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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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神-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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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是嫉妒么?”
指尖的焰火微微一颤,扑到冰花上,发出一声细微的滋响。云错什么都没有说。
啊,没错啊,嫉妒呢。嫉妒那些生命短暂而且容易死去的弱小的生物,嫉妒他们可以在几十年的生命中毫无顾忌地感受那么多,毫无顾忌地去付出感情。
“那个吸血鬼猎人,好像扯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里呢。被察觉到的话,会被杀了的罢。”路西法望着水雾那边云错的脸,轻描淡写地说。
“啊。”云错应得一样云淡风轻,“所以我才讨厌人类。”






第三十六话  纸鸟

红不出所料地死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的动作如此迅速。
案发现场的那犽被关进了监狱,戒试图调解,却发现根本无法通融。“放弃罢。”云错这样对戒说,“他们正需要一只替罪羊,是那犽自己送上门去的。”
戒不无担忧地看着她,然而云错却平静地上了楼回自己房间,跟平时没有任何不一样。
使长公馆里,美貌的使长推门走近自己的房间,突然惊诧不已地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居然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在。
美貌的男子惊慌后退,想要呼叫外面的警卫,坐在椅子上王一样的女人却慵懒地笑着提醒他说:“没用的。”那个女人在笑,笑容像锋利的刀刃一样裹挟着骇人的杀气,教人本能地退避,逃离。
“不要这么惊慌嘛,难得换来的美貌,可不要因为这副丑态而糟蹋了。”女人说着,眼底笑意越发冷冽起来,仿佛千年寒冰,刃上寒光。贵为使长的男子顿时瘫坐在地上——他发现了,进屋看到那个女人之后终于发现了,房间周围被布下了结界。这个女人,这个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多重警戒进入到这个房间里的这个女人,一早就布好了一切等他进来了。就算他拥有从吸血鬼那里换来的鲜血和从中得到的强大力量,但是在这个女人的领域之中,他什么都不是。
他什么都不是。这是基于本能的判断,最直接最准确的对于力量悬殊的双方的判断。男子使劲咽下一口唾液,嘴里喉间还是干涩无比。
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从他的角度仰视上去,女人裹挟着一身的霸气,仿佛能慑服世间一切,令他不由自主地颤抖。想求饶,嘴唇却仿佛粘在了一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女人在他面前停下来,冷笑着,“明明是人类,居然跟吸血鬼做交易……真是够大的胆子呢。”
作为使长而素来被人敬仰的男人听到她的话,突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颤栗不成声,“你……你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她,她都告诉你了?”
“诶呃。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女人的笑容繁华艳丽,眼神却如冰霜般冷酷,“是你身上血腥的味道出卖了你。”
“你……你想做什么?”男人不堪忍受这个女人如此近距离下的强大迫胁感,双手代脚,向后蹒跚退去。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代罪的话……找错了对象呢。你抓起来的那个孩子,是我的人。”女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小瓶,瓶中鲜红的血液在灯光下泛着妖娆的光泽,一如女人嘴角的笑。“怎么办呢?”,她笑盈盈地问面前狼狈不堪的“使长阁下”。
男子使劲咽了口唾液,喉结翻滚,“我知道了。”
“很好。”女人唇角一勾,突然放手,瓶子掉落在地毯上。男人的视线紧张地追随着落地的瓶子,看到瓶子安然无恙不禁舒了口气,抬眼,却已经不见了女人的身影。
那犽被平安释放回到城堡之后不久,使长暴毙的消息便传了开来。
“追求力量的人却被力量吞噬了么?”听到这样的消息,云错眯着眼这么说了一句。在她旁边的路西法纠正道:“是被欲望吞噬的。话说回来,真的不是你干的?”
正在窗边椅子上坐着的云错托着脸颊,垂下了半挑起的眼帘,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呢。”语罢,抬眼。此时,楼上那犽的房间的房门终于打开来。
云错没有看他,只是端起面前的茶,不紧不慢地呷着。那犽头一次如此稳重地走路,一步一步踩着猩红的地毯从楼梯上走下来,仿佛走在泥泞不堪的小路上,一不留神就会摔倒一样。
路西法垂眼,唇边有轻若浮絮的笑,他站起来,朝戒所在的厨房走去,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他们。
那犽走到路西法方才坐的椅子旁边,却只是站着,并没有坐下来。面对这样的那犽,云错倾身放下茶盏,托着脸颊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
“她死了。”那犽说。
“我知道。”
“是被人类杀死的。”
“嗯。”
“为什么……”那犽望着云错,疑惑而悲伤,即使没有眼泪在眼眶中流转,那深刻的悲伤依旧叫人觉得心头仿佛压抑了沉沉的云翳一般地窒息。
“她是人类。那犽。活着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死去的。”云错垂眼,轻声说。那犽的眼中仿佛黯淡了一瞬,忍着疼痛一般,那犽在云错膝边跪坐下来,伏在她的膝头,肩膀轻轻颤抖着。“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很寂寞啊,云错。为什么……人类,要互相残杀呢?”
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问题是永远不会有解答的。
“是啊,为什么呢?”云错轻轻抚摸着那犽的柔软的头发。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不经意地打湿了枝头玉兰的脸。雨水从洁白的玉兰花瓣上滑落,宛如滴泪。
*
作为一个不属于任何吸血鬼猎人公会的猎人,红的死轻描淡写地就被敷衍过去了。那犽一直郁郁寡欢,城堡中突然安静下来,反倒叫人觉得不习惯了。
春天的晴日空气中总透着淡淡的馨甜,云错在城堡的屋顶坐着,从身边的一沓白纸中抽出一张来,在膝上折叠成纸鸟放飞出去。然而从她手中放飞出去的纸鸟却没有一只能够飞好,总是摇摇晃晃地坠落下去,飞不出轨迹。
已是春深,窗外的花树盛放,如云似海,淡香飘逸。戒望向窗外,看到了从湛蓝天空中坠落下来的那些纸鸟,明明有翅膀,却无法飞翔,苍白无力地飘摇着坠落在草地上。窗前的那犽抱着他的兔子玩偶坐在地毯上,比窗外的花儿还要安静。
戒转身进厨房,烤了一篮子的新鲜糕点并煮了那犽爱的热牛奶巧克力,然后在花树下铺了毯子,招呼那犽出来。
那犽这才从城堡中走出来,拖着他的玩偶在树下的毯子上坐下来,叉起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又一只白色纸鸟从花树的枝桠间坠落下来,打落了数片花瓣。粉色的花瓣悠悠飘落在那犽的杯中。
戒拾起那只纸鸟,轻轻展开,重新翻折起来。
“那犽,”戒专心折着纸鸟,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叫了他一声,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将重新折好的纸鸟递给了他。那犽望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纸鸟,纸鸟的身上有着浅浅的原本的折痕。迟疑了一下,那犽放下手中的杯子,将纸鸟从戒手中接过来,向前方飞掷出去。
白鸟悠悠然飞向湛蓝的天空。
城堡的屋顶上,云错依旧一个人放着她飞不起来的纸鸟。
一只修长优美的手从云错身边的纸张中抽出了一张,白纸在这双手下灵巧地翻折,很快就成为了一只精致美丽的纸鸟。路西法将白鸟递到云错的面前,“还在担心那犽?”
云错接过路西法给她的纸鸟却没有放飞出去,只是拿在手里,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微醺的暖风中,路西法站在云错身后,静默成长久年华。
“路西法,”云错悠然开口,声音安宁渺远,如远天浮云,“叛离天界,你真的不后悔么?”
“啊。不后悔呢。”
云错浅笑,垂眼勾唇,仿佛在刻意掩去什么,“神殿里的那位,一直都以为戮卡是为了那种无聊的爱才叛离天界的呢。”
“爱?”路西法微微蹙起了眉,眸色幽蓝,暗藏风雨。
“啊。神之所以被称为神是因为他有着绝对的创造之力,能够无中生有地创造出他希望的事物。神将他的能力赋予不同的天使,就像你有着绝对的毁灭之力一样,戮卡拥有改造之力。改造,控制物质,包括形态和本质。很强大罢?”云错眯着眼回眸浅笑,带着某种自嘲。“因为戮卡拥有能够改变一切的能力,所以神在创造她的时候并没有赋予她感情。”
“没有感情?”——那,何以因爱而叛神?
“没有感情,就不会寂寞罢。说到底,寂寞这种东西就是因为感情才产生的啊。因为爱着某个人,所以才会在被他忽略的时候感到寂寞,感到悲伤。于是,神放心的派遣了戮卡下界来监视第三代吸血鬼。神说,如果他们意图叛乱,可以将它们全部歼灭。”
这,路西法知道一些。虽然因为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是最强大的天使而没有进行最简单的天使学习,但是天使录这些东西他还是看过一些的。该隐将自己的血给了三个孩子,他们不断地繁衍,很快,吸血鬼的数量超过了人类,而且因为该隐纵容他的孩子们,吸血鬼们将人类视为奴隶和食物,不断杀戮。原本就背负着诅咒还又犯下了重罪的吸血鬼们终于遭到了神的惩罚。
——诺亚大洪水,吞噬了该隐所居住的城市。
该隐愤恨而去。在大洪水中幸存下来第三代吸血鬼因为他的离开而不再按他的教条行事,于是第三代吸血鬼们残忍地消灭了他们的长辈——第二代吸血鬼。作为吸血鬼中力量最强大的一代,第三代吸血鬼有着号称可以和神并肩的能力。神笑着这些不自量力的愚蠢之徒,召回了原本派出去歼灭吸血鬼的天使们,只派遣了一位天使下界监视他们。
——原来,那位只是略微一提的天使就是戮卡。
路西法望着云错,沉默不语。
云错微蜷了身子,手肘支在自己的膝盖上,托着下巴淡笑着,“感情这种东西啊,大约是最容易毁灭一个人的东西了。但是偏偏就是这种总是作为致命弱点而存在的东西,却是唯一不可被神完全控制的。”
没有感情的戮卡,在与人类和吸血鬼长期的相处中,居然慢慢产生了原本未被赋予她的叫感情的东西。
“你……戮卡,喜欢上了该隐?”路西法沉声问,似有隐隐妒火在。没有实体的天使在下界一般是不会被人感知到的,吸血鬼也不能。能够感知到天使的,唯有从天界被流放下来的永世不死的该隐。
“诶呃,是一个人类呢。”

红:喂,你这家伙,昨天没更罢。
夜:啊,怎么?有意见。
红:没有,只是提醒你一下收藏掉了好几个。
夜:哦,原来如此。
于是——
声明:周末网速奇差,大约只能够聊QQ,还是经常掉线经常发送失败的那种。所以今天两个补上。夜更新不定时,一般是一天一章,如未更新则有特殊情况(连说明都来不及的那种)。
那犽:喂,为什么今天这个丑女人会出场?
夜:那只,别丑女人丑女人的,人家不丑。而且……她不是死了么,稍微安慰一下也是应该的。






第三十七话  蝴蝶

“人类?”
“啊,戮卡喜欢上了一个人类,一个根本不知道她存在的人类。那个人类有他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人类,一个女人,很温柔也很善良的女人。于是,戮卡就离开了。”
“后来?”
“戮卡觉得自己作为没有实体的存在很悲哀,于是借该隐之血获得了实体,彻底叛离了天界,背叛了神。”
“那个男人呢?”
“啊,那个啊……后来……后来,那个男人和他喜欢的女人过着幸福的生活,慢慢变老,然后死去……罢。大概。”——她始终都在故事之外,一切都是局外人的她在自作多情罢了。
风暖,有蝴蝶从城堡前的花树上飞起,飞到云错和路西法身边,翩跹。云错将自己折好的纸鸟放出去,依旧是歪歪斜斜地坠落,完全没有飞起来,更没有追上飞舞的蝴蝶。
“呐。”路西法白皙纤细的手指伸过来,他的指尖上停留着刚才飞上来的蓝翼蝴蝶。蝴蝶纤薄的羽翼轻轻阖动着,细细的腿,细细的触角,那么柔弱。
路西法英俊而秀美的脸上有温柔而明亮的笑容。他说:“喏,蝴蝶。”
云错撇了撇嘴角,美眸微眯,一眼不屑,“这么柔弱的东西……”
路西法听她这样说,笑了,眉梢唇角的弧度都是那么柔和。“每一只蝴蝶都是由丑陋的毛毛虫变来的,云错知道的罢。可是,那些蝴蝶破茧而出的时候却是经历了彻心刻骨的痛苦的。所以,这种柔弱的东西,可是坚强得很呢。”
“宁愿忍受那样的疼痛也要变得美丽,真是虚荣的东西。”云错依旧一脸的不屑。
“是爱情呢。云错。他们追求的是爱情。毛毛虫们蜕变成美丽的蝴蝶是为了在最美的时候遇见他们的另一半,相遇相爱。即便是死……也不怕呢。”路西法的声音温柔得像上好的丝绸,轻轻抚过肌肤,细腻柔滑。
云错望着他指尖的蝴蝶眯起了修狭的眼睛——以后,即便你说出在残忍的话,我都会为了你的声音而感动罢。路西法,你这样不经意的温柔,就算是把人伤害到遍体鳞伤,那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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