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综]龙吻- 第155部分

“我把什么都给你，我的血，我的骨与肉，我的心脏，全部都给你。所以爱我吧，不要再拒绝我了，爱我吧。”

“对不起，对不起……”

夏生呜呜哭着，像是要把爱上他以来所有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边神志不清的道着歉，一边渴望的哀求。他要为了自己刚才做的错事忏悔，同时也要请求对方的爱，他已经等的太久了，不想再干耗下去，彼此不明不白的相处。

这些话已不全然是他对幻境中‘白童子’所说的倾诉，半妖在清醒与茫然之间苦苦挣扎，一边想要就此沉沦下去，与这个深爱他的妖怪作伴；另一边，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自己真正热爱了这么久的人，那只高傲凌然的银发妖怪，正在外面等他，等他回去，要对自己说一些事情。

他神思惶惶，头脑一片空白，仿佛浸在温水之中，一半舒适，一半苦痛。来这里之前，他似乎有些什么话想要对白童子说，有一件事想要为白童子做，那是什么事情来着？

献出自己的心，自己的骨与血，让他获得新生吧。奈落的心脏什么的，白童子才不需要，他有自己就够了，因为自己什么都可以为他做。

被加倍放大了对白童子的爱意，夏生来之前心内的想法越发鲜明起来，终于有了下定决心付诸实施的念头。他朦胧着抚摸‘白童子’焦黑的发丝，神情癫狂，微笑着道：“杀了赤子吧，白童子，不要再为心脏的事情费心。你有我，我来做你的心脏，从此以后，你的喜怒哀乐都与奈落无关，知道吗？”

他边说着，边迷离的笑着，松开了一只沾满血肉的手臂反手探到身后，再次化出之前收回的羽翼，一把抓住边缘，攥在掌心里。

紧接着，没有丝毫蓄力或者征兆，半妖猛一使力，将还未发育完整的脆弱翅膀向外扯去，连皮带肉，没有一丝犹豫，就这么将自己的半边龙翼撕裂了下来。

蝴蝶骨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鲜血四溢，夏生恍若未觉，将翅膀抱进怀里，另一只手同样作势背到身后去，要再做一次同样的事情。

这一次他没能得逞，不知何时，身上焦黑扭曲的人形终于离开了与他相贴的状态，支起身体半撑在空中。他的脸好像恢复了，又变回了白童子俊逸冰冷的模样，此时正拧眉瞪视着自己，双眼怒火滔滔。

‘白童子’拽着他欲要再一次自残的手臂，握力阻断了血液通畅，很快使夏生感到一阵酸麻，挣扎力道软了下去。那妖怪黯淡的紫色瞳孔里满是不自知的心疼，震惊与慌乱，他看着夏生怀里的断翼，大声呵斥道：“汝在做什么？！真打算随赤子心意，毁掉自己吗！蠢货！”

“……”

“说话，白痴，为什么要这么做，汝在幻境里到底看到什么了……为什么要对吾说对不起，汝到底怎么了？”

“……”

“汝……夏生，能听到吾说话吗……给吾一点反应，别再回去了……拜托。”

“……白童……子……？”

“……是吾，汝怎么样？可回神了吗？赶紧用晴炎治疗一下自己，笨蛋。”

“……白童子……呜呜呜，对不起……”

终于缓缓从梦魇之中挣脱了出来，满心激昂的情绪还未来得及落下，沉浸在莫名难过中的夏生一不小心当真呜咽着哭出了声，为某种强加于己身的感情而痛苦不堪。

他想起幻境里那个缠绵悱恻的‘白童子’，被火灼烧仍旧要搂紧自己，仿佛想要将他死死化入怀中般的缱绻不甘。意识徐徐回笼，不知怎的，突如一阵灵犀袭来，他知道，最后要拔掉第二只翅膀的那一刻，是那个‘白童子’选择了主动放他离开，让他回到现实里面，停止伤害自己的举动。

制作这个幻境的幻术师真的是一位很优秀的灵能者，他真正赋予了一个造物短暂的感情，使‘白童子’脱离控制，保全了自己。

夏生不知该如何抒发心中压抑的感受，总觉得莫名有了亏欠，也许是同为‘白童子’的身份让他心软喜爱，即便那个是假的，他也无法不为之动容。

哽塞了半晌，哭唧唧抱着自己血呼啦擦的翅膀发洪水的夏生终于在白童子耐心的怀抱中慢慢平复下来，强迫自己暂时忘记幻境中发生的事情。他现在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在已经扯下了自己翅膀的当下，事不宜迟。

半妖抬头，委屈巴拉看着自己的正版心上人，开口便是一句毫无预兆的：“把这个吃了，白童子。”

“……什么？”

“把这个吃了，”夏生举起自己被扯掉的半只翅膀，认真说道：“从拽下它来开始到现在，应该还没有过去十分钟吧？趁现在，赶紧吃了，什么也不要问，我一会儿解释给你听。”

话毕，他不等白童子露出抗拒之色，开口想要说出类似于拒绝的话。直接便将那只小巧精致的龙翼往上一递，强塞至妖怪嘴边，神色郑重且认真，果然并不是在开玩笑。

白童子直觉对方这一举动带来的后果自己未必想要看到，皱着眉头往后退了退，闭口不言。不过夏生是铁了心要这么做，如果说之前还多少有一些犹豫的话，此时此刻，他已经决定要非这么做不可了。

吃下他的双翼，配合之前的龙妖血脉，再辅以白童子自身妖力运转。他自愿分出半条性命去，为妖怪重塑一只健康的心脏，从此彻底脱离奈落的阴影，只为自己而活。

这只心脏无疑是自由的，是只独属于妖怪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心脏。有了它，他们便不必再纠结赤子该如何处置，也不必费心将奈落与白童子分离，只独杀其中一个。

与此同时，获得他为之塑造的心脏，代表着白童子重获新的生命，脱离不纯粹的半身身份，而不属于任何人。

除了他。

有了他的骨血肉作为支撑，日后即便相隔千里，他们也能对彼此有所感应，无论失散多远，只要白童子愿意，随时都能找到自己。

只要白童子愿意，他就是属于他的。

“你愿意吗？白童子。”知道对方大约开着心音，将方才那一番剖白全听进耳中，夏生嗫喏着问道。

这种话实则根本无需追问，白童子如今对他有了牵挂，不可能会同意夏生奉献自己肉身来帮他。翅膀留着还能利用晴炎接回去，若是被他吃了，那还有再长成的条件吗？

这般想着，妖怪微微张开口，想要说出拒绝的话来。他道：“别闹了，夏生，汝知道……唔！！”

料想对方对自己有了情意，十有八｜九会拒绝，夏生早有准备，趁着白童子张口这一瞬间，抬手便将一团捏成废纸样的纸符拍进了他嘴巴里，堵住不动。

白童子对他几乎毫无防备，当下便中了招，立时浑身僵直，保持着这幅半张着嘴的傻样不动了。

夏生哭唧唧着朝他连说几声对不起，配合上满脸还未擦去的泪花，看上去比被暗算的妖怪本人还要更可怜一些，楚楚切切。白童子马上明白过来这臭小子打算做些什么好事，目光中盛怒昭彰，恨不能扑过去狠狠咬他一口，叫他收回那些稀奇古怪的坏心思。

假作不见妖怪复杂的眼神，半妖垂下眼睑，撑住背后裂痛之感，将那鲜血淋漓的羽翼撕碎了开始慢慢喂给他，强行使其吞咽下去，没有半点浪费。

无法咀嚼而咽下的食物，干巴巴又冷冰冰，带着一股熟悉的腥气，梗塞着划过白童子咽喉，带来一阵刺痛感。但这痛感远远没有他胸口处的感觉来得强烈，仿佛随着渐渐下肚消化的龙翼，夏生允诺给他的心脏当真开始迅速生长了起来一般。

那样的苦楚，夹杂着难以置信与折磨，让他再也无法否认自己产生了怎样的变化，夏生于他来说，早已不只是个单纯不想失去的小妖怪了。

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就因为习惯了付出，所以连能助他自由翱翔的翅膀都不要了，只为给自己重塑一只可有可无的心脏而已吗？

这绝不是他白童子能够承受的赠予，夏生真以为他没有了心脏，就不会愤怒，不会心疼的吗？接受了对方这样的感情，他以后如何自处，他们之间可以略有亏欠，慢慢偿还。可若是其中一方付出的是这般贵重的东西，自己该如何对夏生表达心意，如何毫无芥蒂的坦白感情？

若是他的爱意中附加了愧疚与回报，那便再也不能纯粹，也无法轻易对夏生宣之于口了。

可惜即使心中已然如此挣扎，难得有百般情绪想要奔涌而出，对面前的人宣泄一番。得益于夏生专｜制高级纸符的效用，白童子此次完完全全挣脱不得，而只能默默承受。

这个计划是夏生自听说了赤子与白童子和奈落之间的联系开始就迅速产生，并且暗暗藏在心底的构想。只是那时他还不敢百分百确信自己能够成功，翅膀换心什么的，不过是化龙时一部分传承记忆给他的灵思。

没想到受环境蛊惑，反而帮他做出了决定的第一步，姑且便认为这是天意吧。夏生从善如流，这才将早早偷摸制好的纸符用出，强行给白童子加餐。

一只翅膀很快便被白童子全数囫囵吞下了腹中，只剩些许血渍残留在嘴边，昭示着夏生方才做的好事。半妖崽子再接再厉，一刻不停将自己另一只翅膀也硬生生拽了下来，不浪费半点时间。

据传承里模糊的叙说所讲，龙翼作用极大，且与龙本身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确实可当做救命良药，分享给另外一个人，只要龙本身愿意。只是这个分享并非无限期，龙的自我保护性会使龙翼效用维持在一定时间之内，在那之后，任何一个想要从中获得好处的人都只能败兴而归。

开弓没有回弦之箭，既然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夏生一气呵成，连这第二只翅膀一起，全部快速给白童子喂了下去，好叫自己安心。

直到此时，算是一桩事了，龙崽见他完整将两只翅膀都安放到了肚子里，嘴角血呼啦擦的模样，不知怎的，竟突然失声笑了出来，觉得对方这样有点搞笑。

白童子额角青筋遍布，胸口又闷又疼，恨不能把这个臭小子倒拎起来照住屁股狠揍一顿。事到如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什么都是错的，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夏生用这种方法助他，同时也彻底将双方的关系绑在一个有些尴尬的局面之上。

日后，他还能用以往那种普通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崽子吗……

以上这些思绪很快便容不得他再多思考了，吃下肚里的龙翼开始发挥它彪悍的再造能力，为妖怪空洞的胸腔添砖加瓦，凝聚血肉。这种新生的痛处，任白童子再有百般忍功了得，也不得不一时认怂，佝偻着想要弯下腰去。

在疼痛与晕眩的折磨之下，白童子很快便眼前发黑，捂着胸口变作一只软趴趴。在昏睡过去之前，他恍惚看到夏生伸手过来，终于将那团该死的纸符取了出去，不再控制自己。

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妖怪对龙崽断断续续地说道：“蠢货……还不赶紧把伤治好……笨蛋……”

“不要再让吾难受了，夏生……”

这是他印象中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在此之后，一切归于虚无。他没有听到夏生的回应，也没能看见对方有没有治好自己的伤口，只是不断向黑暗中坠落了下去，伴随着与过去某种联系彻底断绝的松快之感，陷入了深沉的梦乡之中。

此后经年，他只有活在怨恼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煽情泼狗血……
突然后妈，突然加速……
笔者默默顶锅盖逃跑ing……
——————————————————————————————————————————————————————
谢谢每一位仍旧支持着笔者的小天使们，抱住团团亲一口~~love　you　everyone！（づ￣　3￣）づ
笔者的症状终于减缓了，今天状态不错，继续开始更新存稿啦~谢谢这些天大家的安慰和理解，敲爱你们，啾咪！~~~
——————————————————————————————————————————————————————
白童子（差点被夏生的翅膀噎死）：……吾很生气。
夏生：对不起嘛，下次注意点咯。（戳手指）
白童子：还有下次？！（又急又气）
夏生：那那那你想怎样……喂都喂了……
白童子：……既然给了吾心脏，以后就要对吾负责。（默默抱住）
夏生：……（捂脸）





第114章　第114章　　　十年两茫

被强制性接受夏生的龙翼换心，在新生的痛楚中昏睡过去，此前浑噩中的最后一眼，便是他看到夏生的最后一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夏生不在他身边。

身边只有一只满脸不耐烦躁的二狗子，还是他最不待见的那一只。犬夜叉半蹲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一手拿着烤鸡翅在啃。

当时白童子还没有从虚软之中彻底回过神来，身体酸痛不已，到处不痛快。不过他的执念还在，勉强认出面前人是谁之后，妖怪几不可闻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