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邪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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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邪倾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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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七死死地盯着那张脸,想努力看出些什么,这绝不是洛城的那个沐云!可他不相信自己猜错了,潜在洛城几年,作为一名资深的刺客,自问易容术和武动都是数一数二的,没有被识破过,现在竟然被人一招制服,毫无反击之力,他不相信!这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和耻辱!零七的脸上有懊恼,震惊,气馁,最后通通化为一股厌恶憎恨,他仇恨地盯住银狂那张脸,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银狂看着那个面前的人,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卸掉那堆人皮面具,多了几分稚气,零七的面色苍白,病态的白,想必是终年不见阳光所致,冷眉秀眼,生得倒是个俊俏哥儿模样,但那眼神里面的阴鸷和凶狠,却与他的年龄颇不协调。银狂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轻笑了一句,“你不是我对手,带你的人撤吧。”
  “给我上!愣着干什么!”零七目光转向那群黑衣人,冷冷命令道,虽然无法动弹,但口气却是大义凛然。黑衣人有点迟疑,碍于零七在银狂手里,有点顾忌。
  “我死了只是烂命一条!给我上!”零七狠狠啐了一口,凶狠地命令道,听令的黑衣人,这下才飞快地飞身上来,将银狂团团围住开始向银狂攻击,银狂点地腾上半空,一招招地挡了回去,一时间,刀光剑影,尘土飞扬,天地之间,光晕交错,银狂虽然技高他们一筹,但是在他们轮番进攻,轮流作战的打斗中,渐渐心力不足,没有受内伤,想必这些人还不在话下,此刻自己是顾此失彼。白色的衣衫上,有细细的血浸透了出来,不是重伤,却也让人疼痛难忍,一朵朵像开出的梅花。这群黑衣人很聪明,也作战有序,不是一顿乱打,只是在消耗他的体力,这样下去,百害而无一利,银狂被他们缠的脱不开身,额上已经是细密的一层汗珠,也不知道村子里的情况怎么样,心里不免焦急。那边的零七,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的战况,还差一点,自己便可以摇冲破任督二脉,被封住的穴道打通,血脉通畅,快了,就是这一刻了。零七身子一动,面色一喜,趁着银狂分神的空隙,一个旋身便飞向这边,也不知道他使得什么武功,只见他刀手生幽火,直直地取向银狂的面门,银狂看着零七那拼死一搏的一招,心中不免苦笑,莫非今日,这命要葬送在一个小孩手里……
    

第四十四章:屠村
更新时间2015…5…13 12:58:54  字数:4084

 在这千钧一发一刻,只见零七的身体被身后一阵劲风击中,零七闷哼一声,那一掌偏离开了方向,打在一旁的巨石上,而零七也想不到有这番变故,眼看身体要被甩到了石壁上,零七翻转身体,脚猛一蹬石壁,借助反冲的力道,一个空中转体稳落在了地上。他快速从腰中掏出一个暗器,刚准备回击,看到来人,立马收了手,单膝跪地,抱拳垂首行礼道,“幻大人。”
  幻没有理会零七,扫了一眼凌倒在地上的十几具尸体,径直向银狂走去,黑衣人看到幻,也停止了围攻,闪身退到五丈开外,整齐一致地单膝跪地行礼道,“见过幻大人!”
  幻眼睛扫过他们大小不一的伤口,依旧一言不发。走到银狂面前立定,银狂面色微动,刚准备动手,幻的话已经冷冷地先他一步出口,“你想死吗?”
  银狂发丝微乱,气息已经不稳,身上的白衣因打斗污浊了,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衣上更是血渍沾染,可是那些全不似从外溅上去的,是被那些黑衣人的迂回战术留下的伤,不会致命,只会让疼痛逐渐减缓速度和体力,可就是这样,他依旧那么静静地看着,风华独立,好似你下一秒取他性命,他都是那般从容不迫。
  幻口中对银狂说着,眼光却是看向的零七,“你本就有严重内伤,不能运气打斗,七分内力,你用三分护住心脉,剩下的在跟他们周璇,倘若你没有受伤,杀他们易如反掌。你方才打斗又牵伤了心脉,可是仍然手下留情,如果你有心杀他们,地上那些人还有站着的,恐怕已经是一堆粉末,你只是想拖延时间,此刻你仅是三分内力护住,损伤严重。我说的对吗?”
  银狂身体一震,这个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却沉着冷静,只是看自己的面色,单凭听气息,便把自己的情况分析得一清二楚,如果方才打斗的对象是他,恐怕自己没有胜算,自己清楚自己运力已经心力尽粹,已属强弓之末,如若再不调养,后果很严重。银狂看着幻,眼神里有几分赞许。
  这边的零七听的却是心惊胆颤,他受伤了?受伤了武功还这么匪夷所思,要是没有受伤……拖延时间是吗?你拖得起,那些村民可拖不起,你在这里抵挡,我的手下可是先你一步,早就进到了村中。零七的拳头用力紧握,还是单膝下跪的姿势,幻没有开口,他便那样跪着,零七正思考着,可以完成任务了,幻却忽然说出一句让他几欲吐血的话来。
  “你走吧。”幻的目光看向的是银狂,他面色肃然,没有半分的玩笑,零七正怀疑自己听到的是错觉,幻转背盯着那一排下跪的黑衣人,忽然冷声道,“技不如人就趁人之危,群起攻之,都是我教出来的?”那排黑衣人面面相觑,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零七的方向。幻看着不远处那个身影,冷哼一声便往村中走去,依照噬绝的性格,找不到人,绝不会放过那些村民。
  银狂转身便往村中赶,越靠近村子,越觉得不对劲,空气中有很浓的血腥味,银狂加快了步伐,待走到村中,他立住了,面色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就那样站着,染血的白衣在风中翻动,他立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忘记了移动,忘记了言语,天和地之间只有一个色彩,红,让人绝望的红。
  幻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样一副景象:一个身影,那样决绝地站在那里,他的面前是一个满目疮痍的村子,地上横七竖八地都是死掉的村民,他们睁大了眼睛,那种眼神,还可以让人联想到他们死前的恐惧和绝望,包袱行李散落一地,可以看出逃命的人是匆忙而慌张的,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老人、小孩、妇女,无一生还,房屋被点着了,木质的房子燃烧的噼啪作响,火光直冲向天际,脚下是被鲜血浸透了泥土,黏稠的,也许还带着温热。
  十个蒙面的黑衣人正单膝跪地,恭敬地看着到来的幻和零七,幻的眼里也是震惊,想必没有料到自己手下的人,会对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下这种毒手,幻的眼里满是愤怒,他转背反手甩了零七一个耳光,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零七的右脸便是五个手指印,可见打的人用力之大。
  “你干的?”幻恼怒地质问道,声音里是杀气。
  “属下按王的旨意办事。”零七直直地看向幻,毫不畏惧地回答,声音里有不甘心,目光龇裂。
  幻反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他零七直接听命于王,他办事,没有必要经过自己的意愿,“很好!”幻最终只留下这两个,他走到那十个黑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呢?”
  十个黑衣人抬起头,相互看了几眼,仿佛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他们只是听命令办事情,不知道到底错在哪里,为首的一个答道,“属下听令办事,王是主子,你是我们的大人,任凭吩咐!”
  “任凭吩咐!”其余的九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任凭吩咐?那好,现在……我要你们死!”幻看着他们,说出的是认真和不容置疑的话语。黑衣人全部看着幻,不明白幻的意思。
  “幻大人”零七向前一步,“滚!”一道掌风袭来,零七已经被打落在地上,他吐出一口血,捏紧拳头,不甘心地看着那个身影。
  “你们不动手,我亲自成全你们!”幻说着,随身佩戴的长剑已经出鞘,只见剑光一闪,空气中一阵凛冽的剑风,那十个黑衣人已经倒地,皆是一剑封喉,毫无痛苦,他们睁着眼睛,仿佛到死也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跟随来的黑衣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皆是不敢发言,,他们看着幻,幻却是径直走到了银狂的背后,他不知道站立在那里多久了,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和他均无关系。
  幻站在银狂身后,淡淡开口,“如果你们没有来这里,这里不会被屠村,他们不会死。”
  幻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银狂身形一动,耳边那句话还没有散了去。自己如何不明白,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阿噬果然还是这么狠,他不杀自己,只是会毁掉和自己相关的人,这种持续愧疚和遗憾的痛,比直接杀了他更痛苦。无论是谁,只要和自己相关,他便无所不用其极,他不在乎别人的命,不在乎一切,只要能够打击到自己,影响到自己,他便会用最极端的方法,来报复自己,他是知道自己的软肋,才那么肆无忌惮。
  阿噬,要如何,你才不会这么恨,这几生几世,已经够了,不是么。不要再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了,真的够了,你要我死,都可以,只要不要再染上那么多的鲜血,那个在彼岸的栖梧,真的消失了么?那样一个善良的少年,曾经天界的三殿下噬绝。如果尾宿知道,彼岸花田里的那棵栖梧树,那个爱恋她一生的玲珑少年,如今是这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模样,恐怕会很失望吧。
  银狂看着面前的火海,仿佛看到了那片被点燃的荼蘼彼岸,燃烧掉了天地。
  “后悔吗?”身后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银狂转背,看着坐在马上的凤邪,她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额头上都是汗珠,黑风正呼呼地喘着气,她平静地看着他,接着问道“这么多人,因你我而死,你后悔吗?银狂,还是该称呼你——沐云。”
  没有等到他回答,凤邪已经下马,解了黑风的缰绳,让它休息去了。马厩被烧了,房屋也被烧了,凤邪看着胖婶家的屋子,它已经面目全非,二楼那个窗口,她还看过很美的落霞,那里可以看见很远的山峰,每到夕阳西下,胖婶便会叫她下楼吃饭,而她会习惯性地摆好银狂的碗筷,问一句,阿影什么时候回来,胖婶便会笑话她,“雪丫头,你们这样不像兄妹,真像两口子。”她便也不反驳,勾嘴笑笑。离开绝世谷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温暖的感觉了,家人,是啊,是像煞煞那样的家人,她没有过父母的照顾,长年和鸟兽一起长大,像胖婶这样的长辈,也是第一次遇到,把自己当亲闺女一样,说些家常话,没有算计,只有一日三餐的朴素,像平常人家那样的——家人。
  凤邪从一根横木下拖出了胖婶的身体,她依旧是那副慈祥的模样,手里紧紧攥着的不知道是什么,胖婶的脸上沾了很多黑灰,凤邪把她放在平坦的地方,撕下自己裙上的布,在旁边的水池边沾湿,细细地替她擦着脸,擦到手臂的地方,胖婶紧攥着的手松开了,待凤邪看清了她紧紧攥着的是什么,眼泪忽然就那么不设防的下来了。她曾告诉自己,从煞煞死后就不再流泪了,可是此刻,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和她无血缘关系的小村里,泪流满面。那是一个香包,客房在后面,可见胖婶当时是折回了屋子。前几天凤邪说想学刺绣绣个香包,还只绣了几株水草就随便扔一旁了,胖婶看见了还笑说着,“雪丫头,你怕麻烦,哪天胖婶绣好再给你。我看就绣对鸳鸯,我家雪丫头,也得找个好儿郎,像那对鸳鸯样,幸福快活。”
  凤邪看着地上也不会叫她雪丫头的人,她拿起那只香包,只觉得心中空的难受,有些失去不是痛苦,拥有了再失去才是最残忍的痛苦,好比寒冬里的那一炉火,饥饿时的那一碗饭,没有被温暖过,就能习惯寒冷,没有吃饱过,就不会惧怕饥饿。
  “对不起。”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银狂已经站在了旁边。
  凤邪仿佛没有听到,依旧为胖婶仔细地擦洗着,为她整好头发和褶皱的衣裳,“你没有对不起我。这句话你该跟胖婶说,跟这个村子说。”
  凤邪整理好了胖婶,又将其他被杀害的人,全部摆在了地上,四十二具尸体,四十二条人命。凤邪找了块地,在空地上挖着坑,她那么认真地做着这些事,除了在胖婶身边流了泪后,她一直是那样平静,她没有看银狂,也没有说话。银狂在旁边帮助她的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土地被翻动的声音,不远处木材被燃烧地倒塌的声音,火光照在她的脸上,神圣而庄严,火势一直燃烧到半夜才开始熄灭,而凤邪也一直不知疲倦地挖好四十二个坑,将那些村民脸上的污垢洗净,衣服整好,一一将他们埋葬,将他们的名字写好,逐个以木牌为碑,竖立成一片坟地,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他们甚至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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