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星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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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星高照-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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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阎如玉点头,“三公子幼年重病,差点不治,多亏了陀元寺高僧给的传世丹药救了下来。为此贤王妃甘愿在菩萨面前带发修行三年。贤王世子虽已定下大公子,但最得王爷夫妇宠爱的却是这位三公子。还是那年重病初愈之时,太后她老人家便作主让圣上赐封了他为平安侯,取的也就是保其平平安安之意。但这位小侯爷却于半月前失了踪,王府自行派人寻找了几日未果,因太后降旨唤其入宫伴驾,王爷推托无辞,如今急倒了太后,没办法才在宗亲里悄悄放了消息出来。”
  祺王亦是圣上与贤王的异母弟弟,收了消息自然也要有所行动。这么看来,阎如玉此番回随州,只怕是专门为替骆明轩传达此事了。
  他沉吟片刻,说道:“可小侯爷失踪,看似却与你我并无干。”
  “这你就想错了。”阎如玉喝了口茶,冷笑道:“你知道小侯爷是为什么失踪吗?据说他失踪当晚,贤王府世子妃被刺,胸口剑伤深至两寸。而事发当场捡到一只绣着平安侯名讳的荷包。小叔子的私物遗落于长嫂房中,而世子妃又离奇被刺,至今尚未苏醒,于是有人猜测,是平安侯与世子妃之间可能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又有人说,是平安侯想刺杀世子,夺取王位继承权。但无论外界怎样传说,贤王府对真相都只字不提。我们可以不参与人家的家事,可是世子妃的父亲是内务府上卿,算是你的顶头上司,这个你不能说没关系吧?”
  京城里遍地权贵,数起来几乎家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内务府上卿许梦休原是太后的人,许家小姐嫁给世子为妻虽未获指婚,却也是太后的美意。传说世子爷与平安侯都承袭了王妃的美貌,许家小姐也是姿色过人,两家结亲自然欢喜。许梦休明面上并未因这桩婚事得到仕途上的关照,但是在朝堂里地位却不觉高了三分,有些人甚至见了太子妃的父亲只是作个揖则罢,见了这位贤王世子的岳丈,作罢揖倒还要攀谈几句。
  贤王府大门本就难入,平日里有甚消息也难得出来。许梦休对骆明轩素日多有照拂,如若世子妃这边出事,必然危及许梦休的地位,骆明轩花了那么多力气在许梦休身上,他若有事,自然不利。
  骆明轩擎着酒杯,看着下方幕后戏子正准备开场。
  阎如玉换了个姿势,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许梦休身上使出那么多银钱,是想通过世子妃来牵动贤王府为安郡王增势。所以不管平安侯刺伤世子妃是何目的,为了安郡王,你都必须要想办法赶在太子和齐郡王之前找到他。世子妃这条道虽然有用,但是远不如平安侯来得有保障,太后与贤王夫妇纵使会惩罚侯爷给世子妃一个交代,但绝不会为了她而重惩于他。你如果找到了平安侯,并将他安全送回贤王妃手里,那才是真正有了请动贤王作为靠山的可能。而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时候安郡王的秘信,应该已经到了湘园……”
  ……安郡王有了贤王为后台得了势,齐郡王与谢昭仪一党才会被打压下去,谢家若是再明目张胆地处处给御绸庄使绊子,骆明轩也再不用顾虑其它,而是可以挺直腰杆与他斗到底。想在宫里头挣饭吃,比拼的就是谁的后台硬,谁的手段狠,骆明轩不是不狠,他只是坚持狠要狠得有退路。
  阎如玉猜得没错,骆明轩回到湘园,安郡王的秘信已经由翠微递到了手上。
  信中所述与他所猜无一出入,只是末尾却提了一句,说是他与齐府的事他已知道,而近日齐复天和镇守西北的威远侯鲁仲德都即将奉旨还朝述职,圣上大约会调换双方手下部分将领前去滇南和西北,看意思许是暗地对齐鲁二人手握重兵数年已有些介怀。
  霍亭接过他递来的信看完便顿了一顿,而后道:“鲁仲德与齐复天各为朝中一品大将,以往上功绩上都有些互不服气,此番圣上这般调度,只怕会引得二府有些嫌隙。看来爷放弃与齐府联姻的事还是正确的,鲁仲德是贤王的表弟,两府女眷在太后宫中时有碰面,在各府中还算得上相熟。若跟齐府结了亲,自然会间接断了鲁仲德这条线。虽然这条线咱们还不一定攀得上,但能择开的时候还是择开的好。”
  骆明轩坐下,却是横了他一眼,“你倒把爷当成攀关系的工具了!当爷是可以送来送去的歌舞姬么?!成个亲还要考虑如许多事!”
  霍亭却是笑:“爷若是不考虑,如何执意不肯依夫人的意思?爷自然也是考虑到这条路子不够稳当,所以才不肯。小的也不过是顺嘴庆幸一番,心中却是当真佩服爷的沉着周到。”
  骆明轩再瞪他一眼,却是忍不住嘴角那抹笑意。摇了摇扇子,却是又道:“先让邢毕带几个人在城里四处转悠转悠,若有近日进城的面生的年青男子,小心跟随打听,切勿露了形迹。不指望他们找出人来,但也别在眼皮子底下放过了可疑人去。”
  嘴里说到这面生的可疑人,他不由想起白天在宁小喜店里见到的那个姓俞的男子。这人虽是被宁小喜随手拖进来,但怎么看都不像个没事溜街的人,尤其那双凤眼,目光流转时透出的那股子犀利……
  “慢着。”他忽地又唤住走到门槛的霍亭,“再去吩咐魏国柱,让他把宁小喜院子给我盯紧些。如果有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晃荡,一律给我拖回来!他这回要是再办砸了,以后就别指望当他的副统领,让他上庄子里耕田去!”
  霍亭怔了一下,转过身来,“爷,如今宁姑娘院里人可不少,而且宁老爷也已经来了,咱们再派人去守着……方便么?”那位老爷一看就知道不爽他家主子,人家姑娘都明摆着不吃他这套,他这是干嘛呀?
  骆明轩绷着脸半晌,斜眼看他:“让他在外围守着,有什么不方便?你难道忘了,宁小喜她现如今是爷的人!”
  霍亭微讷,转眼便释然笑起:“是,正是!小的倒忘了,宁姑娘现如今是咱们爷的人,爷为宁姑娘不惜放弃与齐府的联姻,怎可能会任凭姑娘住在小院里而不派人守护?小的这便吩咐下去!”

  082 满城风雨
  宁大富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才起,起来又吃了两大碗三鲜面,一盘酱蹄膀,活似一路逃难而来。
  宁小喜守在旁边等他吃干抹净,倒了杯茶给他,便坐下来问:“能告诉我这两个月你是如何混到出门连个随从都没有的么?来之前招呼都没一个,是被宁夫人扫地出门了,还是学我这样离家出走?银子带全了没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宁大富从茶碗里抬起头来,“别提你母亲!”吐了一大口气,又叹,“说来话长啊。自从那天你走后,你母亲也不知怎么收到的风声,说是我撺缀的你出门,立刻剥夺了我一切权利,连门都不让我出。后来秦家也听到了消息,秦万海上家里闹事,说是我们宁家跟他们玩阴的,表面上答应许亲,结果又把女儿偷偷送走,便硬要上府衙里告去。后来还是你母亲说尽了好话,那个秦三秦还惜也帮着劝说,这才好不容易把它压下。但还是不得不答应他半年之内把你寻回去成亲。你母亲为此把我骂得要死,把我关在小书房里吃了半个月馒头,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想办法暗中传信给了你姥爷,在他的安排之下,我才得以逃脱出来!……唉,跟你母亲那个女土匪在一起,那真不叫是人过的日子。”
  说完他将茶一饮而尽,两手抚膝连声叹气,看上去真像是受尽了非人折磨。
  小喜托腮看他:“这么说你就放着她一个人在兴州?你放心?那个秦万海隔三差五上门去,你就不担心他有别的啥目的?”
  宁大富一愣,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该不放心的是她!我这么多财多金……”话说到后头又不自觉低了下去。宁小喜挑眉看他,他咽了咽口水,复大声地:“总之,我是绝对不会担心那婆娘出轨的!她要是敢红杏出墙,我就立马休了她!”
  小喜把手臂放下,郑重地:“这随州城里美人儿可多了,要不要我找人帮你物色几个?”
  宁大富脸一拉:“我自己会找!”
  小喜直起腰,正色道:“那行,那以后我的事你也别管。要是插手,可别怪我把你撵回兴州去!”
  说完她大步走了出去。宁大富愣了片刻才跳起来:“你你你,你敢——”
  小喜才出门口,杜嫂便迎面走来,说道:“小姐,表少爷醒了。方才正问起您呢!”
  宁安自从昨天服药后睡下,中间只迷糊醒来过一次,吃了两口粥又躺下了。小喜听说,便随杜嫂到了小房间内。
  宁安坐在床头喝药,神色十分平静。见到小喜,他抬头看了看她,然后又抿嘴把头垂低。小喜挨着床沿坐下,还没开口,他却又把头抬起,脱口道:“小喜,对不起。”声音这般利落清晰,倒让小喜猛地惊讶起来。
  “你,没事了?”她的意思是他的神智是不是突然已好转。
  他不置可否,目光游移了一下,又道:“昨天的事,对不起。”
  小喜跳下床,怔了会儿,扭头对杜嫂说:“去请杨大夫过来。”
  宁安望着杜嫂离去,忽然面上涌现一股担忧的神情,等小喜坐下,他抿了抿唇说:“小喜,要是我病好了,你还会留下我吗?”小喜替他掖被子,头没抬地说:“你病好了就该回哪回哪儿去,呆这里白吃白喝我也养你不起呀。”
  “我不会白吃……”他腰杆忽然挺直,略带急色道:“我可以干活,挑水,劈柴……扫院子,我都可以。”
  小喜嘶了声,“你怎么就那么不愿走?现在你手脚都差不多好了,脑子也好多了,也该回去找你妈了。我这里没那么多柴劈,留不住你。”
  “小喜……”
  这里正说着,杨若诚已经拎着医箱进了门。杜嫂下去倒茶,小喜便坐在一旁陪着。察看了一番下来,杨若诚一声没吭,脸上却不时绽出光来,头也时不时地往下点。完了又捏了捏他手腿上的伤骨接口,这才道:“这伤只要三个月内不剧烈行动,便已无妨。”小喜紧跟着问:“那他这里?”她指着自己脑袋。杨若诚坐下,看了眼床上抿着唇的宁安,接着说:“情况已经大有好转!我有把握,再过两三个月,他基本恢复正常没问题。”
  听到这话,倒茶进来的杜嫂和小喜都不由高兴起来,“那敢情好!只要有进展,那就不怕!”
  小喜口上虽说是不留他下来,但眼看着他有伤在身又无依无靠,便是与琉琴关系暧昧,对方又执意不顾他死活,总是不能真的对他不管不顾。何况院子里还非得有个男人不可——小菊当初提醒她的话她可记着呢,有了上回半夜里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哪里还能掉以轻心?何况当时还蒙宁安救了她一命。宁大富如今虽来了,但丢了宁黄氏在家,他也不会当真落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了去。这一院子女的,总归还得有个男人前后照应着才成。宁安人不坏,又会武功,留他下来,何乐不为?
  想到这里她便对杨若诚说:“该用什么药,尽管用。总之是治病要紧。”现如今宁大富来了,她哪还会在乎这点药钱?要不是为了寻找小狼犬,她连铺子都可以立马不开了,换个地方重新过日子去,根本用不着在这里仰骆明轩的鼻息。
  这昨日的事还搁在心头没去呢,一想到这人,她这心里又莫明犯起堵来。昨儿为了这事她可大半夜都没睡好,虽说铺子印信终于弄了回来,但昨天两个鬼使神差的挨那么近……真是莫明其妙!
  杨若诚写好方子后交代杜嫂如何拿药煎药喂服,小喜见无事便退回房去。
  小院里多了个宁大富,刹时就热闹了不少,兴许这本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首先是跟院子里每个人都混了个熟,包括伤病在床的宁安和一天到晚不敢说话的瑾儿。对小喜擅自认下的这位“表兄”他并没有太多异议,而瑾儿似乎更得他欢心,因为他觉得她那双眼睛像极了小喜小时候。
  对于小喜开这个铺子他也感到万分费解,小喜并不跟他多说,他唠叨了几回得不到回应便也就自己收了兵。但却极少进铺子里,理由是他对猫猫狗狗的没啥好感。
  接下来他便开始迈出大门出外交际,左边宝安堂,右边孙家酒坊,随着时间拉长范围扩大,不到三五天小半条街都知道宁家院子的老爷来了,各街坊得知宁家做的是桑蚕生意,这可是大买卖,自然少不了又要套套近乎。于是宁大老爷在随州的日子过得堪比神仙,早出晚归地忙活得很,中午都不带回家吃饭的。
  但这天杜嫂才煮好午饭,出东门去晃悠的宁大老爷忽地急匆匆转了回来,而且走的不是侧门,而是直接进了铺子来找小喜。
  “出事了!出大事了!”
  小喜正给小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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