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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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挂帅-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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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这个法术可以正着用,也可以反着用,看着对手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真的是乐趣无穷啊。

小保皱眉笑道:难怪我打你的时候,老觉得打不中,我还一直佩服你身形快,以为你的闪避功夫特别好呢。

我笑了笑,不敢再招惹他。

小保又好奇道:你既然是魔法师,那么你会占星术吗?

我奇怪道:你倒象是个业内人士,什么都知道一点儿。

小保说:我小时候听我奶奶零星说起过的。

我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占星术我会啊,而且刚刚晋过级。你看,那颗星星——我抬手一指:那是紫微星,是我命宫中的主星……

紫微星象一颗钻石,钉在清亮的天幕上,随着我的手一指,便即闪耀出迷人的光芒。而在天幕的另一角,此时有另一颗蓝色的星星也迅速地一闪。我凝神细看天象,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小保看我半天不语,轻轻碰我一下:其它的呢?——这么大一片星空,我可是一点都看不懂。

我定了定神,轻轻地说:占星术是根椐黄道和赤道的相互关系以及星星在其中的位置变化来推算世事的。它可以预测天候,可以预测地情,也可以预测人事。就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属相一样,在星空中,每个人也都有自己所属的命宫,命宫中主星的走势和它与其它星座的相对位置关系,就会暗示这个人将来的命运……

我慢慢向他讲解星象的原理,小保侧耳听着,好象真的很感兴趣。

这十八朵美丽的花儿,在我的心里开开合合了大半个世纪,连战乱、党争、伤病、衰老和死亡都蚀不坏、夺不走、抹不去,终于变成了我们这段不朽的爱情的唯一的纯洁信物。

9 红英果开花

一阵暖风拂上脸来,我睁开眼睛,原来日头已经爬上了榆树的树梢。我记得我们昨天夜里指指点点地,讲了很久关于星星的故事。后来可能说困了,就这么倒地睡着了。我四下里看看,杨小保还在一旁呼呼大睡。

我站起身来,在木头平台上跳来跳去,大声地说:起床啦,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杨小保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看见我在一旁蹦蹦跳跳,不好意思地说:啊,你早啊,已经很晚了吗?

我不置可否地笑一笑,说:我要去看看樱桃怎么样了。就嗖嗖地爬下楼台去。

樱桃皇后正站在木屋外的树桩子边打盹,听到我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来,抖了抖耳朵,打了个响鼻。

我抱住她的脖子亲了亲,说道:樱桃啊,今天我满十八岁了,我可以回黎山去完成瓠巴魔法的修炼了。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高兴呢?

樱桃皇后晃悠着脑袋,又打了几个响鼻。

我搂着樱桃皇后的脖子,悄悄对着她耳朵又说:昨天我把杨小保抓回来,他答应陪我过生日,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过才好。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樱桃皇后晃晃脑袋,仰头轻轻嘶鸣一声。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是你自己看着办吧,怎么样我都没意见。

作为天下无双的魔法师穆小妹的独一无二的坐骑,在超乎寻常的灵力之外,樱桃皇后更与我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她总是能够不用暗示就明白我的心意,而且她对世事有着超常的感知能力,能够在紧要关头给我最关键的提醒,我很在乎她的感觉。有时候我决定一件事,即使我爸爸妈妈都不赞同我也听不进去,但只要樱桃皇后有意见,我就会重新考虑。我总觉得,如果说世事的进程最终会有一个答案的话,那么所有的标准答案,都早已预先存放在樱桃皇后的心中了。

我新开了一坛雪水,洗脸、沏茶。陈年的雪水蓦然见到阳光,粼粼焕发出朝气,就象莲花山早间的空气一般清冽动人。

我坐在屋外啜着茶,心情没来由地好,好到无可奈何,只得拿手支了下巴,一个劲儿地发愣。

半晌,整个小妹屋就在淡淡的茶香、新鲜的空气和流转的阳光中静静迷醉着,没有一丝响动。

我又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怪,在我满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我居然邀请了一个叫作杨小保的朝廷将官来作我唯一的客人!这个人,我一共跟他见过五次面,每次见面我们都会动手打架,弄个不欢而散,可是感觉上却好象早就认识他似的。就连杨小保这个名字,也好象早就烂熟于心,不然他明明叫杨宗保,我为什么脱口就叫他杨小保呢?杨小保,杨小保,哈,真是个顺耳的好名字……

小保不知道在做什么,半天都没有他的声息。——他该不会已经走了吧?可是他明明答应过我……

我猛地站起身来:这个人脾气有点古怪,当真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好象也不是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我侧耳听听,没有他的动静。我凝神细查,整个小妹屋的法场中已经完全没有这个人的气息了。

我的心登时一落千丈:他真的已经走了。

我昨天已经教给他了,他知道怎么进出我布置的迷障。对他来说,在外面羁留一夜不归战营,必定十分不妥吧,他到底还是很怕他父帅的责罚的。他不来跟我打声招呼,自然是怕我不放他,而且他答应了我又食言,大概自己也会不好意思吧。其实,他就来跟我说一声,我也不会怎么样啊,他既然不愿意留下来,我当然是会放他走的。

昨天还一起高高兴兴看过星星,这个人怎么这样无情无义。

我不甘心地屋前屋后转了一圈,又爬上屋顶看了看。除了一锅底五色的爆米花和半樽喝剩下的珍珠果茶,屋顶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我怏怏地就地坐下来。太阳晒在我身上,我的心却一片冰凉,一波又一波越来越浓的委屈涌上来,让我懊恼得想哭。

我再也不想理杨小保了,他这个人做事情为什么总是那么奇怪,明明答应了人家的事情,中途又要反悔——如果不愿意就不要答应嘛,又没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你。后悔了又不说,走的时候还要偷偷摸摸的,真是莫名其妙。当我是傻瓜吗,居然敢放我的鸽子。以后不管在哪里见到他,我都决不再正眼看他一眼,也决不会向他笑一笑,更加不会跟他说半句话了。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决不再理会他。决不。决不。

我在心里发着狠,双手捏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扎进我的掌心里,让我感到有一点痛。

忽然,樱桃皇后轻轻嘶鸣了一声,我感到一股生人的气息闯入了小妹屋。我急忙翻身爬到屋檐边往下探望,却看到杨小保立在场中,一只手提着衣角,一只手向我招了一招,说道:小妹,你在那里做什么?快下来。

我腾地一下气血上涌,脸上象着了火一般燃烧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杨小保又说:你不想下来吗?

我气呼呼地说: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我这里可不是花椒村的集市,由不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杨小保笑道:我确实是走了,不过下到半山又改变主意,就回来了。我在山路上还看到些好玩的东西,专门带回来给你。你要不要下来看看?

我赌气道:不看。你不是要走吗,赶紧回去吧,到时候你父帅骂你,可别赖我。

小保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笑道:别闹了,快点下来看吧,我给你耍个好玩的花样。

我好奇心大起,不知他要搞些什么名堂,登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赌咒发誓,噌噌爬下屋顶去。

小保衣襟里兜着一堆红盈盈的东西,近了才发现是刚采下来的红英果。红英果是莲花山特有的一种红色浆果,鸽子蛋大小,味道酸酸甜甜的,十分爽口。只是通常生长在陡峭的山崖上,采摘起来十分困难。小保一下子带回来这么多,难为他怎么采来的。

我说道:这是红英果,你没见过吗?

小保说:对啊,我本来是要回营的,可是看到这种从来没见过的红果子,想起你来了。我猜我这么一走,你准会生气的,那一定很好玩,所以我就特意回来看看你生气的样子了。

我怒道:呸!你想得美,我才不会为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生气呢,你别做梦了。

小保开心地笑道:看到啦!看到啦!

我忍不住噗哧一乐:上了你的当了。这次不算,不算。

小保说:你还不快找个东西把它装起来?

我跑回屋里拿了个罐子,把红英果一个个拿进去。小保问道:你多大了?

我说:十八岁啊。

小保说:哦,跟我一样。留出十八个来。

小保在屋外洁白的石桌上用十八个红英果摆出了“十八”两个字,伸手拿过倚靠在榆树上的长尾银枪,对我笑道:看我给你耍个花样。

我点点头,兴奋地看着他。

小保把枪尖对准这些红英果,放出倒钩来,绕着石桌舞动了一圈,身姿挺矫健。我还没看明白他到底要干嘛,他已经停步收枪,笑吟吟地对我说道:好了。

我失笑道:什么就好了?

小保说:你拿手指挨个儿碰一碰。

我照他说的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碰了碰其中一个红英果。红红的果子忽然从中整整齐齐地分作七八瓣,象朵鲜花一般盈盈地打开了。

我惊喜地说:你要我看这个?

小保点点头:接着再来。

我顺着“十八”的笔划,依次点开了十八朵红英果花。它们在洁白的石桌上开成红盈盈的一片,每一朵都静静闪烁着醉人的娇艳。

我看着这一片小保专门为我雕刻的花朵,忽然感到自己的脸很烫。

小保得意地问:喜欢吗?

我抬眼看着他,发现他也在看着我。我觉得自己的视线有点模糊,只得使劲地眨了一下眼睛。

小保忽然低下头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轻轻地说:祝贺你又长大了一岁!

我呆了一呆,觉得脸更烫了。

我把脸侧过去,笑着对他说:这边也要亲一下。

小保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凑过来在我的另一边脸上也亲了一亲。我心满意足地笑了,看着他的脸,我发现他的脸比红英果的汁液还要红。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点亮晶晶的东西在温温柔柔地发着光,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听到自己扭扭捏捏的声音:还要亲一下。

小保忍住笑,一把拉过我来,忽然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只觉得身体犹如浮在半空,完全没有任何真实的存在感。他的嘴唇又湿润又柔软,带着我从未品尝过的甘美气息。他的舌头象魔法师的手指,搅动得我心里的鼓点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我无法呼吸,也无法动弹,脑子里只有一朵接一朵的红英果花在次第开放着,密密麻麻开满了我的心房,再也没有任何空隙能留给我想点别的。

这是我开花的时刻。

在我一生中的这个美丽的时刻,我清清楚楚地觉得自己象一朵红英果花,在我所爱恋的人面前,忽然开放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仍然能够回想起那一天小保唇齿间甘美的味道,那是我初次遭遇的爱情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样短暂的一个吻,却就此改变了我漫长的一生。

好象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小保慢慢放开了我。

我看着他象晨雾一样白皙的脸,看着他微笑的嘴角,心里一阵不可抑制的温柔。我感到他的笑意也象晨雾一样在我眼前慢慢扩散,这让他的身影变得有一点朦胧。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平心静气地对他说:我忽然之间很想嫁给你,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他吃了一惊,脸登时红透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撅嘴说道:……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他忽然轻轻一笑:那我就娶你吧。

我一愣:真的吗?

真的啊。

什么时候啊?

就是今天吧。

我感到自己的嘴张大了,一时合不拢来。我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他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他的眼睛明亮得象昨夜那颗闪耀着迷离蓝光的白虎星。他是说真的吧。

我跳起来,抱着他的脖子,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珍珠果茶一般的甘美味道。我欢快地说:好啊好啊,那么我们怎么个成亲法呢?

小保说:你跟人拜过把子吗?

我说:那倒是没有。不过我知道怎么拜把子,我们寨子里的小孩,象承仁和月龙,就拜过把子。

小保说:成亲和拜把子差不多,也是烧个香、发个誓。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这里有好多种香。

我们从屋里搬出一个香炉和一把迷迭香,把香炉放到石桌上,各自点燃一炷香插好,然后跪下来恭恭敬敬地对着东方行了一个礼。

我忍住笑,偷偷看一眼杨小保。小保假装没瞧见,一本正经地望空说道:苍天在上,在下杨宗保,系东京汴梁人氏,今日与穆柯寨穆氏桂英结为夫妻,愿——小保说到这里看我一眼,我也笑咪咪地看着他。小保忽然腼腆地一笑,接着说:愿两相恩爱,百年好合。

我忍不住笑道:你说话好麻烦,听我的。

我清清嗓子,对着香炉行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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