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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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信条:大革命-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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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眼神带着轻蔑,仿佛在责怪我没能立刻认出来。仿佛觉得我并不真正了解埃莉斯。
当然了,这是事实。现在我才明白,才意识到自己上次造访时,表现得有点傲慢,仿佛那些人根本没资格当埃莉斯的伙伴,而事实恰恰相反。
我把埃莉斯的遗物装满了背包,准备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凡尔赛去。我踏入屋外清澈而静谧的月光里,走向我的马儿。我站在这片林间空地上,手握背包的带扣,这时我嗅到了某种气味。某种我不可能弄错的气味。香水的气味。
我的坐骑以为我们就要回去了,它喷着鼻息,用马蹄刨着地面,但我抚摸它的脖颈,在安抚它的同时嗅了嗅空气。我舔湿了一根手指,然后高高举起,确认风是从我身后吹来的。或许是王家学院的某个学生出于某些理由来了这儿。或许是雅克的母亲……
又或许,我认出了那种香水的味道,也完全明白那个人是谁。
我走向藏在树后的他,他的白发在月色里几乎发着光。
“你在这儿做什么?”我问他。是拉多克。
他板起面孔。“噢,呃,你瞧,我……好吧,我只是想确保自己的酬劳不出意外。”
我恼火地摇摇头。“这么说你根本不信任我?”
“噢,你就信任我吗?埃莉斯信任我吗?我们这些秘密组织的人什么时候相信过别人?”
“来吧,”我说,“进去说。”
“这是哪位?”
这栋木屋里的居民不久前已经上床,此时纷纷出现:海伦穿着睡袍,雅克只穿马裤,韦瑟罗尔先生仍旧衣着整齐。
“他的名字是拉多克。”
我想我从没见过有谁的表情变得那么快。韦瑟罗尔先生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看着拉多克。
“拉多克先生打算拿上他要的信,然后就离开。”我续道。
“你没告诉过我那些信是要给他的。”韦瑟罗尔先生粗声粗气地说。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有点受够他了,又希望赶快解决这件事,然后离开这儿。
“看来你们之间有些旧怨。”
韦瑟罗尔先生瞪着眼睛,没有说话;拉多克不安地笑了笑。
“埃莉斯为他做了担保,”我告诉韦瑟罗尔先生,“她说他已经改过自新,而且原谅了他从前的过失。”
“拜托,”拉多克恳求着我,他目光闪烁,韦瑟罗尔先生愤怒的表情显然让他相当不安,“只要把信给我,我这就走。”
“你想要信,我就给你信,”韦瑟罗尔先生说着,走向行李箱,“不过相信我,多亏了这是埃莉斯的遗愿,否则你在碰到信之前会先变成一具尸体。”
“我也以我的方式在乎她,”拉多克抗议道,“毕竟她救过我的命,而且是两次。”
韦瑟罗尔先生在行李箱边停下脚步。“她救过你的命两次?”
拉多克绞起了双手。“是的。她从绞架上救了我,而之前还从卡罗尔家的手里救了我。”
韦瑟罗尔站在行李箱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错,我记得她是救过要被绞死的你。可卡罗尔家……”
拉多克的面孔掠过一丝内疚。“噢,她跟我说过,那时候是卡罗尔家要来杀我。”
“你听说过卡罗尔家?”韦瑟罗尔先生故作无知地问。
拉多克吞了口口水。“我当然知道他们。”
“然后你逃跑了?”
他发起火来。“在那种处境下,换作谁都会逃跑的。”
“说得没错,”韦瑟罗尔先生说着,点点头,“你做了正确的事,只是错过了所有乐趣。但事实在于,他们并不打算杀你。”
“那么我猜你可以说,埃莉斯只救过我一次命。我不觉得这很重要,毕竟一次已经足够了。”
“除非他们打算杀了你。”
拉多克紧张地大笑起来,同时仍在左顾右盼。“噢,你刚刚才说过他们不打算杀我。”
“可如果他们真的要杀你呢?”韦瑟罗尔先生追问道。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想问出些什么来。
“他们不会杀我。”拉多克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劝诱的意味。
“你怎么知道?”
“抱歉,你说什么?”
拉多克的额头渗出汗水,他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很不自在。他看向我,仿佛想寻求支持,但他失望了。我只是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地看着。
“你瞧,”韦瑟罗尔先生续道,“我想你当时就在为卡罗尔家卖命,所以你以为他们是来灭你的口的——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你曾说是乞丐之王雇你去杀朱莉·德·拉·塞尔的,我想你要么给了我们假情报,要么乞丐之王当时代表的就是卡罗尔家。这就是我的看法。”
拉多克摇起头来。他摆出冷淡而困惑的表情,又换上“这简直荒谬透顶”的愤怒神色,最后定格在了恐慌上。
“不,”他说,“这些想法太不着边际了。我只为自己卖命。”
“却又怀着重回刺客兄弟会的野心?”我提示道。
他恼火地摇摇头。“不,我已经打消这种念头了。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嘿,就是那位埃莉斯。你们知不知道,她同时恨着骑士团和兄弟会?她把你们叫做‘在猫背上打架的两只虱子’。她说你们的行为‘既狂妄又徒劳’,而且她说得对。她说我还是摆脱这些的好,而且她说得对。”他对着我们讽刺地笑了笑,又说:“圣殿骑士?刺客?在我看来,你们就像一群闲极无聊的老女人,为了某个古老的教条争执不休。”
“既然你对回归兄弟会不感兴趣,对那些信应该也不感兴趣,对吧?”
“没错。”他说。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儿?”我问。
他的脸上露出追悔莫及的表情,然后飞快地转过身,同时拔出了手枪。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他就抓住了海伦,用一把手枪抵住她的脑袋,另一把手枪对准房间里的我们。
“卡罗尔夫妇向你们问好。”他说。
另一种紧张的气氛笼罩了房间,海伦啜泣起来。她被手枪抵住的太阳穴周围开始发白,而她哀求的目光越过拉多克的前臂,看向绷紧身体的雅克。他显然压抑着冲上去解救海伦的冲动,以免让他出于惊吓而开枪。
“也许,”在一阵沉默之后,我说,“你可以告诉我们,卡罗尔家是些什么人。”
“伦敦的卡罗尔家族,”拉多克说着,一只眼睛看着露出狂怒表情的雅克。“起先他们打算用怀柔手段影响法国的圣殿骑士团,可后来埃莉斯杀了他们的女儿,让他们有了个人方面的动机。
“不用说,他们做了所有溺爱孩子——而且有大量金钱和杀手可以随意支配——的父母会做的事:他们决心复仇。不光要向她复仇,她的保护者也不能放过——噢,而且我相信,他们会为这些信件多掏一笔赏钱的。”
“埃莉斯说得对,”韦瑟罗尔先生自语道,“她一直不相信是乌鸦们想杀她母亲。她说得对。”
“是啊。”拉多克的语气几乎带着悲伤,仿佛希望埃莉斯也能在这里见证这一刻。我也希望她在这儿。我会很乐意看到她亲手解决拉多克。
“但一切都结束了,”我告诉拉多克,“你和我们同样清楚,你不可能杀掉韦瑟罗尔先生并活着离开这儿。”
“我们走着瞧吧,”拉多克说,“现在打开门,然后站远点儿。”
我站着没动,最后他警告地看了我一眼,枪管更用力地抵着海伦的太阳穴,令她痛呼出声。于是我打开了门,然后走开了几步。
“我可以跟你们做个交易。”拉多克说着,拉着海伦转过身,倒退着走向漆黑的门口。
雅克仍旧身体紧绷,压抑着扑向拉多克的冲动;韦瑟罗尔先生满心愤怒,却在思考;而我旁观和等待,手指在袖剑的机关旁屈伸着。
“他的命换她的命,”拉多克说着,指了指韦瑟罗尔先生,“只要你让我杀了他,我等到安全的地方就放了这女孩。”
韦瑟罗尔先生面色阴沉。他的愤怒似乎渐渐平息了。“与其被你杀掉,我宁愿自尽。”
“随你的便。只要我离开的时候,你的尸体躺在地板上就好。”
“那个女孩呢?”
“她会活下来,”他说,“我会带上她,等我跑到安全的地方就放她走,免得你们出尔反尔。”
“我们怎么知道你不会杀她?”
“我干嘛要杀她?”
“韦瑟罗尔先生,”我开口道,“不能让他带走海伦。我们不——”
韦瑟罗尔打断了我的话。“请原谅,多里安先生,我只是想听拉多克的回答。我想听听他亲口说出的谎话,因为他们悬赏的并不只有埃莉斯的保护人,对吧,拉多克?他们悬赏的是她的保护人和她的侍女,不是么?你根本不打算放走海伦。”
拉多克的双肩上下起伏,呼吸也沉重起来,他的选项越来越少了。
“我不会空着手离开的,”他说,“你们会追捕我,然后杀了我。”
“你还有其他选择么?要么这儿会有人死掉,而其中一个会是你,要么你离开这儿,作为被追杀的对象度过余生。”
“我要拿走那些信,”他最后说,“把那些信交给我,我一到安全的地方就放走这女孩。”
“你别想带走海伦,”我说,“你可以拿走那些信,但海伦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我很想知道,他能否认识到其中的讽刺:如果他乖乖等在凡尔赛,我就会把那些信带给他了。
“如果我放她走,”他犹豫着说,“你们会来追我的。”
“我不会的,”我说,“我以我的荣誉发誓。你可以拿走那些信,然后离开。”
他似乎下了决心。“把信给我。”他要求道。
韦瑟罗尔先生把手伸进行李箱,取出一叠信件,然后举了起来。
“小白脸,”拉多克对雅克说,“你过来。把这些信放到我坐骑的鞍囊里,牵到这边来,再把那个刺客的坐骑赶走。动作要快,如果你回来得太晚,她就没命了。”
雅克看看我,又看看韦瑟罗尔先生。我们同时点点头,而他离开屋子,在月光里飞奔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等待着,海伦也安静下来,目光越过拉多克的手臂看着我们。拉多克的枪口对准了我,双眼盯着我,但并不怎么在意韦瑟罗尔先生,觉得他构不成威胁。
雅克回来了。他走进房间,双眼看着海伦,准备从拉多克手里接过她。
“好吧,一切都准备好了么?”拉多克问。
我看出了拉多克的打算。他的眼神完全暴露了他的想法,就差大声说出来了。他打算用第一枪先杀了我,然后开第二枪打死雅克,再用剑对付海伦和韦瑟罗尔。
或许韦瑟罗尔先生也察觉到了。或许韦瑟罗尔先生早就准备动手了。事实如何我无从知晓,不过在拉多克推开海伦,朝我抬起枪口的时候,韦瑟罗尔先生的手抽出了行李箱,埃莉斯那把短剑离鞘而出,而他用手指捏住了剑身。
可这把短剑比飞刀要大多了,我还以为他肯定没法命中目标,但他的飞刀技巧显然无比纯熟。短剑在空中打转的同时,我也俯下身来,同时听到了枪声和铅弹掠过我耳边的呼啸,然后找回平衡,弹出了袖剑,准备扑上前去,在拉多克开第二枪之前刺穿他。
但拉多克的脸上插着一把剑,双眼转向相反的方向,而他的脑袋向后仰去,步履蹒跚,第二枪打进了天花板。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倒了下去,在落地之前就已断气。
韦瑟罗尔先生的表情透出阴郁的满足,仿佛刚刚让一个幽灵得到了安息。
海伦跑向雅克,接下来的那一会儿,我们四个就这么站在房间里,面面相觑,也看着拉多克俯卧在地的尸体,几乎不敢相信一切就这么结束了,而我们都活了下来。
随后,我们把拉多克抬出屋外,准备等第二天再把他埋起来,而我牵过我的马儿,继续往我的鞍囊里装东西。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海伦的手搭在我的手臂上。她的双眼因哭泣而带着血丝,但真诚却分毫不减。
“多里安先生,我们希望你留下,”她说,“你可以住在埃莉斯的房间里。”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住在这里,远离所有人的视线,甚至把刺客兄弟会也抛到了脑后。
当然了,我读了埃莉斯的日记,而我意识到,尽管我们在成年后对彼此的了解不够多,但我还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她和我志趣相投,又有同样的经历,我们的人生之路几乎相同。
只不过,就像我先前说过的,埃莉斯的经历比我要早,也是她得出了刺客和圣殿骑士可以携手合作的结论。最后,我发现了一封夹在日记本的信。上面写着……
最亲爱的阿尔诺,
如果你在读这封信,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我对拉多克的信任是正确的,或者他的贪婪占了上风。无论如何,你都拿到了我的日记。
我想在读过这些日记以后,你会对我多一些了解,也更加同情我做出的选择。我希望你现在明白,我和你同样期望刺客与圣殿骑士能够讲和,为了实现这一点,我要向你提出最后一个请求,我亲爱的。我请求你带着这些理念回到兄弟会去,向你的刺客兄弟们讲述。如果他们说你的想法幼稚又不现实,就提醒他们,你和我已经证明教条的分歧是能够克服的。
请实现我的心愿,阿尔诺。而且请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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