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轮回，就算你不干涉，也是可以的。你到底还是在口是心非，你为的还不是你那个男人？说好的不再过问世事，还不是牵挂六界？你害怕六界就此被离殇毁坏，所以就跑了出来。你现在还给我说，你不在乎么？”
沧白耀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龙轻羽到了面如死灰的地步，似乎他说中了她的心事。
人生老病死，就算她不去救容且，他也会被时间夺去性命。
她似乎所在意的，其实是那个人的一切，所在意的，也是自己所守护的一切，难道不是么…
“你告诉过我，你要离开，我之前没问你原因，现在问你原因，你能否告诉我？”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龙轻羽，眼里满是认真。
龙轻羽也是无奈了，却也轻叹道：“其实我想要离开，是成全他所想要的，他的眼光那么的远，所想要的，是六界，等我将六界的一切都平息了，就会离开，到时候冕儿也不会被战乱所纷扰，他也能得到他所想要的。”
“你这一切都是借口，你问问自己的内心，是不是还没原谅他三年前的背叛？”
谁知沧白耀一句话，就将龙轻羽所有的说辞给磨灭了。
她微微一愣，只是看着前方的云雾，眼里一片混沌。
他的背叛她忘记了么？
她没有，就是没有，所以就直接归根结底的将他想要的，列入了他想要六界，而非她…
难道她的想法有错么？
三年前，若不是他将她扔给了离殇，为了六界牺牲她，她也不会恨他。
伤口一旦被掀起，那就是无尽的疼痛，她曾经试着去忘记过，可是结果呢？
一次又一次的感觉到心痛，无法原谅，也不想原谅…
“其实，我也不想劝你，一个人的心，是要用自己的心去感受的，若是用心去感受，还觉得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那么你的选择就会是对的，可是若是觉得不确定了，那就得深思熟虑了。”
沧白耀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浅声的对她提点着。
“我还都没有给你说过我和小意的事情吧，如今你也已经不再是外人，若是不介意，我可以说给你听。”他看着她，眼里满是不知名的神色，似乎飘渺，又似乎近在咫尺。
龙轻羽只是点点头，不语。
“估计你也知道，小意其实是上古时期神皇的爱人，也就是万神之神的爱人。”他淡淡的将目光转向了前方，渐渐的，悠远，再悠远…
“其实那个时候，只是神皇爱着她，他们不过是从小就被定了娃娃亲，待他们都成年的时候，就会举行婚礼，而小意和神皇本也是天命所归，都会觉得一定会在一起的一对。
可是似乎却在众人本以为他们要修成正果的时候，小意却离开了神皇，去了青都。
其实那个时候，小意是爱上了我，而我，也是深爱着她。”
他这般说着，嘴角也是不免扬起了丝丝的笑意，也似乎很是甜蜜。
“其实我和她早在神皇之前就已经认识了，那个时候，还没有青都，她是青丘国的狐族公主，而我是水神之子，青丘本是富庶，如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只是在小意出生的那一年，青丘却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干旱，也就在那个时候，父亲带着我去了青丘解雨，而我初见她时，她也不过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般的小，而我那时，却也不过一万岁，算起来，也不过是个只是个只有几岁模样的小孩。”
他一边说着，更是浅浅一笑，眼里流露出来的宠溺还有爱念，更是潜藏不住。
可是却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的没心忽然闪过了丝丝的跳动。
随即却只是淡淡的说道：“也是在那一年，为了救解青都的旱情，父亲却牺牲了自己，也只留下了不过十岁的我，青都狐王见此十分难过，于是就视我为己出，将我留在了青都，好生的照顾，算着等我长大了，再继承父亲的大统。
也是那样的机缘巧合，我和小意就成了青梅竹马，人人都知道她是未来的神妃，更是对给她万千的宠爱，人人也是对她阿谀奉承，而唯独我和她却是那般的不同，她小小的个子，总跟在我的身后跑着，不停的叫着耀哥哥，就算摔倒了也不会哭，也是叫着我的名字。
那个时候，我当她是未来的神妃，也不想与她有任何的瓜葛，可是时间却悄然的过去，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等我们都长成了大人的模样，才知道，情种已经悄然的种下了。”
“那后来呢？神皇出现了？”龙轻羽听着他的故事，却也忍不住的问道。
此时的沧白耀看着她也是认真的点点头：“是啊，神皇在她三万岁那年，就出现了，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小姑娘的模样，可是却已经出落得绝色倾城，狐族的女子本来就美，再加上她高贵的血统，就算不美，那也差不到那里去。而偏偏那个时候，似乎老天也是如此的眷恋她，给了她世间最美的样子，只是这张脸，却是给神皇看的…”
他说到这里，眼里更是无限的落寞：“见神皇的前一夜，她在我的怀中哭了整整一夜，她说，耀哥哥，我若是毁了我自己的脸，你是否会嫌弃我？那个时候我明知道她的意思，却更是很下心痛斥了她，还说，若是毁了脸，我也不会见她。
那个时候，似乎她将我的话听进了心里，第二天，居然打扮得很美的去见了神皇。
她在人群之中看着我，笑颜如花，而我却心如刀绞，我想将她带走，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可是却顾及那么多的使命，顾及自己的亲人，更是顾及六界的一切，所以，我退缩了…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牵住了手，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里，被另一个男人用同我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那个时候我也知道，其实，她这般美好的女子，只要是男人见到了，绝对会倾心的，就算是神皇，也不例外…”
龙轻羽看着他眼里的心痛，掩藏不住，她只是浅声的问道：“神皇的权利很大，可是我却知道，那个时候好像苏写意在他们成亲的前一晚就消失在了六界之中，神皇却鬼使神差的没有追究，他那般的爱着写意，怎么可能放她离开呢？”
沧白耀听着龙轻羽的话，和她满是认真的脸，却也不禁觉得好笑。
“你所问的问题，就是世人都想要问的，可是就没想过爱一个人，就是成全一个人的道理么？要知道之前大黄和你那天火小朋友，好像也是这样的，大黄为了让天火幸福，也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她，难道不是么？”
第410章 荒芜碑
沧白耀的话让龙轻羽顿时一愣，却也在抬眼间，就又听见沧白耀继续说道：“她离开了青丘不久，我就接任了六界水神的职务，却也是机缘巧合，在那个时候，众神也创造了青都，我本不是青都的第一任上神，似乎神皇因为垂爱写意的缘故，青都第一任的上神，就落在了他哥哥的身上。
他的哥哥叫苏祁天，同她一样，有着较好的样貌。也都是六界数一数二绝美的男子，为人也是性情中人，风度翩翩，虽为上神，可是却不曾有过半点仙资玉骨的感觉，相反的，他却懒散惯了，是那般的随性，无拘无束。”
“似乎像这样的人，就有那么一个缺点，会惹得很多的人仰慕。”龙轻羽听着他的话却浅笑，要知道曾经的龙墨阳也是这性格，他总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也是曾经第一个说过要带她离开的人，可是后来却为了她而放弃了自由的梦想。
虽然别的不说，就说他曾经的性格，却是能惹很多的桃花的。
也只是依稀听宴京的百姓说，似乎龙墨阳在她还没来到这个大陆之前，可是宴京的四公子之一，为人散漫，可是追他的女人却还真不少。
沧白耀听着她的话点点头：“是啊，也是因为他这性格，惹来的桃花债却还真不少，祁天才上任不到一年，各路的桃花就全部跑到了青都外面要去围堵他，他本就喜欢游历山川，更是不喜欢只呆在一个地方，这般的被人堵着，也更是心里不快意的很。
在青都也不过一年的时间，他就跑到了上界，辞去了官职。
本以为，他会就此了事的，却不曾想，那个时候我们本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挚友，他居然卸任之后，就将那担子交给了我，让我去了青都。”
沧白耀说到这里，眼里也是一片的朦脓，似乎很是飘渺。
龙轻羽却也明白，要知道，这些事情，可是上古时期的事情，能记得那么久的，那也一定是很重要的记忆。
“那个时候，我本因为写意的离去一蹶不振，明知道青都那块地方是六界之外，更是抱着永远都不会出来的心态，去了青都。
在青都的三万年，我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可是到底身份有别，她将来会成为神妃，而我不过只是青都的一个小神，自然是不可能能在一起的，只是却不曾想过，在第死万年的时候，她却来到了青都。
只是那个时候，她是和神皇一起来了，他们就要成亲了，她来青都，也不过是为了他们的婚礼。
这也是当时她的说辞，只是说，她听说青都的水晶很多，于是就是来青都寻找水晶的。
可是当时的我却知道，她那些说辞之下的，不过是想与我相见的理由罢了。
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她依偎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欢声笑语，而我却只能在一边低着头，心如刀绞。
我知道，她也是在恨我当时没有勇气带走她，她想让我心痛，想让我们互相折磨。可是那个时候的我，越是后悔着，就越是不敢去带走她，要知道六界之大，尽是神皇的天下，就算我将她带走，我们也是无处可藏。当时我只是想，与其带着她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还不如让她在别的男人的保护之下过的幸福。
可是我却错了…”
他说到这里，不免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就好像开启了那段尘封已久，很是伤痛的记忆，也尽是痛苦。
龙轻羽想要安慰，可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落寞，却让她无法触碰。
只是依稀之间他们穿过了云雾，听见他浅声说道：“在她离开青都的前一天夜里，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耀哥哥，你可曾爱过我？
当时的我是那般的没有勇气，我只是狠下心来，满是心痛的对她说我不曾爱过她，我还记得，月光之下，她却笑了，就像一朵绽放的花朵，笑的绝色倾城，可是却带着花朵即将要凋谢的悲伤。
我想伸出手去，拥她入怀，可是却没勇气，只能一步步的看着她转身，满是仓皇的离开了我的身边，不带走一丝一毫的留念，到底，是我伤了她…”
他的话渐渐的越来越小，似乎有些失控一般，更是在极力的克制着。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小意也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龙轻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浅声的说着。
她本以为，她已经是够不幸的了，却不曾想过，还有比她更加不幸的人。
就好像天火和老黄，就好像诚和和容姑娘，就又好像沧白耀和小意，他们都是经历了生死的人。
有的得到了幸福，有的，却只能一个人念着幸福一辈子…
而她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没有幸福，一直都沉寂在痛苦之中，沉寂在他的背叛之中无法走出来。
都说上神很难动情，一旦动情，就是永生永世，她动情了，可是换来的结局是什么…
她也层迷茫，也曾疑惑，可是再看看她脚下的人界，已经被战火搅成了如今这番田地，她所能做的，就是让一切平息，那就已经足够了…
沧白耀看着她，却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双目中闪烁着点点的悲伤，似乎还未从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他只是看着龙轻羽，满是低沉的说道：“那次她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了她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在我去青都的时候，就在她身边安排了人，让他们给我回报她的消息，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晃就是三年，我都没有她的消息。三年，对神族来说，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对我来说，却是度日如年，来给我汇报消息的人再也没回来过，千里传书也进不到天界，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她如今过的可好，是不是如我预料的那般，会很快乐…
也是在满是焦急中，时间一晃，又过了三年，六年的时间，却也到了她与神皇成亲的日子，天界的神书被送到了青都，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去找她。
却也正在踌躇要不要去找她的时候，却不想，神皇却悄然的来到了青都。
他满是凝重的看着我，说小意已经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小意本因为我的那句话而悲伤至极，却不知道怎么的，猜中了我的心思，更是固执的以为我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身份才那般说的。
神皇那般的爱她，不肯放她离去，她居然用绝食来威胁神皇，上神不吃不喝一年可以，可是三年，六年呢？
她是那般的傻，居然为了我不顾一切，等神皇来找我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
我不顾一切的去了天界，病床前的她已经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再也没了当初的绝色倾城，可是那双眼睛，却依旧如初，星眸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