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解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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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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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中了诅咒会死吗?解除诅咒的药方,不是写在你桌上了么?我想了一下午,相信已经破解这“披萨”是何种东西了!”
  啊?谁告诉他这种事?而且,这种事一听不就是扯淡的吗,骆大春是个聪明人,这种话怎么会信了,还破解了“披萨”?
  我被雷得外焦里嫩。也许聪明的人们,脑子也总有那么一些盲区,毫无思考能力的位置,就算是天雷,也会深信不疑。
  骆大春一本正经地说:“流萤,别怕。我已经想明白了,‘披’者,打开、散开也;‘萨’者,巫也。所以,我觉得解药应该是这样的!”
  他端出了一大盆色泽诡异的面条,里面装点着各种蔬菜丁,上面还摆着芝士块,洒上了我之前做好的番茄酱。
  用发酵过的面擀了面条,煮完竟还有面条的形状,确实挺令人佩服的。这一盆面条,简直是黑暗料理的极致。
  是我,简单地写了“披萨”二字,如果写的是“披萨饼”,估计就靠谱得多了。这让我想起了日本的一档美食节目,所有人都只能根据菜谱的名称、简介和原料,想象并推理这道菜成品的样子。其结果,做出来的简直是五花八门,令人喷饭。
  推理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推理无处不在!
  不过,要是骆大春知道这“披萨”二字不过是音译而已,会不会抓狂呢?
  “大春,这是个误会,是我的判断错了。流萤她没有事,只是出去采蘑菇了,受了点伤。”聂秋远十分冷静地说着,神色如常。
  神马?是他的判断错了?是他让骆大春“破解”我身上所谓“诅咒”的?
  一瞬间我对秋有了个新的认识。因为,他救出我的时候,思路如此清晰,明明白白地知道,我是想做一种特殊的食物,是自己采蘑菇去了!
  他这是在不动声色地玩骆大春?
  空气中有种微妙的恶趣味,在悄悄地流转。
  相处几个月,我感觉骆大春这个人,嘴巴很坏,但人不坏,而且,头脑相当好,气质甚至可以用潇洒不羁来形容。只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怎的对聂秋远有一种无条件的信服,不晓得他们之间究竟有些什么旧渊源。
  不急,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
  “谢谢骆大哥,流萤没事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体内的爆笑分子强力压制下去。不过,骆大春的行动,竟然让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感动,真的,是挺感动的。
  就好像,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渐渐地开始获得一些很温暖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半个时辰之后,我端上了真正的披萨饼。
  圆圆的薄饼烤得刚好焦脆,饼面上是均匀铺排的腌制的肉粒,青红椒圈,当然还有我辛苦采集的各色蘑菇啦。所有菜码,用一层芝士覆盖着,芝士已经融化,烤出了斑斑驳驳的金色焦圈,那味道正是我要的。
  简直是太香了!
  仅仅这个香味,就让骆大春折服在了我的围裙之下,连秋的嘴角,都露出了一抹笑意。
  “真有你的啊流萤,挺能整啊,好香!”骆大春啧啧赞叹,“你这从哪学的啊!”
  “我还会好多!”我甜美地一笑,“小时候,遇到过一位异邦师傅,他教了我许多异邦美食的做法。以后机会还多,流萤慢慢做给你们吃。”
  我一边扯淡,一边求上帝保佑他们俩不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只可惜我关注了芝麻,却忘了西瓜。
  “你不是失忆了么?”骆大侦探尖锐地问道。
  “咳咳……我……”
  我被呛住了,一口血几乎要喷出来。倒是秋忽然岔开了话题。
  “这个披萨,要怎么吃?”
  “你们看着办吧!我去看看媚兰的蘑菇粥煮好没有。”我抓住机会狼狈逃窜。
  当我再回来的时候,两个美男子正在用小刀把披萨饼切成半寸见方的小块,用筷子夹起来,像蘸醋一样地蘸着小碟里的番茄酱,一块一块地往嘴里送呢。
  我实在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好吃啊!”骆大春由衷地赞美,“流萤快来吃!”
  我答应了一声,加入了以吃葱油饼的方式吃披萨的行列。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了那么一种感觉,就是,心里头有点淡淡的温暖,眼窝里有点酸酸的,有那么一点点想哭。
  有那么一点点,家的味道。
  当夜,照例是三更时分从睡梦中被捅醒。
  “找我?”幽夜公子坐在床沿上。
  真是神奇啊。我一个人在灶边忙活的时候,对夜说,你今晚来不来,如果来的话,我也给你烤一张披萨饼好了!
  不过,连旅途之中,你也会存在吗?那么,你平时究竟藏在哪里呢?
  有秋的地方就有夜,看来,还真不是假的啊!
  “你等着。”我又顶着一头乱发,蹑手蹑脚地去厨房里生起了火,把偷偷为他留的那张披萨饼重新烤得酥脆。
  “我瞧见了,当时就很想尝尝来着。”夜的唇角挂上一抹魅惑的笑,“有我的份,真好。”
  我把番茄酱胡乱地抹在披萨饼上。
  “一起吧。我想知道,你心里头这个东西真正的吃法呢。”夜一双好看的眼睛透过面具,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又忍不住噗地笑了。我掏出他送给我的刀,利落地将一张饼等分成八个三角,然后,伸手揪下一块。热芝士拉出长长的丝,馅料扑簌簌地滚下来,我用手拿着饼,直接塞进嘴里。
  “这么野蛮?”他愕然。
  “你尝尝,这才是真味道!”我把饼向他面前推过去。
  夜忽然很开心地笑了。在夜的身边,空气总是那么轻松的柔软。因为这个人是一个如此奇特的存在,似乎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是不可接受的。
  我和古代帅哥面对面地坐着,用手撕扯着披萨饼,聊着些有的没的,度过了半个轻松的长夜。
  要是能有一罐啤酒,那就更妙了。

  ☆、No。28 牡丹灯笼(1)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书生姓乔,独居无聊,又不想出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倚着门站着,看星星。”
  “三更过了,书生忽然看到一个丫鬟,手提一盏牡丹灯笼在前面引路,后面跟着一个大美人,大约十七八岁,红裙锦袖,貌若天仙。书生在月下细看,不觉沉醉,尾随美人而去。美人竟然回眸一笑,倾国倾城。书生大着胆子,约美人回家,美人笑了笑,还真叫着丫鬟,提着牡丹灯笼跟书生回了家!”
  “到家之后,嘿嘿嘿……”
  讲到这里,骆大春的笑容就有点儿意味深长,旁边坐着的聂秋远皱了皱眉头。我们面前有一堆篝火熊熊燃烧,媚兰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红着巴掌大的瓜子脸,假装没听见,只不停地转动着手上的树枝子。树枝的前端,烤山鸡的肉香已经弥漫开来。
  韩媚兰的病养好,花了整整七天的时间。我们都是江湖儿女,也没那么多讲究,收拾好行装,牵上马就上路了。
  除了我之外,他们三个都是武林高手,一出手,兔子山鸡纷纷遭殃,所以这种山间烧烤的场景,属于家常便饭。古代烧烤,万事俱备,只欠孜然。
  骆大春之所以开始讲故事,全都是因为我们刚刚看到了山间树上挂着的一盏牡丹灯笼。
  灯笼是纸的,浅粉颜色,细细地绘着牡丹纹样,十分小巧精致。可是它却挂在一株高大树木的梢头,也不知是怎么挂上去的。
  “好漂亮的灯啊!”我感叹说。
  “唔,牡丹灯笼啊!”骆大春啧啧两声,“难道你们没有听过牡丹灯笼的故事吗?”
  午饭吃烧烤的时候,我就建议他给讲讲这个故事。我虽然没有什么幽默感,故事倒是很爱听的。可是我没想到牡丹灯笼居然是我唯一不爱听的故事品种--鬼故事。
  “你们都是小姑娘,我就不讲后来的事啦!”骆大春猥琐地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聂秋远,后者面无表情,以行动表达了对他的鄙视。
  “这个女子说,她叫符丽卿,是已故州判的女儿,现在跟丫鬟金莲寄居在湖西。从此,符姑娘每天夜里都来乔生家,清晨就走,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月。”
  “乔生的邻居是个猥琐的老头,见乔生天天春风得意,心里觉得奇怪,就半夜凿开两家的墙壁偷偷看。这一看可不得了!跟乔生对坐在灯前卿卿我我的,是一个粉妆骷髅呢!”
  听到这里,我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地往旁边的人身边挪了挪。旁边的人身体温暖的气息传递过来,若有若无地包围着我,让人安心。
  秋,没有拒绝我的靠近呢。
  “第二天,老头告诉乔生,你和鬼共处都不知道,你可是大祸临头了!乔生一听害怕了,就到湖西去查访,问遍众人都打听不到丽卿的踪迹。天晚了,乔生进入湖心寺少憩,结果转来转去,发现寺里有一间暗室,里面有寄放的灵柩。白纸上题着:已故符州判女丽卿之柩。柩前悬挂着一盏牡丹灯笼,灯下站着一个纸扎的婢女,背上写着金莲二字!”
  真的是鬼啊!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还真替乔生感到毛骨悚然。不过更多的是好奇,所以我忍不住问他:
  “那后来呢?女鬼有没有复活啊?”
  “复活?”骆大春冷笑着说,“乔生去道士那里讨了符咒,贴在门上,女鬼就进不来啦!”
  过了一个多月,乔生外出访友,喝醉了,忘了法师的嘱咐,居然仍取道湖心寺回家。到了寺门,乔生就被丽卿和金莲迎入了寺内。丽卿痛责他薄情,虽恨意深深,但不能相舍。
  数日后人们发现乔生失踪,邻家老头远近寻问,直到寺中,见乔生已死在柩内丽卿尸身旁,丽卿容貌如生。寺里僧人将二人尸柩葬于城西门外。从此,每当月黑风高之夜,常常见乔生与女子携手同行,一个丫环提着牡丹灯笼走在前面……
  这,就是牡丹灯笼完整的故事。
  说起来,有一点像聊斋呢。说句不好意思的,我这人胆子挺大,可就是怕鬼,聊斋的故事我也觉得有点儿过于吓人了,所以从来不看。今晚恐怕又是一个恶梦之夜。
  听完故事,我都不知不觉快贴到聂秋远身上了,无意间揩了男神一把油,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
  “吃完就快走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到下一个县城,可就要住在荒郊野外了哦!”骆大春看出我有点儿怕这口,故意说道。
  赶到丰县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且开始天雷滚滚,豆大的雨点啪啦啦地打下来。我们选择了县城最大的一家客栈“都来顺”,迅速安置了马匹,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准备各自回房歇息。
  就在这时,天上咔嚓亮起一道闪电,晃花了我们的眼睛。紧接着,东边厢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杀人啦!!”
  我们几个本能地一激灵,都向东厢房冲过去。东厢房的门口立着一个布衣店小二,手里提的灯已经跌在了地上,勉强燃着。
  小二惨白着一张脸,定定地望着东厢房的大门。
  什么嘛,门都没有打开。
  聂秋远走在前面,缓缓地伸手推了一下东厢房的门,门向里忽闪了一下,又弹了回来,显然,是从里面锁住了。
  这是一道古代常见的向里推的两扇开门,虽然里面闩上了,但使劲往里推的话,还是能勉强推开一条缝。刚才惨叫的店小二,就是推开一条缝,往里看时,咔嚓一记响雷,照亮了地上死尸惨白的脸。
  “因为……该送饭了,可是……怎么敲客官也不开门……我……”小二吓得话都说不顺溜了。
  其实,从门缝里看进去,不需要打雷也能看到死尸的脸,因为尸体的旁边,悬着一盏烛火摇曳的粉色小灯笼。灯笼用细细的丝线吊在椅背上,薄薄的纸壁上纹着精美的红色牡丹。
  我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了两步。
  娘亲啊!这不是牡丹灯笼么!
  身边的秋如静默的树一般伫立,神色如水。很显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盏诡异的灯上头。
  是我们两个先一步赶到的,骆大春还有几步的距离。但聂秋远仍然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我有点摸不清楚是不是对我说的。
  “门闩上有锁,窗子,全都闭着呢。”
  我心中一凛。是了,重点不在牡丹灯笼,重点在这个呢!
  这么说来,这个死人的现场,很可能,是一个密室啊!

  ☆、No。29 牡丹灯笼(2)

  “报官。”聂秋远说道。
  我们没有进一步行动,静静地立在门口守着,等着官府的人来。
  我感到有一点兴奋,可是又有一点郁闷。难道我真的陷入那种诅咒了吗?这才短短几个月,我人到哪里,哪里就要发生凶案?
  “怕么?”秋忽然问了一句。
  我心中又是一凛。听说死人了,我本能地立马就精神了,完全忘了我是个娇弱美淑女这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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