜钧说了“实至名归”颜惜忽然想到要用什么法子来回应颜钧联合了刘冼强加给她的罪名了。
人心从来贪得无厌,有温饱就会想要富足,有富足就会想要权势。即便是权势在手,一人之下不够,要万人之上;成了万人之上的,便再也容不下卧榻之侧他人酣睡权欲,果真是个无底洞啊。
只不过,永无止境的究竟是权欲,还是人心?
“阿惜漏夜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颜惜到访颜钦的弘王府时,颜钦大约本已经准备就寝,是匆忙披了外衣来见她的。他与颜惜二人才刚进了内堂坐定,便跟进来个面貌精明温婉的高挑女子,不由分说地将一件薄衫披在了颜钦身上,接着向颜惜浅浅一礼,一句话也未说便径自出去了。她这一系列举动行云流水十分爽利,颜惜看得一怔,笑问了句:“那位便是四王嫂么?”
颜钦握拳挡在唇边咳了一声,却不自觉地看向那女子出去的方向,目光也温柔起来,没头没脑地道了一句:“八年了,只有她当得起。”
“定然是当得起的。八年,是四皇兄的福气,要好好珍惜才是。阿惜在此先恭贺四皇兄了。只是今日漏夜前来打扰,实在是有一桩事,要劳烦四皇兄替我分担些许。此事之后,我可担保四皇兄远离朝堂,从此逍遥仕途之外。”
颜钦有些意外她突然如此信誓旦旦,道:“何事?”
“阿惜想劳烦四皇兄助我一臂之力,令三皇兄让位。”
漆黑如墨的眼瞳里映出豆大一点跳跃的烛火的光辉,颜惜那一张艳丽虽不足,却意外的精致绝伦的面容之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奕奕神采。这样公然地将问鼎君位的话语宣之于口,便相当于向旁人也向自己承认了这野心。于她而言,这便是同过去那为他人作嫁的自己,彻底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五)不见前路何足道

“这不是自然的么?最开始是说要奉嫡出的怜儿为女君,如今既然怜儿无心继位,又已经出嫁他人,自然是不能了。我不也早让如意带话给你,说怜儿的位置由你来坐便是。阿惜,三皇兄坐不住这个位置。就算他要与你争,也架不住你先下手为强,不是么?”
得了颜钦这番话,颜惜的一颗心才算是真的放回了原处。
颜钦虽自己无心涉足朝政,只是这些年毕竟山越国这边都是由他在拿捏着,一些臣子与他数年共事,他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会有奉他为国君的心思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与耽于醉生梦死的颜钧不同,颜钧功成身退,是让位贤能,想来目睹过他一事无成的朝臣也并不会有什么异议;可若是颜钦离开朝堂之后,颜惜立刻登基,大约会有很多他的拥趸认为是颜惜对他相逼太甚罢。如此一来,人心涣散,对于颜惜的日后,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在她处理颜钧的问题之前,更要先解决好的,是如何将站在颜钦一边的朝臣们收为己用。
而这个不算难题的难题,在五日后玄徴到来时,也得到了解决。
这回玄徴是特意从莳花谷送子杉向如意提亲的聘礼过来的。因如意是颜惜的心腹侍女,颜惜封爵之后,如意亦成了她身边总管事务的女官,自然不便随意离开皇城。于是此前颜惜问过了如意子杉两人,子杉表示婚后愿意与如意一道长住罔州,却谢绝了颜惜要赐他们一套新宅的好意,自己出钱在罔州城南置办了一座宅邸,当作日后的新房。不久之后两人成婚时,如意从颜惜的明王府出阁,便要嫁到这座新宅去。
玄徴此次过来,除了送聘礼之外,也是来参加一月之后如意和子杉的婚典的。莳花谷虽是江湖门派,出手却十分阔气,八十八抬的聘礼,流水样送进明王府来,直把一众还未嫁人的丫鬟们看得钦羡不已。饶是如意向来爽利的性子,与子杉又已经连孩子都生下了,只差个夫妻名分,这会却也架不住躲进房里去了。
去年如意在战场上生下少和时,子杉没能守在她身边,后来硬是后悔得不行,非说要补偿回她才好,想来所以才会有今日这八十八抬聘礼罢。如意自幼跟着颜惜,说是奴婢,其实更是姐妹,她如今有夫有子,良人一心待她,颜惜自然是十分欣慰的。
送完聘礼,玄徴又同她带来了莳花谷谷主的消息。
“其实殿下大可不必担心追随弘王的朝臣会不服殿下。若说弘王比殿下胜在哪里,唯有一样那便是子嗣。弘王是男子,开枝散叶比身为女子的殿下更容易。况且想到殿下还与南朝天子有一段夫妻姻缘在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会担心的恐怕不是殿下能力如何,而是难以为山越嫡系皇族绵延子嗣。”
颜惜挑一挑眉,道:“其实他们的忧虑也不无道理。我自认是做不到与旁人生儿育女了,自己又无子嗣,难不成日后立储便只能过继旁支子嗣了么?”
大约是想到了昭宁与数年前自己夭折的那孩子,她目色冰凉的眼底也出现了一丝恸色。
玄徴却摇了摇头,慢吞吞道:“这便是我们谷主说会替殿下处理好的事了。”
虽已入夜,南朝后宫的朝阳殿内却连半根灯烛也没有点燃,漆黑寂静得像是无主的孤坟。垂手立在廊下的宫人与侍卫一个个都如泥胎木偶一般,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恍若不觉。只不过看似装聋作哑的一个个,论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来,却谁也不输于谁,哪个都精明得很。
楚灵锦和凝碧在李晖的带领下,连遮掩身形的披风也不披,光明正大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没有通报便径直进了朝阳殿漆黑一片的后堂——皇后平日休息就寝之处。
李晖开了门之后,楚灵锦先进去了,又回头道:“凝碧,你和李侍卫在外面等着便是,看着别让人靠近。”
凝碧颔首。
殿内只有几缕透过窗纸洒进来的月光照明,楚灵锦却轻车熟路,没有碰到任何障碍便很快走进了被一扇屏风隔开的内寝。这里的摆设她早已烂熟于心,别说还能看到,便是伸手不见五指,走过了太多遍,她也能够毫不犹豫地迅速通过。
她看着凤榻上被面之下隆起的人影,咳了一声,唇角笑容娇艳无双,曼声道:“皇后娘娘,该服药了。”
床上的人显然没有真的睡着,听见她这一句话,肩膀狠狠抖了一抖,猛地翻身坐起的动作幅度之大令楚灵锦也是惊了一跳。只不过当她看清楚齐梦竹脸上且惊且惧却还要强作镇定的可谓精彩的表情之后,抿唇笑得愈发娇艳粲然:“皇后娘娘,奴婢不会伤害您的性命的。若是您不在了,这南朝又靠谁来母仪天下呢?虽说您做皇后,确然是不得志了些,可那也不过是您不得皇上青眼罢了。换句话说,除了那位相当于与您并立为后的山越明王颜惜,又有谁得到过皇上的顾怜呢?不过做不了皇后,做母后皇太后,也是一样的。”
齐梦竹一听到她的声音,便早已困意全无,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这也怪不得她。西山草场是什么地方?历朝历代因犯了重罪或是知道得太多,在那被秘密处死的宫人有多少个,早已数不清了。任是谁知道有人从那能将好好的身子活生生打成肉泥的杖刑之下完好无损地活过来,也该狠狠吓上一跳了,齐梦竹还能撑得住没有昏厥过去,已经是她的本事了。
她闻言更是一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灵锦凤眼轻轻一乜,竟是说不出的娇美动人:“奴婢这话不中听,皇后娘娘可别怪罪。该做的事做完了,皇上自然是不待见您,一心要早早抽身离去了。可毕竟几年逢场作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自己生不出孩子来,皇上便连退路都替您打算好了,不须劳动您亲力亲为,孩子便已经长大成人了。您便坐着等他来唤您一声母后便是了。来日慈寿宫母后皇太后的凤座,奴婢还等着伺候您去坐呢。”
说罢,楚灵锦毫无迟疑地一抬手,箍住了齐梦竹的下颌,将一只小瓷瓶中的药液如数灌进了强迫她张开的口中。那药只得精炼而出的十余滴,根本连呛出来的余地都没有。而虽说楚灵锦并未习武,齐梦竹的力气并不比她小,只不过此时此刻她早已被自己的恐惧所击败;更何况之前半年四处流亡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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