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乾风云(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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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乾风云(女尊)-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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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萧珏,郁灵中走出议事楼,就着城墙上的污垢从容地将自己一身弄得形容狼狈,又专程找炊兵要了一块冷硬的杂粮饼揣进怀里,而后放下绳梯略显笨拙地一点点滑下城墙,余雅在城墙上探头看他,只见他落到地上后举起双手放在眼前一看,好似挺满意。余雅正纳闷,他已步履蹒跚做偷摸之状向远处文昌军大营去了,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半夜三更,一个瘦弱的男人一身狼狈不堪地出现在文昌军营前,郁灵中险些当场被箭塔上的哨兵射杀,他连呼“且慢!且慢!我乃襄王军中谋士郁灵中,受邀特来投奔庄王!贵军谋士甄寒沁乃鄙生同窗好友,军娘可查证!”
  那哨兵见他言之有物,这才将信将疑的去通禀,果然一会儿时间便有一女人跟着哨兵的脚步匆匆来到辕门前,见到郁灵中,一脸欣喜道:“灵中!果真是你!”
  郁灵中看着眼前这细眼尖腮的女人,顿了顿,才溢出一抹微笑,拱手慢吞吞道:“寒沁,灵中在襄王军呆不下去了,你曾邀我来投庄王,灵中往日不开窍,如今方知悔恨,冒昧来投奔,只不知,你当日的话还算不算数?”他拱手时刻意将手心微微外翻,露出掌心狰狞的擦伤,血迹斑斑。
  果然那甄寒沁一眼便见到了,一大步迈出辕门,将他的手拿起来就着辕门处的火光仔细翻看,又上下看了看他狼狈的样子,露出颇有些心疼的样子:“灵中此话就见外了,无论何时你都可以来找我!嗯,只不知你此番来,是否带来有关襄王军的不传消息?若没有的话……”
  郁灵中笑笑,有些腼腆,有些神秘:“呃……这个么……”眼神往左右一瞟,甄寒沁顿时明悟,拉着他的手仍旧不放,暖昧地笑,“灵中自来聪慧无人能及,走,姐姐这就带你去拜见庄王,以你之才干,必被委以重用,届时发达了可莫忘了姐姐哟……”
  庄王精致宫装外披着一袭墨绫金荔滚边长袄,雍容华贵地半倚半靠在榻上,头发花白,皱纹深深,一双眼睛却极为锐利,此刻正端肃地审视着郁灵中,甄寒沁站在郁灵中身旁,正舌灿莲花、滔滔不绝地赞誉郁灵中,以示她跟郁灵中关系匪浅。
  庄王倾身,锐眼如鹰隼一般紧紧盯着郁灵中道:“莫非灵中先生仅仅因为襄王军即将断粮,便要将之弃于身后?”
  郁灵中长叹一口气,用他那血迹斑斑的手从怀中抖抖擞擞掏出半块杂粮饼,惆怅万分:“回禀王将,您看看,襄王军中如今吃的就是这个了,灵中留取这半块饼都颇为不易呀……当然,灵中不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若仅仅是缺衣少食,灵中也能忍受,真正令灵中愤慨的是,襄王军中谋士互相倾轧内斗,灵中不得萧珏重视,诸般谏议谋策从不被采纳,如此,灵中待在那襄王军中又有何义?与其镇日为此苦恼倒不如另择明主,才不枉费灵中寒窗苦读那许多年。况如今王将二十万大军逼城,襄王军再无前路,灵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第75章 傀儡术?巫术?
  75
  郁灵中说得字字血泪,满腹心酸、愤懑、郁不得志俱表露无余,庄王原本只信五分的,看到他这样毫不做作的样子倒信了七八分,沉声道:“灵中先生如此良才,在襄王军中确实埋没了!俗语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灵中先生既然来投,本王自是欢迎,你尽可放心,在本王这里,必不叫你明珠蒙尘!”
  郁灵中恭身谢过,态度谦逊有礼,也令庄王心喜。
  无论如何,郁灵中所带来的这个消息对庄王来说无异于意外之喜,本打算不计一切代价强攻下碧凤城,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用再损她一兵一卒便可坐看襄王军自取灭亡,她何乐而不为?待襄王军粮尽,全军食不裹腹士气委糜的情况之下她再出兵攻城,必然一鼓作气轻而易举夺下碧凤,更甚者,若果真如郁灵中所述襄王军中人心不齐,还极有可能发生哗变,像郁灵中这样的有识之士相信也会擦亮眼睛陆续来投,总之,这一切对文昌军而言,是万利而无一弊。
  既这样思量,庄王严肃的面容便带出了二分笑意,和颜悦色地对他劝慰了几句,便令寒沁领郁灵中去安顿,另一方面紧接着又部署斥候连夜盯住碧凤城的一举一动,不放过对方一丝风吹草动。
  甄寒沁带着郁灵中出了庄王帅帐,外面月色正好,离天明不过两个时辰,她上下端详郁灵中片刻,道:“未曾想到灵中在那襄王军中竟遭如此薄待,真是岂有此理!灵中不必担心,姐姐在庄王面前还能说上两句话,跟着庄王,必有你飞黄腾达之日!”
  郁灵中笑道:“借你吉言,若真有此日,必当厚谢,不忘你举荐之恩!”
  甄寒沁忙又道:“更深露重,灵中初来,此时也不方便令人为你起帐,不若你今夜到我帐中将就一宿?”期待的眼神在郁灵中身上一瞅。
  郁灵中面色一顿,似笑非笑地望向她,甄寒沁一凛,忙摆手道:“呃,灵中切莫误会,姐姐的意思是,你去我帐中睡,我去与别人凑合一晚,明日再为你安排一切,可好?”
  郁灵中微笑道谢,“如此,就有劳寒沁了!
  第二日天一亮,在碧凤城外蹲守的斥候来报,数十名江湖人离开碧凤城,四散而去。
  树倒猢狲散,庄王如是想,于是下令大军向前推进一里扎营,全军休整,同时抓紧时间加造冲撞车,修复攻城器械,打算三日后向碧凤城发起总攻。
  在文昌军斥候密切的监视下,襄王军城防依旧严谨,双方人头攒动皆能彼此相望,如同搏架的小儿,难得的相安无事,休养生息,却又各自都在磨刀翟翟冷笑着。
  然而第三日晚间,初来投奔的谋士郁灵中,连他新起的帐篷都未住热,便趁夜从文昌大营消失得无影无踪,庄王怒,谋士甄寒沁被牵怒而遭到重罚,军杖一百执刑之后便只剩下半条命,甄寒沁因对郁灵中贼心不死,如今又被摆了一道,又气又恨一病不起,为庄王所见弃。
  庄王对郁灵中的离去疑虑重重,敏感地嗅到哪里似有不妥,但襄王军断粮这一点经过侦察,结论也是不争的事实,遂百思不得其解,为免夜长梦多,第四日清晨,庄王下令全军攻城,新造的十辆冲撞车被推上前,威风凛凛地与井阑车共同前行。
  城墙之上,休整了两天的襄王军亦是精神奕奕,万箭尽压,只待第一波箭雨拉响彼此之间再度相杀的序幕。
  庄王见敌方士气不显低落,与自己想像的相去甚远,心中疑虑更重。果然不待她最后一次下令,己方斥候纵马疾驰而来,直抵后方帅车跟前,这是前所未有的无礼之举,不待庄王发落,斥候气喘嘘嘘惊惶失措地下马来,跌跌撞撞单膝下跪到庄王面前,语无伦次禀报:“报……吾王,隶泉城于昨夜被蛮夷十万大军突袭,城防已破,蛮夷入城烧杀抢掠,隶泉危急!”
  庄王攸地从帅车之上站了起来,面色从最初的震惊到出离愤怒,风云遍布,“所言当真?”
  斥候哆嗦:“禀王将,千真万确,小人半点不敢欺瞒!”
  全军尚在等待庄王攻城的命令,手下将领皆望着她,纷纷揣测不安起来,不知究竟是何消息竟能令庄王如此大惊失色。
  庄王抬起头眺望碧凤城头,咬牙下令撤退,马不停蹄地拔营回救隶泉,后方失火,实非她所料,心里直骂宇文靖这个混蛋,怎么连南疆门户都看管不好,将蛮子放入了她文昌地界?初来攻城时,她有二十万兵马,攻城两日即损兵五万,如今剩余十五万回去,连碧凤城砖都未抠下一块,怎叫她不气恨万分?
  萧珏领着一干将领站在城头,满意地看着文昌大军匆匆忙忙地潮退而去,在她们身后,三万襄王军群起欢呼,城中的老弱百姓奔走相告,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尚未远去的悲伤交杂,不禁概叹人生如戏,命如蝼蚁。
  景晨驻守西北二十三年,无数次与漠北游牧民族交锋,战功赫赫威震一方,萧珏却缘悭一面,一直未能有机会一睹风采,每每想到能与她并辔纵马征伐沙场便令萧珏热血沸腾,二人自幼从学于萧珏之母,也曾一同学习排兵布阵,这一方面景晨的天赋远高于萧珏,甚得先皇与太傅喜爱,萧珏对此欣然认同也一直以景晨为傲。而这一次,景晨大难不死重见天日,必然将天下掀起一片腥风血雨,而萧珏,她早就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穆君的两只战隼往返传信,萧珏终于与景晨接上了线,于是当日继文昌大军撤军后,襄王军也于下午未时三刻拔军出城,百姓登上城墙挥手相送,萧珏再次回望城墙概叹不已,这一次,她们是真的要走了。只是,游具顷,你如今究竟身在何方?
  一名女将萧楠抱到萧珏的身边,孩子哭得声嘶力竭,面赤耳红,萧珏心疼地忙将他抱到自己的马背上,揽进怀里轻声哄劝。萧楠对游具顷的依恋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战时无瑕顾及孩子,游具顷便将他妥善安置,每有喘息之机便会抽身去看他一眼,这一眼足以安抚孩子幼嫩的心灵,因而孩子虽年幼,随她们一路辗转奔波竟还表现得乖巧,且从未生过病。
  然而自从游具顷数日未在他面前出现,稚儿虽不懂事,却敏感得令人心惊,镇日大哭不止,还染上了风寒,发起高烧,那时战况正激烈,萧珏无瑕抽身照顾,好在她把孩子一直放在军医处,由军医随时照看,倒也撑了过来,直到这一日母子才相见,掐指一算竟和游具顷消失的时日所差无几,想想看,她直觉自己枉为人母。
  萧珏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此番与景晨联手灭了文昌军之后,她定然要抽出时间去将游具顷救回来,她怕再捱下去,自己也会崩溃,更怕再捱下去,她又将再面临一次天人永隔!因为她对游具顷的思念已然泛滥成灾,无论是谁挟走了他,她都会令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花凌风连日来风餐露宿,一路尾随览荇,所见无不令她骇然,若非被挟那人是游具顷,她早就对这诡异的面具人避而远之,此行也终于让她了解到所谓“巫术”的厉害,扪心自问,以她的能力,难当其锋,但为了游具顷,她不得不咬牙跟上,并且不容放弃。
  江湖中向来不乏人修行“傀儡之术”,但多以线控死物、木偶来完成杀招,仅仅是能完成杀招而已,偶尔出一两个会控制死人的,必令江湖大乱一阵,而后被各大门派共同剿灭,概因此术太过阴损,她因缘际会也曾参与过这样的围剿,但那样的傀儡术与览荇这能操纵活人意识的怪物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够看。
  游具顷身中数箭又中了毒,兼之前有旧伤,一度生死难辨,令花凌风都不敢太抱期望,而那览荇竟然丝毫不以为意,或者说他根本未曾把一条人命放在眼里,只粗粗点穴拔箭封住血脉便任由游具顷趴在马背上扬长而去,花凌风在后尾随时,一路见到地上蜿蜒的滴滴血迹,想像游具顷浴血的样子,她心都忍不住丝丝地疼,即便是封住了血脉,一个人身上又有多少血能够经得住这样滴?
  大约览荇也不想带个死人走,那日出了文昌军大营纵马疾驰数里后在一处小树林里停了下来,为游具顷处理了身上的伤口。
  花凌风赶至时,正瞧见他在给游具顷上药,一颗高悬的心这才稍稍落了下来,猫身上树,在高处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择机抢人。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堂堂九沧派门主险些失足从树上跌下去,游具顷本已陷入昏迷毫无知觉,即便是他有知觉,以他目前的伤势,想要翻个身都难。
  哪知那览荇不知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游具顷竟如提线木偶一般一翻身便站了起来,吓了花凌风一大跳,险险稳住身形定睛看去,才发现游具顷双眼紧闭,双肩耷拉着垂在身侧,头也渐渐低垂,这样的姿态是从来不会出现在游具顷身上的,那个一直挺拔如松,坚定如石的伟岸男人从不服输,自然也不会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一丝一毫的弱与颓,花凌风一眼即能肯定,游具顷已经如一具傀儡一般被人控制了。
  
  
  
  
  
  
  
  
  
  
  
  ☆、第76章 小镇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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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意识的游具顷,闭目站着不动,览荇面具上的笑脸依然是那样天真无邪,他满意地拍拍手,走上前去,两指轻捻游具顷的衣袖,游具顷便跟着他的脚步任由他牵到马边,而后翻身上马,览荇也跃上马背坐在他身后,手从他两胁下穿过抓住疆绳驭马,二人一骑绝尘而去。
  花凌风在他们走后,跃下树梢,心中狂跳不已,略作平复后提起一口气,再次拔足如流影一般追了上去。
  天擦黑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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