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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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行-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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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连参加朝会都是勉力而为。
“众卿平身。”景帝声音有些虚弱,却保持着一贯的威严。
他一眼看到窦振德脸上的血,皱眉道:“窦卿何故?”
窦振德脸上的血故意不擦,正等着这一出呢,闻言忙出列跪下道:“回禀陛下,此事皆为锦绣县主所为,她当朝侮辱臣下,并殴打臣下父子二人。”
“锦绣,怎么回事?”景帝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最后面的文绣,眼中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臣只是和窦提督父子切磋武艺,谁知他们这么不禁打。”文绣出列低头回禀,说出的话却差点把窦振德父子鼻子给气歪,“依臣看,窦提督年事已高,身体虚弱,不适合再任五城提督这个关乎京都安危的职位,还是荣归养老,把位置让位更加年富力强的年轻人。”
什么叫撒谎面不改色?什么叫指鹿为马?
文绣算是给这些老油条般的大臣们又上了一课,她一回来就给与老仇敌强力一击。
“嗯……”景帝沉吟一会,“既如此,窦卿便荣归吧,不过锦绣回来便生事,对老大臣如此无礼,罚俸三年。”
朝臣顿时心中一片哗然,他们都以为文绣被赶出京都,失了圣心,没想到她回来便当众殴打重臣,在皇上面前满嘴胡言乱语,皇帝不但相信了,还借坡下驴,顺势把窦振德的五城提低之职给撤了。
而那罪魁锦绣县主,仅仅被罚了几年俸禄,这一仗谁胜谁负,一目了然。什么叫简在帝心,以前的那些所谓宠臣,和这位锦绣县主一比,全都弱爆了!
那些曾经在背后使绊子,和文绣有仇隙的官员们,心中开始胆寒……
“众卿觉得谁可担当五城提督之重任?”景帝轻描淡写的便把刚才那篇翻过去了。
“微臣觉得宣节将军上官文,年轻有为,又在边疆立战功而回,足可担次重任!”一位文绣看着面生的老大臣出列奏道。
“准。”景帝一句话便给此事盖棺定论了。
文绣瞅了眼站在对面武官队列的上官文,正巧他也回头看来,四目相遇,会心一笑。
其实文绣这一切不过是临时而发,她打窦振德父子,然后把他们拉下马,也没和任何人商量,纯粹只是看他们不顺眼,就是要当众打他们脸。
报仇需及早,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而这个职位却阴差阳错落到上官文头上,也确实只是个巧合罢了。谁叫他刚从边疆战场上镀了层金回来?
上官文和文绣的相视而笑,全部都落在了景越的眼中。
文绣仍是以前那般跋扈飞扬,能够吸引到他全部视线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另娶她人受到影响,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亲手把文绣推到了上官文那里……
景越握紧了双手。
……
接下来便是谈论朝政大事,这些都不关文绣的事情了,她也不懂这些。接下来的时间她也没有再对任何一个大臣发难,让那些心中忐忑的大臣更是惶恐,不知道这个残暴疯狂的锦绣县主,会用什么法子对付他们。
往往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朝会很快便结束了,景帝如今的身体状况,也根本不允许他长时间的处理政务。
散朝后,景帝把文绣单独叫到了御书房。这一举动再次向大景的百官们证明,文绣的圣恩不但没有失去,反而越发浓烈。
文绣熟门熟路跟着朱青来到御书房,此时御书房里只有景帝和景越二人。
文绣请安过后,便自在的坐到了景帝往常专门为她准备的绣墩上。看也没有看一眼景越。
“锦绣在扬州住的可习惯?”景帝咳嗽两声,和蔼的垂询道。
“回陛下,臣在扬州很好,谢陛下挂怀。”文绣对这位景帝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和爱戴。虽然他很少表露出来,但在文绣心里,他更像自己的父亲。
“抬起头来我看看。”
文绣抬起头,直视着景帝那张有些苍老的脸,觉得鼻头有些酸涩。
“越来越像了啊……”景帝看着文绣清美的脸,喃喃自语。
“越儿,她们长得像不像?”景帝手上多了一张纸,递给了景越,景越接过来一看,发现那是一张画像,画上是一位宫装女子,面貌清美无双,更有一股风华绝代的气质。
景越震惊的抬起头,看了眼文绣,复又低下头看着画像。
画上那女子除了装扮和年龄,和文绣近乎九成相像。
“这是?”景越惊问。
“这是锦绣的母亲,简溪。”景帝怜惜的看了眼画像,又把眼神放在文绣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命运的轮回

景越暗地里调查当年景帝和简溪的事情,甚至还查到了简溪和华文府的简清夫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而可能是长得一样的姐妹。
这一点,恐怕景帝自己都不知道。
但景越也不知道当年景帝挚爱的女人,居然和文绣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难怪他会认为文绣是他的女儿,难怪他对文绣近乎纵容无度的宠爱。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认为文绣是他和最心爱女人生的女儿。
事情究竟如何,恐怕只有简溪亲口说得出来,即使连景越也大部分都是猜测。
但有一点景越可以肯定,当年简溪被景帝带进宫时,受尽万千宠爱,景帝更是要立她为后,结果却在举行封后大典的前一晚,被人焚烧了宫殿,简溪本人也是从此音信全无,不知死活去向。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景帝生生把当时宫殿里的宫女太监全都杀了,并查出当时的幕后黑手,是德妃的娘家,轩辕氏,可他当时刚登帝位,根基不稳,如果贸然出手,定会导致国家破败,皇位易手。
因此他忍了下来,一忍就是十五年,慢慢瓦解轩辕氏的势力。到如今,终于到了可以下手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已经等不下去了。
而突然出现的这个清美少女,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慰藉。
刚才别说文绣只是打了窦振德,即使当堂杀了他。景帝也绝不会对她多加苛责,因为那些人,本就该死!
由文绣动手更是合适不过。
因此他把文绣叫到御书房。连一个字都没提在大朝会上发生的事情。
此时景越看完了那张画像,见景帝不反对,又把那张画像递给了文绣,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文绣却是没有抬头,直接伸手接过画像,一时也有些愣怔。
画上的宫装女子绝代风华顾盼神飞,一看便知道不是她自己。可那张脸,的确和她往日在镜子里看到的人像极了。
这便是这副身体的亲生母亲。简溪吗……
“锦绣,你是朕和简溪的女儿。”景帝说出了他一直想要说出的话,“我要封你为公主,正你大景皇室公主的身份!”
“父皇不可!”景越惶急叫道。如果文绣被封为公主,入了皇室宗祠,他和她,就真的成为了兄妹,再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为何不可?”景帝声音微冷,看向自己一向看重的四儿子。
“因为绣儿她不……”
“陛下!”文绣打断景越的话,站起身向景帝深深蹲下行礼,“如果陛下公开臣的身份,想必会惊起轩辕氏和德妃娘娘的反弹。对您的计划大为不利。臣愿意做万民眼中您的臣子,做您一个人面前的女儿!”
“这样太委屈了你……”景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已经负了简溪。不愿意再让她的女儿受苦。
文绣摇摇头,心里忽然生出极强的愿望,冲口叫道:“爹……”
“你叫朕什么?”景帝一愣。
“在绣儿心里,您是父亲,不是皇帝,所以绣儿只想唤您一声爹。”在贵族官宦知书达理的人家。子女通常唤“父亲”,但在民间百姓的家庭。还是“爹娘”最为朴实。
“好,好!”景帝一辈子铮铮铁骨,只在简溪离开的时候哭过一次,这第二次,却是为了这一声朴实到有些庸俗的“爹”。
……
离开了御书房,文绣觉得天似乎开阔了许多,吸一口空气中寒冷的梅香,连阴霾多日的心情似乎都好了许多。
“绣儿!”景越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何事?”文绣淡淡的应道。
景越快走几步,走到文绣对面,盯着她质问道:“你刚才为何阻止我告诉父皇,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你就那么想当皇室宗女?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我和你再没可能!”
“无论我现在是谁,是什么身份,我和你都没有可能。我很忙,你应该也很忙,下午再见吧!”文绣越过他想走。
“站住!”景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我现在就去跟父皇说,说你不是他的女儿!”
“如果你想我死,你现在就去。”文绣的声音冷入骨髓。
已经认准了文绣是他和简溪女儿的景帝,一旦知道了文绣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他会怎么做?
不但文绣,恐怕整个华文府都只能丧命于景帝的怒火之中。
“没什么可是。”文绣靠近景越,清美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诀别,用几乎只能算是轻呓的声调说道,“你只能娶孟君瑶,然后依靠孟中书的势力,争取到皇位。否则你我都得死!”
景越被文绣赤。裸裸的直白惊住了。
“你果真是个冷血绝情的人……”半晌,景越才说出一句话。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傻瓜的行为。也是自寻死路,不要跟我说你不想要这个皇位,否则在他决定你的婚事时,你便会反抗。”文绣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冷血,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文绣毫不留情的揭露,让景越心中难受之极,只想发泄一番心中的愤懑和怒火。他一手钳住住文绣,低头便要吻向她。
文绣哐啷一声抽出靴子里的短匕,刷一声刺在景越胳膊上。
景越闷哼一声,手臂流出的血瞬间浸透衣衫。
“你真的如此冷酷无情……”景越看也不看胳臂上的的血,眼中的伤痛让文绣几乎不忍看下去,她握着匕首的手抖了抖,猛地转过身,颤抖道:“这是皇宫内院,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还有,我会同意上官的求婚。”
“我不许!”景越低吼,“你若是嫁给上官文,我会杀了他!”
“那么,你娶我?”文绣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我……我以后会……”
景越的犹豫让文绣心中最后一丝留恋也被这寒冬的风冻住,她把匕首插入靴中,惨笑道:“想不到你我竟走到今日,其实,你和你父皇都是一样的人。”
当年简溪惨死,景帝为了帝位,终是忍住了仇怨,直等到十五年后也没有杀了那些人。现在临到简溪的女儿……
难道这就是命运的轮回?
“回去包扎一下吧,不要耽误了下午的订婚大典。”
文绣说完,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里,直到走到东侧城门,遇到了一直等候她的上官文,隐在眼中许久的泪水才滴下来。
“绣儿莫哭……”上官文把她拉到马车上,掏出一方雪白手帕,动作轻柔的为她拭去泪水。
绿儿和维达见了也不敢吱声,默默的对视一眼,坐在了车辕上。
“你现在是五城提督了,还能这么悠闲?”文绣拭干泪水,强颜欢笑道。
“不过是按部就班罢了,能有什么可忙的。”上官文微笑,脸颊上的疤痕让他看上去平添了一股粗狂之美。和他原本身上的俊逸完美的糅合在了一起。
“等这件大事定下来,我便和你一起去扬州。”上官文仿佛在说着很小的一件家常琐事,“我们上官家一向只站在皇帝这一边,谁是皇帝,我们便支持谁。”
“你是定国公府的世子……”文绣抬起泪眼朦胧。
“哪怕是太子,在我眼里也比不得你的一个笑容重要。”上官文见她小脸憔悴,满眼伤痛,忍不住伸手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见她这次没有抗拒自己,上官文心中欣喜不已。
“我听绿儿说你在扬州有庄子种番薯,还开了个茶楼,里面卖的吃食闻所未闻,心中好生向往。赶明儿你也做给我尝尝?”
文绣伏在上官文怀里,闷声道:“那要等春兰做给你吃,我可不会。”
上官文小心翼翼的又说:“我已经和父母说了向皇上求娶于你,父亲倒没说什么,母亲却是……不过你如今贵为县主,她也没什么可挑刺的。再者,我也不在乎她的意见。”
“嗯……”文绣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
“你答应了??”上官文的心瞬间被狂喜占据,原本只是虚扶着她的手,立刻紧紧把她抱住。
人生最大的梦想得以实现是什么感觉,直消看看上官文便知晓。
从第一眼看到文绣,上官文的心中再也抹不去那坐在湖畔孤单饮酒的身影。他紧紧抱住文绣,就像保住了整个世界。
文绣忽然觉得马车走的方向有些不对,抬起头看向他,脸上有些茫然:“现在这是去哪里?”
“去定国公府。”
文绣疑惑:“去你家里做什么?不是还要去端王府参加君瑶的订婚宴?”端王是四皇子景越的封号,端王府则是景帝赐给他的府邸。
“你想去?”上官文没想到文绣居然还愿意参加同时背叛她的景越和孟君瑶的订婚宴。
“君瑶……这件事毕竟不是她的错。”文绣始终对孟君瑶没有任何愤懑。
原本上官文只是想带文绣回家散散心,不去接触景越的事,但既然文绣不介意,他自然满足文绣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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