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小贵只有暗自在心里恼恨的叹气,恨自己那日斗法输给了鸠跋罗,不然的话何须低声下气哀求班布,还要受他这种威胁。苏小贵一边想着,一边在班布笑眯眯的视线注视之下,跟着领路的鹿丹向国师府外走去。
虽然心里充满了烦恼,但是一路看着那些充满自然灵秀的湖石、流水、藤萝植物、奇花异草,苏小贵仍不由啧啧称奇,没想到像班布那种心思深沉的人却还能如此了解自然,这真是太奇怪了,像他那种人放不下勾心斗角与争名夺利,怎么能保持一颗纯净的心灵来贴合自然呢?
心里想着,苏小贵忍不住嘴里就说出来了,“真想不到国师居然还这么懂园艺与自然,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布置得巧夺天工,实在让人大出意料。”
听到苏小贵的话,前面蹦跳着带路的少女鹿丹忍不住回头冲他顽皮的吐了吐舌头,“谢谢苏大人夸奖了。”
苏小贵一愣,心想我说班布你谢谢什么?难道是代替主人谢我夸奖?这样的婢女倒也少见。
鹿丹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婷婷可人的立在苏小贵面前,牵住自己的鹿皮小裙裙角,装做一副害羞的表情道:“谢谢苏大人夸奖,因为这些都是鹿丹布置的。”
“是你?”苏小贵不禁张大了嘴巴,如果说这里的环境是由班布自己亲手布置的还有人相信的话,那么像鹿丹这个年不及二八的小小姑娘亲口说出自己是这一切环境的设计师,更加令人感到难以置信。
“小鹿丹儿,这里真的是你布置的吗?”苏小贵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是呀。”鹿丹冲苏小贵浅浅轻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我知道苏大人你一定不信,很多人都不信。我的母亲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园艺师,专帮那些富人家里布置花园里的庭台楼阁,我自小就耳濡目染想要像她一样呢。”说起母亲,鹿丹满脸都是阳光的笑意。
苏小贵不由十分奇怪,因为一般卖入人家府上做婢女和仆人的,不是家里条件特别困难,就是父母皆亡的,鹿丹这种欢乐的表情和她母亲的职业,怎样也不能让人联想到那两点。于是苏小贵问道:“那小鹿丹儿,你的母亲呢?”
“死了。”鹿丹的神情倏的变得黯然神伤,低声道:“前几年我们在的那个小镇发生了一场暴动,好些人不满官府起来造反了,然后……然后到处都很乱,母亲为了保护我,被人杀死了。”鹿丹说到这里,一双大大的杏眼中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现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哀惋神情。
“哎呀,是我不好!不该提起这些令你伤心事,鹿丹儿你别难过了。”苏小贵忙拙手笨舌的上前去哄鹿丹,好一会儿才把这个小姑娘给逗得破涕为笑,“我没事的,苏大人你怎么比我还急呀,上蹿下跳的好像个大马猴”
苏小贵不由尴尬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大马猴?我有这样吗?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苏小贵心里仿佛和这少女拉近了许多,一边开玩笑似的说以后要请鹿丹也帮自己的府祗设计园艺花草,一边随口问道:“鹿丹儿,你觉得现在的瓦喇城好不好?大王好不好?如果又要打仗了,你怕吗?”
“鹿丹儿觉得现在很好啊,至少大家都有饭吃,都有事情做。如果再打仗的话……天啊!”鹿丹不由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语音颤抖的道:“那又得死多少人呀?最可怜的总是百姓了!”
耳中听着这名少女发自内心的话,苏小贵不禁沉默了。刺杀蛮族国主伊势邪,以此救回茜儿和若云,到时必竟引起蛮族上下的轩然大波,弄不好将会是一场大混乱,那样究竟是对是错?看着身边的少女鹿丹那青春可人的样子,苏小贵不禁觉得有些迷茫。
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
第十七集 第一章 班布的阴谋
逍遥记…第十七集…第一章班布的阴谋
上一章
蛮族国师班布府书房。
目送着苏小贵的背影离开后,班布脸上的那张笑脸渐渐凝结,先前的笑意已经完全换成了一副冰冷的面孔。
“哼哼,小滑头,你终于也落入本座的计了,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能逃脱本座的五指山。”班布说着,左手轻轻在茶几上一按,只听“波”的一声,桌上装满茶水的茶杯在他的一掌之下化为一堆细白的芥粉,杯内的茶水全被他蒸发成了袅袅白气,连一点水渍也没剩下,足见班布对苏小贵犹如此杯——抱着挫骨扬灰的恨意。
这是怎么回事?班布先前不是还与苏小贵商议“合作”的事吗?看班布现在这个样子哪有半分想要与苏小贵合作的样子,分明是想置他与死地啊!
此时班布脸上的冰意稍敛,似乎心中的恨意随着那一掌消减不少,他长身而起,背负着双手来到书房的一副山水写意画前,回头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在附近窥探后伸手进入那副画的背面摸索了一下,只听“扎扎……”一阵机簧声响过后,在班布左手边的一座紧贴着石墙的书橱忽然缓缓的移动起来,不一会儿便在它原来的地方现出一个方形的黝黑深洞。原来这里藏着一间秘室。
秘室打开后班布没有多做迟疑,他一躬身便钻了进去,反手扭动内部的机簧,书橱很快又掩合起来,从外面看不出一丝痕迹。
秘室的入口处是一条倾斜四十五度角的石梯,石梯细窄而绵长,再加上四周的光线十分黯淡,让人无法猜出石梯究竟通往何处。班布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从身上摸出一颗夜明珠,借着珠子发出的朦朦碧光,顺着石梯台阶一级一级的往下走去。
走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后,石梯终于到了尽头,眼前是两扇紧闭的石门。班布在门旁轻轻叩击了两短两长的暗号后,石门从里面“吱哑”一声打开了,石室内的光线比之外面的石梯要好上不少,七八颗鸽子卵大小的乳白色夜明珠散布在石室的四周,发出莹莹的光亮。石室的上方像是钟乳石洞般倒吊着一些尖尖的石笋,看来这座地下石室是利用天然的溶洞改建成的,地点应该就在班布书房的下方。
虽然石室内的光线稍微明亮了些,但四周的情形仍不是太清楚,许多夜明珠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都似乎隐藏了些东西,一时无法看清。此时此刻,在石室边角上有一个面对着班布的人影正孤单的站立着一动也不动。
班布冷笑一声,大步走了过去,“怎么样,在这里呆得还习惯吗?”
对方沉默不答。
班布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继续道:“不习惯也就是这几天了,相信我,事情很快便能办成。”
那人此时才有了些反应,微微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说完又迟疑了一下问道:“到时真的要让……苏小贵顶罪?”
班布脸上闪过一抹不易查觉的不悦之色,他摸了摸自己下颔的络腮胡须沉声道:“做这件大事一定得有人牺牲,我不想死,你也不想,除了找苏小贵这蠢货做替罪羊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停了停以后班布继续道:“别忘了,这个计划是你当时同意的。怎么,现在又心软了?”(这人到底是谁?难道他也是班布阴谋嫁祸苏小贵的计划中关键的一部分?)
那人隐藏在黑影中的身体似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摇头不语。
“说起来这次能这么顺利的让苏小贵落入圈套,你实在是功不可没呢。”班布呵呵笑道:“全靠你从旁协助,推波助澜,才能让苏小贵这么轻易的陷入局中。对了,他刚才还来找过我,计划已经迈进了关键的一步,我想他这两天就会乖乖的按我们的设计去做了。因为他别无选择。”说到这里,班布的眼中闪过一抹快意的光芒,口里喃喃的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苏小贵这小滑头几次害得本座颜面尽失,此次能一石三鸟,借机将他除去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听完班布的话,那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班布见没什么事便决定返回书房,临走时又交待那人道:“这几天你要安心的待在这里,吃的东西我会亲自给你送来,只要你不在人前出现,咱们的计划就万无一失。”
真不知这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是何身份,为什么班布竟会说是由于他的帮助苏小贵才会落入圈套中?这一切,目前还是个难解之谜。
……
城卫军黑牢。
做为执掌国都安全的城卫军可以拥有自己的私牢和审讯机构,这黑牢便是其中之一。此时此刻在黑牢的某间牢房内,一身疲乏的陈茜正和祁若云相视苦笑。
宁静的银色月光从黑牢的窗外照入这间昏暗的牢房内,也将陈茜与祈若云那两张苍白的面庞照得纤毫毕现。
“若云姑娘,没想到咱们这次聚在一起不是在营帐内,而是在这蛮族的大牢里。”陈茜仰头望着窗外透入的月光,微微轻哂了一口,她像来眼高于顶,生平除了从小养大自己的灵山老祖和狡猾机智的苏小贵外不服任何人,此次没想到和祈若云两人联手却还惨败于鸠跋罗之手,这让她不禁有些感到沮丧。
祁若云轻轻咳嗽了一声,她的内伤比之陈茜更重一些,经过了一天的调息仍只是勉强控制住,微微喘息了一口气道:“茜儿姑娘,你别担心了,现在的困境只是一时罢了,小贵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祈若云的话正说到陈茜的兴奋点上,她立刻来了兴致,十分赞同的拍手道:“你说的对,小贵一定会救我们出去。哈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的。”陈茜说着忍不住伸出手臂想要拥抱祈若云一下,结果却因为牵动自己的伤势而痛呼出声。她就是这种急性子,喜欢一个人就全无顾忌,讨厌一个人起来也会在一言一行中透露出来。
祈若云不由被陈茜那副搞怪的样子给逗乐了,她微微笑着摇头道:“茜儿姑娘你的性子真是顽皮,和小贵倒是天生的一对。”
被祁若云这般说,即使以陈茜的直爽性子也不禁微微感到脸孔发热,低下头不好意思的道:“哪有啊,其实若云姐姐你和小贵也很般配的,你这么温柔,又漂亮……”先前陈茜对于祈若云和苏小贵那种隐隐有暧昧关系十分吃味,但是在眼下这种环境下,两人之间的隔阂渐渐消融。
祁若云微微摇头笑道:“都以为茜儿妹妹性子刁蛮,其实是大家不了解你罢了,你温柔起来比谁都要好。”
“若云姐……”陈茜低声唤了一声,停了停忽然又问道:“你说小贵能救出我们吗?那个鸠跋罗国师好厉害,简直不下于我师傅灵山老祖。”
听到陈茜所说的话,祁若云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心知她说得不错,自己和陈茜两人的修为在修真界的二代弟子来说都算是上上之选,何况还各自在厉害的法宝,但合二人之力却都被鸠跋罗玩弄于股掌之间,后来加进来助战的冲云道长不但被打成重伤,连手上的灵宝都被抢去了,鸠跋罗的修为之强可想而知。
这样的强的一个敌人拦在面前,苏小贵能顺利的救自己出去吗?二女对视了一眼都不禁有些心怀忐忑起来。(她们那天昏迷了,并不知道苏小贵为了她们已经和国是鸠跋罗斗法比试过,并且是惨败收场)
牢房内陷入了先前的沉默气氛当中,祈若云和陈茜想到苏小贵可能会遇上鸠跋罗这个大麻烦后,心情都有些沉重。这种沉默的气氛一直保持了盏茶时间,终于祁若云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重的气氛。
“其实这次的事我始终有些怀疑……”祁若云用一种深深怀疑的语气说道。她额上的两道月眉蹙到了一起,显得心事重重。
“若云姐姐,你怀疑什么?”陈茜眨了眨黑宝石般的大眼睛,一脸迷惑。
“我始终觉得这次的事实在太过巧合,小贵刚刚把霍琳带回驿馆,紧接着他被班布请去府上做客,而国师鸠跋罗又刚巧知道了霍琳藏在我们这边的消息,带上城卫军前来抓人。每一步都好像是预演过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像是有人设计好了一样,专等造成现下的局面……”祁若云缓缓说出心中的疑虑。
陈茜摇摇头,不解的道:“若云姐,我还不明白你说的是指什么。”
祁若云耐心的道:“首先时间为何如此之巧的?小贵刚离开驿馆鸠跋罗就带人来了?再次霍琳在我们这里的消息根本没几个人知道,除了你我,公主、小贵就只有冲云道长了。但是我不认为这其中有任何人会把霍琳的消息泄露出去。”
陈茜不禁有些惊讶了,“若云姐姐,你是说这是个有预谋的陷阱?”陈茜也不笨,听到祁若云如此分析立时反应过来。
“我是有这种感觉,因为一切都来得太着痕迹了,完全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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