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冲击波--纪伯伦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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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冲击波--纪伯伦评传-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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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了友谊之手。 抛开你那些不切实际的空想,回到正道上来吧!停止你的迷误吧!他将为你 祝福,为你的名字祝福!教会也将向你伸出双臂,将会把你揽入怀抱。烧掉 那本书吧!保证不再重复致命的过失吧!”      纪伯伦的回答和宗教卫道士的宏论大相径庭,他说: “我写了《折断的 翅膀》,让总主教读读吧!也请你俩读读吧!因为书中有与你们提出的见解 相反的东西!”      几分钟后当他离开大厅时。 “风趣的”另一位主教挡住了他的去路,问 道:       “先生!这位阁下使你满意了吗?”       “是的,快乐的主人!他太使我满意了!我心里太高兴了!令我惊奇的 是,我并没有用退让使他满意!”      这位主教笑了,显露出他的简单幼稚。      可见,纪伯伦在与恶势力的斗争上是不屈不挠彻底而不妥协的。他不是 为了标新立异,也不是为了出出风头而写出一篇篇大胆而叛逆的小说,他是 真正为了祖国的前途的东方人民的幸福。       《折断的翅膀》使纪伯伦名声大噪,他的经济状况也随之有所好转。纪 伯伦开始走上了成功之路。不仅如此, 《折断的翅膀》使纪伯伦结识了他生 命中另外一位女性梅娅·齐雅黛。 
                                               

                                人生泪与笑      纪伯伦发表了 《折断的翅膀》之后不久,便收到了一封来自阿拉伯世界 的信,信中对 《折断的翅膀》中,萨勒玛与“我”幽会这一情节表示有不同 意见,但同时也对纪伯伦的作品与写作才能表达了钦佩之情,纪伯伦很快地 回了信。这样,纪伯伦与梅娅·齐雅黛相识了。      梅娅·齐雅黛是黎马嫩著名的女作家,她1886年2月11日出生在巴基 斯坦的拿撒勒,曾在贝鲁特等地求学。她有着很好的文学天赋。1908年梅娅 随父亲移居到埃及,开始长期从事文学创作和翻译工作。在父亲逝世后,梅 娅接任了 《马哈鲁赛报》的主编工作。当时,她已能写出相当精采的文章了。 她与文学界有广泛的交往,为了促进文学界文化界人士的相互了解和交流, 定期 (每周星期二)在自己寓所举办文学聚会。这一文学沙龙吸引了许多文 化界人士,密切了埃及和阿拉伯文学家、评论家的联系,对当时文学复兴运 动起了积极推动作用。梅娅的文学创作涉及范围很广,有诗集《梦之花》(法 文版,1911),人物传记《巴希莎·巴蒂娅》(1920),散文集《潮汐之间》  (1924)和大量书信、讲演词等多种成果。她精通书法,英、德、意等国的 语言,是一个极有才气的女子。她曾多次去欧洲访问,翻译过不少外国文学 作品。      梅娅是与纪伯伦建立起最深刻精神联系的阿拉伯女作家。几年前当她看 到纪伯伦的 《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母亲生下了我》(即《泪与笑》中《我的 生日》一文)时,就已被纪伯伦深深吸引住了。她开始注意纪伯伦的文学创 作。1912年,在为著名诗人穆特郎举行的纪念会上,她应邀代读纪伯伦的贺 词。这一活动不仅使她作为一名文坛新秀崭露头脚,而且使她与纪伯伦的精 神联系趋于密切。因此,当她读 《折断的翅膀》受到感动时,立即提起笔, 给纪伯伦写了上面那封信。      纪伯伦对梅娅也很有好感。他读过梅娅写过的很多漂亮文章,由衷地钦 慕她的文学才能,并在其中发现了彼此的许多共同点。纪伯伦后来在一封信 中说,他在其中发现了“许多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和盘旋于我梦魂中的爱好、 意向和特征”。纪伯伦诚恳地称赞梅娅的 “神奇的天赋、广泛的涉猎和在选 材、布局上的良好鉴赏力”。他还给她寄去自己的作品 《疯人》、《行列》 等。      在那时,纪伯伦正在热恋着玛丽。梅娅虽然十分爱慕纪伯伦,但她出于 传统习俗的考虑和文学才女的矜持,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热情,因此纪伯伦与 梅娅的关系一直限制在文学交往的范围内。第一次大战期间,由于通邮不便, 他们的关系沉寂了数年。      1913年,纪伯伦的又一名作 《泪与笑》由艺术出版社结集出版了。这些 散文诗体的优美文字,是纪伯伦早期的作品,大都写于1903—1908年。结集 出版这些作品,对纪伯伦来说,并不是件心甘情愿的事情,因为,纪伯伦当 时已处在尼采的影响下创作。思想和创作方向已有所改变,变得更为崇尚力 量之美,而对自己早期作品中柔弱纤细的风格不太满意。因此,起初他并不 同意出版它们。当希纳卜·阿利达, 《艺术》杂志的创办者,请求他将这些 早期所写的浪漫主义篇章搜集起来,以便以 《泪与笑》之名结集出版时,纪 伯伦有两句穆沃什哈体诗回答他: “ 
                                               

     那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时期,爱情、哭泣、抱怨已经结束。”      这是在他后来出版的 《珍趣篇·昔日》中,有类似的诗句:       “我生命中的一个时代已经结束,——结束了赞颂、倾诉和哀恸哭泣。      爱情好似空中的星星,它在晨光中失去光辉。      纳希卜对他说: “你生命中的这个时期确已结束,但它对喜欢你的人的 生命,却有着现实的意义。”纪伯伦回答它: “写《泪与笑》的那个青年已 然死去,葬在梦幻的山谷里,你们何必还要去挖他的坟墓呢?”      纳希卜又说: “那个青年在死之前曾吟唱出高尚的歌。我们应当记住这 些歌,不使其被遗忘。”纪伯伦的回答是:“你们做你们想做的,但别忘了, 那个青年的灵魂已经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还生,正像那个青年喜爱幽默和美, 这个男人喜欢决心和强力,倾向于建设也倾向于破坏,他是人们的朋友,同 时也是人们的敌人。”      就这样,纪伯伦的第一批散文诗的合集 《泪与笑》出版了。虽然纪伯伦 本人对其中流露出的哀怨、痛苦和倾诉持否定态度,甚至对再次出版表示“愧 怍不安”,但它无疑是纪伯伦所写的最美的散文诗集之一。加上 “引子”和  “结语”,共有56篇作品,内容非常丰富。       《泪与笑》的主旋律是歌颂爱和希望。诗集充分展现了纪伯伦最关心的 文学主题:爱与美,大自然,生命哲学,人道主义,社会批判,诗人的使命 和孤独,等等。这个集子中的全部散文诗作,已预示了纪伯伦散文诗的创作 方向,也集中反映出纪伯伦的艺术风格发展趋势。      在 《美》、《在美神的宝座前》等文中,纪伯伦热情地歌颂 “美”,他 把 “美”当作宗教,当作主神;认为美中才有真理,才有光明;美是“智者 哲人登上真理宝座的阶梯”;美可以使有的灵魂 “归真反璞至大自然”。纪 伯伦借 “森林之女”之口给美下了这样的定义:“美是一种你为之倾心的魅 力。你见到它时,甘愿为之献身,而不愿向它索取;……它是这样一种力量; 起始于你最圣洁的心灵深处,结束于你的想象之处。……”      在《幸福的家园》、《情侣》等篇中,纪伯伦把爱与美比作一对“情侣”, 而把智慧说成是这对情侣的 “女儿”。纪伯伦认为“美”是无所不在,无所 不能的。在 《美之歌》中,纪伯伦让 “美”唱出一曲自我肯定的颂歌:       “我是爱情的向导,是精神的美酒,是心灵的佳肴。       “我给诗人以灵感,我为画家指南,我是音乐家的教员       “我是造化,人世沧桑由我安排,我是上帝,生死存亡由我主宰。”      纪伯伦不但歌颂生命之美,而且歌颂死亡之美,他把死亡当作生命最深 的奥秘,而加以探索。在 《死之美》一文中,纪伯伦描写了亡者的灵魂“遨 游在自由自在的苍穹”,他说:       “别为我号哭,倒要请你们将青春和欢乐之歌高唱!”      纪伯伦笔下的死神不是令人畏惧的,对待理解了死亡含义的人是温柔 的。而明了了死亡真谛的人对死神不是恐惧,而是泰然迎之,欣然待之。” 他相信 “有些东西在神也无法从你我手中夺去”。 
                                               

     纪伯伦描绘的生命流程中,爱与美是其出发点,也是其终点,他最终是 要回到 “爱与美的大海中去的。正因为如此,他非但不惧怕死亡,而且把死 亡视作生命的一部分。      正象纪伯伦小说的主题, 《泪与笑》中的许多篇章是直接针对人类社会 中的不义和罪恶的。纪伯伦通过《梦境》暴露出一个颠倒、荒诞的世界:“我 看到祭司们像狐狸般老奸巨滑;骗人的帝王在千方百计地笼络民心”, “牧 师多如牛毛,他们两眼仰望天空,心却埋在贪婪的坟墓中”, “可怜的穷人 在耕种,富豪却去收获”。不仅如此,纪伯伦还表现了普通人的无知与愚昧, 他痛心发现,人们从不理睬理性的呼唤,更将放荡当作自由,而把真正的自 由拒之门外。纪伯伦指出,人生活在虚妄、欺诈与是非的世界之中,更糟的 是人类对这种情况一无所知,反而沉迷其中。      纪伯伦在 《茅屋与宫殿之间》、《两个孩子》和《在死人城中》诸篇中, 使用对比的手法,展示了人类在同一时刻的不同命运,深刻地揭露了这个世 界的不公正。在同样的夜晚,富人们 “穿金戴玉”,品尝着珍馐美味,在迷 人的乐曲中翩翩起舞,寻欢作乐;穷人们劳累一天归来,与家人们用仅有的 食物填饱肚皮,然后上床入睡,以便第二天早起劳动,供富人们挥霍。同样 是诞生,王子出生,世人瞩目,为之欢呼。他将来又将掌握这些欢呼者的生 杀予夺大权,摧残弱者的灵魂;穷孩子的到来,则无声无息,无人为之欢乐, 甚至他的母亲也为他注定了的痛苦命运而潸然泪下。富人的送葬队伍浩浩荡 荡,坟墓修得豪华气派,穷人的葬礼简单了草,只有几个亲人来表达真挚的 悲痛,坟墓只是一个土包。通过这类司空见惯现象的强烈对比,纪伯伦不仅 表达了对穷苦弱者的同情,也批判了那些为这样悲剧“喝采叫好”的愚昧“观 众”。      纪伯伦在 《罪犯》中控拆了罪恶的社会把好人变成凶手;《哑巴畜生》 通过描绘一只受尽人间残酷虐待的护家犬,如何逃离那片 “不讲仁义,没有 公正”的土地,形象地揭示了那些曾自觉不自觉地维护这罪恶社会,而最终 被社会抛弃的人们的命运。       《泪与笑》中的这类作品的社会批判性,与纪伯伦小说的社会批判性在 激烈程度上,深刻性上,都不相上下,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尽管纪伯伦对这个罪恶社会是深恶痛绝的,对人们的不觉醒是痛心的, 但他在作品中并未一味地忧伤与抱怨,相反,他表现了一种积极豁达的人生 态度。 《火写的文字》一文表现了纪伯伦对人生与未来充满信心。他一反英 国浪漫主义诗人济慈那“声名水上书”的观点,而提出“声名用火写在天空”。      在 《梦境》一文中,纪伯伦指出与“青春结伴而行”是理想的人生道路。 虽然 “我”在悲剧女神的指点下,看到了人世间的黑暗景象,但“我”依旧 看到 “希望在前面飞奔”。他相信人类走过“铺满荆棘的灵魂的道路”,穿 过 “人生黑夜的阴影”之后,“黎明终将会到来”。《在日光下》一文中, 纪伯伦指出人生有其意义,并非空虚,人生就是克服艰辛,走向光明,向真 理运行的过程。他是针对其文前面的这段引诗而发的: “我见日光之下所作 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扑风……”,这是有圣经传 《道书中》的一段名 言。显然,纪伯伦是在意否定圣经 《传道书》所谓人生空虚的悲观论的。      纪伯伦在《泪与笑》中的诸多篇章都涉及了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的主题。  《相会》一文通过历史的追忆,描述了“黎巴嫩之子”与“尼罗河仙女”之 间永恒的爱情,这实际上是在歌颂阿拉伯各国人民之间的同胞手足之情。纪 
                                               

伯伦通过 “黎巴嫩之子”与“埃及仙女”这一对“情人”的互相赞美,颂扬 了阿拉伯世界的美丽与魅力,颂扬了这个民族的高尚与智慧。同时,纪伯伦 也指出了当时阿拉伯世界存在的两大忧患,一个是优秀的子弟远去 “异国他 乡”,另一个是西方的豪强 “正在耍花招向它靠近,想靠武力把它掌握在手 心”。纪伯伦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自己的民族,因此,他深深地为阿拉伯 民族的命运担忧。      在 《时世与民族》一文中,纪伯伦以历史学家的深沉目光审视了民族的 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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