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麓山合战+堰都城攻略+镜·弓·劫+卜月潭(周天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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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麓山合战+堰都城攻略+镜·弓·劫+卜月潭(周天系列)-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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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缓慢地举起手,仔仔细细地看着手里的东西,终于又叹息一声,道:“既然东西已经到手,那么我也该告辞了。”

鸦越香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冷冷地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怎么你还想随便走人么?”

荡意储并不言语,微一提缰,似乎便要前行,骤然间周身黑气猛地向外一爆。鸦越香早有防备,身体不动,足踝与脚心处的风之符文同时发动,顿时轻飘飘地退后数丈。她知道若被幽冥之气及身,魂魄便如受到极大威压,对身体的控制便不灵活,纵然片刻迟滞,也够死上一百次了。偏偏擅长此类法术的巫人此刻一个也无法帮她,当下更不迟疑,双手轻翻,做了两个手势,姿态美妙,宛如掂花。水珠白练陡地变作一整匹水练,带着尖厉的啸声,如一面巨大的透明利刃般霹雳闪电袭向荡意储。

荡意储动也不动,那水练到了他身前三尺左右,便被他身上的寒气冻结成冰,去势减缓,冻气更沿袭而上,直逼鸦越香。从他身后又爆发出无数根冰锥,乱箭般射来。

鸦越香轻叱一声,身后青光大盛,双手一扬一抖,水练被冻住的部分顿时断开,被后面的水流一击,速度加快,继续袭向荡意储,而后面的水练这么一击,也被冻住,同样被断开,击向荡意储,便如波浪一浪接一浪般,刹那间居然已有六片薄如快刀的冰片连续射出,其势如电。伯将只看得目眩神驰,身后有人喃喃道:“原来水术竟然还可以这样用……荡意储通天本事,只怕也得挨上几下才算了结。”却是封旭。他看得两眼放光,双掌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猛然间锵然一声,荡意储拔出佩剑,在身前一划,嗡然作响,空气振动明显得甚至能看出来。那剑通身纯黑,划过之处,空中出现一条黑色细缝,释放出淡淡黑气,攻势凌厉的六片冰刃冲进黑气中,黑气就像是活物一般,转眼将冰刃吞噬,只有最后一片在剩了细若发丝的一线时,划过了荡意储的面具,竟将赤金面具开了一条大缝。

伯将心中大叫可惜,若是这冰刃再多那么一两片,荡意储必然重伤。再看鸦越香时,吓了一跳,但见一道长满藤蔓的薄薄土壁,已被冰锥毁得七零八落,鸦越香整个人竟在一堆枯黄的藤蔓后,十数枝冰锥被藤蔓紧紧缠绕,就停在鸦越香身前寸许处,兀自不住抖动。鸦越香头发散乱,左手臂处正有淡淡金色血液流下,胸腹处离冰锥太近,饶是不惧严寒的妖族人也顶不住这黄泉寒冰的威力,已经起了一层薄霜,她却全然不顾,双手微张,额头和双肩处的符文正发出金光,那短了许多的水练又开始变长,继续向荡意储进攻。

伯将一扯看呆的封旭,低声道:“动手!”封旭回过神来,手指微动,发出数道火焰扑向冰锥。只是荡意储所发混沌寒冰锥与普通冰不同,那火扑上去片刻便灭了,冰未能融化,倒把缠着冰的藤蔓烧断一条。但这么缓得片刻,鸦越香已双手急挥,水练陡地拉宽,变成透明水罩模样向荡意储罩下,荡意储黑剑上扬,那黑气便也上延,鸦越香毫不在意,双手一分,水罩再也聚不成形,哗的一声响,将荡意储兜头兜脸淋了个透湿。

几人同时一怔,鸦越香长发飞扬,伸拳向空一握,一声大喝,司城荡意储全身爆出一片蓝光,无数电弧随水游走,只电得荡意储盔甲发出一连串细小的爆裂声。原来她前面的突袭不过是吸引注意力,暗中却将雷电之力聚集于水练上,竟然一击奏效。

封旭深知妖族法术都是瞬发,要将雷电之力分散保持于那亿万水珠之上,实在是千难万难,鸦越香的实力,只怕已不在部族中长老之下。

鸦越香慢慢将手放下,刚刚这连环攻击,实在是耗尽心力,她只觉连指尖都在发抖,仿佛再无一分力气。好在冰椎此刻没了荡意储控制,都不再动弹,被藤蔓卷入地底,连黑剑划出的细缝和散出的黑气都消失了。

轰的一声,荡意储的马承受不了电击,跪倒下来。观战的诸人,不论是站着的,还是倒着的,都不由拼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好!”

片刻间蓝光消散,众人眼定口呆,都望着中间那黑黑的一大团。按常理,若是平常人——不,不管什么人,在这样的雷电下也必然击成焦炭了。荡意储连人带马穿得黑漆漆一片,却也看不出是不是给雷劈焦了。不过,并没有闻到烤人肉,似乎也没有烤马肉的味道……

一片死般沉寂。众人焦渴难当,觉得已过了良久,又似乎只过了片刻,突然咯咯几声,却是从司城荡意储身上发出的。他全身上下都不住发出咯咯之声,听上去象是赤金盔甲受了雷击到处爆裂的声音。荡意储声音低沉地响起来,道:“好,好,很好。第一次有人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好,好——”

他语气仍然没有变化,但每说一个好字,众人的心都跟着往下一冷。司城荡意储轻轻一提马缰,那匹跪倒的马晃动几下,居然又站了起来,踉跄几下,便即站稳,又是浑若无事的模样。

伯将张大了嘴,喃喃地道:“这……这他妈的是人么……”封旭在旁边接口道:“他早就不是人了,”叹一口气,又道:“那马也不是马……”

鸦越香闭起眼睛,深深吸气,以水木之法从周围的草木水流中吸取精气。这方法颇为行险,因为全身关窍打开,容易被阴气入袭,若不能将阴气逐出体外,便只有全身剧痛而死。因此精力略略恢复后,她便收了法。

司城荡意储缓缓抬臂,黑剑平指向前,突然哧的一声,又是无数冰箭射出。这也是他的老手法了,鸦越香动也不动,水练闪电般伸出,挡在她面前,舞成一片青光,冰箭射来便被卷入,在水练漩涡中旋得片刻,便力道全失,停了下来。这一套封旭也曾在伯将面前用过,不过与这般纯用巧劲的化解比起来,自是差得远了。

任由水练挡着源源不绝的冰箭,鸦越香脚下风符亮起,轻飘飘地浮在空中,看似轻如鸿毛,可是不管冰箭如何冲击,她也没往后退。略一迟疑,鸦越香在空中十分好看地一扭,落下地来,双足一蹬,又高高跃过一段距离,接着又落下地,每次落地时,身上都有不同颜色的光芒闪出。落地四次,隐隐在荡意储前方走成一个四五丈长的弧形模样。

封旭左右一看,可以站起的妖族已只有他一人,没得推脱,只好咬牙也跟着站起来,学着鸦越香的样子,在两点间来回奔跳。只是他跑得又跛又慢,实在不能跟鸦越香那疾如闪电的速度相提并论。

司城荡意储不动声色,只看他们转了三、四圈便已了然于胸。妖族先祖本是上古神军,据说当初曾有多种多人组合的大型战阵,威力无穷。自从沦为凡间种族,不再进行征战,年月久远,战阵之法据说只有少数几种传了下来。那鸦越香每一次落地,地点似乎都不相同,但细看时,却是始终只在四个点间跳跃,她不停奔跑,每次都顺序地落在四个点中的一个点上,再看封旭虽然跑得难看,也是始终占据另两个点位不变。这大概便是妖族所谓的战阵了。只不过他们人手不足,只能一人充任多个角色。

随着鸦越香与封旭越来越快的跳跃奔跑,大量裸露在衣外的符文在不停地快速变换颜色,那六个点渐渐透出不同颜色的微光,显然阵法正逐渐成形。

荡意储看清楚两人的行进路线,不再犹豫,照准疾奔中的鸦越香就是一剑。他的剑看上去虽不起眼,但一劈之下威力惊人,场地上被鸦越香二人掀起的雪尘如同被一面巨大的墙壁劈成两半,鸦越香不敢怠慢,身体微微一侧逼开,寒气劲风将她的水练吹得笔直,脚下却丝毫未停。

荡意储身在马上,无法任意转身,只能左边一剑、右边一剑,剑气越来越重,每一剑挥出,周围的人都能清楚地看见一道极薄的白色刃面飞舞,地面上砂石飞溅,显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裂痕,连剑气所经河面上的坚冰都被劈得破碎不堪。

众人全都心惊肉跳,注视着鸦越香一遍又一遍惊险万状地避开,有几次几乎已到避无可避的地步,鸦越香身体或曲或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堪堪避开,银色头发被砍落不少,满天乱飞。

突然荡意储手下略停,众人刚要松口气,却见他又是一剑劈下,这一次剑气所指,却是封旭!

封旭见那一剑势如冰川倒倾,顿时脚下一趔趄,荡意储这一剑是比照砍向鸦越香的速度而来,却没想到封旭经不起吓,身体自然地缩了一下,这一剑便先斩到地下,封旭本人才从随之溅起的冰雾中穿过,侥幸逃过一劫。他只吓得魂飞魄散,但阵法将成,此时更不能停,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跳跑,众人却分明看见荡意储已胸有成竹地提着剑,等着他绕到左边来。以他的剑势,十个封旭也要变成二十截了,众人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但呼叫已然来不及,荡意储右手一挥,一道凛冽无比的剑气便斜着刮向封旭。

封旭所擅长的是水、火二行,不似鸦越香精擅风系,跑跳中还能以风力推动身体,避开剑气。眼见那剑气划来,已然躲避不及,大怖之下,全身水符暴闪,一道冰屏障从头罩下。但是连伯将这样的外行都心知肚明,荡意储这一剑势必连屏障带人甚至地面都砍成两半,封旭自己当然更清楚,闭目待死,连反抗之心都没有了。

众人惊呼声中,封旭只觉面前寒气大盛,似一条线般,从他脸侧划过,连他妖族的金血都觉抵受不住,肌肤隐隐生疼,却没什么其他感觉。他茫然睁眼,只见两道水练正从自己脸前迅速划过,却是鸦越香全力以水练撞在荡意储剑气之上,将那剑气撞得歪向一边,救了封旭一命。

封旭爆出一身冷汗,暗叫“惭愧!”脚下飘忽,半圈转过,又是一剑兜头砍下,他腿脚不便,无法退让,索性横了心只管走位布阵,果然便有那白练伸过来替他挡住。

他这边进展顺利,鸦越香却越来越支持不住。她强行发动的“六星缚阵”本来需要六名族人同时发动,融合各行力量,形成一个禁制,可以将目标困在阵中。若是人手足够,原是可以拦截下荡意储的,可是这里能动的妖族仅有她和封旭两人,只得以一己之力,快速跳跃,每次在一个阵位上积蓄一点力量,再赶在那力量消散前又回来补上一点,周而复始,待各个阵位力量蓄足后,便可发动战阵,这也是妖族人迫不得已时的法子。

她母亲纱素罗曾经独自一人发动此阵,但她不似母亲五行俱精,身上的符文仅有水金风三系,土系只有一个基本符文,火是一点没有,加之控制之道也没有母亲那般精妙,适才一场打斗又将精力耗得七七八八,而陪她行阵的也只是个跛了腿的封旭,诸般不利因素齐聚,还能施得出六星缚阵,已称得上是奇才了。荡意储一直强攻,她自己尚不过勉强自保,如今还要多出心思去救封旭,更是难以为继。正在绝望之际,眼角偶一扫过,却见躺在地下的伯将一直在对着她大喊大叫。

她转过一轮,便觉得不该忽视他的建议,可是由于奔跑得太快,风声刮耳,始终听不见他说什么。两三次下来,伯将的嘴张得越来越大,鸦越香突然醒悟,他根本就没有叫出声,而是躺在地下做出口型,为的是怕荡意储听去。第四次跑回来,她留意细看,原来他在说“马”!

鸦越香更无迟疑,趁着荡意储一剑刚刚劈出,水练横扫,直扑荡意储座下黑马。这样的攻击荡意储自己固然不怕,座骑却没这般本事,只得回剑招架。两人交了一招,鸦越香错身跃开,水珠白练一扭,凝成无数冰珠,没头没脑尽数砸向黑马头上。这些冰珠小的也有指头大小,要是全部砸实了,恐怕就算是荡意储也得天晕地转好一阵。荡意储无法,只得继续回剑招架,顿时攻防转换,形势大变。鸦越香一双白练围着黑马转悠,荡意储的剑虽长达五尺,但人高马也高,想要防守坐骑颇为不易;那白练又是由水构成,圜转如意,无从着力,招架起来更是麻烦。两人不言声地架招拆招,几乎把封旭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鸦越香摆脱了制约,脚下的速度立刻便可与封旭同步,只转了一圈,阵型已成,荡意储身遭六个方位同时闪现光芒,眼见便要发动“六星缚阵”。荡意储更不打话,待鸦越香再一击攻向他坐骑时,居然也是不管不问,一剑便向躺在地下的巫如劈去。

鸦越香大惊失色,本能地一甩手,两道白练飞向巫如,却不料荡意储虚晃一招,左手扬起,凭空生出一根又长又粗的冰柱,直奔鸦越香面门。鸦越香水练急卷,扯住冰柱尾端,无数细小风卷绕着冰柱盘旋切削,转眼冰柱便小了一半,却终究没来得及,砰地一声巨响,撞破鸦越香刚刚立起的薄土壁,正击中她胸口,顿时血气翻滚,气为之滞,过得好一阵,才哇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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