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苒瞥了一眼拦住她的青柳，眼神扫过一脸防备盯着她的忍冬，一抬下巴傲慢无比的道：“青舞差点进府成了本王妃的妹妹，她红颜薄命去了，本王妃想见她最后一面，亲自送她上路，怎么？不行？”
青柳立刻低下头让出路。
忍冬不敢再多嘴，又归回原地继续烧纸。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卓苒的一举一动，见她走近棺材之后，毫不避讳的低头打量棺材内躺着的青舞。
卓苒仔细打量着死去的青舞，见她容貌妖媚脸色红润，闭着眼睛的模样就像睡着了而不是一个死人。
有些不相信青舞是真的死了，直到发现她的唇色黑的发紫，胸膛并无任何起伏，这才确信她是中毒而亡。
不时的抬头瞥了一眼棺材旁边站着的一脸清冷的青柳。
两相比较之下，确定死的真的是青舞而不是青柳。
这才心中高兴的咒骂；勾引她夫君的小贱人又少了一个！
这时钱嬷嬷走了进来向卓苒行礼。“五王妃，夫人已在锦瑟居等候，请。”
卓苒一眼认出钱嬷嬷就是卓楠从宰相府带入景府的陪嫁嬷嬷，带着含烟离开了灵堂前往锦瑟居。
一路前往锦瑟居的路上都有灯笼照明，哪怕今晚没有月亮也不影响人们在府中穿行。
钱嬷嬷带着卓苒踏进了锦瑟居。
卓楠坐在最高位上正在喝茶醒神，瞧见卓苒走了进来也不起身也不打招呼，反倒看着走近的钱嬷嬷道：“这里无需你伺候，下去歇息。”
钱嬷嬷自知卓楠体谅她年纪大了不能守夜贴身伺候，感动的赶忙行礼退下。
卓苒见卓楠不搭理她，习以为常的自己找了一处椅子坐下。看着景府的丫鬟忙着给她奉茶上点心。
卓苒端起茶盏喝一口，暗骂景府的茶叶竟然跟她在太后那里喝的贡茶一样，嫉妒卓楠，骂她好命。
放下茶盏看向卓楠主动打招呼。“姐姐，妹妹深夜造访打扰了你歇息，深表歉意请见谅。”
卓楠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她冷冷的道：“既知深夜打扰了我休息，你就不该来。”
卓苒：“……”
含烟：“……”景夫人果然如传言中的刁妇一般不好对付。
卓苒尴尬的笑了笑，却捏紧了手心中的帕子。“姐姐，妹妹得知青舞之死甚是心痛，顾不得休息这才深夜前来拜祭。”
卓楠盯着卓苒目露厌恶之色，一脸冷漠的反问道：“你是来存心恶心我的是不是？”
卓苒强装的笑意顿时没了。
卓楠见卓苒的脸终于阴沉了下来，冷冷的道：“如若景容要娶什么妾室进门，我必定不喜。
还未进门就死了，我高兴都来不及，不大笑三声就算不错的了，还会赶着上门拜祭？
你明明是来确认青舞到底死没死，来看她的下场如何凄惨，却装出一副心善大方的样子给我看，不是存心恶心我是什么？你没事赶紧走人，去五皇子面前演戏去。”
卓苒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怒瞪着卓楠。
卓楠无视的端起茶盏。“慢走不送！”低头喝茶。
卓苒；她来可不是为了被卓楠气走的！就这样回府……她没法跟坐大牢的五皇子交代。
眼角余光隐晦的从身旁的含烟身上一扫而过，她一定会跟他告状！
卓楠放下茶盏，看着本该被她气走的卓苒不甘心的又重新坐了下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看来卓苒这一回倒是挺能沉得住气。
悠哉的喝茶吃点心。无视了没走又坐下的卓苒。
卓苒平心静气的好了一会，这才抬头看向卓楠。“姐姐，妹妹今日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有一事不明，请赐教。”
“赐教？”卓楠眸中浮现讥讽之色。“你可是五王妃，高高在上，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让我这个恶名远播的人赐教？传出去你的颜面不要了？”
卓苒一本正经道：“这府中全是你的人，传不传出去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
“全是我的人？”卓楠一挑眉，锐利的眼神落在卓苒身旁的含烟身上，却对着卓苒反问道：“难道你没听过贼喊捉贼？”
含烟：“……”景夫人明目张胆的骂她是贼！可恶！她好像是第一次见景夫人吧？哪里得罪她了！
卓苒面对卓楠的暗讽没有生气，反倒侧脸看着含烟命令道：“去门外守着。”
含烟：“……是。”五王妃竟然怕了景夫人！还是……故意趁机支开她？
含烟毕竟是侍女不敢当面违背卓苒的命令，乖巧的转身退下走到大门外守着。
卓苒收回目光抬头看向卓楠，微微一笑。“谢谢姐姐帮我支开她，有她在，我跟姐姐你说话很不方便。”
卓楠轻蔑的鄙视了她一眼。“你是主，她是奴，你治不了是你没用。”
第853章 你蠢我可不傻
卓苒笑着反驳道：“姐姐你治下有方，是因为仗着姐夫的宠爱。”言外之意，她根本不敢仗着五皇子虚假的宠爱真正管教含烟等人。
说到底，她怕失去五皇子哪怕表面上的宠爱。
谁让她已经嫁给了他！只能认命！
卓楠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神色冷漠的道：“那也是你自己眼光差劲至极，怨不得他人。”当初可是卓苒一心勾引的五皇子，别以为她忘了！
卓苒：“……”
卓苒神色僵硬的忍着怒气道：“姐姐，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能不能说话不要这么针锋相对？”
“呵！”卓楠突然冷笑一声，满眼讽刺的盯着卓苒反问道：“针锋相对？难道你忘了，以前可是你跟卓晴一直看我不顺眼，处处找我麻烦。现在你倒是知晓我们是一家人了？”
卓苒被噎的脸色难看至极，半响才道：“姐姐，妹妹那时年少不更事，期间多次向你赔罪，难道你就不能忘记前尘往事，宰相肚里能撑船，大度的真正原谅妹妹我一次吗？”
卓楠斜睨着她，冷冷的道：“行了，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我说原谅你，你信吗？到底来有何事？没事你可以滚了，你不睡我还要歇息！”
卓苒：“……你以为我是来为五皇子求情的？”
卓楠笑着反问道：“难道不是？你们夫妻本是一体，五皇子前脚刚被关进大牢，你后脚上门深夜造访求见，你说你不是为他来求情，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无聊睡不着来找我消遣？”
卓苒：“……不是！我相信衙门会还他一个清白。”
五皇子的确让她来为他说情，解释误会，可是她也不蠢！
到了此时，她要是还看不出来五皇子对她只有虚情假意，只有利用，她可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可五皇子毕竟是她的夫君，不能当面违背他的意思，才走了景府这一遭，顺便瞧瞧青舞是不是真死了！
更重要的……她想要弄清楚青舞是不是真的是被五皇子毒死的。
如果真的是……从此以后人心隔肚皮！她得处处防着五皇子！
卓楠眸色深邃的盯着卓苒打量了几眼，心中明白定是青管家模仿五皇子笔迹写给司徒妍妁的那封信，令卓苒看清了五皇子的真面目，她的态度才会有所改变。
“这么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误会你了？”
卓苒见卓楠态度好了许多，也露出一丝笑容，趁机问道：“姐姐，妹妹听说青舞有可能是我夫君毒死的，我就……寝食难安。夫君说你对他误会颇深……。”看着卓楠露出一副你应该懂得的表情。
卓楠目露讥讽之色。“什么误会？我跟他可没误会。”见卓苒一头雾水、一脸好奇的模样，别有深意的问道：“今天你去大牢见他，看到他一脸的伤没有？”
卓苒瞳孔一缩。“是你……你打的？”
卓楠微微一笑。“不全是，一大半是太子所为，一小部分拜我所赐。”
卓苒：“……”她连五皇子都敢打！这胆子也是没谁了！“姐姐，你为何……打他？”上下打量了卓楠几眼，狐疑的继续问道：“你可是女子，打得过他？”
卓楠冷脸道：“你以为我跟他单打独斗？你蠢我可不傻。”
卓苒：“……”
“……我不过是见他跟太子打架打的欢，随口说了两句而已，你夫君——五皇子小气至极，竟然要动手打我。”卓楠鄙视着卓苒。“自然是被你姐夫景容一只手制住。”
得意的扬起下巴。“我自然趁机反手还了他一巴掌，他叫嚣着要杀我！我想着既然要被他杀了，还不如先揍个够本再说。”
卓苒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说来，夫君着实小气。”
卓楠顺势接过话茬道：“他何止是小气？明明就是阴险的小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跟青舞勾搭成女干还不算，非得逼迫我认她做什么义妹。”
卓苒：什么？！当初卓楠认青舞做义妹竟然是她夫君五皇子的意思！
卓楠蔑视着卓苒。“我连你这个亲妹妹都不待见，还会认什么狗屁义妹，真是可笑！”
卓苒：“……”卓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粗俗难听，不过……却是实话！“那你当初故意置办什么全虫宴是为了报复他们两个？难道不是为了省银子？故意戏耍我？”
卓楠微微一笑。“省银子戏耍你等，不过是其一。”卓苒上当了……哈哈哈哈！
卓苒；你果然说大实话了！！！！
卓楠毫不在乎的继续道：“其二就是报复他们两个。谁让青舞背主，一心攀龙附凤想当什么侧妃。五皇子为了她竟然让我认她做义妹，我不同意，就记名在景容的名下，我自然不肯只能妥协。”
别有深意的故意瞥了卓苒一眼。“这还不算，侧妃的圣旨明明是他自己亲自向皇上求来的，却故意送到我手上，让我在宴会上当众宣布，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我自然不开心！
以为送我一栋四合院就想收买我，我可没那么廉价！”
卓苒瞬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把手中上好的帕子捏成了一团皱巴巴的抹布。
怪不得当初她听说卓楠举办宴会不想来景府，全财那个狗奴才却一再劝诫她为了五皇子的大业，委屈一下。
原来……至始至终算计她的却是她的枕边人！
想起宴会上遭受到的种种委屈跟卓楠的刻意针对，原来她是代五皇子受过！
明白真相的这一刻，卓苒恨的想吃了五皇子的心都有了！
卓楠见卓苒目露恨意完全信了她的话，假装什么也没发现，悠哉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从那以后我就看五皇子不顺眼，所以今日进宫见到他跟太子打架，模样狼狈才故意奚落了他几句，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要动手打我！幸好景容护着我。”
卓苒明知卓楠故意挑拨离间，却还是信了三分。
因为有些事就是她不愿相信，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看着卓楠迁怒的故意问道：“既然如此，那么青舞之死并不是我夫君所为，你却故意冤枉他？！”五皇子不是东西，眼前的卓楠更是罪该万死！一个两个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
第854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卓楠什么话也没说，从袖口中直接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往桌面上一拍。“你自己看完再说。”
卓苒狐疑的走上前拿起纸打开看了起来。
卓苒的眼神随着状纸上车夫的供词，眸光一寸寸变暗。
青舞之死与五皇子脱不了干系！那他还口口声声叫怨！
卓楠见卓苒抬起头来，开口问道：“看完了吗？”不等她回答，伸手抢过状纸又折叠起来塞回袖口中。
回过神来的卓苒这才盯着卓楠质问道：“你就是因为车夫的一面之词才一口咬定是他毒害了青舞？”她虽然怨恨五皇子，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真坐牢！夫妻一体，一损俱损！
卓楠微微一笑道：“一面之词？你去大牢光顾着看五皇子，没去看过车夫吧？好歹他也是你们五皇子府的人，你怎么不去瞧一瞧？”
卓苒闻言皱眉。她堂堂五王妃哪里想得起来去看一个下贱的奴才？
卓楠笑着道：“不过你去了怕是也认不出他的样子。”见卓苒张嘴还想说什么，抢先反问道：“不是说不是为五皇子求情而来的吗？现在你这是在做什么？自打嘴巴？”
卓苒：“……”
卓楠斜睨着卓苒，冷冷的道：“你替他操心？真是愚不可及！他可是堂堂皇子，杀了青舞又如何？你真当衙门里的人会让他抵命？我这么闹腾不过是看他不顺眼，让他在牢中吃吃苦头而已，我就没指望王子犯法真与庶民同罪！”
卓苒：“……”一语惊醒梦中人！现在可是赵国天下，五皇子上有皇帝父亲，下有惠妃做主，岂会眼睁睁看着一个皇子为一个贱婢偿命？
即便坐牢也没吃什么苦头！
不禁想起五皇子在牢中的待遇，这下子更加信了卓楠的话！
盯着卓楠反问道：“他都命我准备婚礼事宜即将迎娶她过门，为何又要毒杀她？”
卓楠冷冷一笑。“你问我，我问谁？你有本事怎么不当面质问五皇子？他可是你的好夫君！”
卓苒紧抿着红唇一言不发，她要是敢问早就问了！
卓楠把卓苒的反应尽收眼底，状若无意的随口道：“说不定五皇子玩腻了青舞，想要甩了她，却没想到反遭青舞威胁，一不如意就杀人了呗。杀死一个婢女对他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跟玩似的，你瞧着好了，不出三日必定无罪释放！”
卓苒：玩腻？！瞪着卓楠：“青舞已死，你休要胡说污了她的清白！”难道青舞不满足当侧妃想要当王妃？五皇子一怒之下毒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