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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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海盗-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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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俺答汗,不说文韬武略多么强大,好歹是个精明进取并且很持久的人,定期逼来滋扰,滋扰必有所得,而且每次滋扰的尺度都在与时俱进的变化,明军比较弱他就搞的深一些,最深可以到北京城下,明军较强他就耸一些,浅入转一圈就走。

此番**京师,可以说不深不浅,恰逢东南时局混乱,明军兵力稍显不支,他熟练地绕开杨博镇守之地,先后洗劫遵化、迁安、蓟州、玉田,待朝廷拼力调兵遣将围剿之时,俺答已吃饱喝足拿着东西扬长而去。

其实蓟州离北京已不过百余里,俺答若想的话完全可以再搞一次庚戌之变,只是如今不比当年,明军中尚有杨博、王忬等几位善战之将,并不具备几年前弱将散兵的局面。

第202棱角

鞑子绕蓟一周烧杀抢掠扬长而去,无疑让如今紧张的局面雪上加霜,嘉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眼前的损失与愤怒渐渐埋没了杨长帆的大逆不道。

与往常一样,这个愤怒是需要发泄口的。

这一次鞑子来犯的发泄口严嵩已经早早找到了。

蓟辽总督王忬纵鞑子犯京师,这个口子合情合理,理所应当。

果不其然,此劾一上,王忬不日便被革职入京问罪,鞑子犯京固然有他失职之责,旁人也不好去保。

严嵩后面做的事基本是本能了。所谓党争,就是无论对错,只看屁股,纵观十年,只有一个人的屁股与严党是完全相反的,死命去劾严党,那便是几年前沾了张经的光被一道杀头的杨继盛,可以说这个人是严党最绝对的一位死敌。

而杨继盛坐牢时,无人敢近,唯王忬父子,杨继盛死了也没人收尸,也仅有王世贞做了这件事,可以说这对父子很久以前就上了严党要搞的名单。

这样的人,跟鞑子犯京这样的罪沾边,不搞他就不是严嵩了。

于是在严嵩熟练的操纵下,劾书再如雨点一般飘洒下来,严党的笔杆子们将王忬骂了个透,天下多难,风不调雨不顺,母猪不产崽,通通只怪王忬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大废物,顺便翻出旧账,倭寇越来越嚣张也正是王忬任浙江巡抚的时候开始的,此人到哪里害哪里,实是我朝如今困境的元凶。

严党的笔杆子可都是骂人方面的天才,弹劾多年,更是完全摸透了嘉靖的喜恶,配着这样的时局,还未给他们才华尽显的机会,嘉靖便已恼怒不堪,抓王忬下狱开审。

这一切其实都是惯例了,没什么新鲜的。按照惯例王忬这个级别大概要审两到三个月,然后凑一些别的该死的人,写个处斩名单上去,嘉靖签押完事。

王世贞十八岁中举,二十二岁中进士,如今虽只三十五岁却已是朝中大儒,文坛魁首,才华惊艳,天下皆知,而且他很讲义气,亲手为杨继盛收了尸,现在他为讲义气付出了代价。

大儒、才华、魁首、义气,都是扯淡,只有权力才是真的。

大难当前,再大的才子也是扛不住的,正如后世俗话所说,是社会磨平了我的棱角。

如果是自己的生死,王世贞大可傲然处之,死前高歌一首,留取丹心照汗青,但这次要死的是父亲,他不能替父亲留取丹心照汗青。

百善孝为先,王世贞难留半分文人风骨,立即向朝廷请辞,表明我们王家不混了,求网开一面。请辞过后,他取了铺盖席子,跪居严府大门口,以当世第一才子之身彻夜跪在这里,只求严首辅饶我父亲一命。

全北京都看着这一幕,唏嘘不已,呜呼哀哉。

你早知今日如此,当年为何强自出头?

社会磨平了他的棱角,只是磨的代价有些太大了。

王世贞为杨继盛收尸,如今可未必有人会为王世贞收尸。

社会就是这样,当年那个忠肝义胆,冲天嚎哭祭奠杨公的大才子,从此荡然无存。

王世贞连跪三天三夜,终于等来了严嵩。

严嵩自然从他刚来就知道了,但他不会轻易出现。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与我严嵩为敌……哦不,与我严嵩的敌人为友的代价。

党争最残酷的地方莫过于此,要么是我党,要么是敌派。我党对敌派从不手软,在这样一次次的斗争与事例中,树立起严肃的党风。

三天三夜,足够全北京看到王世贞的下场后,严嵩才终于出门,充满怜悯地看着王世贞。

“贤侄孝心,天地可鉴。”

“严首辅……”王世贞再无往日的潇洒与傲气,只红着眼睛抬头道,“只求……”

“我明白了。”严嵩恳切点头道,“我必拼尽全力保王民应。”

王世贞瞳色一亮,党争残酷人有情,严首辅毕竟八十岁了,也该积德了。

他就此千恩万谢,又磕了几个响头才抹着眼泪离去。

半个月后,王忬人头落地,王世贞收尸。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收尸了。

作为少数存活的浙江巡抚,王忬最终也没挺过去。

王世贞没能救父,却成功罢官。

刑场,王世贞与弟弟王世懋滴泪未流,神色冷漠,动作僵硬。

这一次,社会才算真正磨平了他们的棱角。

王世贞默默抬头,这次他不会说任何话,只会藏在心里。

时值当朝,我无能报仇。

放眼千古,我必让你遗臭万年。

王世懋在旁哀叹:“生无所求,朝无所已,我也随兄辞官回家吧。”

王世贞冷冷摇头:“你要留下。”

王世懋惨笑道:“当朝皆为严贼走狗,留有何用?”

“为父。”王世贞死死抓住弟弟,“平反。”

王世懋感觉到了哥哥手上的力道,那是真正被磨平的棱角,唯有冷辣。

……

紫禁城,仙坛前,静坐之中的嘉靖猛然惊醒。

道士蓝道行依旧正襟危坐:“皇上悟到了什么?”

“没有……突然想起了什么。”嘉靖擦了把额头,“陆炳临终曾有所嘱……朕突然好似又听到了他的话……”

蓝道行不作言语,朝中之事他向来不发言。

嘉靖心乱,就此起身,左右踱步。

时局越来越乱,贼人越来越凶,人也越杀越多。处死王忬的时候,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理所应当并且习惯于此。

嘉靖终于按耐不住,他还未得道升仙,总有想不清的问题,面对这些问题,只有仙人才能传来真正的答案。

烧香祭坛,仙人指路。

……

严嵩在肃清了最后的敌人后,纵观天下,仿佛已无敌手。

也正是在这时他才发现,最大的敌手就在身边,无时不刻存在着,摧残着自己。

那就是时间。

王忬死后半月,严夫人梦中归天,无疾无病,是为寿终正寝。

严嵩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老了。

白发人送白发人,与夫人共度一生,七旬夫人寿终正寝,这该是不错的结局吧。

严夫人身死,自有严党仇人暗中称快,也盼着严嵩早日归天,可光盼是不够的,要有现实意义上的作为。

百善孝为先。依据礼法,严世藩要回京守丧,可严世藩贵为东南总督,这个丧好像也没那么好守。严嵩抑住伤痛,就此禀求皇上,允世藩卸任总督守丧。

老太太没白走,可以把儿子捞回来。

第203天有不测

服丧事重,总督事也重,平常的官员只需上级签押便可回家服丧,总督可是要皇帝点头的,尤其是如走马灯一般的东南总督。

严嵩早已备好了说辞,让严世藩回老家守孝半年,这段时间东南必然会有新的总督,严世藩才好回京。一旦严世藩回京,一切就又会回到原本的轨道上来。

想的很好,但总会有意外,这次还是个大意外。

大明言官系统极其完备,洪武永乐时代曾是监管全国官吏的强大武器,人人战战兢兢,生怕被点。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党派的壮大,这个系统的监察功能逐渐削弱,行政功能不断增强,时至今日已经沦为党争的工具,这也就是为什么天下人人唾骂的严嵩父子稳稳当当,张经王忬等实实在在的大吏却被活活劾死的症结所在。

即便如此,这套系统的原则依然存在,严党之强,是强在威慑,在他们的群体威慑下,没人敢出手碰严党的人,可严党并没有强到能控制这套系统,监察命脉督察院始终由皇帝直接管理,无论是精明的胡宗宪还是耿直的王本固都是督察院出产的精锐,严党也许可以威慑督察院的大多数人,但其中如果有不要命的,或者脑子出问题的人,他们依照制度,一样可以绕过首辅直接把状告到皇帝耳边。

不要命的猛士不是没有,只是基本上都已经牺牲掉了,就连当年猛士杨继盛的朋友王世贞都滚出了朝廷,对敌派斩草除根的鲜明态度,无疑让严党的局势更加稳定。

然而再稳定,只要有人存在,就有变数。

杨继盛死劾严嵩七年零四个月之后,一位猛士再度出现。

督察院七品御史曾骂死了张经,搞死了汪直,如今再度绽放光芒。御史邹应龙矛头直逼严世藩,列数大罪十条,小罪无数,在劾书末尾不忘表明态度苟臣一言失实,甘伏显戮

是的,不是严嵩,是严世藩,御史弹劾东南总督,好像已经形成习惯。

严嵩何等老辣,只看过御史身份姓名,再看弹劾矛头,便知此事的蹊跷。

邹应龙此劾,与杨继盛截然不同。

杨继盛是货真价实的拼命,他根本不是通政司督察院的人,兵部出身,一心精忠报国捍卫京师,却屡屡被严嵩误事,终致庚戌之乱,兵困将庸,杨继盛知道,只要严党在一切就不可能变好,恨严嵩入骨,不惜以命相搏,不管我是谁,你是谁,我就是要用命搞你,折磨杀头通通不在话下。

可这位邹应龙不同,督察院的官员多半都精明平稳,不问外事,只管监察。从根上,他就没有杨继盛那种与严党的私仇存在,犯不上拼命,这是于己。

于公,严世藩这些罪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以十年计的,而邹应龙混在督察院也有十年了,他若是深明大义与丑恶不共戴天,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再者严党的招牌是首辅严嵩,他为什么要找严世藩下手

综合种种,严嵩十分确定,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弹劾,就像赵文华弹劾张经,自己弹劾王忬一样,在弹劾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工作,弹劾只是一个工具,送上最后一击。

至于具体罪名,不说御史,街上随便一个孩童都能列出来许多。

窃父权贪污,据党营私。

贪工部经费。

贪杭州重建经费。

聚押客,拥艳姬,恒舞酣歌,人纪灭绝。

严嵩不明白,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是怎么做的工作。

这个工作最漂亮的地方,恰恰就是拿严世藩开刀,因为对严嵩本人下刀是没用的,二十多年来,严嵩与嘉靖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君臣,任何两个人相处二十年,要么成为朋友,要么成为仇人。

这个下午,严嵩按照二十年如一日的那个时间来到凉亭,他希望以朋友的身份来抚平这件事,而不是臣子。可他的朋友今天并不在,石桌上只铺了一张纸,严嵩颤颤走向石桌,纸上写了一句很粗浅的话,大概四岁孩子就会熟背的话。

子不教,父之过。

严嵩浑身一抽。

一个月前自己还在翻云覆雨,除掉了记恨已久的蓟辽总督。

怎么今天,突然就这样了

茫然回府,令旨已到,缉拿严世藩入狱候审,严嵩教育不当,年事已高,致仕还乡。

严嵩跪地领旨谢恩,久跪而不能起。

他曾经想过一切会结束的如何壮烈,却从没想过会这么突然。

他想过千万种应对,旷日持久的见招拆招,却没想过就这么一纸劾书就完事了。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一个更无奈的疑问,究竟是谁干的

一万个邹应龙也没有这个本事。

当朝上下,到底谁有这个本事

绍兴总督府,严世藩看到了两名锦衣卫,也看到了旨意,思索良久。

“念我与你们陆将军曾经是熟识,免了铐子笼子可以么我派车,咱们一道舒舒服服回京。”

而锦衣卫面面相觑,为首者木木点头。

严世藩真的想跑,他们也是拦不住的,缉拿严世藩这个差事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买卖。

“两位弟兄放心,我不会跑。”严世藩当即唤人,“酬谢两位兄弟。”

银两送上,二锦衣卫不好意思地收下。

“两位弟兄先行住下,咱们明早启程。”

“这”

“回京还有银两酬谢。”

“不敢再要了”为首锦衣卫尴尬道,“既如此,明日天亮启程。皇上要拿,咱们真不敢耽误。”

“多谢兄弟。”

锦衣卫暂时下榻休息,严世藩长叹一口气,这东南总督,果然不是人干的。

平心而论,严世藩治理东南一年,还真没什么大过错,因为他什么战略也没有,什么计划也没有,没机会犯错。俞大猷都督指挥抗倭,戚继光、唐顺之等人把关各个边防,徐海虽上蹿下跳,但终究只能到张经时代的程度,总督只要不乱搞,不会再有什么南京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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