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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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毒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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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是因这个儿媳一贯是听话的,故此贺氏也放肆惯了,如今怒火稍退,才记得如今这个媳妇似也不似从前那般好拿捏。
    玉氏却用帕子轻轻擦擦脸:“原本一家人,我见大嫂身子骨弱,方才替着打理府里上下的事。只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大嫂是个清贵人儿,哪里知道当家的难处。我可也不敢去大房抱怨了,免得别人还说我图大房的嫁妆。”
    “原本是我身子不好,才让二夫人辛苦这些。我原不知道,府里公中账上竟然这般艰难。这可让我如何敢当?娇蕊,你去查查帐,不然好端端的侯府,账面如何就短了银子?若是有人弄鬼,那就打发庄子里去。”
    姚雁儿嘴角浅浅含笑,脸颊越发衬得温润剔透,一双眼睛黑如点漆。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是说得玉氏心中一惊,且顿时透出了一身冷汗!
    这掌家之权可是掌握了合府上下银钱,这可是到嘴肥肉,若是夺了去就是生生在挖玉氏的肉,却见姚雁儿轻轻垂头,容色并不如何的锋锐,却隐隐有一股淡然气质。玉氏心中一凉,谁想贺氏非但没有将姚雁儿镇住,还让姚雁儿趁机发难,步步紧逼。

  ☆、三十二 孝道逼迫

玉氏眼眶红红的,赶紧向着贺氏哭诉:“娘,瞧来大房是信不过我管家。”
    “也是个眼皮子浅的,闹的家宅不宁,我原本盼你们妯娌和顺,兄弟齐心。可不是为了些个理家之权,便闹得不尴不尬。”
    贺氏顿时发作,一番话倒是说得大道理十足。只姚雁儿冷眼旁观,贺氏那一番心思,仍然是偏着二房。李竟已经承了爵位,自己名下财产又丰富,贺氏疼爱幺儿,就想要均一均,挖了大房填二房。
    只本朝素来重视孝道,一个孝字压下来,可是生生压得死人。大如李竟承爵之事,小如区区一个侯府之中的管家理事之权,贺氏若不松口,侯府管家之权也始终会在二房手里。只是这些,姚雁儿来之前心里早就是盘算过了,并且胸有成竹。
    “也不是媳妇儿不孝,更不是我要争这个管事之权。母亲你也是知道的,我身子不是极好,若能不沾染这些俗务,我心里不知道多欢喜。只二房管家,好端端一个侯府,却没来由总是亏损银子,总让大房来贴。我嫁入昌平侯府,手里虽有几个嫁妆,毕竟也是一家人,原本不分什么你的我的。只是要贴银子,总要贴得清清楚楚,这侯府平日里运转,究竟有什么弊端,也该寻出来,改了才是。所以我吩咐丫鬟查账,原本就是这样子的心思。”
    说到了此处,姚雁儿轻轻抬头,一双眸子光润剔透,柔润有光:“只若母亲嫌我多事,这侯府开支之事,大房就再不敢插手。”
    她如今手里也有些钱财的,底气也硬,也是不怕二房平日里供应上为难。大不了姚雁儿开个小厨房,还能吃得好些。
    玉氏心里却也是沉了沉,姚雁儿的意思表现的十分明白了。若不肯让她掌家,便不肯再贴侯府。当然原本堂堂侯府,不应虚了什么的,只可惜玉氏心里却知道,如今公中也是虚的。
    要说原本老侯爷,也不是个好的,行事荒唐糊涂,花销也是不小。
    之后贺氏心疼幺儿,又觉得长子已经承了爵位,便将这公中的营生给了李越。可惜李越做生意,也不是那块料,收入也是不好。越是如此,玉氏对姚雁儿越是嫉妒,更换着花样儿挖大房跟脚。大房那位又生不出儿子,性子又软弱,自己哪点不比大房那边强?玉氏心里也是发慌,眼角不由得扫了贺氏一眼。
    这个婆婆,亏得自己平日里对她十分奉承,关键时候怎么也应该有用些,用婆婆身份将姚雁儿给镇住。
    贺氏本来捧着一盏天青色钧窑瓷茶杯,此刻恼怒起来,此刻气的手掌轻轻发抖。她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将自己肺腑之中那股怒意生生的压下来。
    “这些事情,且先不谈,我只问一桩事,便是你二弟前程的事。”
    贺氏口气虽然和缓,刻意摆着几许慈爱之色,只那面色透出的铁青却也是生生透出来。那样子,瞧着却也是并不如何好看。玉氏方才转过念头,本来转到舌尖的话也是咽下去。若自己相公能谋一个好官职,那才是真正有前途的。原先大房也荐过一些官,可是那些也不过是些个不上不小的小官,也尽数被李越给推托了。与此如此,那还不如白身呢。
    只是这一次,自也是不同了,那可是诚王府出头,且诚王府之后,还有世家这股极为强横的势力在。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只要攀附上世家这棵大树,那还不是前途无量。到时候,自己也是正经官太太,又何须如今这般,还看大房眼色?
    自己也是糊涂了,今日就不应该跑在老夫人跟前哭诉,而是应该好生哄哄姚雁儿。
    “母亲你也知晓,我素来也是不理会外头的事而已。我又懂什么,这二叔做官的事,我也使不上力的。”姚雁儿柔柔说道,又推了个干净。
    玉氏心忖为了自家丈夫前程,无妨哄哄才是。要说大房这位本来就是好哄的,不然从前她们两个人,也绝不至于好得跟好姐妹一般。更不必提自己从大房那里,不知道哄了多少好东西了。只后来自己见大房这位性子柔弱,渐渐也轻狂起来。
    所以如今,自己且先放低身段,哄哄她。
    “大嫂这般说,可是将自己说低了,谁不知道如今大伯日日都留宿在你院子里。你原本是伯爵府出身,出身又好,人又生得好,那些个狐媚子原本也不能跟你比。如今大伯知道你的好了,更将你看成眼珠子似的,你轻轻说一句,便胜过别人多少句。”
    贺氏喝了口茶水,压下了心中那丝火气,亦是说道:“所谓妻贤夫祸少,你做媳妇儿,哪里能做撒手掌柜,不肯问一问。大郎有时候糊涂了,你也要花些心思,好好劝他。咱们家的女人,可是要拧成一条心。”
    玉氏的笑容也是越发的谄媚:“就说大嫂这品貌,真真儿是天仙一般的人,别说男子,就是我也瞧着心动。大伯便是不肯,你只要跟他急一急,那还不对你千依百顺。”
    贺氏也轻轻点点头:“大郎虽是我儿子,可是我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一个女人还是要会拿捏丈夫,不能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大郎若不讲理,为了这么些个事情乱发作,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只偏帮自己儿子的人,自然也是会为你做主的。”
    姚雁儿听了这些话,心里却也是禁不住泛起了阵阵的恶心。这还是一个做娘的说的话?只盼自己儿子房间里闹个不休,还支持儿媳去闹。可怜李竟,只恐怕也极少过几日安生日子吧?
    当然对贺氏说的那些个话,姚雁儿却也是一个字都不信。
    比如兰氏,身为妾,哪里来得那么大胆子和底气?还不是兰氏经常在贺氏跟前走动,被贺氏那些个话弄得猪油懵了心,一个妾也在正妻面前闹腾。
    结果又如何?李竟处置了兰氏,可没见贺氏说什么。
    

  ☆、三十三 不孝

姚雁儿也知道,别看如今贺氏说得十分恳切,若真恼了李竟,贺氏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比起一个糊涂偏心且无情的婆婆,姚雁儿更愿意靠拢李竟那一边。
    无论李竟是为了什么缘故敬重自己,就算是因自己伯爵府嫡出长女的身份,李竟也是通透理得清的。既然注定要得罪一个,自己何不得罪糊涂的那一个?
    姚雁儿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柔柔顺顺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是让贺氏气炸肺:“也是媳妇儿不好,一贯也没什么见识,只恐也说不出什么有见地的话,更不敢在侯爷跟前胡言乱语。”
    贺氏眼见她这副模样,本来压下去的火,如今尽数被勾起来。自己和二房媳妇便说了许多好话,这糊涂胚子竟似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当即贺氏就抄起了手中杯子,向着姚雁儿扔了去。这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开花,将一旁几个丫鬟都吓了一跳。红绫也料不到贺氏竟然发作得这般厉害,心中微惊,只恐伤了夫人。好在那茶杯只是摔在姚雁儿裙边,倒是不曾将姚雁儿给伤着了。只些许茶水泼了姚雁儿裙子,连姚雁儿脸颊也轻轻沾了两点。
    姚雁儿原本也是好看的,如今脸颊之上沾染上了水珠,却好似明珠美玉,莹润透亮,令人眼前一亮。
    贺氏蕴含了怒火的声音却是连珠带炮似响起:“你倒是个糊涂透顶的,却也知在家争管事之权,却不肯为二房筹谋半分。平日里亲好也只是假的吧,做个谁看?我看你就是个势利的,瞧不上二房是个白身吧,就闹起心计,不肯出力。只想不出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便这般狠毒可恶。我们李家,怎么就娶进门这么一个凉薄可恨的女子。便知道手里拿捏嫁妆压人,哪里似什么官宦贵女,一副商户市侩模样。”
    听贺氏说得如此刻毒,姚雁儿身边几个丫鬟可都是变了颜色。
    她们都是姚雁儿身边人,因为姚雁儿受辱,她们自然也有一丝受辱的感觉。可谁让贺氏是长辈,又是婆婆,骂得再如何刻毒,也只能生生忍着,不然就是不孝顺。红绫心里也替姚雁儿觉得委屈,心里好生不好受。
    姚雁儿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委屈,仍然是一副温婉的样子,只脑袋轻轻垂着,长长的睫毛颤抖,掩盖住眼中的几缕光华。
    玉氏听在耳里,只觉得说不出的舒畅。面上玉氏却来扮好人,来劝贺氏,一边又替贺氏揉着胸口,转头又对姚雁儿嗔怪道:“大嫂,你也不看看你将娘气成什么模样?还不快些应下来。”
    眼见姚雁儿没有回话,玉氏只她虽不乐意,毕竟也是怕了。贺氏唱了白脸,玉氏就来唱个红脸,只见玉氏放缓语调说道:“娘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你虽不懂,娘懂就是了。难道她会害你,会害自己亲生儿子不成?她年纪大些,懂的事情自然也多,自然也知道什么才对侯府好些。大郎提携自家兄弟一把,以后也是兄弟齐心,多个好帮手。且能搭上诚王府的关系,那可也是大有助益。”
    原只道姚雁儿如今也是怕了,再几句软话下来,姚雁儿必定应承。
    谁想姚雁儿轻轻抬起头,脸上哪里有一丝半点畏惧之色?实在是出乎玉氏与贺氏意料之外。
    姚雁儿眼波流转,方才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侯爷在外头做什么,我也实在不好干涉。”
    她非但将贺氏玉氏一口拒绝,话语之中隐隐还有讽刺的味道。如今贺氏既然已经守寡,论礼数,也该顺着儿子,哪里有这般闹腾的?故此姚雁儿这样子的一番话,实在是在讽刺贺氏不知道礼数。
    贺氏先是一怔,回过味来心中更是翻起了滔天怒火:“我不要活了,如今竟有做媳妇儿的说起婆婆的不是。你原是伯爵府出身,你原是身份尊贵,我也是管不住你了。纳兰音,你入门几年,没有儿子,身子不好,又不肯给我这个婆婆请安,我哪里委屈过你?也是念着你做儿媳妇不容易,便从无半分怪罪。料不到你竟然是这样子一个戳人心窝子的。这样媳妇,我要不起,我们侯府也侍候不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既已犯了七出之条,由不得你轻狂,只得休了你!”
    玉氏也是面色难看,蛋也生不出一个,又不肯听话,真将她休了才好!
    姚雁儿容色仍然也是静静的,却不见半分惶恐之色。便在此刻,外头一个声音却是响起:“母亲说要休了谁?”
    那嗓音沉沉的,静静的,似乎能沉到人心底。
    姚雁儿眼皮微微一抬,恰好瞧见李竟进门,不知怎么的,心里却也是一安。
    李竟于她,原本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只是自己一个依靠而已。可是她却是相信,自己如今这个丈夫,骨子是硬的,心思也是清楚的,甚至值得放心当个依靠。
    眼见碎掉的茶杯,李竟面色也变了变。随即一道人影也在李竟身后出身,竟是李越。李越目光微微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他那略显邪气的眼,却禁不住扫向了姚雁儿。姚雁儿目光是柔顺凝定的,只那白腻透红的粉嫩脸颊,尖尖的下巴,却隐隐透出了一股淡淡的狐媚味道。可真是个天生的尤物!娘也是得,什么也都是大哥不是,怎么就来为难这个美貌的尤物?
    玉氏在一边极感慨说道:“大伯,只因大嫂处处冲撞,也难怪娘这般动怒。”
    她不信,李竟还不敬一个孝字。再者李竟若真不重孝,也不会处处让贺氏三分了,比如这侯府公中财物,可是拿捏在二房手里。
    李竟却似恍然未闻,似没听到一半,只伸出手,轻轻擦去了姚雁儿脸颊上水珠:“这裙子湿了,便去换了,你身子原就不好。”
    他手指动作也并不轻佻,且两人本是夫妻,便是更亲密的事也做过。只姚雁儿却分明觉得,触手之处,仿若火烧,触得肌肤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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