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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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神-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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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嘟嘟撞到那人的身上,被冲击力冲得后退了一步,是那犽扶住了他。而原本走在嘟嘟身后的云错则因为他的后退而暴露在了最前面。
兜帽下的脸缓缓抬起来,低垂的眼帘漫不经心地挑起,一双沉如浓夜的眼淡漠地扫过来。
这双眼里没有恐惧,没有怯懦,没有轻蔑,没有杀气,没有空洞……正因为什么都没有,反而越发地恐怖,仿佛那是死亡的深渊,黑暗的永夜。一瞬间,所有看向那双眼的人都感觉自己仿佛被盯住了;一瞬间,就好像看到了死亡迫近一般;一瞬间,所有的反应都消失了。
当那三人走出之后好一会儿,这些人才从恐怖的黑暗和冰冷中醒过来,而后发觉自己身上居然一片冰冷,竟已是汗湿浃背,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嘟嘟不知道云错究竟做了什么,只是看到那些人都惊恐地瞪大了眼,脸上一片灰败之色,不停地颤抖着,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样,就连他们三人从这些人面前走过都没有反应。
云错果然不是一般人。嘟嘟不知道云错是个以欺负小孩为乐的恶人,暗中认定了跟着云错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沿着街道走了不过百来米,云错突然瞥见路边一家餐馆。
“啊,原来是有餐馆的啊。”云错在心中感叹了一声,随手一个幻术,镇定自若地带着嘟嘟和那犽地走过了“某殡仪馆”。
嘟嘟想不到在这种战乱年代居然会有殡仪馆。因为这年头死人太过平常,活着的人自己都顾不过来,更不要说死去的人。殡仪馆这种东西……
走过去之后又在意地回了一下头,令他诧异的是,居然有好几个士兵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云错突然问:“你,想永生吗?”
嘟嘟回头,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云错本就只是因为注意到了嘟嘟回头的动作才随口问了这么一句,试图以此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开来。云错本没有在意他的答案,可是嘟嘟却沉默了一下,非常认真地回答:“如果生命漫长得没有了尽头,那么意义也就随之消失了罢。因为没有没有紧迫感,就连生命都变得那么廉价,那么,还有什么好珍惜的呢?”
云错倒是头一次听一个普通的人类这么说,稍微有点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嘟嘟接下来又说了一句——
“永生……是寂寞又痛苦的罢。”
云错突然一窒,那犽也毫不例外。

庄周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然后他想:是作为庄周的我做了个梦变成了蝴蝶呢,还是作为蝴蝶的我做了个梦变成了庄周呢?
然后我在这里码文,突然想:“其实我不是夜之瞳子罢,其实我是一只包子,因为在蒸笼里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让我做了一场大梦,梦见自己成了个码字的夜之瞳子……”
啊啊啊啊~~~~太热了。我要熟了……
坐着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包子,躺在凉席上觉得自己是铁板牛柳,其实我就是个熟食,对罢,啊?
好罢,以后叫本殿“殿下”的时候请在前面加上“牛柳”二字罢,或者“包子”。
——某人被热抽风了。







第十二话  抢人

很多人羡慕,渴望,甚至不择手段地追求着对血族来说简直可以称为是宿命的永生,却鲜少有人类了解这个词背后的意义。如果要用一个简单的词汇来概括所谓的“永生”,那就是“孤独”,说得更犀利一些,便是绝望。
一切对人类来说有意义的事情在漫长的生命面前都会失去其意义,一切都令人厌倦,一切又都令人绝望,人类的烦恼也好,快乐也好,因此而在血族的眼中都是如此奢侈。
被迫隐藏在人世,却又不得与人类过分亲密,明明有着一样的容貌和气息,却要时刻谨记着那只是食物而已,永远不要对这种脆弱的生物产生感情,然后,不断地辗转流浪……身处人世而隔绝人世,这,便是永生的孤独。
更不要说看着曾经熟悉的景色消失殆尽,曾经认识的人全都化作黄土的寂寥和惆怅。
云错和那犽一时都沉默了。就在嘟嘟将要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异常的时候,突然从前方传来的喧闹吸引了嘟嘟的注意力,也打断了云错和那犽的沉思。
人群在慌乱地散开,人们在匆忙地……逃窜。
云错蹙了蹙眉,那犽一歪头咬起手指来,嘟嘟拉住一个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人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停下来飞速地打量了他一眼,不带停顿地说:“杀人怪来了快跑!”一边说着还拉起嘟嘟,带着他跑了。
云错和那犽看着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的抢人事件竟然都没有反应。那犽是对那人说的“怪物”感兴趣,云错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嘟嘟傻乎乎地被拉走,似乎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云错,我们去看看是什么怪物罢。”那犽拉着云错的衣袖,左眼里写着“兴奋”,右眼里写着“好奇”。
云错抬手指指嘟嘟被拉走的方向,说:“他被拉走了。”
那犽愣了愣,幽幽地说:“哦……”
然后突然醒悟——“啊,对啊,他被那个人拉走了!”
“你不想要他了吗?云错?”那犽仰着头问云错,云错挑了挑眉,一副“何出此言”的表情,那犽嘟了嘟嘴,说:“那你为什么不叫住他?”
“你不是也没有吗?”
“人家还不是被‘怪物’吸引了嘛!”
“原来他在你心里的地位远不如见都没有见过的怪物。”
“才不……啊,云错你又在转移话题!”
“不错,今天反应稍微灵敏了一点。”
“那是当然……啊,你又这样!说,为什么不叫住他?你果然是想抛弃嘟嘟罢。”云错越是顾左右而言他,那犽就越是执着。云错无奈地别过眼去,说:“名字。”
“什么?”
“他的名字太难听了。”
“还不是你起的!”那犽正要跳脚,却被人打扰了。
一只锋利的爪子飞快地朝云错和那犽这边扑来,“很烦啊!”那犽头也不回一挥手,那只爪子上就突然着起了火,形似人类的怪物哀嚎着,发起更加猛烈地攻击。
那犽本是被打断了要说的话又感觉到了来自干扰因素身上的杀气才出手的,出手之后回头才看清楚了攻击他的对象。
形似人类,可是一双血红的眼却仿佛要爆裂一般,看不出有灵魂的存在,只能感受到暴躁和痛苦,头发蓬乱,身体比一般的人类要强健,牙齿也更为坚硬锐利,指甲像野兽一般坚硬锋利……
怪物?分明就是曾经令云错痛不欲生的实验体!
掌心中瞬间凝起白色微蓝的雷霆,强大的冲击被压缩在掌心的光球中,周围的空气都被电离了,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隐隐的雷电嘶嘶地划破空气,那犽弓着腰,突然弹跳起来,箭一般飞射出去,掌中的雷霆直接盖在了那个怪物的头上,一声凄厉的悲鸣撕破晴空,那个实验体依然灰飞烟灭,就连他站过的土地上都是一片焦黑。
“走罢。”云错转身。那犽收起方才的狠绝,跟上,依旧是笑眯眯的。
这一会儿的功夫,街上已经没有了人,嘟嘟被带往何处也无从得知,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周围的建筑里躲着很多双眼睛,而且都看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云……”被人拉走的嘟嘟突然从一扇窗子里探出头来,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上嘴拖走了,那犽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待两人追上去,哪里还有嘟嘟的身影,看到那件房子后面的门是虚掩的,云错和那犽便寻了出去。
穿过了六七条街,这边已恢复了人气,大约这里的人不知道隔了六七条街的地方出现了那种怪物。
“云错。”
是路西法的声音。只有声音而不见人,显然本体还在失落之地,现在正在定位中。
“咦,叫你呢,云错。”那犽的灵力也非同寻常,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于是拉了拉云错的衣袖,这样说。
“你,也叫云错?”
云错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回头,看到一个女子正惊讶地站在她面前打量着她。
似乎是……哦,在火车上遇到过一次的那个恋爱中的少女,叫艾伦的,是她手下一名学员的妹妹。只是,居然不见她的男友。不久之前还是那么活泼的女子,现在居然透出了一种不同的坚韧和沉静的味道。
从对方打量她的神情中,云错知道艾伦这是在诧异眼前这个云错跟上次相遇时那个银发银瞳的云错不一样了。云错懒得解释原因,也不想来个故人重逢,于是摇了摇头,说:“不是。”
“可是,刚才他说……”艾伦指着那犽。
“诶?我刚才说什么了?”那犽接收到了云错不想与面前之人相认的心思,故意这样说。
“呃……大概,我听错了。”艾伦道歉之后就走了,云错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你来了。”云错回头,却发现身后的路西法在走神,“怎么了?”
“云错,你这名字……是如何得来的?以前不是叫戮卡么?云错这个名字,有点怪。”
“哦,这个啊。”云错漫不经心地说,“戮卡曾经被派遣到下界监督那些狂妄的第三代吸血鬼,你知道么?”
“知道。”神殿里那位,为了独占戮卡,以种种借口将戮卡身边跟她过分亲密的天使都打入了地狱,可是戮卡依旧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那个男人,是恼火了罢,于是命令她去下界监督吸血鬼。
“在下界能够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看多了,便产生了怀疑,就对天界的生活厌倦了。其实……当年我的叛离,是很安静的,就是回去说了一声我不干了。然后就离开天界了。”云错说,“叛神之后,该隐为我提供过数具身体,男人的,女人的,都有。我分解了那些尸体,然后自己重构了自己的躯体。没有牵引媒介,灵体和身体是无法融合的,于是我接受了该隐的血。当时该隐说,这样的我已经不再是神的创造品了,应该换个名字。我想也是,都已经叛神了,还保留着那个人赐予的名字,确实有点……矫情?嗯,确实矫情。就这样。”
云错看见路西法眼底的阴翳,挑了挑眉,“怎么了?”
路西法微抿着唇,眉眼的线条都深刻且锐利起来,整个人犹如一把脱鞘之剑,锋利得令人畏惧,退避。
“是该隐给你起的名字?”
“嘛……各半罢,该隐只提了个‘云’,‘错’是我随口说的。”云错打量着路西法,突然笑了笑,“莫不是你……吃醋了?”
“哼。”路西法冷哼了一声,说。“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之前将记忆连同灵体力量一同封印了的你会唯独记得自己的名字。”
——果然是在吃醋。云错暗自撇了撇眼。
“因为之前灵体受到损伤,无法施展物质控制之术构造躯体,因此不得不寄宿在其他生灵身上。为了防止宿主的灵魂力量过于强大或者敏感而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一千年来都只能寄宿在灵魂力量弱小的生物身上。”
云错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一千年彷徨,什么生物都寄宿过。一千年的时间漫长到能够模糊一切记忆,让人怀疑一切。我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曾经是一个强大的天使什么的,或许根本就只是自己的一个梦,我会以为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卑微而弱小的可怜的生灵。唯一能够确定自己存在的,也就只有名字了罢。”
“千年之罚到来的时候,我不得已用自己尚未完全恢复的灵体创造了肉体来束缚住受到了天界召唤的灵体,为了防止灵体力量过于强大冲破肉体束缚,我只好封印所有力量,记忆自然就随之一起封印了。但是我想,必须要留下什么。”
“‘云错’,我想,只要我叫这个名字,你们就一定会找到我罢。”云错笑了笑,“其实我一直在等你们找到我。”
从路边没人了的店里顺了东西来一边吃一边听云错说话的那犽原本还在嘲笑路西法吃飞醋,此刻却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再也不会了。”路西法说。
“嗯?”
路西法一笑,说:“没什么。”宽慰的笑容如清风明月,安静地抚慰着灵魂。
可是下一秒,路西法就突然变了脸。“刚才你抹在我身上的是什么?”
某只吸血鬼抽了抽鼻子,把头一扭,“什么也没有喵~~”
“啊,打起来了。”云错后知后觉。







第十三话  真心

打断路西法和那犽的单方面欺压的是不远处传来的尖叫声。
是实验体!
有两只。大约是见到路边正在宰杀的鸡喷溅出来的血了,原本跟普通人无异的两个人突然就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头,而后身体异化,开始攻击起人来。
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逃不迭,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云错便亲眼看着那位母亲将孩子护在怀里,自己的膝盖和胳膊擦在坚硬的地面上,衣服都磨破了,伤口里流出血来。
鲜血的味道吸引了实验体的注意,两只实验体都朝着这对母子走过来,而摔伤了膝盖的母亲已经来不及爬起来了,面对着步步逼近的怪物,只是惊恐地颤抖着。即便如此,还不忘把孩子紧紧地护在怀里。
就在怪物迫近到这对母子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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