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十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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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楼诚)十八相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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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了,所有的声响静下来。
阿诚转身,一支枪,点在他的眉心,他向后退了一步,枪口追上来,在他额上停稳了。
“行动守则第七条。”明楼执着枪,波澜不惊地说。
《国家情报局服役人员行动守则》,阿诚在脑海中逐条过了一遍。
“无条件执行命令。无法理解的命令,执行之后报告。不得介入命令之外的行动。违抗命令者退出,拒绝退出者处决。”他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知道错了?”明楼的声音不严厉,却很冷。枪口的压力一分也没卸下。
阿诚浅咬了一下唇,没回答。
他忽然明白,阻隔在他和明楼之间的禁区是什么。他听命于明楼,而“命令之外的行动”,就是毒蛇。尽管,他们有可能,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明楼却不允许他认同毒蛇的立场,无论他是青瓷,或者是阿诚,他服从的人都只能是明楼。
他不放下毒蛇,禁区会一直在。
明楼没等阿诚的回答,他说:“你在敌人的阵营里,为了隐蔽身份而做的事,一线之隔,就是危害国家安全,忘记守则,你就会成为你要反对的那种人。”
阿诚抬头,迎着明楼不容商量的目光。“你说过,我的问题未必都有答案,那至少,我可以以我的方式来解答。”
“你的方式就是想当然?”明楼斥责了一句。
“我没有想当然,世人所知的凉河事件,一场民族□□,无论谁给出的答案,它是错的。”阿诚心底平静,语气柔软,他从来没有学会顶撞明楼。
“答案是错的,解答的人未必就错了。”从明楼的话里,阿诚隐约察觉,还有什么隐情是他无从知晓的。来不及多想,明楼又说:“就算有错,你知道你所谓的对的解答,会牵连多少人么?”
“你说的,是那些不顾平民生死的要员么?”
明楼的眸光一凝,清澈见底,深不可测。“国情局上千谍报人员的联络树在他们手里,那些人和你一样,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两个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你不喜欢的那些要员,一旦有什么差池,上千同事失去联络陷入危险,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阿诚心头沉了一下,空落落的,却又重重压着,窒得他眉心一蹙,扯起了难过。他还是不够了解明楼。没有什么,比意识到这个更让阿诚害怕。他就在他身边,可他还是孤身一人。
那支枪离开了阿诚的额头,冰冷的枪口沿清秀的鼻梁,擦过轻抿的唇,一寸一寸落下来,最终抵在下颚,并无敌意的,向上轻抬了抬。
“答应我,不要在意毒蛇是谁,他做过什么,有什么结果。从今天开始,只做好你该做的事,必须做到。”
阿诚把头向一侧避了避,他无法说出此时的心情,可明楼在等他的回答。最后他看着明楼说:“我答应你,可是,我做不到。”
这个回答,彻底耗尽了明楼的耐心,两个人终于没什么话。枪的保险拉开,明楼的手指紧贴着扳机,枪口把阿诚的下巴扬起来,枪里的机括在一分一分催动。
阿诚瞥见了大钟,时针和分针,正缓缓指向四点整。他似乎明白,明楼为什么选在这里了。
古老的齿轮,咔地一声轻响,整点。
钟声来临。上百只栖在钟楼里的鸽子纷纭惊起,振着白羽,从楼顶成群飞出去,绵延不绝,好像北风吹来的一场大雪。
枪声,是和钟声一同响起的。那一刹那,阿诚一个后翻,躲开了子弹,把明楼手中的枪踢上半空。
人落地的时候,扬手接住了枪,可是,还没举稳,就被明楼擒住腕子,一拧,枪脱手了。
阿诚手臂上的伤没好,不敢角力,他反手去扣明楼的腕子,趁他一避,撤回来,反身一记横踢扫过去,明楼侧身抓住了他的踝。
他借了他手上的力道,横空一旋,明楼站着没动,他的足尖将将掠过他的衣扣,轻落在五步开外。
动作利落,灵巧,像一只燕子,可是明楼说:“这么浮夸,得给对手留下多少破绽。”
明楼一直没还手,阿诚知道,事不过三,他不会让着他了。
果然,明楼一出手,风一样快,刀一样狠,卸不去,拆不乱,几个朴素的招式,阿诚只是接稳了,却并无还击余地,就这样一路被逼到顶楼的边缘。
身子挨上半人高的围墙,阿诚沿墙转侧,一面招架,一面闪避,那边一记冷拳挥过来,他矮身躲过去,看准了空子,用了锁喉。
他赌明楼在意他的伤,下不了狠手。算得上有恃无恐。
可这一下又是致命的,不得不防。明楼眼到手到,扼在阿诚腕上,一手刀击向他的肘窝,往回一带,将他卡在臂间说:“你挺厉害的,学会看着敌人的弱点下手了。”他臂间一紧,勒得阿诚几乎断气。“敌人会顾着你的伤么?”
阿诚挣不开,几步蹬过墙面,半身腾空,翻到明楼身后,也卡住他的脖子。明楼一个轻转低身,一把将他过肩抛了出去。
这一抛就是墙外,下临无地,阿诚两手抓住围墙的边沿,身子一翩,荡回墙内。没站稳,迎面骨上就挨了一记横扫,哎呀一声栽倒了。
鸽子在楼顶盘桓倦了,又纷纷停落,墙头阶上,咕咕地踱步张望。
阿诚侧身蜷在地上没起来,两只手捂着膝头。
明楼掸了掸风衣,理好了衣领,走出几步,俯身拾起枪,扬头望了一眼天光,没回头,只说:“是不是做得到,我给你时间考虑,回去把行动守则抄一百遍再答复我。”
“我会暴露的。”阿诚忍着疼说。行动中留下文字记录,是大忌。
明楼转身,俯视着他。“都要跟着毒蛇了,还怕什么暴露。”说完,走远了。
阿诚试着爬起来,又虚张声势地哎呦了一声,明楼也没停半步。他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门后,心中莫名松了口气。禁区还在,可是,在明楼把他撂倒的那一刻,它已经没那么森严了。

三天后,青瓷送黎叔登上城际列车,13号车厢,两个连号座位。
离出站时刻还早,青瓷安顿好行李,在黎叔身边坐了一会。
“真快。”黎叔打量着青瓷,手在半身处比了比说,“你那时候才一丁点儿。”
“长这么大了,上回见面,我都没认出来。”
青瓷低头浅浅一笑,说:“黎叔,大哥让我再劝您一句,事成之前,别这么急着离开,您一个人很危险。”
黎叔抬手拦住了他的话:“身边本来就没几个称心得力的人,还得派出人手保护我,没那个必要。”他转头,向月台看去,窗外灯火阑珊,他语浅言深地说,“何况这事,怎么才算成?要是一辈子不成,你们打算保护我一辈子?”
青瓷沉默半晌,说:“以后,怎么找您?”
黎叔唇角浮起了一抹笑意。“我回凉河去了。”
青瓷微微一诧。“是故乡?”
黎叔摇头叹了口气。“我到凉河通讯站的时候,你还没出生。那个小院起初只有我一个人,毒蛇来的时候,我都在那儿待了十多年了。年纪大了,念旧。”
青瓷皱了一下眉。好多次了,一提到凉河,就一步踏空,一直往下坠,也不知道下头是什么,心里没着没落的。他渐渐明白,不是儿时的记忆模糊了,而是他根本没有那段记忆。
黎叔看着他,在他手上安抚地拍了拍。“那场袭击把你吓坏了,是不是?”
青瓷低眸不语。他在梦里见过凉河最后那夜,动荡,倒塌,逃亡,破晓时分的大雨,水上的船,岸边的白芦,恐怖之中还有那么一握,令人不安又让人着迷的暖,是那个人的手心,那个人的血,那是他的光,他唯一的孤岛。
他从这个梦中醒来,时常觉得,那一夜的他们被时间留在了河岸,他还扶着那根浮木,手还和那个人牵着。天空仍扬着烟尘,河水仍淌着血。
画面从他的记忆里抽出一帧,定格在一个他回不去的时空,永世宁静,谁也救不了困在里面的那两个人。除非,他记起那个时空的所在。
可是,他不记得。
“那里没那么可怕。”黎叔的声音响起,平淡超然,“不止我惦着回去。毒蛇说,到凉河的头一天,遇上一场大雨,下了三年未晴,可那三年,是他这一生中,最好的一段时光。”
“他说以后,一定要回去一次,带着你。”
那天青瓷站在月台上,看着黎叔那方小窗淡出视线,第一次,对他和明楼的将来,有了一线模糊的憧憬,他们还可以有那么遥远的以后,他从未奢想过。
那是黎叔在世上,最后的消息。
当天夜里下着雨,列车停站,13号车厢的门滑开,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子走上来,衣领高竖,帽檐低垂,围巾裹得脸上只余一双美目。
女子在黑暗中穿行过车厢,走到黎叔身畔,将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心脏,果决狠戾,停都没停一步。匕首留在心口,没有一滴血溅出来,也来不及发出一丝声息。
汪曼春踏出车门,就有一把伞撑在头顶。她说:“人证解决了,你说的物证呢?”
“急什么,最需要这份证据的,毕竟不是我们。”王天风说。
汪曼春冷哼了一声:“别耍花样。”说完出了伞下,走进雨里。

那晚阿诚向明楼复命,是在一间公寓。这座公寓近邻国家通讯社,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那栋彻夜灯火通明的大楼。
阿诚第一次对明楼问起王天风。他说:“有一个人,不该我问,但我不得不问。”
明楼立在落地窗前,平静地向窗外雨里望着。“最不该问的,你不是都问了。”
阿诚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得很隐晦:“王天风,和我们是同路么?”
黎叔提到那场袭击的时候,他又记起那天早晨,他被抱上那条船,他攀住栏杆,想回到岸上那个人的身边。
船上有个人,曾要把他从栏杆上扯下来,他挣开了,挣开的一瞬,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让他不安。
阿诚没料到,答案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隐秘,明楼说:“不是一路,也不妨一起走一段。”
“是我多想了。”阿诚轻鞠了一躬。好像越权了,他没什么资格质疑明楼的判断,他是不放心,这不放心又让他歉疚,可明楼那么说了,他还是不放心。
他在明楼身后,静立了一会,拾起沙发上的外衣披上,打算离开。
“我说什么来着?”听见明楼这么问,阿诚站住,明楼回身看着他。“你用心听我说话了么?”
“你说不是一路……”
“我说的是这个问题之前。”
阿诚蓦然记起,他来的时候,明楼大约说过什么,他一时没听清的话,他太过在意王天风的事了。也许是明楼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所以从方才开始,就有点生气。
“你说从今天起,我不必……”他回忆了一下就顿住了。
“不必回暮光里了。”明楼重复了一遍,又说,“那边的东西梁仲春收拾好了,明天我带过来。”
阿诚还有什么要问,又不知道怎么问。时间已近凌晨,书桌上,清咖啡还是热的,明楼也不像要走的样子。
“听明白了?”
“明白。”
不明白。明台一个人在家么?对了,明台住校,偶尔也住在班主任苏老师家。吃一堑长一智,阿诚隐约觉得,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提明台。
“收工了。”明楼扬了扬唇角,只一秒钟,灯下,好看得不真实。
“是。”阿诚回答。
以后每天都这样么?
他转身,踩着平稳的步子走出客厅,听见身后的人说了一句,看路,同时被倚在门边的雨伞绊了一个趔趄。

☆、拾

明楼出门的时候,阿诚醒着。抬眼一看,天蒙蒙亮。
这一夜小心地过去了。好像浮在一块冰上,冰下汪着一泓水,他怕冰化了,水漾上来,动也不敢动一下。
过道那边,是明楼的卧室,阿诚静听着,明楼没走近过。
这个早上很冷,白天从百叶窗上一缕一缕杀过来,阿诚蒙住被子,负隅顽抗了一阵,起床,洗漱,更衣,拉开房门。
他收到了明楼的密码电邮,交待的是国家通讯社大楼的建筑结构图,和一份行动时间表。
阿诚走到落地窗前,停在昨晚明楼站立的地方,脚边放着一只单筒望远镜,他倚窗坐下,从镜中向那栋大楼望了一会。
送行那天黎叔说,你一定很意外,在这个国家,国情局只负责辨别什么是秘密,保护秘密的地方,是国家通讯社。
他说,事发前夜,毒蛇曾交给他一份资料,告诉他,离开这儿,不要对任何人说你的下落,不要对任何人说,你把它保存在何处,包括对我,不到时候,也不要透露一分一毫。
他们互不知去向地分别,失去了联系。
黎叔把毒蛇交给他的资料,传回了那栋大楼,上级当然警觉了,他们冻结了这份资料,秘密通缉了他。
冻结的意思是,任何人,包括冻结它的人,都无法开启。
越是他们要掩盖的,对于我们来说,越安全。黎叔说。
现在,明楼要找到它,把它取出来。
建筑结构图上的国家通讯社大楼,地上三十二层,楼顶是观景台,地下三层,是中央控制室和停车场,也许还有未公开的部分。
阿诚潜入了那栋大楼的闭路监控系统,拦截到一千个监控画面作为样本。他想,这楼里应该有那么一个地方,监控级别和别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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