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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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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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慧茹平常没少和云暖在暗地里较劲,哪里知道去了格拉斯三年的云暖又回来了,这下看到她直接找上门,站起来说了一句:
“云总身体不适,就交给我来打理了?”
云暖走到她的身侧,看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自己把椅子挪到自己面前,堂堂正正的坐下:
“那真是辛苦你了,这种会议不需要麻烦我爸,也不用麻烦王太太,我来就行。”
王慧茹早先就在会议上和云暖过招,仗着云氏的大当家老爷子在自己身后撑腰,王慧茹一点儿好也讨不到,倒是惹的公公对自己印象减分,这下怎么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只好站在云暖身侧,默默的当个旁听,身旁有人想要起身给王慧茹让座位,被云暖的一个眼神压下去,她只翻了翻合同,直接开口:
“这块地段,早就说过要修建一个公园,当初从人家手上拿地的时候,签过的合同都忘记了?”
云氏内部早就四分五裂,一直稳站云暖这边的李总终于发话:
“云老也是这么说的,人不能言而无信,当初竞标的内容,如今都被某些人忘记了,准备修建高楼。”
一场不算复杂的地段争夺战,因为云暖的临时介入,延长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云暖从会议室里出去的时候,她的父亲云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看到大女儿出来,云岩走过去,先开口问她:
“暖暖,你来这里干嘛,这种事情后期更改也理所当然吧,建商业楼我们能赚多少,你自己算算。”
“我只是秉承云氏的理念,凭良心办事。”
云暖只看了云岩一眼,把标书拿给他:“爸,你别仗着爷爷在香港就乱来,云氏在房地产行业一直不忘初心,终于品质,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云氏背上什么黑锅。”
云暖是云岩结发妻子所生的爱女,长相和亡妻有几分相似,加上聪明伶俐,在云老爷子那里取得不少宠爱,握着云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不是中间突然冒出去格拉斯求学这一出,现在云氏就有她的一半。又怎么会被小妈王慧茹钻了空子,现在云暖较真起来,云岩也拿她没有办法,拉着她到公司的角落说了好些好话,云暖这才算是消了气,没在公司和小妈王慧茹吵起来。
临走时云岩留她下来吃饭,云暖却一点儿情面也不给:
“你怎么不想想我自己的事业也才刚刚起步,忙不过来应承别人,一个陈奚妍已经够我头疼的了。”
云暖在云岩面前太过强势,父女俩一点儿父女之间的感情都看不到。
从云氏放回公寓的路上,云暖在iPad上列了个详细的表格,回了家,率先把表格拿给陈奚妍看,问她:
“你不是一直都缺零用钱花?”
陈奚妍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不明所以的看她交给自己的表格:
“什么意思?”
“我给你个挣钱的机会,你要是想要钱,就听我的安排。”

    
第9章 
原本只在乔景延身边担任杂务工的云暖,把业余时间放在了如何计划自己和陈奚妍的未来上,这个周末倒是过的比较充实,她原是准备约乔景延去看画展,结果周五刚刚下班,乔景延就被乔家的人接走,说是周末有家庭聚餐。
云暖庆幸自己还未开口,否则也只有被拒绝的份,便干脆把目标放到了周末休息的童佳音身上,让她陪同自己去看画展。
童佳音混迹漫画圈,听闻云暖提议,自然愿意陪同,两人约在北市区的街角咖啡碰面,一见面,童佳音就发现面前的童暖发生了些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喜欢穿修身连衣裙和露腰T恤的时尚女王,突然间摇身一变,穿了条本白色的棉布裙子,套了件毛衣,突然之间走起了森系路线。
童佳音吃惊不小,问她:
“你,脑子没毛病吧?”
云暖五官精致立体,尖下巴和瓜子脸的标配,使得她一出现在人群里,就有很高的回头率,如今把大波浪卷辫了个麻花辫,清纯了不少,像是脱胎换骨,云暖先让童佳音的毒蛇眼光评价了一番:
“这样看起来,还像不像妖精?”
云暖在乔氏不过呆了两个星期,什么突出贡献都没有,倒是她的外貌,率先成了众人讨论的焦点。乔景延习惯听声辨人,不知道这时候能否在他的心里把小妖精的形象扭转过来,云暖甚至还预约好了理发师,准备把一头卷发拉直。
童佳音扑哧的笑了一声,被云暖用咖啡堵住嘴,给了个大白眼:
“我们公司员工都觉得,我在乔景延身边别有所图。”
“可不是么,你不是喜欢他的眼睛,对人家好感爆棚么,没错啊。”
“仰慕和想上他那是两码事。”
云暖性子直爽,和好闺蜜说话不会遮遮掩掩,这话说的童佳音脸色一红,赶紧拉着她去找画展的位置,岔开话题,问她:
“那你是准备在乔景延这边打一辈子酱油了?”
“这倒不是。”云暖有些逃避这个问题,干脆挽着童佳音的手往里面走,“我现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但留在一个盲人身边观察他的生活起居,好像也不错。”
童佳音担心再说下去会扯到她的心结,安静跟在他身侧,一起进了画展。
画展的规模并不大,就在步行街一家地下商城的负一层,她们刚刚从大门口进去,就有工作人员给她们发了关于创作者Bridge先生的创作灵感和简介,云暖只随意看了一眼,便把目光停留在墙壁上的画作上。
看得出来,这位画家的风格和她家里的那副宝贝画作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画卷色彩浓郁,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云暖一副一副的看下去,其中一个系列的作品,均能看到一个少年的轮廓,如同鸟儿一样自由的少年,无拘无束的在田野上飞奔;或是躺在大树上,仰望璀璨耀眼的星河,从这些画作里不难看出,画家有一颗想要自由飞翔的心,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只能借由这个方式,抒发心里的压抑。
云暖看的入了神,被走在前方的童佳音突然叫住,拉着她走过去,看了一眼:
“暖暖你看,这画作上的姑娘好像你啊?”
云暖走过去,和画像上的女人面面相觑,被画家细腻的笔触震惊到,那是一副画像,画作上的姑娘披着一头波浪卷发,耳朵上挂着樱花耳坠,目光笃定的看着前方,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好似会说话一般。
云暖当即就决定买下,喊来画展的工作人员,却被工作人员礼貌拒绝:
“很抱歉,这副是仅展览,不出售的。”
云暖想要这幅画,听闻这话便大方的往那副画边上一站,问工作人员:
“你看我们那么相似,不卖会不会太狠心了?”
云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看工作人员依然一本正经,索性学着画作上的女人那样,露出一抹勾魂笑,装嫩:
“小哥哥,我挺喜欢这幅画的,你要不,给我想想办法,价格好商量。”
童佳音看她一个老大不小的大姑娘还叫人家小哥哥,差点没吐,正准备把她拖走,谁知道工作人员真的被她打动,说是去和创作者说一声。
几分钟以后,云暖见到了创作这幅画的人。
Bridge(桥梁)。
原来这个英文单词,是这样直接简单的意思。
她见到了一位,没有眼睛的盲人画家。
——
乔景延的画展,是由乔夫人一手操办的。
他这些年其实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在画作方面,颇有些小成就。
因为你没有眼睛,你的人生必须要安逸一辈子,当个无所作为的陈列品,按部就班,碌碌无为过一生。对于乔景延来说,这句话并不对,人活着并不是因为生来就要按部就班,要认命,若能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生命会有更多的色彩。
乔景延原本一直陪在母亲身侧,听闻有人要买一副展示品,只好随着工作人员从小屋里出去,他只往她那边走了没有几步,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乔景延停在她面前,没有听到她先说话,好像是故意看他猜不猜得出来,他微微一笑,抬手把墙壁上的画作摘下来:
“云小姐,对自己的自画像那么感兴趣?”
云暖倒是因为突然间冒出来的乔景延吃了一惊。看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被他准确猜出来,又见他一点儿也不掩饰是关于她的画像,笑了笑:
“我本人可没有你画作上那么好看,不过是想着买回去,挂墙上自恋一下。”云暖知道他偶尔画画,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一个没有眼睛的盲人,是怎么知道天空是什么颜色,麦穗是什么颜色,世界是什么模样。
甚至,仅仅只是因为摸过她的脸,就能刻画的入木三分,这样的才华,随便一个人怎么能做到?
童佳音在骆沅的升职宴上和乔景延有过一面之缘,早先就在画报上见过乔奕泽的画作,突然间知道他是个盲人画家,又佩服又仰慕,好感暴增,主动和乔景延说起了话,做了个自我介绍:
“乔先生,你好,我是云暖的朋友童佳音。”
乔景延只微微鞠了一躬,算是问好,手上还是抱着那副画,生怕她们抢走似的,和云暖提及:
“这幅画不是什么满意的佳作,我先留着,你要是喜欢,之后我重画,白送你都是可以的。”
这幅画并不是在她摸过她的脸之后绘画的,是他根据平日里员工对她的外貌描述,凭想象作画。或许有些什么地方不合适这个人的性子,轻易交给她,倒像是冒犯了一般。
云暖瞥见他脸上有些微微的窘意,知道这人对自己抱有普通朋友或是邻居那样的尊敬,并不是不懂,因此也就放他和工作人员一起回了临时搭建的休息区里。
童佳音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戳戳云暖的肩膀:
“你还真是别说,这人的眼睛,是挺漂亮的。”
云暖的眼光一向犀利,听闻童佳音也这么认为,心里更加得意。后来又逛了一会儿漫展,察觉到小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里面泡茶,像个与世隔绝的世外高人,便偷偷的溜了进去。
她一进去他就知道,索性把小茶杯放到木桌子上,抬眸看向发出时声音来的那个地方:
“还想要画?”
在乔景延面前,云暖从来没有把自己归为他身边的小助理,反倒更像是朋友,没有工作和身份之间的芥蒂,云暖的胆子也就大了一些,坐在他身侧,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我家里也有一幅和你的绘画风格特别像的画,我拿到手很多年了,你的画有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想象空间,我很喜欢。”
云暖一坐到他身侧,乔景延便能闻到她身上那抹熟悉的味道,这姑娘一点儿也不怯生,反倒是说尽了夸赞他的好词,他只在心里觉得好笑,明明云暖不像是什么都会表现出来的那种性子,偏偏在面对他的时候,很多想法都会暴露出来。
乔景延抬起茶抿了一口,哦了一声:“我早些年并没有买过画,应该不是我画的。”
云暖一阵吃惊,皱眉:“可是,风格非常像啊。”
看云暖坚持,乔景延干脆拿出了云暖的自画像拆开。
云暖心生疑惑,皱着眉问他:“怎么了?”
乔景延把画卷抚平,并不说话。
云暖好奇又疑惑,凑过去细细看了一眼,观察的倒是很仔细,辨别到:“乔先生的画,细节处刻画的很仔细,色彩……”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那个人握住了手,云暖心跳骤然加快,绯红着耳根子,抬眸看着侧边的男人,乔景延神色平静,拉着她的手落到画卷的右下角,拉着他的食指,细细从右下角抚摸:
“你感觉到什么了?”
云暖被这双手握住,心脏如同大海一般波澜,跳的越来越快,她并未察觉到画卷的不同,直到乔景延突然之间说了那么一句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食指指腹下,小小的凸点,云暖顷刻间明白过来,一抬头就看到他扬着嘴角:
“我的名字,刻在这里。”
男人磁性湿润的嗓音,在一方小小的休息区响起来,弥漫在茶叶里,好听的像是泉水叮咚的声音,她一撇见他勾起唇角,顿时就觉得心也沉寂他如星的眼眸里。
他的名字,明明是刻在眼睛里的。

    
第10章 
云暖因为他的眼睛入了迷,直到那个人把手拿开,她才回过神来,满脸窘迫的把手摆放在膝盖上,又听闻那个人谦虚的说道:
“我没有什么个人风格,就是大众作画。”
乔景延看不到自己的画作,脑海里唯一存着和绘画有关的画面,就是在眼睛还能看得见之前,在油画班学了几年,直到眼睛失明,所有与绘画有关的画面便只剩下了这些。后来,他干脆凭着记忆里的基本功,用绘画来排解失明带来的不适应。可是云暖却觉得,正因为他看不到,才能在画作里大胆而任性的运用色彩,画出一幅又一副个性鲜明的画作。
云暖在他这里呆了没多久,在画展里找云暖许久的童佳音终于见到她人,童佳音握着手机,原本是想叫云暖接电话的,看两个人在休息区说话,正要挂掉,云暖就跑出来拉住她:
“怎么,有人找我?”
童佳音可不好意思当两个人的电灯泡,赶紧把手机拿给云暖,云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干脆连电话都没有接起来,便直接挂断,和童佳音说:
“直接拉黑就好。”
童佳音正在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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