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儿和黄连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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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豆儿和黄连片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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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控制住情绪,癫痫这病不好治。”
“讨厌。”


第六章 
周六一大早上,夏初见正在梦里挥着绝世橙武,身披坚执锐,胯下赤兔马,血战沙场的时候被一阵铃声吵醒了,谁啊,真讨厌,大周末的也不让好好睡个觉。
“恩?”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一声,夏初见的脑袋又缩回了被子里。
“刚醒?”低沉略带沙哑的男低音,有点似曾相识。
“恩……”夏初见的声音越来越低,驾驾驾,赤兔冲啊!看老子冲锋陷阵!
“起来吧,收拾一下去检查。”
“检查……检查?”赤兔马溜了溜了,夏初见猛地坐了起来,“迟哥?”
“恩,是我”,迟文彬低低的笑了,“这下清醒了吗?”
“迟哥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夏初见搜索这几个月的记忆,确实没给过他,迟文彬也没向店里的人要过。
“小邵给我的,你先洗漱,我在楼下等你。”迟文彬说完就挂了电话,夏初见有点懵比的坐在床上,嘴里叨咕着:邵一晨你这个小贱人,邵一晨你这个小贱人。
刷牙洗脸洗头发,标配体恤牛仔裤帆布鞋,出发。迟文彬看着眼前头发还滴着水小孩儿,又看了看表,赞叹的拍了拍手,“厉害,洗漱加下楼8分钟,你其实当过兵吧?”
夏初见像小狗一样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滴四溅,他颇为嘚瑟翘起了嘴角:“新时代的有为青年,珍惜每一分一秒。”
“别贫,”迟文彬从后备箱抽了一条毛巾糊在了夏初见的头上,“新的,擦干头发,免得感冒。还有,每次刷牙要刷到五分钟,对牙齿好。”
“啧”,夏初见边撸头发边自觉的坐在了女朋友专座上,“没想到你这么具有人妻气质,其实你还会做饭熨衣服织毛衣吧?”
迟文彬看着夏初见自觉坐在了副驾,甚是满意,“我很全能,进的了厨房爬的了花床,斗得过小三打的跑流氓,你真不考虑试试?”
“别了”,夏初见撇了撇嘴,“你的必杀技——痴汉之注视我真享受不来。”
“痴汉?”迟文彬挑了挑眉,“没想到你对我了解的还挺透彻,系好安全带,痴汉现在带小乖乖去看病。
“我去,好恶。”夏初见抖了抖湿了的毛巾,脸上有点烫。
医院依旧一片死白,夏初见突然有点紧张,自从七岁那年,他再也没来过这里。迟文彬看着小屁孩儿皱着眉,笑着揉了揉那头小卷毛,还有点潮,“没事,就是一个小检查,治好了哥带你吃好吃的。”
“谁怕了,我就是有点惊讶,这人也太多了。”夏初见甩着脑袋晃掉了迟文彬的手,“我们要去几楼?”
“四楼,这边走。”
今天不是许教授的坐诊日,所以诊疗室特别安静,夏初见跟着进去了之后,发现屋子里就一个带眼镜的老头,头发花白,一脸的严肃,有点凶。
他偷偷捅了迟文彬一下,小声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他休息了,看他心情不太爽,别一会公报私仇给我诊断个胃癌什么的。”
“不要乱说话,哪有咒自己的,许教授就这样,人看着严厉,但是医术绝对信得过,这是他特有的学术范儿。”
“许爷爷好”,迟文彬客气的打了一个招呼,又指了指夏初见,“这是我朋友,您给好好瞧瞧。”
许教授倒不像其他人一样,见了迟文彬都有点巴结奉承的意味,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夏初见几眼,例行问了几个问题,最后用手推了一下眼镜,“先做个胃镜查查。”
“啊?我不做。”夏初见头摇的像拨浪鼓,很想转身就跑,语气带了点乞求,“都说做胃镜特别难受,我感觉应该没什么大事,就不用了吧。”
“你感觉?你有那本事还来医院做什么检查?消遣老头我呢?”许教授瞪圆了眼睛,“必须做,不做怎么知道有没有溃疡。”
“迟哥,我不想做。”夏初见难得对迟文彬示弱,他是真的不想做,之前同事小刘做了一次,据说非常恐怖,那么长的管子伸进去,想着就怕。
迟文彬看着夏初见的模样,也有点心软,“许爷爷,这一定要做吗?”
“当然要做,你们以为是来买菜的啊,你说来检查就检查,你说不做就不做,就听你的了,现在知道喊爷爷了,当初让你相亲的时候怎么不去?把人家姑娘晾那两个小时,迟小子,有你的啊。”许教授手里的问诊册摔得啪啪响。
卧槽,原来根儿在这呢,夏初见在心里把迟文彬骂了一百八十遍,都因为你让老子受牵连,过一会老头暗里阴我可怎么办。
“那就做吧。”迟文彬非常自然的跳过了相亲的话题,一脸的淡定,“要做什么准备吗?”
“我跟你说相亲的事呢。”许教授一掌拍在了桌上,夏初见觉得那桌面都裂了。
“胃镜是有无痛和普通的两种吧,依您看哪种比较好?”迟文彬翻了翻桌上的介绍手册,“无痛的打麻药是不是对他身体不太好?”
“你……”许教授指着迟文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僵持了十几秒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比较起来,确实普通的比较好,我建议做普通的。”
“行,听您的,就普通的吧。”
“胃镜必须空腹,今早上和昨晚上吃东西没?”
迟文彬闻言皱了眉头,“我只知道早上不能吃,没嘱咐他昨天晚上也不能吃,看来得改天做了。”
“没事没事,做吧做吧,我昨天晚上没吃,”夏初见想着早晚都有这么一遭,有迟文彬在,躲是躲不过去了,快赶紧完事得了,他可不想再面对这恐怖的老头了。
迟文彬听他说晚上又没吃饭,正想说两句,又想时机不对,怕夏初见嫌他烦,便带着人去了胃镜检查室。
说实话,迟文彬有点担心,他也知道做胃镜太遭罪,但是许教授说有必要做,那肯定是要做,难受这么一会,总好过一直拖着,拖到最后疼的总还是小屁孩儿。
他在检查室外面思绪翻转,这孩子太让人操心了,真想现在就绑在自己身边,怕风吹着他,怕雨淋着他,好吃好喝养着他。迟文彬低头看了看表,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正想厚着脸皮去找许教授问问的时候,检查室的门开了,夏初见惨白着一张脸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胃踉跄的走了出来。
迟文彬顿时就心疼了,忙走过去半搀扶半拖着将夏初见带到了走廊的长凳上,“怎么样?难受的厉害?”
夏初见眉头皱成了疙瘩,没说话就是摇摇头。
迟文彬更担心了,“快跟哥说说你什么反应?疼?想吐?”
夏初见感觉整个人有点迷糊,也别虚,坐着直打摆子。迟文彬连忙揽过他的肩膀,把他搂进了怀里,估计夏初见也真是难受的厉害,竟没反抗,特别顺从的靠了上去。
迟文彬见他这样,苍白的脸配着通红通红的眼睛,心里腾地升起了一股没来由的怒气,这是怎么检查的,把他一向张牙舞爪的小屁孩儿折腾成这样。
这时候检查室收拾器具的小护士出来了,迟文彬赶紧喊住了她,“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我喊下许教授吗?”
小护士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一红,应声着快步走了。没一会许教授就过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凳子上的两个人,“我就说嘛,谁请的动你亲自带着看病,原来是小相好。”
迟文彬没空理他的冷嘲热讽,语气有点冷:“你们怎么检查的?他怎么这么难受?”
这小子,许教授都气乐了,“做胃镜就这么难受,谁都这样,什么叫我们怎么检查的?再说了,一个大小伙子,这点疼都受不了?”
“谁受不了?你没看他难受成这样了都,有没有缓解的办法?”
“没有!忍着!”许教授推了推眼镜,斩钉截铁。
“没有是吧?”迟文彬勾着一边嘴角笑了,掏出了电话,“张助理,把我爷爷给许教授的金龙鱼给我做了,清蒸一条,红烧一条,糖醋一条,干煎一条,记住给他们留个全尸,再拍个全家福给许教授留个纪念。”
“你……”许教授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敢煮了老迟给我的鱼,你个败家子。”
“要不你试试?”迟文彬一手搂着夏初见,一手轻轻抚着他的背,这才四条,要是把你做过的事告诉爷爷,估计你那一池子的鱼都别想要了。
“做胃镜就是这样,我有什么办法?”许教授挥着两只手咆哮,“你不许杀了我鱼,那是我的金龙鱼。”
迟文彬正要再说什么,感觉怀里的夏初见动了动,“怎么了小夏?”夏初见拼命的挣扎起来,用手捂着嘴不停地干呕。
“他是要吐,做完胃镜都会有呕吐感,你帮他拍拍背。”许教授指了指走廊左边,“厕所在那边,还有,记住,别动我的金龙鱼。”给了迟文彬一个威胁的眼神,老教授转身气冲冲的回了办公室。
夏初见看到了许教授的手势,踉跄着起身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呕吐感再也抑制不住,全都吐在了迟文彬的衬衫上。
迟文彬连忙拍他的后背,“别憋着了,就在这里吐,吐出来才舒服,都吐干净。”
剧烈的呕吐过后,夏初见脸上早已模糊一片,鼻涕眼泪口水,他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迟文彬用身子撑着夏初见,脱了衬衫捡着干净的地方轻轻的擦着夏初见的脸,这都成小花猫了。
许教授拿着检查报告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迟文彬光着上半身抱着夏初见拍孩子一样的安抚着后背,空气中弥漫着不可描述的味道。他瞧着这样的迟文彬暗自好笑,好小子,你也有翻船的一天,真跟你那爷爷一样,平时不可一世,总能有降得住你的人。
“报告出来了”,许教授认真的看着报告,一秒恢复成高知学术范儿,“胃部有溃疡,好在面积不大,以后注意饮食,详细情况等我整理好了你让小张过来取。还有,他的反应相比一般人来说有点强烈,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好了,记得晚上给他做点温补的清粥,过几个小时再让他吃。检查完了也就没事了,先回去吧,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个觉。还有,赶紧把我的金龙鱼给我送过来。”
迟文彬接过了诊断书,对着许教授点了点头,低下头轻声对夏初见耳语:“还是难受?等会张助理送了衣服过来,咱就回家,再坚持一会,乖。”
“恩”,夏初见闭着嘴巴哼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真是不敢张嘴了,这翻山倒海的呕吐感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喉咙火辣辣的疼,胃里面火辣辣的疼,肚子火辣辣的疼,感觉自己像是扒了皮的耗儿鱼,在满是红油的火锅里被涮了几遭。
其实他恼极了自己靠着迟文彬的小媳妇儿模样,但真是没力气折腾了,夏初见不是那娇气的孩子,也没有娇气的资本,小时候挨打那是家常便饭,疼到骨子里也只是光掉眼泪不出声,怎么今天就这么难忍受?
他尽力的蜷缩着上半身,这是一种动物防卫的本能姿势,用身体相对坚硬的部位保护柔软的腹腔,即使受到外力打击也不会有严重的内伤,最多是青紫一片或是流点血,对此他深有体会。
迟文彬感觉到怀里的小孩缩成一团,以为他冷,就又收紧了胳膊,扎实的将夏初见搂了起来。这是夏初见时隔十几年再次感受到他人的体温,很温暖,暖到他鼻子有点酸。他动了动身子主动靠了过去,将脸紧紧地贴在了迟文彬的胸口,蓬勃有力的心跳声敲击着他的耳鼓,他想起了幼年时的小木床,青蓝的格子床单,带着肥皂香气的小毯子。妈妈将他搂在怀里,面容模糊,低声跟他说着话,内容是什么早已记不清了,时间太久远了,他都忘记了自己也曾被人捧在过手心。
夏初见的主动靠近让迟文彬体会到了久违的欣喜若狂,小屁孩儿的脸就在他的胸口,呼吸温热的扑洒过来,他的心化成了水,低下头偷偷地亲了亲夏初见有些汗湿的头发,“怎么了?冷吗?”
怀里的小东西摇了摇头,翘起的小卷毛搔刮着他的皮肤,迟文彬的神经一跳一跳随着呼吸起伏,一点点颤栗的快感。
夏初见松开了捂着嘴巴的手,声音仿佛梅雨季节的六月天,潮湿的发涩:“迟哥,我知道自己这么说有点不要脸,我能抱你一下吗?但是我真的没别的意思,你能别多想吗?”
迟文彬抚着他后背的手顿了顿,随后轻轻地笑了,胸腔的共鸣让夏初见的耳朵有点痒,“小夏,你难道不知道,好朋友之间也是可以拥抱的?”
夏初见微微一愣,随后展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迟文彬,潮湿的眼睛弯成了两枚新月,他一再用力的收紧双臂,仿佛自己仍是那个木床上的小男孩,仿佛这十几年的颠沛流离不曾存在,仿佛妈妈的耳语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这一刻,他特别想将这种满溢的心情传递给妈妈,妈妈,又有人愿意抱抱我了,那个爱干净爱笑的女人最牵挂的孩子在这冰冷的人世间,感受到了温暖,尽管一个人,可是会拼尽全力的勇敢活下去。
“熊孩子,快疼哭了吧,没出息啊,别忍着了,哭吧,事后请哥吃顿饭,哥就给你好好保密。”迟文彬亦真亦假的开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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