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鹿点点头顺手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吴寻沉默着看向她，乔鹿重新郑重的点了点头，她以为吴寻是怕她没人看着不好好复习，信誓旦旦的又跟他保证说，“你放心，我会好好养伤好好学习的。”
吴寻哭笑不得，“一会儿小四也会跟我回学校。”
乔鹿乖巧的点头。
“老孟的公司也有事要处理。”
乔鹿眼睛眨了眨，明白了吴寻的意思，再次乖巧的点点头。
直到吴寻把她带回房间，耐心的拿笔告诉她需要扫盲的知识点和复习区块，她内心不舍的情绪就涌现出来了。
时间啊，请你走慢一点，能不能让吴寻再陪我久一点。
“记住了吗？”
吴寻的语气很低沉却温柔，朝夕相处了近一个月，突如其来的分别，你会不会也舍不得？
“怎么了？”
乔鹿摇了摇头，把情绪憋住。
“再和我多说说话吧，刚才开始你不是点头就是摇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小姑娘心思单纯，难过的情绪连装都装的如此勉强，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一会儿……一会儿……你走的时候，我能送送你吗？”她的直觉告诉她，吴寻这一走可能又和之前出差一样，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吴寻揉了揉她的头发，失笑，“你送我出去，我不还得把你再给送进来啊，是不是又忘了你脚有伤了？”
乔鹿吸了吸鼻子，低下头，刘海的长度正好遮住了眼睛。突然额前一热，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了她的皮肤，然后他将她额前的刘海和她昨晚的发型一样，小心翼翼的扣了上去。虽然技术不太熟练，还有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没有扣好，却让乔鹿原本不舍的情绪瞬间变成了紧张！
吴寻轻轻拨弄着草莓发卡，直到调整到满意后才不紧不慢的对她说，“床头柜的第一隔是防蚊虫叮咬的药，睡前记得擦，不要用手，盒子里有棉签。第二隔是你脚上的药，这几天都不要碰水，忍一忍。如果觉得痒就说明是在长肉，我请了一个阿姨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她。”
阿姨？？？“不用啦老师，剪纱布什么的我自己也行，吃饭的话我吃泡面就可以，你不用特地……”
“觉得麻烦我了，嗯？”
“额，嗯……”早知道会这么麻烦吴寻当初还不如让老妈知道这事儿呢，欠吴寻这么大一人情，啥时候能还的清啊！！！！
愁人！！！
吴寻低低笑了两声，“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还？”
嗯？？？
“你没听说过现在特别多的老师教授带学生就是让他们干苦力的吗？什么接孩子上下学啊，帮忙写教案啊，打扫卫生啊……”吴寻越说下去乔鹿嘴就张的越大，那模样恐怕真的是信以为真了。
吴寻嘴角弯起，看了眼手表，“……有什么事就给我发微信，知道吗？”
乔鹿点点头，随即想起吴寻之前说多跟他说说话，立马又回了句：“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
心脏某一处仿佛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抓住，吴寻盯着乔鹿半天没有反应。
“嗯？怎么了？”
“没事……我走了。”
“嗯，拜拜。”乔鹿挥了挥手，她现在的思路完全被吴寻带跑偏了，想着该做多少卫生才能够还上欠吴寻的人情。
吴寻走后顺便带上了门，他竟然也有点舍不得这小姑娘了，而且刚刚的对话仿佛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妻子对出门上班的丈夫说着再正常不过的话。
“你俩终于磨叽完了。”计时千背着个包站在车旁，黑着脸。再拖下去，姑姑就要到了！吴寻为了这女的特地把秦姨给请过来，他也不至于还没开学就滚回那破学校去。
吴寻笑了，“上车。”
“把她一个人留这儿好吗？来的可是你妈。”
“谁告诉你来的是我妈？”
计时千皱了皱眉，把头扭向窗外，靠，被算计了！
“有事找你帮忙。”吴寻递给他一叠资料，他这表弟实力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要不是因为他脾气臭，他也不会出此下策“请他出山”。
“不帮。”计时千放倒座椅，戴上衣服的帽子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请你吃饭。”
计时千不搭理他。
“Cole cat全年套票？”
Cole cat是吴寻母亲曲清创的品牌，与其说是品牌，不如说是一家以外卖为主的高级“餐厅”。里面的食物营养且好吃，全国仅此一家，当然，价格绝对不便宜。cole cat全年套票少说价值6位数。自己平时吃泡面倒是无所谓，那群陪着他兄弟不能饿着。
“我还想多活几年。”笑话！被姑姑发现他们基地的位置，那不得上告到组织一锅端咯。
“你就不会用别人的名义订餐？”
计时千睁开了一只眼睛被吴寻通过后视镜看的清清楚楚。“还有啊，我听周桀说你最近找投资商四处碰壁？”
“呵，你打听的倒是清楚。”提起这件事计时千就心烦，这年头要找一个好的投资商投资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小团队，简直比登天都难。风险太大，说白了就是看不上你们队伍的实力。再加上他那老爹存心给他添堵，这条电子竞技路注定坎坷啊。
“我帮你约了Eric。”
计时千把另一只眼睛睁开了，Eric，MR。国际服装品牌唯一一位华籍女老总，“怎么？她也对电子竞技感兴趣。”
“有没有兴趣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计时千揉了揉眉心，“什么时候？”
“19号晚上7点半，Cole cat V7。”
“怎么又是那儿？”计时千真是一百个不愿意进Cole cat，只要他一进去出来后门口等着他的不是他老爹就是他老妈。想到姑姑当初要开这店初衷还是为了给吴寻挑个有眼缘的媳妇儿，结果这想法也不知怎么就被自己老妈知道了，回去跟老爸一说，两人一拍即合，入股！
后来，从他决定走电子竞技这条路后，跟家里的矛盾一发不可收拾，总想着法子逮他回去思想教育恨不得在他身上安个GPS。
团队缺人，没有好的成绩投资商跑了一个又一个，身为队长的他卖掉了自己的车把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全投了进去，再没有好的资源现在连这群人吃饭都是个大问题。不管怎么说，这次见Eric绝对是个好机会。
☆、恶婆婆来了
“木柚柠？”
“你直系学姐，木子棋听说过吧。”
“听说过。去年代表我们院参加了一个什么FlashAction Script的全国动画设计大赛，干倒了万年夺魁的清华计算机系的高材生，还被我们老院长夸什么巾帼不让须眉。那动画设计成品我看了，是不错。不过，和这个叫木柚柠的有什么关系？”
“我说她们是同一个人你信吗？”吴寻点燃了一根烟，一阵烦躁，乔鹿的事他就不该让她们几个小女生插手，而且他明确告诉过俞允，查到任何东西必须告诉他，让他处理。现在倒好，出事了，这一堆烂摊子还不能对外说。
第二人格这种事吴寻是不太相信的，但这次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把它归为第二人格。如果说木子棋的第二人格真是木柚柠，那麻烦就大了。木柚柠是个赛车手，看看那一页页的获奖资料就知道在赛车届有多牛逼了，全国汽车拉力锦标赛女子组冠军，全国冰雪短道汽车拉力赛冠军，中俄汽车争霸赛冠军……不过三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消失在大众视线，木柚柠三个字也就此销声匿迹。直到前天西单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死一伤，死的人是北京房地产商温庭炎的妻子，叫韩芝，受伤的是他们的女儿叫温暖。司机肇事逃逸，单从现场漂移痕迹来看完全符合这个叫木柚柠的赛车手惯用手法。
通过调查，有人说在小区目睹木柚柠和韩芝、温暖母女的争执，警方现在已经下达通缉令。但还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木子棋就是这个木柚柠。
“我现在拿到的是第一手消息，你争取在这件事闹大之前把咱学校的校园网给断了。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校方有义务保障我校学生的名誉。现在出事的木柚柠，木子棋三个字还未出现在群众视线，你抓紧时间把这事搞定。”至于她是怎么改名换姓进的北外倒真要好好查一查了。又或者说，木子棋才是木柚柠的本名。
计时千把资料丢进抽屉里，撇嘴，“你逗我玩儿呢？那可是学校砸了几千万要么几个亿安的校园网络安全系统，你让我说黑就给黑了？再说了，哪儿有那么容易。”
“所以我让你黑之前记得留一手，等事情过去就恢复正常。这事只能找信得过的人干。”
“我说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就是一打游戏的。”
“少来这套。”吴寻吸完最后一口烟，幽幽吐了两个字，“paw神。”
计时千吃瘪，妈的你怎么又知道！“你就不怕我黑了一了百了，又或者留一手上学校敲诈一笔？”
“你不会。”
“呵。”
“还有啊，神话组合听说过吧。”
“听说过。”
“我现在怀疑木子棋就是其中一员，所以，你在做手脚前提防着点，别回头被人家给破了。”
“她总不会蠢到自爆吧。”
“那不见的，温暖是木子棋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咱学校计算机系的学生。假如木子棋真是铁了心要对付她，别忘了，保护温暖也是咱校方的责任。”
“你的意思就是别让她俩在校网里撕逼呗。”
“确切来说，是这样。”
“这温暖也是命硬啊，妈都被撞死的车祸她还能只是轻微的皮肉伤，撑死给个轻微脑震荡。厉害。”
计时千这句话入了吴寻的耳里就像敲响了一个警铃，乔鹿这事恐怕跟温暖脱不了干系。
*********
吴寻千算万算可能都没有算到，曲清慢会回国。给秦姨打电话时曲清慢陪吴君迁去了瑞士。吴君迁在理诺士国际酒店管理学院有为期一周的讲座，曲清慢正好有个在瑞士许久未见的朋友也便跟着去了。这前脚刚下飞机后脚计时千的妈妈简云华就一个跨国video call把她唤回去了。
“慢慢，你这又上哪儿玩儿去了？”简云华手里iPad的界面正好停留在曲清慢的朋友圈，两张飞往瑞士的机票。
“哟，我这还没开始玩你就一电话打来了，现在在等行李呢。”
“你少来啊，有君迁在啥时候轮到要你等行李？”
“他呀，刚下飞机就被这边学校的人接走了。我这边还约了个朋友，就不跟他一块儿过去了。”
“我可真羡慕你们两口子，时不时约出去“度蜜月”，儿子还不需要操心。”
曲清慢笑了两声，她这一辈子最值得骄傲的就是她的儿子吴寻，“怎么着，小四又惹你生气了？”
“得，我倒是想他惹我生气？我这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上哪儿生气去，我还寻思着他现在是不搬到火星去了。”简云华吃了口西瓜，气不打一出来，她这儿子，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比他老子都忙。
“到底是年轻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要我说啊，你就是操心太多了。”
“他要是能像吴寻那样正儿八经的，鬼才替他操心。”
曲清慢拿到行李箱慢悠悠的推着，“你呀，就是闲的。”
“我是闲啊，你说说你第曲舟生出的啥馊主意，就这么搅黄那些个投资商都不见他回来求我们。”
“小四那倔脾气还不是随了你俩。”
“我现在啊也不管他那啥电竞梦了，他爱干嘛就干嘛吧，但你说说这终生大事我能不管吗？回头我给人介绍我儿子，哦，我儿子啊，打游戏的，人父母咋想，人姑娘家咋想。真的是嘿，想想就来气。”
“这你真没必要太担心，就小四那样貌出去，女孩子怎么都能贴过来。”
“他呀，以后要真找着女朋友还真得感谢我跟他爸给了他一副好皮囊。对了，吴寻得有25了吧，怎么还没找对象，你也不催催？”
“他可跟我说了，妈，你要能找到一个不爱吃辣，早餐只喝鲜橙汁，敢跳伞，敢潜水，兴趣爱好跟他差不多的他才答应我去相亲。你说说，兴趣爱好跟他差不多的，除了女子运动员我还真想不出合适的姑娘。”
“他真这么跟你说的呀？”
“真的呀。”
“哈哈有点意思。不过我前些天听悦文提过一嘴啊，说吴寻带了一姑娘上你们那山中庭去了。”
曲清打taxi的手放下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那不近女色的儿子带了一小姑娘？？？“真有这事？”
“应该是真的，我看悦文凌云还有唐忆她们两口子都一块儿去了。看样子，你这是比我要早一步当恶婆婆的节奏啊。”
“啥恶婆婆啊，我可跟你说啊，吴寻娶媳妇这事，我是全凭他自个儿做主，他那一直没动静我才插手，现在他有动静了这不给我省事了么，再说了，他们越长越大咱也越来越老，等他老了我就死了，管那么多干嘛。”
“嗯，是有点道理。不过你真不打算去见见那小姑娘？”
“人好不容易带一小姑娘回来，你也说了，我这要演个恶婆婆把人给吓跑了，吴寻不得恨死我啊。不去。诶，不跟你说了啊，我这有点事。”嘴上虽说着不去，腿倒是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儿子带回来一姑娘嘿，她能不好奇吗？
☆、属性相投的恶婆婆
乔鹿呆在房间里刷题刷了一下午，很认真，很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