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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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神-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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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天使蹙着眉,说到:“也是。你一个人类是无法用空间转移之术的罢。那,我用结界把你封起来,别乱动,就藏在这里。战斗结束之后我就把你放出来。”说着他就要张开结界。云错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曾经身为大天使长时,那个总是跟在她身边的小天使。那个孩子,也是一样的天真。
正在结印的天使突然觉得有非常美丽的光芒在身边流动,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了那个女人最后的微笑,宁和,浅伤。
云错将入眠的天使封进了自己张开的结界中,低声笑道:“张个保护结界还要结印,真是差得远了。小孩子的话,就乖乖睡罢。”
“你,怎么来了?”一个低沉而难掩担忧的声音响起,云错浅笑着,回头。
“这场战斗,已经多久了?或者,你告诉我,失落之地已经死掉多少天使了?”云错说着,笑意就渐渐冷了下来,语气也愈发严厉起来,隐隐有着指责的意味。
路西法抿着唇,不语。一双修狭而犀利的眼眸紧紧地锁着云错。
“看来,之前你我之间的那场战斗我让你失望了啊。”
“不是的。”路西法一把抓住了云错的手腕,不想听她再提那场战斗,手上的血却沾到了云错的手腕上。
“那场战斗是我的错,你又何必至于如此。”云错说,“我只是想问你,这样的战斗,为什么不找我?找我帮忙,让你觉得很羞耻么?对你而言,伙伴是什么?难道就是一声不吭地承担所有吗?什么忙都帮不上,不知道对方的感受,不了解对方心中承担的责任和压力,甚至没有办法给与安慰和支持,这样的话,也算得上是伙伴吗?”
“不是伙伴。”
意外地听到了路西法否定的声音,云错疑惑地挑了挑眉。
“我说,不是伙伴。”
云错望着路西法,后者在一脸战斗两天两夜之后依然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是恋人。”
云错一怔,转身,一道空壁割断了直冲这边的攻击,而后数道空刃绕过空壁,直逼对手。
身后的路西法望着云错微红的耳廓弯了弯唇角,说:“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后你也不可以逞强。”
路西法拔刀,伴着长刀出鞘的低鸣和寒光,云错听见背对着自己的路西法说:“不去找你,是相信着,相信着你会来。”
——相信你会来,就像当初你感知到戒有危险便不顾一切地去找他一样。
而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你哭泣。
所以,我不会败。
云错微微地怔了怔,垂眼,浅笑,长及脚踝的长发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地飞舞起来,墨色一寸寸褪去,变成了皎如月光的银发。眼角下血红的蔷薇纹记渐渐浮现,女子张开眼,一双修狭的眼眸冰冷无情,银色的瞳孔中波澜不兴,冷傲绝然。
三对洁白羽翼在那纤立的身影背后张开,无数纯白的羽毛从空中纷纷扬扬飘落,而与这安然美好的景象不符的是,一股强大的势以傲立的云错为中心贴着地面逆卷而去,喧嚣的战场仿佛在一瞬间被这样冰冷的势冰冻了。
长发飞扬的云错五指化刃,直接斩开了身边的空间,从异空间中召唤出了曾经令天界无数天使战栗的美丽武器——银牙杖。
“是……是银牙杖?”
“传说中的武器?”
“那……那个女人!是……”
“是大天使长戮……”
“住口!那个名字是绝对的禁忌!”
——禁忌?呵。云错抬起冷冷的眼。
战斗,在云错加入之后开始变得一边倒。
戮卡,如果认真说起来,其实是比不上路西法强大的,正如当年那一战,路西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将她伤到那种地步的。因为一直以来,这个被神严令禁止提起的名字都象征着传说,而拥有着这个名字的人更是被那高高在上的神所深深宠溺着,拥有着改变神的决意的力量的。
戮卡殿下。这是当年天界的天使们对那个强大成传说的人的最崇高的称呼。作为天界七重试炼场的创造者,作为第一位大天使长,作为第一个背叛了神的人,作为在禁忌当中被传说着的人,戮卡本身便是对所有参战天使的一个震慑。
与天界的天使不同,堕天使有着黑色的羽翼,只有云错是特殊的。
当初云错叛离天界,神说过等她回去请求他的宽恕,故而赐予她洁净,因此云错是唯一一个有着白色羽翼的堕天使。
三对纯白羽翼,一柄银牙杖。六只黑色羽翼,一把玄长刀。
云错和路西法成了这个战场上最大的杀伐。一步杀一人,百里不留行。
——直到云错遇到拉斐尔。







第二十八话  灭世

拉斐尔依然是七位天使长之一。作为人类灵魂的守护天使,拉斐尔会参与到与失落之地的战斗中,这让云错有些意外。一直以来,拉斐尔都是愉快、稳重、充满慈爱的,从来不参与战斗之事。
云错手中的银牙杖停止了杀伐,立在地上。云错望着对面的拉斐尔,战场的喧嚣一时间都变得渺远。故人相逢,竟是如此场景。一时之间,两人皆无语。
“没想到,你也在。”
“这边也是。很意外。”
云错的目光在拉斐尔的炎之剑上流连了一下,她说:“是以前的你太过温柔了,我都忘记了,你也是佩剑的天使。”戮卡大天使长在天界的时候,为众天使所敬畏,每个天使都憧憬着她,却没有任何一个天使能够平心静气地去看她,去跟她说话,而唯一的那个敢黏在她身边的小天使也被神以可鄙的手段从她身边隔离了。只有拉斐尔能够朝着她温和地微笑,在她身边说话。
就算是云错宣布叛离天界的时候,拉斐尔也没有像其他天使一样惊诧,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只是对她无言地笑了笑。她知道,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
拉斐尔开口,说:“戮卡……”
“我现在已经叫云错了。”
“憎恶自己作为一个天使的存在?”
“只是不喜欢那个男人给的名字罢了。”
拉斐尔像看着一个倔强的孩子一般笑了笑,说:“云错,陛下……一直在等你。”
“他等的是他的戮卡。”
“但是陛下相信,你会回去的。”
“他自信过剩了。”
“他有理由这样。”拉斐尔说,“没有了失落之地,毁灭了下界,你只能回去天界。”
云错听到这话,一怔。拉斐尔的话实在出乎云错的意料,她万想不到,神会这么做。“你是说……要毁灭下界和失落之地?就为了逼我回去?!别开玩笑了!那是神!是掌管着这个世界的神!”
“没催,他是创世的神,所以,就算是毁灭这个世界,也没什么。”
云错难得动怒,泛着幽冷银光的银牙杖一下子横在了拉斐尔颈间——“你,是真的这么想么?”
拉斐尔垂眼看了看自己颈间的银牙杖,说:“戮……云错,其实,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么?”
“人类傲慢、贪婪、贪食、贪色、嫉妒、懒惰、暴躁,他们背叛,杀戮,腐朽,堕落。神,看得到这一切。”
——这些人类,他们的灵魂已经死亡,腐烂,散发出恶臭。他们用昂贵的香料熏染自己的身体,用华丽的布帛包裹住自己欲望的躯体,用五彩的粉黛修饰自己已经腐烂的肉体。
死亡的人类,已经僵硬,腐烂,散发出恶臭,他们浑身淌着黄绿的脓水,咧着诡异的笑容,疯狂地狂欢,不知自己已经死亡。
故而——
神说,淹没罢,焚烧罢,掩埋罢。
洪水肆虐,烈火蔓延,山崩地裂。
——神,将不再救赎。
拉斐尔抬起眼,说:“绝望的不是神,是人类。”他说,“你明白的,云错。”
云错收回了架在拉斐尔颈间的银牙杖。周围的战斗还在继续,没有谁敢干涉这边的交谈,术法发动的光芒像是点点星火,破碎的冰凌和飞溅的火点不时落下,被击散的风流散着,两人的发丝被吹动,两个人都保持着静默的姿态。
“战斗罢,云错。我也会尽力的。让我看看,你在下界的这些年有没有退步。”拉斐尔举起了手中的炎之剑。云错重新举起银牙杖。
光流转,风四溅,烈火流舞,雪落成蝶。
没有人知道那可称之为神器的银牙杖到底是什么属性,光,风,水,火,冰,雷电,或者——是无。
拉斐尔手中的炎之剑斩出的烈火甚至敌不过云错银牙杖轻轻一挥落下的雪。拉斐尔手中持剑,风驰电掣般的攻向云错,而云错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空中的雪缓缓飘落,变成白色蝴蝶,在碰触到炎之剑上的烈火之后变成火红,绕着炎之剑的烈火斩击翩跹起舞,越来越多的烈焰蝶飞舞着,越来越快,炎之剑的斩击变成了一群蝴蝶的狂舞,当斩击来到云错面前的时候,烈焰蝶瞬间飞散,烈火的斩击依然消失不见。
烈焰蝶飞舞在云错身边,银发迎着红蝶,云错只是淡漠地看着举剑攻击的拉斐尔。
雪,还在落。落在炎之剑上,消融。
拉斐尔亦是一脸的平静,然而当他发现自己的炎之剑已经挥不出烈火的斩击时,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诧。抬头望向云错,拉斐尔的眼神中明显地写着:其实,这些雪,都是你的势罢。炎之剑上消失的烈焰,并没有真正的消失,而是被封印了。
云错微微垂了垂眼,仿佛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是那么镇定和敏锐啊,拉斐尔。
纵然拉斐尔已经知道了炎之剑无法挥出烈火斩击的缘故,却也无法解开云错以自身的势作为封力的封印。
炎之剑变成了普通的剑,更是敌不过云错。
云错看着挥舞着炎之剑想自己发动攻击的拉斐尔,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抱歉不能舍弃银牙杖用剑跟你一决高下,因为这是战场。
白羽纷飞。
*
惨烈的战争因为众天界天使的突然消失而结束。
“被召唤回天界了。”云错放下银牙杖,道。
失落之地曾经的繁华已经完全不在了。空中飘散下来的或洁白或纯黑的羽毛落在狼籍的土地上,倒在了血泊中的众天使或亡,或重伤。战争的阴霾在战后的战场上愈发沉重。压抑的气息在静默中渐渐变得浓重。
路西法已经收了长刀,云错的银牙杖也收了起来。路西法对于治愈是无力的,他拥有的是彻底毁灭的能力,对于治愈系的法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好的,故而只能无力地看着残存的部众努力地帮着伤者恢复。
这些天使们都是跟着他一起叛离天界的,虽然当初就有了随时会被天界诸天使围剿的觉悟,但是……觉悟和接受的心情是无关的。
云错看着站在那里静默得像是一尊雕像的路西法,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从背后抱住了他。
路西法的身体明显地震了一下。良久,他说:“谢谢。”
“你哭了么?”
“没有。”
“啊……你见过我的眼泪罢。我还没有见过你哭泣的样子呢。”
“大男人的,流眼泪算什么。像什么样子。”路西法仿佛是笑了一声,却在说这话的时候仰起了头。
云错知道路西法跟她是不一样的,她很难接受和信任什么人。纵然如此,她也曾在戒消失的时候那般悲伤,更何况是路西法对这些一千多年来一直追随着他,与他朝夕相处的堕天使。云错说:“谁说男人不能流泪?”
“是我不能。”路西法说。
“为什么?”
路西法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转过身抚摸着云错的脸颊,神情温柔而忧伤。
恍惚间,云错仿佛突然记起了什么。
是路西法,在曾经的记忆里,他说:如果我的眼在流泪,那么我该如何看清你的脸呢?
“笨蛋……”云错伸出手捂上了路西法的眼。
*
开旅店的少女被那犽吸干了血液。嘟嘟望着少女的尸体的沉默了很久。
那犽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无辜地咬着手指说:“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失血太多了,意识不清楚……呐,嘟嘟,别怪我。我是吸血鬼……”
嘟嘟抬起头,望向那犽。
没错,那犽是吸血鬼。在阁楼上的那个样子才是真正的他,现在单纯无害的样子,都不过是伪装。
那犽看见了嘟嘟的眼神,脸上的无辜顿时都凋落了。那犽一步跨到了嘟嘟的面前,扯着他的衣领,因为用力过猛而撞到了他,那犽压着嘟嘟倒在了地板上。身体毫无防备地撞击到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嘟嘟痛得皱起了眉。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那犽的吼声让痛得闭上了眼的嘟嘟惊诧地张大了眼。近在咫尺的少年般的清丽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染上了薄薄的红晕,那双冰凌一样的剔透的颜色眼眸里有着跳动的火焰一般艳丽的颜色。嘟嘟不解,不解为何会在这愤怒的眼神中看到悲伤。
那犽紧紧地揪着嘟嘟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身为血族有多么痛苦!你不知道血族身上背负的到底是怎样的诅咒……”那犽说着,怒火渐渐被悲伤熄灭,他放开了抓着嘟嘟衣领的手,“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说:“你怎么会懂呢?不过是个人类罢了。就算是戒,也是在变成吸血鬼以后很久才了解的……”
嘟嘟方才被那犽的悲伤感染而产生的愧疚在他听到那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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