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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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悍-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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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淑嘉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稍稍迟疑片刻,松开冯异的胳膊,后退了一步,和冯异相对而立,缓缓道:“爹爹可知那裁云坊背后真正的东家是谁?”
冯异皱眉,旋即豪气干云:“管他是谁呢!总之,谁都不能欺负了我女儿!”
冯淑嘉心下感动,自打下定决心借机和裁云坊宣战之后,心里第一次有了底气,坦诚道:“爹爹常年领兵在外,不知道京城里这些官商背景也是正常。可是,那裁云坊背后真正的东家,却正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安远志安大人……而安尚书,是汾阳王一手提拔上来的,靠着这层关系,裁云坊还和内务府搭上了关系……”
冯淑嘉一面说着,一面仔细地观察着冯异的神色。
她知道汾阳王李奉贤在冯异心中的地位,在冯异看来,若是没有李奉贤当初的知遇提拔之恩,就不会有他如今的成就。
为了生意上的事情,间接和汾阳王对上,只怕冯异未必觉得值当。
可谁知冯异不过皱了皱眉头,略略沉默了一刻,便斩钉截铁地答道:“管他背后有谁撑腰呢,总之,欺负我闺女就是不行!”
上次听白氏说起贞慧郡主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冯淑嘉的事情,冯异就已经内疚没能及时知情,替女儿讨个说法了,这回哪怕是涉及到一部尚书,甚至是汾阳王,他都不想再让!
男儿立于世间,若是不能护佑妻儿平安顺遂,就是挣得再大的功名又能如何?
不管知不知道裁云坊的背后势力,冯异都如此掷地有声地维护她,这让冯淑嘉极为感动,双目微微泛着水泽。
“我知道了,爹爹!”冯淑嘉挽着冯异的胳膊,像个一心抱父辈大腿的二世祖似的,仰起头,骄纵地应道,“往后他们若是做的过分了,我就请爹爹请他们吃板斧!”
冯异哈哈大笑,连忙摇头道:“教训他们是必须的,但是板斧就算了……爹爹可是大梁战神,一板斧下去,他们的小命都没了……过了,过了……哈哈……”
“爹爹最厉害了!”冯淑嘉“逢迎拍马”。
哈哈哈……
一时间屋子里都是父女两人爽朗的笑声。
可是还没过两日,风向突然变了。
某日,一座不起眼的小茶楼的包厢里,黄五娘在和裁云坊的安掌柜讨教还价银货两讫时,被一个游手好闲、专爱播弄是非的人当面撞破。一时间好事者将这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成了京城最新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事情还是那件事情,风向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谴责的矛头一时间一致对准了黄五娘,还有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裁云坊。


第二百五十二章 搭台好唱戏
然而这还不算完。
因为之前裁云坊为了搞臭芙蓉裳的名声,在黄五娘污蔑芙蓉裳一事上积极地推波助澜,事情闹得太大,这回儿真相一暴露于人前,反转太大,震惊的吃瓜群众便将两家之前的恩怨也都翻了出来。
于是黄五娘之前为财叛主,转投裁云坊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大家在谴责黄五娘忘恩负义的同时,也嘲笑裁云坊有眼无珠,还以为挖回去了一座金山银山,谁知非但没有赚着钱,反而因此赔了一大笔银子,现在又闹出了这样的笑话。
自打嘴巴,让他人想同情也同情不起来。
若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街谈巷议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茶楼酒楼的见此事有利可图,竟然这件时新的闹剧编成了话本子,一波三折,勾勒润色的,再由说书人抑扬顿挫地讲出来,以吸引听众,趁机赚个盆满钵满。
京城不乏闲人,最爱拨弄这些身边新近发生的又和权贵们有关的新闻,呼朋唤友、捧场叫好,很快便将这件事情喧嚷得沸沸扬扬,比之前闹得还要厉害。
冯淑嘉这几日都留在芷荷院里,外头的消息都是采露或是石进传回来给她的,听闻安掌柜这会儿急得焦头烂额,差点一夜白头,想方设法地要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她冷笑一声,说:“拿银子和他对着砸,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事情不够大,安远志又怎么会出面。
采薇和采露俱是叫好,啐生道:“活该这个老匹夫急得一夜白头!要不是先前他威胁鼓动黄五娘可命地泼咱们脏水,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踩不死咱们,事情又如何会变得如今这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说罢,采薇去内室开箱取了钱匣子,交由冯淑嘉阔气地取了十足的银票,交代采露包下尽可能多的场子,让说书先生单说这一桩故事。
“姑娘放心,奴婢定然会办得妥妥当当,让那安老贼后悔招惹上了咱们!”采露信心满满,当即转身出去办事。
黄五娘一事上,芙蓉裳吃了个哑巴亏,被裁云坊算计来算计去的,别说是冯淑嘉了,就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早就恨得不行了。
现在有机会出口恶气,她们当然会全力以赴了。
等采露一走,冯淑嘉便招了采薇近前,一起去前院寻冯异。
采薇疑惑不解,一面服侍冯淑嘉出门,一面问道:“姑娘这会儿去前院寻侯爷做什么?”
冯淑嘉低笑一声,眼波流转,脆声道:“自然是去寻父亲诉委屈了。”
安远志一个人出面可不行,总得冯异也出来给她这个做女儿撑腰做主,大人物都登了台,这戏才能够唱下去,也才能试探清楚汾阳王对冯异的底线容忍在何处。
最好,能借机让冯异更近一步看清楚汾阳王的真面目才好!
采薇闻言更是不解,脚下虽然未慢,嘴上却还在问着:“上次侯爷过来要替姑娘出气,姑娘不是说攻诘污蔑都是商场常态,让侯爷不必在意吗?怎么现在又要去找侯爷给芙蓉裳撑腰?”
当然了,她这么问并不是说她不赞同冯淑嘉的做法。事实上,她早就恨不得拿武安侯府的门头去压死诡计多端、奸邪无义的芙蓉裳了。
她这么问,只是不明白冯淑嘉怎么会突然间就改变了主意。
冯淑嘉抿唇一笑,一面往前院走,一面细声细语地和采薇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那时我们尚没有证据证明黄五娘是裁云坊故意派来闹事的,空口白牙地上门讨回公道,即便是有父亲出面,也不过是几句言语官司来息事宁人。
说不准裁云坊还会借机倒打一耙,说是咱们芙蓉裳仗势欺人,血口喷人呢!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外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大家都知道从始至终都是裁云坊利益熏心,不顾颜面地算计咱们一间小铺面,占理的可就是咱们了!
这个时候再请父亲出面撑腰,别人只会说他裁云坊以大欺小,不讲诚信道义,欺压得我一个小姑娘,不把为国为民浴血奋战功勋卓著的武安侯看在眼里!
此时还不请父亲出手,更待何时?”
采薇忠心勤勉,幼时却不如采露聪慧颖悟,作为前世尽忠而死,今生还一味维护她的左膀右臂,冯淑嘉愿意去适时地细解迷津,帮助她成长成熟。
“姑娘思虑周全!”采薇恍然,一脸钦佩地点头附和道,“就是!他裁云坊有兵部尚书做靠山,咱们芙蓉裳还是武安侯府的产业呢!更何况咱们如今还占着一个理字,谁会怕他!”
冯淑嘉笑着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然而等到了前院,见着了冯异,冯淑嘉却立刻撇着小嘴,眼睛湿漉漉地奔了过去,揪着冯异的衣角,哽咽的声音软糯而可怜:“爹爹,有人欺负我……”
冯异见到冯淑嘉这副模样,心疼坏了,立刻竖眉瞪眼怒声怒气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闺女?说不出来,爹爹给你出气!”
采薇被冯异陡然爆发出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悄悄地缩了缩脖子,默默地在心里给裁云坊点了一排香烛。
冯淑嘉却半分没有受到冯异怒气的影响,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将近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我原本以为这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谁知他们竟然存了这样歹毒的心思,欲置我芙蓉裳于万劫不复之地……”
外面的风言风语,冯异哪里会没有听过,只不过想到上次冯淑嘉说对此不必在意,更怕冯淑嘉知道了会伤心,便一直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如今见冯淑嘉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抽抽搭搭地说起来她现在才知道黄五娘和那裁云坊不仅贪财好利,还一直都在设局害她,污蔑芙蓉裳,手段用尽,下作无良,冯异立刻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寒声道:“嘉儿你且放心,看爹爹怎么教训他们!芙蓉裳可是咱们武安侯府的产业,他们竞争不过,就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分明是不将为父看在眼里!”


第二百五十三章 秘辛
冯异说到做到,当天就亲自去了裁云坊,要和裁云坊的东家当面好好地谈一谈。
安掌柜被冯异的突然到访吓了一大跳,躬身哈腰,殷勤地将冯异迎到后院清净又奢华的待客厅里,好茶好水地招待,极为诚恳地致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侯爷,我们东家近两日正好去了江南……”
生怕冯异会在前店闹僵起来,让客人们看了笑话,影响恶劣。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异抬手打断:“既如此,那就找个真正能说话的人过来吧。”
安掌柜心头一震,脸上的笑意一时僵住,等缓过劲儿正要开口打马虎眼糊弄过去时,就听冯异又开口了。
“你可别跟我说他也不在。”冯异扫了安掌柜一眼,冷笑道,“本侯今天早上还在宫里见过他呢。”
安掌柜满肚子的话顿时就被噎了回去。
冯异已经摆明了要见的人就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安远志了,显然是来之前就弄清楚了裁云坊背后的靠山是谁,真正能定说话定事的人是谁,他要是再撒谎推诿下去,在东家和背后的主人那里能不能讨得好处尚未可知,但是一定会立刻就被冯异给嫉恨上的。
唉,说来也怪东家太过于急功近利,惧怕芙蓉裳一旦发展起来会威胁到裁云坊行首之位,先是挖角后是污蔑的,将事情闹到了如今的这步田地,彻底得罪了武安侯,以至于无法收拾。
安掌柜悄悄地瞥了一眼主座上端坐着的冯异,只见他双手的虎口间有厚厚的老茧,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双威名赫赫的板斧,泛着青幽的暗光,被鲜血一次又一次地染红……
安掌柜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慌忙躬身拱手道:“侯爷是个明白人……小人只是个掌柜,实在是做不得主人家的主……不如,先容小人去传个信,约定日子再叙,如何?”
冯异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可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安掌柜见状,就知道今日冯异若是见不到安远志,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心底哀叹一声,只得借口去寻人传话,暂且告罪退了出来。
一出厅堂,安掌柜没有寻人去安府传信,反而疾步往后院更深处走去,待到一间小房子前,立足四下里飞快地扫视一眼,见左右无人,忙一闪身,钻进了小房子里。
房里有一座寻常的四扇屏风,立在墙角。
安掌柜上前,摸到四角的机关,轻轻一触,屏风和墙壁先后从中打开。
安掌柜立即闪身进去,还未等他触动机关,合上屏风和墙壁,就被人从后面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肩膀上,急促的惶恐声随之响起。
“怎么样怎么样?那个冯异你给打发出去没有?”一个浑身罗绮金玉配饰的年轻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忧心如焚,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儿。
安掌柜忙摆手道:“东家慎言……武安侯可还在厅堂里坐着呢……”
一介白身直呼救世战神的名讳也就算了,还说出什么“打发”不“打发”,真是太猖狂了。
年轻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把抓住安掌柜的衣领子,厉声低喝道:“你是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难不成要本公子一直龟缩在这间暗室里?!”
安掌柜被勒紧的衣领憋得脸色通红,猛烈短促地咳了几声,似乎下一刻就要喘不上气来。
年轻人见状,这才松了手,脸上却还是狰狞狠辣,怒声道:“冯异他这是什么意思?商场之上,胜败乃是常事,他堂堂一个侯爷,竟然为了一点生意上的事就仗势欺人,成什么样子?!”
安掌柜心想,说得好像是他自己在生意场上赢了,冯异不服气才来找茬的一样,明明现在又丢里子又没面子是他们裁云坊……
然而这样的话,安掌柜可不敢和盛怒之上的年轻人说,他只能徐徐地劝说道:“武安侯此行到底是为了铺子的生意,还是为了自家闺女儿,甚至是他自己而来,还尚未可知呢……”
年轻人闻言又急又怒,狠狠地剜了安掌柜一眼,怒斥道:“你说什么浑话?在商言商,我们又何曾得罪过冯异的闺女,甚至是得罪过他冯异?!”
一个黄毛丫头,还不值得他多费心思去对付。而冯异自有大人们去定计对付,也不用他上前献殷勤。
安掌柜叹息一声,低低叹道:“东家难道忘了,先前黄五娘可没少在咱们的授意之下,辱骂的可都是芙蓉裳的东家……”
这个东家,不论是如今主事的冯淑嘉,还是此刻正不怀好意地坐在厅堂里的冯异,都不好糊弄过去。
年轻人似乎这才想清楚其中的利害来,脸色一白,狰狞变成了外强中干的强硬口气:“哼,上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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