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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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为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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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日宫人讨论得最多的便是那件舞衣,都说如此珍贵神奇的东西,皇上自然是要赏给合适的人的,然宫中女人虽多,会舞的却很少,也都算不上精通,唯一因舞被皇上夸过的,只有万德妃一人。
于是宫人就都在猜,这锦绣舞衣,应是万德妃的囊中之物了。
到初三时,皇上去了德妃寝宫,之后听说,他刚过去,就让德妃换了衣衫舞了一曲,看完好生夸过一番,可夜里又派人去说,德妃年岁大了,以后这些娇俏的舞便不必跳了。
等到第二日,关于舞衣的圣旨就下来了。
——它被赐给了江兰馨,且圣旨上明确写着,择日皇帝便会派人把它送到凌安宫来。
圣旨颁发的时候众妃嫔正在中宫,因是新年,江兰馨也需给皇后请安,所以消息传来时,德妃在,江兰馨也在,那传话的公公话一出,江兰馨未有表示,德妃却已面如死灰。
这一日的请安,俨然成了江兰馨一个人的盛宴。
奈何江兰馨素来不喜这种场合,她一直陪着笑,一直在和那些人寒暄,可那之后,她便以身子过重,实在经不起劳累的的理由告辞离开。
回凌安宫路上要过御花园,本是必经之路,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站在不远的花簇旁,脸上似乎染着愠怒。
千锦收回目光,心中稍稍酝酿了一刻,便收回目光,故意扬高声道:“淑妃娘娘好手段,明明不会舞,却得了这锦绣舞衣,也不知德妃会作何想法。”
江兰馨并没有看到两位皇子,所以她对千锦此举,并不是很明白。
然千锦心中已有计较,一边继续说着:“娘娘要这舞衣,其实也就是给德妃一个教训吧?”一边使眼色让江兰馨看向他们所在之处。
江兰馨旋即了然,话接得便也很自然:“本宫想要的东西,自然拿得轻而易举!”
“听说皇上宠爱德妃便是因着她的倾城舞姿,这么一来,淑妃娘娘竟不费吹灰之力便除了劲敌,奴婢佩服!”
“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这宫里的事,你还得学着些!”
“多谢娘娘指点,奴婢记住了!”
千锦连声应着,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两位皇子的方向。
二皇子与三皇子虽生得相像,举止也相像,但脾性终归是不同的,二皇子年长片刻,性子沉稳些,心思也更细腻,三皇子却与之相反,做事向来冲动,却也甚少越矩,从来都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所以此时,两人在那站着,一人端着的是隐忍,一人盛着的是怒气。
一路上千锦与江兰馨并没有言语。
等回到凌安宫中,江兰馨才问千锦刚刚是什么意思。
可话一出口,外面秋莲就进来说皇上派人把舞衣送来了。
江兰馨下令让送衣人进来。
是一个小宫女,甫一见着江兰馨,她便一声跪到了地上。
江兰馨问她怎么了。
她道:“淑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三皇子他……”
江兰馨仍有不解,但千锦已经了然。
刚刚在御花园中,她会故意拿这舞衣之事来说,就是因为看到不远处来送衣服的小宫女。二皇子性沉,倒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可三皇子不一样,时在气头,他不能把江兰馨如何,却一定会找这小宫女的晦气。
果不其然,千锦过去查看时,明显看到托盘里的舞衣有散乱的痕迹。
她将那舞衣掂在手中,问那小宫女发生了何事。
那小宫女这才仔细地解释起来。
原是她奉皇上之命来送舞衣,走到半路遇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她照常给他们行礼,可三皇子不知哪里盛的怒气,看到她就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她心觉委屈,也不敢多言,只得跪在地上,等着三皇子骂完。
这一骂就是小半盏茶时间,等他骂够了,才没好气道:“你走吧!”
她起身想要来凌安宫中,却未想,刚一起身,就觉身子被人一撞,她“扑”地一下摔在地上,那锦绣舞衣便也摔散了。
她的身边,只三皇子一人。
三皇子替她将那舞衣捡起来,她连连道谢,他却一改刚刚盛怒的姿态,自顾自嘟哝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衣服,有什么好稀罕的!”
小宫女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然将舞衣收在托盘中,来向江兰馨请罪。
话到这里,江兰馨也了然了。
等那小宫女离开,她问千锦:“这便是你要的结果?”
千锦却摇了摇头。
之前常听人说,三皇子性急,且倔,脾气起来了,便谁都拦不住。她本以为让他听到这锦绣舞衣上面藏着事,而德妃在众人面前丢脸也是被江兰馨算计,这位年轻气盛的三环自会不顾身份来找江兰馨麻烦,这样她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江兰馨肚子里的孩子流掉,而且名正言顺。
可她却未想到,饶是气急如此,他也只是去拦了婢女,冲着下人发了一通脾气。
也不知是她小瞧了他,还是高看了他。

☆、013 前皇后常悠

年节过去,妃嫔间互相的走动日渐稀少,江兰馨身子愈重,一日比一日地更加嗜睡了。
之前只是晚上睡得早,到桃花盛开时连白日里也多是浅浅地睡着。皇上怜惜她,专程派了一位姓刘的太医照料着,只让她专心养胎,别的事都不必管了。
每日清晨与黄昏,刘太医都会来问一次诊,千锦总是送他到太医院门口,顺便领了药才回。这日早晨,送完刘太医回程时碰到贤妃和湘嫔,看样子是刚给方凌雪请过安,此时正要回宫去。
千锦行了礼,她们问了几句江兰馨的情况,嘱咐她好生伺候着,倒也未再说旁的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目送着贤妃和湘嫔离开,千锦脑子里突然掠过一线光影——之前忙着年节的事,无暇顾及那位故人,此时见着这两人,她又重新将这件毫无头绪的事情记了起来。
当时她查,只是去问了下庄嬷嬷就断了,但事实上,宫里的事情向来记得仔细,而湘嫔说那人是她的“故人”,那她们之间绝对有着联系,但凡与宫里娘娘有关的人和事,饶是尘封多年,也一定会有着记载。
她既想知道这些,只需去藏卷阁走上一遭就好。
心里正想着,脚下步子不自觉加快了些,本是在大路中间,可前方忽然来了一宫女,正好撞在了千锦身上。千锦正要质问,却听那宫女低声道:“皇后有事找你!”接着便唯唯诺诺地向她求饶。
江兰馨已怀孕六月有余,此时方凌雪找她,大约是终于有所动作了吧。
她看了一眼凌安宫,转身往太医院去,重新要了一副药,出来时拐到了另一条路上,径直往中宫去了。
到时方凌雪正懒懒地倚在凤榻上,面容依然姣好且精致,只是脸色沉着,春和在旁边都有些小心翼翼。
千锦跪在地上,恭敬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她睨她一眼:“本宫本以为你是聪明人!”
“奴婢谢娘娘抬爱,也定然会让娘娘看到一个想要的结果!”
“都六个月了,你还要让本宫等多久?”
“奴婢不知,但奴婢觉得,不会太久了!”
“这些虚的本宫不想听,最多一个月,要么让本宫看到想看的,要么……”她把玩着指间的玉扳指,毫无情绪地说着,“宫里不见一两个宫女,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奴婢定不负娘娘所望!”
她的意思很明白,一个月,要么江兰馨腹中的胎儿死,要么千锦死。
所以如今,这事儿势必不能再拖了。
回到凌安宫千锦让秋莲去煎药,进了内室江兰馨正好醒着,她把怀里的另一副药放在桌上,江兰馨有些不解,她解释道:“刘太医是皇后的人!”
江兰馨了然一笑:“她让你下手了?”
千锦点头。
江兰馨又问:“那你准备何时动手?”
“反正不会是今日!”
千锦把药拆开,抓了一把用手绢抱住,小心地将它藏了起来。
她不识医理,去拿药时问过刘太医,他说这药温和,能让江兰馨的孩子走得无声无息,也能让她全身而退,却没告诉她起作用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只能都留一些,兴许日后能派得上用场。
把东西收好后江兰馨让千锦扶她起来,她把关于湘嫔故人的想法跟她说了,她略思忖一番,说藏卷阁的事,她来想办法。
两人正说着,外间传来安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江兰馨连忙从床上起来,却见皇上已经大跨步地进来,他扶住她,只让她好生休息着,不必行这些虚礼。
说罢便示意千锦下去。
可他并没有待得太久,出来时正是午时,江兰馨穿着那件锦绣舞衣,安公公传了膳,皇帝陪着江兰馨用了一些,之后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他一出门,江兰馨的笑就塌在了嘴角。她脱掉舞衣,忧心忡忡地说皇帝也不知怎么了,大中午地过来,非要她换上舞衣给他看,还说她刚换上,他便拥住了她,说他很想她,他已许久没有见过跳舞的她。
此种行径,又与那位“故人”联系了起来。
千锦心中一动,突然之间有了主意。
于是一笑,对江兰馨道:“皇上若喜欢,淑妃便常穿着吧!”
江兰馨应了,而后道:“本宫与皇上说了,你择个时间去藏卷阁一趟吧!”
千锦有些错愕,在皇帝来之前,江兰馨说她会想办法,可她没想到,她竟然是直接跟皇上说的,皇上向来避讳那个人,她这么做,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本宫没那么蠢!”许是看到千锦的表情,她不悦地皱了秀眉,“本宫与皇上说的是,本宫有个长几岁的姐姐,她幼时入宫做了丫鬟,本宫想寻着她,好让她能来凌安宫里,日子好歹过得安生些。”
闻言,千锦不自觉地长舒一口气。
“怎的?在你眼中,本宫就这么没脑子吗?”
“奴婢不敢!”千锦吐了吐舌,她确实这么看来着,但哪里能直接说呢?
当日下午,千锦便去了藏卷阁。
守阁的公公问她可知淑妃的姐姐是何年何月何日入的宫,又问她那位姐姐姓甚名谁。她本不是真要找江兰馨姐姐,遂胡乱回道:“只大概知道是十多年前的事,具体时间已然不清楚了,至于她姓名,淑妃娘娘说,她没有闺名,在家时,家人常唤的是小名,小丫!”
公公闻言,为难地说:“这信息不清楚,怕是不太好找。”
千锦笑道:“不好找也得找找看啊,我们做下人的,主子吩咐的事,总得做好才是,大不了一卷一卷地慢慢找罢了。”
公公应着是,给她指了十多年前的卷宗存放地,还特意交待清楚,屋子里间放着的是主子们的卷宗,靠外些的才是丫鬟的。
她道了谢,他则躬身退了出去。
等那公公走远,千锦四顾无人,小心翼翼地挪到里间去。妃嫔的卷宗都放在一起,从上至下按位份放着,找起来极为容易,只需片刻她便找到了湘嫔的那卷。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将其缓缓打开。
卷宗上说,湘嫔本是常悠的陪嫁婢女,在常悠有孕期间得了皇上恩宠,这才得了才人一位。中间怎么成的湘嫔卷宗上没说,只说她诞下了七皇子,皇上高兴,便让她从湘嫔成了淑妃。
常悠——这是前皇后的闺名!
难怪她会觉得江兰馨熟悉,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四岁那年,母亲惨死在凌安宫里,那时千锦躲在角落远远地看着,而高座之上站着的是前皇后和方凌雪。后来有人发现了她,方凌雪想将她一并处死,是那位前皇后说,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就放了吧!
方凌雪这才没下杀手。
那时的凌安宫雪色漫天,她只觉得女子有着倾国颜色,举手投足间仿佛能摄了人魂魄。
江兰馨像着的那个人,就是这位前皇后。
那个在千锦五岁时被赐死的皇后,也是君修的生身母亲,她死的罪名,是□□后宫。
突然之间,什么都能解释了。
为何湘嫔会说“故人”,为何胆小如庄嬷嬷宁可被责罚也不愿多说,又是为何,皇帝几次三番把江兰馨当做她,却又不允许她问一个字。
千锦把卷宗放回原位,又去外间随意翻了几卷,看天色不早了,便出外与公公告辞。公公问她可曾找到,她无奈地摇头,只说年代太久远了,又没什么线索,当真难寻得很。
回凌安宫时已是晚膳时分,
安公公来传话说晚些时候皇上会过来,千锦替江兰馨传了膳,那边又来了个小宫女,说是皇上今日有事,就不过来了。
江兰馨草草地应着,那宫女大抵是以为她听到消息心情不好,传完话便忙不迭地退出去。
江兰馨问千锦:“可曾查到什么?”
她把卷宗上写的事情如实说了,话一落,她立时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呆呆地望着前方,眼里空空荡荡,脸色也变得煞白,连唇瓣都似微微地抖着。末了,她才极轻地说了句:“竟是前皇后么?”
千锦点头。
倘若她未曾见过常悠,单凭卷宗或许还有疑虑,可偏偏小时的一面,又是那样刻骨铭心的场景,虽然记得不甚清楚,可说起来,印象始终是深刻的。
江兰馨坐了片刻,让人把膳食撤了,说是很累,想要好生歇着,还说今日夜冷,让千锦不必候着。
千锦行过礼欲要离开,却突然想起她说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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