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见闻录-后宫第一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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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见闻录-后宫第一女丞相-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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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耍滑头,分明就是你渎职没注意到!”毕竟做过掌事姑姑,锦瑟对底下这群宫女太监的把戏还是有所了解:“再想想,少拿这套说辞忽悠人!”
  头一次看到锦瑟疾言厉色的样子,楚烈觉得有些新奇。他原先一直觉得这丫头能做上明月宫掌事姑姑的位置是靠着和贵妃多年培养起来的情分,现今看来,她本人倒也有几分真本事。
  “姑姑莫强求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太监软软哀求着,眼底眸光闪烁:“要真有人来,奴婢早就说了,您这是刁难我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是不招,锦瑟心底升起一片狐疑。开始时她以为是这太监渎职,可现在看来,反倒像是另有隐情。
  他似乎是故意在包庇某个人呢……
  眼底一暗,锦瑟拿出了那根被自己压折的花…径:“公公想必认识这个吧?锦绣园里随意一株植物都比我们奴婢金贵。若是最近没有人来,难不成这是你弄断的?你的命可赔不起这株九月香!”
  乍然听到“九月香”三个字,那太监明显抖了一下。可下一瞬,他却又梗起了脖子:“姑姑在说什么?九月香是什么?虽说奴婢是侍弄花草的太监,但风雨雷电在所难免。这花儿被风刮断了脖子,奴婢也没办法啊!”
  “死鸭子嘴硬!”锦瑟板起脸来训斥:“非得看到证据你才会死心!”侧身向一旁看热闹的楚烈伸出手,她恶声恶气:“花瓣拿来!”
  看得津津有味的楚烈没料到她会突然吩咐自己,条件反射之下立刻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粉紫色花瓣交给了她。待伸出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堂堂安亲王为什么要听一个宫婢的指挥?刚刚她那态度也太恶劣了吧?!
  不得不说,锦瑟这王霸之气难得外漏,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突然看到九月香的花瓣,那太监的脸色骤然大变,而后颓然衰败下来。得亏他心理素质不够好,不然想从他嘴里撬出消息,还要费一番周折。
  “说出来,我们替你保密。”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锦瑟蛊惑他:“玩忽职守可是大罪,让人知道没有好处。”
  思忖半晌,那太监哭丧着脸嘀嘀咕咕:“我当初就晓得这事不好做,可敌不过人家是贵妃宫里的体面管事儿啊……”
  “什么?”突然听到“明月宫”三个字,锦瑟愣了一下,一颗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这和贵妃娘娘有什么关系?”
  “贵妃娘娘最近宠信一个名唤红藕的姑姑,虽然还没提拔成管事姑姑,可宫里的大部分事儿都交给了她。”太监苦着脸叹了口气:“前两个月,红藕姑姑忽然来了锦绣园,说是奉贵妃之命带几个珍奇品种回去。那时她已经得了信重,奴婢万万不敢小觑。贵妃娘娘一直好这些,奴婢自是陪着笑脸跟她一起选。哪知逛了一圈,红藕姑姑什么都看不上,却单单想要九月香。九月香珍贵无比,奴婢哪儿敢随便给她?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最后惹怒了姑姑,她直接掐下一朵花来就走了……”
  “那你开始怎么不说?”锦瑟皱眉。
  “这要真捅出来,一切定会都算在奴婢头上。奴婢虽然卑贱,却还不想因为一株花丧命!”那太监声音颤抖,几乎都要哭了出来:“红藕姑姑有贵妃娘娘撑着,奴婢却是人微言轻独一个儿啊!奴婢心里惧怕,日日夜夜守着,半点儿都不敢告诉旁人,就怕陛下兴致来了忽然要逛园子看九月香……”
  他说得凄切,锦瑟大概也信了他。不过贵妃娘娘虽然喜欢逛园子,却从不会单单把花摘下。若是极爱的花,她必定会把整株花都移植过去,万没有要花不要叶的道理。
  更何况,前一阵子自己还得宠。麦宝儿虽然把管事的权力分了些给红藕,却绝不会让她自己一个来锦绣园中选花。可以肯定,红藕在说谎。
  后宫之中并没人怀孕,唯一一个疑似有孕的淑妃最后还是得了恶疾。对嫔妃来说,这花的主要功能是滑胎,红藕要这个干什么?
  莫名想起自己被骆湘坑害的那天早上——当时贵妃正被禁足,却被红藕骗了出来。一切无意似乎都透着一种巧合,若是没有她,自己和麦宝儿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尴尬僵持的境地。
  若是红藕的真正主子不是贵妃,又会是谁呢?
  不自觉皱起眉头,锦瑟慢慢回忆着她在明月宫中的表现。稳重,成熟,妥帖,细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无论在什么处境之下都能处变不惊。别说是贵妃,就连她这敌人遇到难题时都会有一种把困难抛给她的冲动。
  边发呆边慢腾腾的挪出锦绣园,锦瑟把楚烈死死忘在了脑后。眼见这丫头居然就这么抛下自己扬长而去,楚烈额角的青筋跳动,颇有些下不来台。叮嘱太监不许把今天这事告诉别人后,沉思一瞬,他微皱眉头:“你们说的九月香,就是那种粉紫色的花吗?”
  “是的。”那太监不敢隐瞒:“这花来自西域,极其娇贵,每两年才开一次。每到花开时,皇上和太后都会来观赏,因此奴婢才这么怕……”
  “哦……”楚烈若有所思:“这花有什么功效?”
  “这个……”那太监的目光微微闪烁:“这与女子有关……”
  “少废话,快说!”
  “这花名叫九月香,实际只有孕妇和怀过孕的女子才能闻到香气。据说它的香味奇特,易使女子滑胎难孕。”
  这事关乎宫闱,太监心里忐忑,小心翼翼瞄着楚烈。哪知楚烈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兀自发呆,似乎在专注的想着什么事情。
  他自小长在宫廷,对女人间争斗的戏码自是比锦瑟熟悉。身为皇室中人,他对阴谋诡计极其敏感。此时太监刚一介绍完,他便把脑中的线索全部串联起来——
  贵妃的宫人来拿九月香,淑妃突染恶疾,骆嫔连续上位……
  这些事情虽然没有直接关联,不过若是传播出去,对那个人肯定很有帮助呢……
  后宫女子大多贪图荣华富贵,他得让皇兄认清谁才是那真正值得珍惜的人才行——
  

☆、银子在哪(捉虫)


  低垂着脑袋边走边想心事,待锦瑟回过神时,抬头四顾,却发现明月宫赫然近在眼前。
  居然不知不觉的走来了这里——自她被赶出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来过了。
  沉凝半晌,她终是摇摇头,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转身往回走。麦宝儿天性豁达,少了个把儿奴婢也必不会当成一回事。至于红藕……贵妃娘娘若是相信一个人,就定是百分百的真心。就算她说了,对方也未必会信,还是待她找到红藕心怀不轨的真凭实据时,再做定夺吧。
  调整心情回到清漪宫,正是日上中天时,主子娘娘们约莫也该用午膳了。作为骆嫔手下正规军中的“编外人员”,锦瑟正打算像往常一样悠悠闲闲的回到自己的双人寝室,哪知刚走到半路却被身后匆匆赶来的云嫦叫住:“年锦瑟,等等,站住!”
  被清漪宫目前的掌事姑姑叫停,锦瑟自是不敢反抗。默默在心底做好心理建设,她微笑着回身,福礼:“锦瑟见过云嫦姑姑,不知您有何贵干?”
  若是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那么她再简单再自然的举动都会招人厌恶。此刻,云嫦铁青着脸盯紧锦瑟,越看眉头皱得便越紧。沉默几息,她忽然硬邦邦的开口询问:“我的五行命格属金,你呢?”
  ……五行命格?
  茫然的眨眨眼睛,锦瑟不解其意:“我不知道啊……”
  “你肯定是属火的,火克金,所以你才总是碍着我的事。”云嫦前进两步,居高临下的憎恶的瞪着她:“贵妃娘娘和骆嫔主子正在偏殿里等你,快去吧——最好注意点儿,我会时时盯着你。终有一天,我会把你这阴魂不散的扫把星狠狠碾死在脚下!”
  ……
  麦宝儿从不主动找后宫嫔妃的麻烦,对她们却也没有好感。上至皇后的凤仪宫,下至低等妃嫔聚居的储秀宫,锦瑟从没听宫婢们议论说她亲自去哪个宫殿探望过“姐妹”。据她所知,贵妃唯一的一次串门还是贤妃有请,最后二人似乎不欢而散。今儿她能屈尊降贵到清漪宫里,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边拨弄茶盏边观察着贵妃娘娘的举动,骆嫔心里也有些打鼓。她虽然身居高位,进宫的时日却不长。记忆中她只与贵妃接触过一次,那种碰了钉子失败而归的感觉她到现在都难以忘记。
  贵妃娘娘一来就指明要见年锦瑟,却又不说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搞得众人心里直痒痒。骆嫔有意探究但又不知从何开口,拖来拖去,干脆先把她拉进了偏殿,而后再差云嫦前去传唤。
  眼见茶水已经换过两壶,贵妃娘娘却依旧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骆湘终于忍不住了:“娘娘,您觉得这茶的味道如何?”
  麦宝儿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茶杯,眼皮不抬,半点反应都懒得给她。
  当着这一殿下人的面被漠视,骆湘颇有些下不来台。脸色微红,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恼怒,却依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这茶是前些日子西域献上来的,据说在他们那蛮夷之地十分盛行。无论商人还是平头百姓,只要路过茶摊必得喝上一碗方可……”
  “骆嫔。”
  麦宝儿突然出声,冷冷打断了她。淡薄的阳光透过朱红的格子窗投射到她脸上,轮廓精致秀美,平添了几分冷艳。
  骆湘直觉她接下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有心挥退宫婢却找不到理由,一张脸红了又白,较之平时居然无端生动了几分。
  “西域虽是大周的西北边陲,四季酷烈,却并非传言中的不毛蛮夷之地。由于昼夜温差大,多沙地,那里的水果和白叠的产量与质量明显高于其他地区;周边国家臣服于我朝、丝绸之路的开通,更是繁荣了西域的经济贸易——”
  停顿半晌,麦宝儿终于抬起头来讥诮的盯着愣怔的骆湘:“道听途说是蠢货才会干的事。某些时候,‘头发长见识短’这话也有一定依据。”
  茫然一瞬后,反应过来的骆湘瞬间涨红了脸。她想立刻反驳,却又没组织好说辞。想了又想,她才强迫自己镇定平静:“分析局势是朝堂臣子去看的,嫔妾只晓得尽到后妃的本分就好。”
  “人贵自知,也不算是无药可救。”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麦宝儿皱着眉头放下茶杯:“难不成你们清漪宫的架子竟是如此之大?我干脆在这里用过晚膳再离开好了。”
  “陛下今晚摆驾清漪宫。”
  大概是想扳回一局,不知出于何种心思,骆湘忽然抬起眼来直视麦宝儿:“若是陛下乐意与贵妃娘娘在这里一起的话,嫔妾自当无有微词。”
  楚洵自许久之前就不再踏足明月宫,这事全后宫都传遍了。虽说几天前贵妃留宿乾清宫,可这依然无法改变她已失宠的事实。骆湘挑衅的说出这种话,分明就是暗讽麦宝儿已经难见天颜,需要她的帮助才能看见天子一面。
  骄傲如麦宝儿怎能容忍自己被一个低等的嫔如此讽刺?看着她微微眯起的狭长眸子,骆湘忽然莫名打了个寒颤。就在这一瞬间,她居然生出了一股寒刀凛冽的感觉。
  “记住你的本分。”过了好半天,麦宝儿才沉肃着语气,一字一句的缓慢开口:“若是我想要你的命,这后宫之中谁都保不住——我爹爹是当朝左相,名满天下的镇国大将军。只能凭着楚洵的宠爱来上位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这话说得刻毒又露骨,就连伺候的宫婢们都向骆湘投去了怜悯的眼神。骆嫔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死死盯着主位之上的麦宝儿,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心底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
  虽然出身卑微,可她多年来在骆大学士的府上做小伏低,在宫中韬光养晦,靠的就是一股子想要成为人上人的执念。如今这些盼头全部被麦宝儿一语击碎,她羞耻得仿佛自己被人剥光了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由着他人评头论足。
  现在的她还无法与贵妃相比,但总有一天,她会踩着曾经嘲笑过自己的对手的白骨,一步步爬上顶端!
  ……
  锦瑟来到偏殿时,已经是半柱香之后了。
  当了N个月的奴婢,她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得日益纯熟,几乎是一踏进偏殿就察觉到了这里压抑的气氛。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惶恐的缩缩脖子,锦瑟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奴婢参见贵妃娘娘、骆嫔主子,贵妃娘娘吉祥。”
  “平身。”贵妃又开始皱眉:“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我好等。”
  锦瑟纠结的咬着唇瓣,正想找借口开脱,贵妃却又冲她招手:“都退下去,你过来。”
  四周的宫婢不敢违逆,行过礼后俱都静悄悄的倒退出去。诗意低垂着眼帘,仍是候在骆嫔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伺候。
  “你们也下去。”麦宝儿面无表情的盯向这对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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