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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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海盗-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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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府而言,再无称霸之日;于汝贞而言,也再无洗脱之名。”

汪显毫不掩饰地表达立场:“军师说得对。老船主已经被狗皇帝害死了,不该再寄托任何希望。我等生死自是炎黄子孙,绝非大明走狗。”

“两位,今非昔比,严党已亡,仁臣当政,我等封王之事自有分说。”

“仁臣,你这样的仁臣么?”汪显眼睛一眯,“汝贞自诩精忠报国,尽瘁东南,可你宅子里藏的金银,你养的美女,可是比谁都要多的。单是在苔湾府,你真当我们不知道你养了五六个姬妾么。”

“明廷不蓄私财来往疏通,谈何为官?”胡宗宪也不脸红,无理力争,“至于东番姬妾宅邸,皆是船主赏赐,报酬所得,光明正大。”

“我就说一句,说多了船主难免怪我私斗。”汪显无意再争,只瞪着胡宗宪道,“老船主,是你害死的,你的命是少船主给的,你现在的荣华富贵,是咱们徽王府供的,你若身在东番心在京,有不轨之行……”

“好了,不要再说了。”杨长帆抬手挠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汝贞,不要再说这种话。”

汪显终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杨长帆接着说道:“至于与明廷的对策,我已三令五申,再说最后一次——【虚与委蛇,厚积薄发】,可逢迎谄媚,可求封王封侯,可以用一切方式欺骗与背叛,但绝对不要再犯义父那样的错误,只身登岸。要么永不登岸,要么率兵登岸。”

杨长帆见胡宗宪还要再说,未等他开口便打断道:“汝贞,我理解你,你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更是为了大家子子孙孙的未来。但这样的话今后不要再说,我们的未来,不在明廷。汪叔父说得明白,我们是中华儿女,绝非明廷走狗。”

听杨长帆说如此重话,胡宗宪终是闭口。

此时,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叫嚷声:“狂徒!再向里闯休怪我无礼?”

一张狂声音紧接着传来:“你们船主连大明水师,夷人舰炮都不怕,还要防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么?”

第220献计

抽刀的声音传来,侍卫怒道:“你敢再向前一步?”

书生大笑:“不上前就是了。@”

他于是站在原地大喊道:“泰州何心隐来也!船主见是不见?”

杨长帆听得没头没脑,扫视几人:“这什么鸟人?很有名?”

汪显摇头,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胡宗宪与徐文长却是一番对视,同时露出惊讶之色。

胡宗宪惊疑道:“何狂怎么会来这里。”

“见是不见呢……”徐阶喃喃自语。

“到底什么人?”

徐阶立刻答到:“亡师唐顺之曾有言,泰州何心隐,可成大事,亦可坏大事,可辅天下,亦可覆天下。”

“我不懂,这个人很强么?”

“我也不懂,我也没见过这个人。”

“那就见吧,一见便知。”杨长帆摆摆手,“既然连唐先生都评价过,看来不是凡人。”

“只怕是祸水。”徐文长提醒道,“何心隐弃名姓,讽科举,言论思想极其偏激……”

“文长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吧!”杨长帆大笑道,“当年在山阴,他人评价你何尝不是如此?要我看,这位就是一个甩脱了顾虑的你,不顾及功名,不去想他人的看法,自行自路,外人眼中虽怪异,自身倒是通畅。”

“……”

杨长帆就此起身,亲自开门高声道:“何先生,请!”

何心隐老远见到了杨长帆,杨长帆也见到了何心隐。

杨长帆眼中的何心隐,其实没那么狂,毕竟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人了,眼神锐利目中无人是有的,但身材和力量摆在这里,狂不起来。

何心隐眼中的杨长帆却是狂的令人发指,只见他身高体壮,正值壮年,雄姿英发,谈笑间开门迎客,言语豁达,傲而不骄,实是狂的可以。

可以说,现在的杨长帆,完全甩脱了大明官员将领身上的一切陈腐,钟情并且得志于自己的事业,雄心勃勃。

见此景,何心隐不禁惊呼:“昔日江东小霸王,不过如此!”

杨长帆大笑,在他眼里,所谓何心隐,其实也不过如此:“先生莫咒我英年早逝,请。”

何心隐拂袖前来,满脸亢奋之色,几乎一个字都不用聊,他就可以确定这一定是自己要找的人。这个人和自己一样,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皇帝不信仙,只信自己。

何心隐进厅,眼见其余三人,立刻又失望了几分。

汪显一副海贼亡命之徒的样子,胡宗宪不过是明廷老狐狸,他见的太多了,至于徐文长,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患得患失,不够通达。

何心隐扫视三人,甚是不屑:“三位必是军师徐文长、政使胡宗宪,都督汪显。”

三人相当尴尬,汪显第一个起身:“你们议,我先走了。”

“我也回避。”胡宗宪跟着起身。

徐文长也无意参与,也起身道:“此人之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尽信。”

“哈哈哈。”何心隐大笑道,“久闻船主有位安定天下的智囊,对何某的评价当真可以。”

“凡事步步为营,没那么多一蹴而就。”徐文长微微一笑,就此随二人离去。

杨长帆何心隐互请落座,女佣重新上茶。

杨长帆本没指望用那种标语式的话能钓来多少搞心学的人,只因心学小圈子向来曲高和寡,你进了这个圈子,多半在朝中也有不错的地位,没必要来这里。正所谓近墨者黑,入了东番,今后子子孙孙很可能都洗不白了。

在他眼里,只有在明廷活不下去,或者不在乎遗臭万年的家伙才有可能来。

现在看来,何心隐该是后者。杨长帆并不知道,他其实两者兼具了。

何心隐喝过茶后,第一句便问道:“船主自认王学门人?”

“是。”

“师从何人?”

“《传习录》、《大学问》。”

“是为无师自通?”

“无师是真,自通不好说。”杨长帆反问道,“先生既为泰州心学泰斗,何来我东番?此地民不识字,顽固不化,先生是来传道还是辅业?”

“不隐瞒,倒了严嵩父子,无所依偎,逃难至此。”

杨长帆神色一震:“喊着要倒严党者千万,最后做成的倒是先生了。”

“不止我一人,还有很多,但最终被记住的,只有一个人。”

“是先生么?”

“不是。”

“但严党要报复的却是先生。”

“我逃得快。有人来不及逃,或者干脆不逃。”

“依先生的性格,该以死相逼,为何会逃?”

“这明廷,不值当以死相逼,便是杨继盛杨公,血也早已干了。”何心隐突然话锋一转,反问道,“船主盘踞东番,是为归顺开个更高的价码,还是蓄势造反改朝换代。”

“不知道。”

“……”

“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船主年纪轻轻,富可敌国,名震东海,生于举人之家,官至三品参议,出海为寇,该是雄韬大略,胸有成竹才对。”

“先生亦是如此,最终还不是来逃难了?”

“哈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

“我看船主的境况也甚是窘迫,北有倭寇,西有水师,南有夷人,三面包夹,首尾不得相顾?”

“确是如此。”

“多虑了,此三者,明廷妇人之愚,倭寇乌合之众,唯弗朗机乃豺狼猛虎。船主此前誓不征服南洋不归,为何今日又踌躇不前了呢?”

“你不了解海事。”

“你不了解朝廷。”

“倭寇不足虑,然其势逼福建,一旦福建海禁严政,东番不可保。”

“驱逐倭寇,禁入福建便是。”

“浙江、南直大明水师势大,倭寇已无所劫。”

“嗯……”何心隐思索片刻答道,“我明白了,船主既痛恨倭寇,又要利用倭寇牵制大明水师。”

杨长帆默认。

“我有一计,船主不妨一试。”

杨长帆立刻恭恭敬敬道“若先生传妙计,我必有重谢。”

何心隐大笑摆手道:“为船主出计自甘自愿。只因我来了东番,见到了船主,此地虽民不识字,却无半点沆瀣迂腐,虽名为海寇,行政事却比朝廷都要清明,船主虽年纪轻轻,却有吞四海之雄心,容百家之胸怀,仅此而已。”

“先生过奖,无外乎祖师教诲,知行合一。”杨长帆听到这样的评价,不得不提高逼格。再说,他对知行合一也确实有了新的理解,并不是理论与实践的关系那么简单。

“哦?依船主所悟,何为知行合一?”

“见得越多,做得越多,也便悟得越多。祖师四字真言,实是要用一生去悟,现下我所悟,也不过浅见,先生见笑。”

杨长帆提了口气,倒是真的认真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知,并非知识,亦非良知,而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既何为对错,何为正邪。于天下人而言,知之,并不难,谁不知严嵩奸臣当道?谁不知贪官狼狈为奸?然而落实到行,却多无动于衷,或干脆沆瀣一气。如先生一般,按照“知”去落实行,以行去实践知,是为知行合一。白话一些,以‘天下应该是什么样的’为准则做事,而非“天下反正已经这样了”,对一切无动于衷,苟图衣食,贪恋富贵。大道至简,知行合一。”

何心隐闻言大喜击掌:“好个大道至简,虽是白话,却尽是此理,古今能将祖师四字真言诠释如此直白,老少皆知,唯船主一人矣。你我所悟虽不尽完全相同,却皆是真言真释,望今后船主真切传此道,东番亦可胜于明廷。”

“过奖,真的只是白话,四书五经我一本没读过。”

“这才是最妙的,未被孔孟蚀染,方可悟正道。”

杨长帆想说你错了,指导俺前行的是马哲毛思和邓论,只是后面三者的哲学中讨论的是世界,而心学讨论的是自己。

何心隐摩拳擦掌:“我所献之计,同样大道至简,不过四字:借刀杀人。”

第221冒险用人

漫谈之中,杨长帆难免对何心隐多了几分敬意,虽人称何狂,但这人本质上并不狂,他不过是跳出条条框框去看这个世界,然后不加掩饰地道出自己的看法罢了。抛去束缚的思想,难免会对人不敬,触碰阶级利益,作为心学学派中的极左分子,何狂难免成为了抨击对象。他追求的心学境界中,并不完全信奉自古以来的“忠孝礼义廉”,并且非常犀利地去评价愚忠固孝冗礼等等。

可以说,他发现了普世价值观中并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地方,并且去试图纠正。

这与杨长帆所悟,“以世界该有的样子为准则行动”,而非无动于衷,刚好不谋而合。

而何狂之所以被称为狂,只因他说出了这些,宣扬了这些。

反过来看,何心隐提倡思想解放,坚定民粹主义,这让他也具备了一定的危险性,这样的人掌权,掀起过于超前与极端的政治浪潮,必然不是一件好事。每一种政治形态与思想哲学都只能在合适的土壤中生长,何心隐设想中的乌托邦也更像是与世隔绝的桃源部落,除了哲学研究外,不具备任何意义。

这个人可用,在于其思想基本与东番的需求一致,才华相当,人脉颇广;不可用,只怕其掌大权后剑走偏锋,搞思想政治革命。

奈何东番徽王府,再如何也是贼寇之地,名家才子岂会来投?文臣无非苏恢那样庸的庸才,徐文长这样邪的邪才,外加胡宗宪这样的叛才。

深谈过后,杨长帆不禁问道:“先生传道多年,可知王学为何曲高和寡?”

“科举典籍固化人心,凡人难悟我王学。”

“我看不然。”杨长帆举杯饮茶过后,诚然释道,“百姓饭都吃不饱,谈何王学?先有温饱后有欲,心学是自己内心的事情,让人从根本的自我豁达开朗境界。多数人还要为下一顿饭发愁,什么能解决饿肚子就做什么,什么能让我安居乐业就信什么。因而,唯有温饱不愁,一心向上的人才读得进心学。”

“有几分道理。”何心隐自然不会这么轻易信服,就此问道,“那皇帝为何不读心学?祖师乃大明第一能臣,仁臣,功臣,皇帝不该学他么?”

“呵呵,皇帝一心所向的上,咱们都配不上。”杨长帆大笑道,“祖师能教他长生不老么?”

“……”

“所以皇帝不信王阳明,信张三丰。”

“不说皇帝,依船主所言,我心学难道发扬无门了?”

“先生传道多年,该见过为了一块馒头可以下跪的穷人,也见过无恶不作的富人,我相信先生都曾试图传道给他们。”

“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先生认为,是先生传道不精,还是他们顽固不化。”

“自然是后者。”

“那就对了,道之所以能传,非道也,人也。让穷人温饱,自觉读书识字;惩治秉性不佳的富人,让他们去反思。道可传矣。”

何心隐微微皱眉,心下开始拧巴起来。

“先生要先立道,再治国,在我看来刚刚相反,该先治国,再立道。”

何心隐当即反驳道:“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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