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红(大叔攻&大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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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红(大叔攻&大叔受)-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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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干咳一声:“这可真是人靠衣装啊。”
攻笑道:“我觉得还是得靠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攻的名字叫傅泽永,受的原名叫叶宾鸿,现用名想了几个全被毙了,可以先这样叫他们……


第十八章 
攻的儿子自小被按照精英模式培养,的确有几分真本事。加上那纨绔合伙人的背景加持,一杀进市场犹如狼进了羊圈,声势先吓死了一片。
攻虽然嘴上说着“不知道谁先死沙滩上”,但看到儿子混得像模像样,心里还是非常欣慰的。
这段时间,攻的女儿也找到了新男友。新男友与受的养子截然相反,出身良好,名校毕业,没见过世间险恶,有点缺心眼,正好和女儿凑成一对傻白甜。
攻自己忙着第二春,沉浸在温柔乡里,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关注儿女的事情。
直到这一天。
儿子:“父亲,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攻习惯了他端庄肃穆的说话方式,起初没当回事:“谈呗。”
儿子沉默片刻:“我刚刚发现了一个秘密。”
攻笑了:“哟,难得你还跟为父分享小秘密,为父好感动哦。”
儿子连嘴角都没牵动一下:“您还记得我的合伙人吗?”
攻:“记得啊。财阀大佬的侄子。”
儿子:“我在创业的过程中,发现他能调用的资源有点过于惊人了,就私下查了一下。因为不想惊动他,所以费了些时日,今天得到了确切结果。他并不是财阀大佬的侄子。”
攻:“……?”
儿子:“他是财阀大佬的私生子。”
攻的脸色瞬间铁青。
事情有点不对劲。
私生子也分得宠和不得宠的。这个纨绔不学无术,却能调用那么多资源,说明大佬是宠爱他的。但是,如果真的宠爱他,为什么不直接在自个麾下替他找个肥差呢?为什么要把他赶出来创业?
攻琢磨了一下:“你觉得他爹有可能是在磨练他吗?”
儿子:“不像。”
攻:“我也觉得他爹没那么天真。所以最大的可能是……”
他爹想把他从某种局势中撇出来,还顺便搭上了攻的路子。这是种保护。
攻:“你先不要打草惊蛇,我查一查再说。”
攻回头去深入调查了一下,果然打听到了模糊的风声。
一朝天子一朝臣,财阀背后的势力要换血了。
暂时还没有证据表明他们一定会倒;即使倒了,财阀也未必没法子明哲保身。但这大佬的举措,似乎有点未雨绸缪的意思。
这个消息,至少对受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但攻暂时不打算告诉受。主要是八字还没一撇,不想给他无谓的希望。
一切变化仅止于暗流涌动,表面上,财阀依旧稳如泰山,旗下的企业依旧日进斗金,还在不断扩大规模。
于是这一日,受家的晚餐桌上,养子搁下筷子,宣布道:“我要跳槽了。”
受咀嚼的动作停下了:“不是刚被破格升职吗?你要去哪儿?”
养子报了个大公司的名字:“他们来挖我的。”
受僵住了。
的确是家大公司,不仅是攻的竞争对手,还是财阀大佬旗下的。
受:“你已经答应了?”
养子:“下周就去上班。”
养子被攻培养过一遭,眼界已非昔日可比。收到对方的橄榄枝后深思熟虑了一番,竟然没跟任何人商量就点头了。
受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为什么?”
养子笑了笑:“薪水高,待遇好,前景光明。”
受:“你知不知道这公司和那个财阀的关系?”
养子又笑了笑:“知道啊。”
受脸上血色尽失:“所以你宁愿为他打工……也要向上爬,是吗?”
养子也跟着沉下脸:“向上爬有什么不对?难道要跟你一样,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待在阴沟里一辈子不见光,以后还要拦着自己的孩子向上爬?!”
受望着养子:“小阳,你从小到大,一直怕别人瞧不起你。我一直很愧疚,觉得都是我造成的,直到现在——”他浑身都在发抖,声音却很平静,“现在,你做了这件事,我们两清了。以后,我也瞧不起你。”
养子猛然把碗摔了。
养子尖声叫道:“我才瞧不起你。我从你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天起就瞧不起你。你为什么只会牵着我去找租房?为什么不把那导演连着房子一起放火烧了?”
受:“……”
养子:“班上的同学笑我是人妖的孩子,把登了你丑闻的那页杂志撕下来贴在黑板上!我把刀藏在书包里,你为什么只知道让我转学?如果你那天放我去上学,我早就解脱了!”
受:“……”
养子:“我瞧不起你,你每次露出那副‘这辈子就这样了’的表情,我就更瞧不起你!你躲了二十年,二十年后你被人偷拍,还TM只会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辜,很善良,像个唾面自干的圣人似的?我帮你认清事实吧——你是个废物!一把年纪了还躲在老总的荫蔽下,等着人家帮你出头的老废物!”
受:“……”
养子突然叫了声:“爸。你问过我后不后悔被你收养,我不后悔,因为我没得选。现在我有选择了,我要爬出这阴沟,总有一天,我要把踩过我的人都踩在脚底下,碾死。我走了,你自己烂下去吧。”
养子说完就转进了自己房里,打包了一点日用品,拖着箱子走了。


第十九章 
受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听着养子关门离去的动静。
他一直枯坐到饭菜都不冒一丝热气了,才动了动眼珠,瞧见了桌上没收拾的碗筷,还有摔在地上的碎片。
受惯性使然地站了起来,如同预设了程序的机器人,扫了地,洗了碗,擦了桌子。
直到将剩菜放进冰箱的时候,他的脑中才出现一个成形的念头:从此之后,做这些事都不再有意义,因为不会有人回来了,这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了。
这些年来,受偶尔也会设想,如果那一天自己没有反抗,现在会是个什么境况。
毕竟后来发生的事,证明了那导演并不是一个值得他那么义烈的人。他所做的决定,到头来只是成全了自己的尊严。
如果当时选择了另一个方向,顺从了大佬,也许大佬很快就会玩腻了,放自己回归平常的生活。若是大佬顺手打赏一点机会,说不定自己还会青云直上。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受就会强行止住思绪,仿佛连这样的设想都是一种背叛。一旦这样想了,自己这二十年的躲藏与落魄就都成了笑话。只有坚信自己是对的,他才能凭着这点念想,熬过一天又一天的日子。
然而就在刚才,他听见自己养大的孩子亲口说:“难道要跟你一样,待在阴沟里一辈子不见光,以后还要拦着自己的孩子向上爬?”
遮羞布被扯去了。
原来并没有什么尊严。原来这样的生活是阴沟啊。在其中待久了,居然不闻其臭。
受擦干手上的水,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餐厅和客厅。灯光将他的影子钉在墙上。
这就是他的一生,到头来什么都没留下。
不,也不是一无所有的,至少还有攻。
受下意识地走出家门,脚步前所未有地急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去见攻一面。
刚刚出了小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攻:“我去吃夜宵,你一起来吗?”
“啊,我晚饭吃撑了,就不去了吧。”受听见自己若无其事、微微带笑的声音。
“好吧。”攻挂了电话。
受的脚步慢了下来。
见面之后要说什么呢?告诉他养子干的混账事,再让他费神安慰自己一番?
受的耳边又回荡起了养子的声音:“一把年纪了还躲在老总的荫蔽下,等着人家帮你出头的老废物……”
受了解自己的孩子,知道这话里有赌气的成分,甚至是在报复自己说的那句“瞧不起”。
但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认识到这句话并没有错。
养子离巢飞走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依靠他的人。他的肩上不再有负担,而他自己将成为别人的负担。
受漫无目的地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
萍水相逢,攻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而他却一味地消极着、怯懦着,回报给对方的只有麻烦。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啊。
要立即做出改变啊。
要做一个快乐而骄傲的人,要做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可是太累了,太累了。
“改变”需要更多的能量,而他已经没脸再向这世界索取能量了。
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回想起来,犹如一场大梦。
但是他不能后悔。
不能后悔,不能往后看啊。因为仅剩这个“不后悔”了,没了它就什么都没有了。往前走吧,一直走到黑。
受停下脚步,发现双脚自动将自己带到了一幢高楼下。
这幢高楼在攻的公司对面,从受所在的办公室里,正好可以看见楼顶。
曾经的他有时会停下手头的工作,盯着那楼顶的天台发一阵子呆,但最终都会收回目光。
如今那些让他收回目光的理由都不复存在。
于是他慢吞吞地走了进去,搭着电梯到了最高一层,找到了通往天台的梯子。
攻将车停在小区门口,又打了个电话给受。
铃声响了许久,对方才接起:“怎么了?”
攻:“我在你家楼下,给你带了宵夜,你出来拿一下。”
“……不好意思,我不在家……”
“这么晚了不在家,去哪儿了?”
对方又沉默了两秒:“陪我儿子买东西呢,还要很久才能回去,真不好意思,你别等了吧。”
攻难得体验一下小青年送夜宵的浪漫,却出师不利,有些失望地发动了车子:“好吧,那我回去了。”
“嗯,早点休息吧,晚安。”
攻正要挂电话,忽然又想起一事:“回头给我一把你家的钥匙呗?”
“……”
攻:“或者干脆住到我家,反正我一个人住这么大屋子也是浪费空间,你来了就可以两个人一起吃饭,厨师也能多做些花样——对了,你儿子不介意吧?”
那头半天没声音。
攻皱着眉转过一个路口:“喂?信号不好?”那头似乎隐隐有风声。
“没有,能听见。”受的声音很平静。
攻意识到这个提议有些唐突:“嗯,这事儿不着急,你别有压力,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受的手被冷风吹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他害怕握不住手机,就用两只手一起紧紧抓着,声音还是温柔的:“你想跟我过日子呀?”
攻:“是啊。”
受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淌:“这么喜欢我呀?”
攻不太适应对方突然这么直白,干咳了一声:“是啊——你那头有点杂声。”
“你喜欢我什么样呢?喜欢我当演员吗?还是给你当助理?还是就待在家里,给你做饭吃?”
攻转着方向盘,脑中浮现出几个画面,有些心虚:“呃,当然都喜欢。”
“那就说说哪个我让你最硬?”
攻惊喜中不失尴尬地笑了:“演、演员吧……但不是因为演戏本身!”他用正人君子的语气说,“重点是……你喜欢自己的时候,也最招我喜欢。”
“……”
攻:“喂?”
“我知道了。晚安。”
攻:“晚安,明天见。”
通话结束了。
天台上黑灯瞎火,没人看见受跪在地上佝偻着腰,像一尾煮熟的虾,将手机牢牢攥在胸口。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上来,又是为何走下去。
从头到尾,攻毫不知情。


第二十章 
第二天,受请假没去公司。
攻开了一上午的会,午饭时间想去找他说句话,才发现这件事,有些担心地发了条信息过去:“没事吧?”
受很快回了:“没事,有点感冒,休息一天就好。”
“吃药没?”
“吃了,别担心。”
攻有点意外,毕竟受这些年在公司拿过不少全勤奖,上一次缺席还是因为攻一手制造的“伪事后”事件,而且那次他第二天就来上班了。以受的忍耐力,不像是个会被普通感冒打倒的人。
不过攻又有点小欣慰,只当是两人确定关系之后,受放松了不少。
直到当日下午,攻才听闻养子跳槽去财阀大佬旗下公司的事。
攻的第一反应是恐惧——他太清楚养子对受意味着什么了,不敢想象这件事能对受造成多大的打击。受今天没出现,会不会已经……
攻吓得立即冲出了公司,上了车直奔受家,却又害怕来不及,半途发了个视频通话邀请过去。
那头接通了,攻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要想不开!”
受:“……”
攻定睛一看,发现受虽然脸色很差,精神却还过得去,闻言甚至露出了带着歉意的微笑。
受:“你这么快就知道了?唉,我就怕你为了这点破事儿分神……”
攻:“……”
受:“我没事,真没事,昨晚已经想通不少了。”
攻:“……”
攻脸上将信将疑的担忧表情让受的心都揪了起来。受既幸福又自责,心中早些时候埋下的某个念头也开始生根发芽。
受:“不过回头确实有点事儿想跟你谈谈,你先回去忙吧,今晚有空吗?”
受这话是给攻吃了颗定心丸,潜台词是“我至少会全须全尾地活到今晚所以别怕”。
攻吁了口气,挂了通话,那一直被恐惧压制的怒火才冒出了头。
攻吩咐司机掉头,开往另一个方向,同时翻出养子的联系方式,发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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