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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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弱女-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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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太子殿下,季文昭也该借此机会清醒一下,免得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大家以为太子会为季文昭辩解几句,可太子却冷着脸说了句:“这种人走了就走了。”
  有幕僚以为太子前一阵子那么热衷得到季文昭,现在只是被众人的言论压着,不能说什么,就揣测着太子的心思说:“既然季文昭说明年来再解局,也许那时他就会更胜一筹,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再试试……”
  太子愤怒地一拍桌子说:“这个人莫要再提起!区区棋局,就能激得他吐血,可见他多么襟怀狭隘,不堪重任!这种人就是到了我的幕下,也是眼高手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日后就是他赢了百盘,也不及今日这一次更让他现了本色!明年就他赢了那个新局又如何?本太子不仅不要他,就是他有一天投到我名下,也决不用他!”
  有人开口说:“季文昭的确是个人才,他曾经写过……”
  太子打断道:“修身尚不完善,谈什么治国?不过一介腐儒,不必再提了!”
  接着就有人说了四皇子当街发病,太子转了注意力,开始仔细地问当时的情形。
  一个幕僚描述了过程,讲到一个叫秦全的郎中说是天花,一个叫施和霖的说不是。
  另一人开口道:“这个施和霖,是给镇北侯府夫人诊病的。”
  太子一愣,问道:“他当时说不是天花?”
  幕僚点头说:“据说当场发生了争执,施和霖说该回家养着,秦全说哪怕万一是天花,也不该回家。即使是水痘,也会过了人。那个施和霖看吵不过秦全,就骂他说是想挣钱,翻脸走了。”
  太子慢慢地说:“这个施和霖会不会认识四皇子?”
  幕僚摇头说:“四皇子很少出宫,该不会。但是他身边是丁内侍,明眼人应该看出是个太监。”
  众人都在心里嘀咕:难道这姓施帮着侯府?见是个太监陪着的人,就让他病着回宫,多染上几个?
  太子沉吟着:“派我们的人盯着四皇子那里,看施和霖是不是会过去。另外,查查四皇子丢的玉佩,看有没有乞丐脱手。”
  一个幕僚应了。
  当天傍晚有人报回来,那块玉佩上有龙图,是皇帝过去赏给四皇子的一件玩意。一个当铺收了,看出是皇家的东西,不敢藏私,交了出来。宫里把钱给了当铺,又找到了那个行当的人,他说是在观弈阁附近捡到的。看来不是那个小乞丐跑时丢了,就是他撒谎,从乞丐手里买了过来不敢承认。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这证实了当时四皇子的确被乞丐撞倒在地。
  施和霖根本没有去秦全的医馆,反而是在自己医馆里对来的病人说秦全又误诊了,把该送回家的病人留下来了。
  皇后则没有问得那么详细,她知道四皇子去观弈阁看季文昭下棋,接着他就这么突然生病了,显得有些巧合。但是又听有人说可能是天花,就不想让人马上回来,派了御医去看。
  御医回来说四皇子的确病得厉害,人都昏迷不醒了,心脉虚弱,浑身是红疹。不是天花,也是个急病。皇后让御医轮流在那里守着,看看情形,有什么异常,马上报回来。她不是特别在意这个四皇子,现在有件好事更让她关心——正月过去了,陈贵妃该死了。
  陈贵妃的确已经不行了,被抬到了皇宫一处僻静的小屋里。死过人的宫殿,以后没人喜欢住,所以,将死的人都会被抬到这里等死。三皇子和五公主都被劝走,说礼数不合,不能在此守夜。
  小屋外,宫人们都躲得远远的。人快死了,别缠上自己。白天正午时去看看就行了。
  深夜,黑影再一次找到了陈贵妃。。
  无月的夜色下,陈贵妃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黑影抱起了陈贵妃,越窗而去。
  他抱着陈贵妃到了御花园的一处花丛边,迎春花刚刚开放。
  二月初,风已暖和,春天来了,可陈贵妃已经看不见了。不仅眼睛瞎了,她的头发也都掉光了,脸上的皮肤都包在了骨头上,嘴唇烂了,身上发着臭味,她已经形同死尸。
  黑影折下了一小截迎春花,贴到了陈贵妃的唇上,花朵在腐败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
  陈贵妃艰难地呼吸着,像是不愿放弃。
  黑影低声说:“我会照顾你的孩子……”
  陈贵妃依然拼命地呼吸,短促而浅薄。
  黑影清晰地说:“下辈子,我会找到你。”
  陈贵妃的呼吸慢了。
  黑影接着说:“我会在你十二岁之前,就找到你……”
  陈贵妃慢慢地透出了一口气,黑影继续说道:“……在一起……”
  陈贵妃停止了呼吸,最后一线热意离开了她的身体。
  黑影久久地抱着她:她在初冬到来,在初春离去,这个娇美如花的女孩子,喜欢亲吻花朵……明眸流转,风情万千地对他笑……他明知这是她的伪装,明知这不是为了自己,可还是会动心,还是会在不动声色里感到快乐……这十几年,哪怕她是在利用他,直到最后也许还用了心机,可她毕竟是唯一对他好的人:每次见面,都为他准备茶水小食,对他谦恭有礼;逢年过节,给他礼物,有时甚至是她亲手缝制的腰带;这宫里没有另一个人能那么饱含了温情、声音甜美地呼他的名字;当着他的面,让她的孩子尊他为师……
  黑影将那支陈贵妃最后吻过的花放入怀中,抱着陈贵妃回到小屋,让她躺好,盖上一床旧被,低声说:“等着我。”在陈贵妃凹陷的面颊上亲了一下,从窗口离开,消失在了黑暗里。
  同样的黑夜,苏婉娘与沈汶窃窃私语。
  苏婉娘问道:“季文昭今天离开京城了,太子真不会找他麻烦了吗?”
  沈汶悄声说:“太子应该非常反感心胸狭隘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心极为小的人。他容不下任何对他不恭敬的人,即使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即使是对他的皇位没有危胁的兄弟。这种人,最看不起与他有相似特点的人……”
  苏婉娘恍然道:“因为他看不起自己?”
  沈汶点头说:“是呀,他不接受自己,所以在内心最深处憎恨自己的弱点。如果哪个人和他相似,他其实是非常厌恶那个人的。”
  前世,季文昭襟怀广阔,处世练达,太子对他十分赏识。当然,沈汶是不会告诉苏婉娘这个背景的。
  沈汶继续说:“他一旦认为季文昭无法接受失败,就会觉得季文昭有致命的短处。这样的人,他是不会重用的。你看,我这一计多么好,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就让太子对季文昭失了了兴趣。可惜,没人知道这其中的奥秘,没人表扬我……”沈汶叹气。
  苏婉娘笑着推沈汶道:“我知道,我表扬你啦!”想了想又问:“为何他是这样的人?”
  沈汶轻声说:“这种人,一般是小时候就没有被无条件地接受和爱护过,总被人无穷地苛责和指摘。”
  苏婉娘理解地说:“他是大皇子,皇后又是个厉害的,自然会那样对严格要求他才是。”
  沈汶小声说:“所以呀,他不能接受任何失败,求全责备,要得到完全彻底的胜利,不给别人留一点活路!”
  苏婉娘恨恨地说:“那就断了他的活路吧!我原来还同情他,可他不该如此肆无忌惮地害人。”
  沈汶赞同道:“他最后的下场,肯定是没有活路的。他断了别人的生机,自己也会走进绝境,有没有我们都会如此。”
  苏婉娘咬牙道:“但是我要让他通过我们的手走进绝路,这样才是他的报应!”
  沈汶说:“我明白姐姐的意思。”见苏婉娘情绪不好,忙说:“不知那个四皇子怎么样了?”
  苏婉娘果然转了念头,叹气道:“那可怜的孩子,被折腾惨了。”她忽然想起来:“哦,提到四皇子,就说到段增,我打听了,江南的确有一家世代行医的名家,姓曾。”
  沈汶哦了一声:“段增,断曾,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哪。”
  苏婉娘低声说:“最近的一代名医是曾老太爷,大江南北都有名声。这位太爷有十个儿子,都学医或者学药,但是他最喜欢却是他五十岁得的小儿子。那是他从青楼娶的一个小妾生的孩子,他从那孩子五六岁起,就带在身边,亲自教养。那孩子十七岁时,他为他挑了个正经人家的嫡女。而后就带着那孩子一起坐馆行医,那个小儿子也争气,药到病除,很快就有了名声。那个小儿子二十三岁时,曾老爷子七十三。他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来自己去,就要把曾家家主之位传给小儿子。曾家在江南有良田千余顷不说,还有二十多家医馆药房,外带其他生意,是一个大家族。”
  沈汶连声说:“难怪呀难怪!”
  苏婉娘也小声道:“就是呀,你想想,他五十岁才有了这个儿子,那前面的嫡长子还不大这个小儿子三十多?都有孙子了,怎么可能让这个青楼妾室生的小儿子掌了家?曾老爷子说了这话不久,小儿子家就遭了贼,小儿子和媳妇还有尚在襁褓里的婴儿都死了,当时和他们同住的曾老太爷妾室也死了,只有当时四岁的长子下落不明……”
  沈汶只有继续感慨:“段增啊段增,的确是要断‘曾’啊。”
  苏婉娘也叹息:“曾老爷子听了消息,当时就眼歪口斜,不能言语,拖了一年就去世了。”
  沈汶深叹:“你说这世上怎么总是恶人当道啊!”
  苏婉娘停了片刻:“所以上天要生出我们来,不然,怎么能惩恶扬善呢?”
  沈汶抓住苏婉娘的手说:“婉娘姐姐,你真了不起!”
  苏婉娘推沈汶:“你就知道说好话,每天嘴像抹了蜜似的,还不快睡觉!”
  但是沈汶真不是在说好话,她为苏婉娘的担当感动。她自己是为了复仇而来,但苏婉娘却心存了道义。难怪前世她会不计后果,舍命相搏,因为她觉得如果她不这么做,就辜负了上天生出她而赋予了她的这份职责。
  沈汶庆幸自己选择了苏婉娘,明白只要自己不背弃道义,苏婉娘会一直和自己站在一起。?

☆、探宫

?  太子让人日夜守着秦全的医馆,可施和霖或者其他人从没有去那里,宫里的御医们倒是每日都去待几个时辰,有的会过夜。
  四皇子的疹子出了满脸,气虚体弱,每天昏睡。御医们虽然没诊出天花,可也诊出四皇子真伤到了元气。一次次回宫的报告都是四皇子的确病重无伪,谁也想不到这是因为他腿被重新打断造成的。
  丁内侍几次哭得要背过气去,花重金让秦全和御医好好医治。秦全开的药都是虎狼之药,四皇子吃了只有更糟糕。可是御医们都不指出来。他们不知道真正到了四皇子口中的药却与药方不同。
  施和霖到处骂秦全是庸医,把个不是天花的病患快治死了。如果让他治,肯定药到病除。他越这么说,宫中就越不让四皇子换郎中。
  夜里,四皇子终于在昏睡里醒来,一边伺候的丁内侍摸黑给他喂汤水饮食。吃完清理完了,长夜漫漫,四皇子只有干躺着,看着窗户等着天亮。天一亮,他又会吃药再睡去。
  无所事事中,四皇子只能在头脑里一遍遍地想那日季文昭的棋局、他的招数和棋风。一连几夜思考,终于有一刻,四皇子明白了自己为何对季文昭那日被挑战后的行为感到怪异。
  他领会到的季文昭的棋风,是异常灵活而不失宏大,自然流畅,毫无阻滞,既有凌厉难当的锋芒,也有百折不挠的韧性。棋局的“生死劫”,是一方处于极端弱势,却要反败为胜,不比平常棋局难万分?季文昭解那“生死劫”,身处绝境都能死里求生,浴血杀出,最后得胜!一个新的棋局解不开怎么可能那么冲动?该是迎面而上,豪情万千才对!哪里用得着愤然离去?据说还吐血了……
  联想到自己的境地和其中的曲折,四皇子突然明白了季文昭也是一招棋!虚晃一枪,假作真时真亦假。四皇子早就听说太子在网络人才,多次求贤季文昭。季文昭这么干,就是为了脱壳而去!
  可惜太子阵营中没有一个人真心地热爱棋艺,揣摩过季文昭的棋风和他性情习性的联系。没有一个人像自己那样,被逼在静寂里通过细读棋谱,研究棋手的意图和风格来打发时间。也没有一个人像自己一样,在季文昭解局后立刻就被困在了床上,只能靠温习季文昭的棋局度日,因此能通过季文昭的对局,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大方度量,也就看穿了他的伪装。
  想明白了这一点,四皇子在夜里笑了,如果不是怕外面有人听见,他大概会笑出声来。既然苏婉娘出主意将他的事安排在季文昭棋局的这一天,可以说明苏婉娘了解季文昭的行动。苏婉娘一个丫鬟,如果没有瓜葛,怎么会关注季文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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