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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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官-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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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老大、猫四应邀而来,鹿家的长辈们也来了。
狗三坐在首席位置上。
鹿路的妻子炒了八个菜,摆上了两瓶酒,招呼大家边吃边聊。热情地对狗三说:“狗村长,你是咱们村的村长,这些都是你的子民,你的兵,你可得带头吃,带头喝呀!”
狗三被人恭维,心里非常惬意,整了整领带说:“大家吃,大家喝,凤妞妹,你也上桌喝两杯!”
凤妞的两只眼睛哭得通红,也有些浮肿,推辞说:“我不会喝酒,你们吃,你们喝吧!”
狗三端起了酒杯说:“来,大家一起来喝酒!”
熊老大、猴老二、猫四、鹿路、还有鹿氏家族里的长辈们都把酒杯举了起来。
狗三说:“大家先走一个,喝完了酒,我有话说!”
大家各饮一口,举箸吃菜。
狗三说:“鹿远兄弟的死亡赔偿金,给了二十万,今天把大家请来,请大家各抒己见,把这些钱合理、合法地分发出去,我想先听一听大家的意见!”
熊老大张口欲说,猴老二却“吭吭”地干咳了两声,给熊老大一种莫让他先开口的暗示。
熊老大立即闭上了嘴。
狗三说:“鹿家长辈们,还是先听一听你们的意见吧?”
鹿家长辈是鹿路、鹿远的本家,属于爷爷辈的人,他们看了看狗三又看了看熊老大、猴老二、猫四说:“我们都是本家户族的人,让我们发表意见,恐怕会落下个一碗水端不平的嫌疑吧?既然村长还有你们几个村委都在,还是先让村长拿出个主义吧!”
狗三说:“好吧,为了节约时间,我就先拿出一个方案,仅供大家参考,按法律规定,死亡者的赔偿金,应该有下列人员有权享受。第一是鹿远的妻子;第二是鹿远的父母;第三是鹿远的儿女;第四才是兄妹。按这个程序分配,应该是这样的……”狗三说到这里,话又停顿了下来,看了看凤妞说:“凤妞,你也搬个凳子坐过来!”
凤妞说:“我又不喝酒,你们说吧,我听着!”
狗三说:“好吧,你听着,因为这件事,你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人物!”
凤妞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狗三说:“按法律程序,这二十万元钱,凤妞可享受十万至十二万元;鹿远的父母可享受五万元;儿子方面,她们没有,不得享受,剩下的三万元给他大哥鹿路,你们看怎么样?”
狗三的话音刚落,猴老二便立即鼓掌说:“村长的话说的有道理!”
猫四也说:“绝……绝……绝对……有……有道理!”
熊老大也说:“的确有道理!”
鹿路和鹿家的两个长辈即使有意见,见熊老大、猴老二、猫四都一起赞同,也只好保留,举起了酒杯说:“没想到你们几个村干部的心这么齐,做事这么干净利索,真乃年轻有为啊!”
狗三说:“大家既然都没有意见,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扭头问:“凤扭,你有没有意见?”
凤妞看了看狗三,那种眼光里包含着信任和依赖说:“没有意见!”
狗三说:“猴老二、猫四,你们两个人去点钱,凤妞十二万;老人五万;鹿路三万,点完钱让他们都写收据,咱们就回去睡觉。明天开镰收割麦子!”
猴老二、猫四点好了钱,分别下发到凤妞,鹿远的父母和鹿路的手里。大家喝完了酒,吃完了饭,便各自回家睡觉。
狗三回到家之后,鸭娥却不知去向。于是,便气愤愤地吼:“鸭娥,鸭娥!你个孬驴操的!我喝醉了酒,你也不知道给我倒杯水喝?”
房间里没有鸭娥。
狗三的老母亲在另一间屋子里劝道:“三儿呀,你就消停一点吧,你看鸭娥孩子都瘦成皮包骨头了!”
狗三说:“她活该!她自找的!她死到那里去了?”
狗三的老母亲说:“回娘家了,回她的父亲那里去了!”
狗三啪的一声把水杯摔在地上说:“孬驴操的,死在那里就不要回来了!”
狗三的老母亲说:“儿呀,这样的好媳妇,你就知足吧。鸭娥孩子临走的时候,担心我吃不好饭,还给我蒸了一锅包子呢!”
狗三真的喝醉了,倒在炕上呼呼大睡。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得有人大叫:“狗村长,狗村长,不好了,你家的麦子着火了,你快点去看看吧!”
狗三激灵醒来,急忙穿衣,跑步到村西头的那三亩抗倒伏的高产麦子地里一看,三亩熟透了的麦子,一夜之间被烧了个精光,麦子地里面还腾腾地冒着青烟,几丝火苗还在丕自燃烧。
狗三受伤的左眼,一阵鼓胀,鼻梁上的墨镜差一点掉落下来。
熊老大、猴老二、猫四闻讯赶来,看了看这种情况说:“给镇里打电话,这是不法分子在捣鬼!”
熊老大左颊上蚂蟥似的大疤蠕蠕而动:“操他妈的!对咱们不满,也不能毁坏粮食呀?这又是那一帮老小子们干的,比日本鬼子还厉害,实行烧光了呀!”
猴老二围绕着麦地转了几圈说:“你们过来看,这里有汽油的气味和痕迹!”
狗三、熊老大、猫四走了过去,果不其然,麦地的田埂上,残留着被人刚刚践踏出来的一排脚印,脚印的下面,麦茬地上,还有一片汽油的痕迹。
猴老二仔细地把量了一会儿说:“奶奶地个头,鞋印这么小,最多是40号码的,咱们村那个男人的脚这么小?”
熊老大说:“猴老二,你屌大的脑壳能想什么事?要是你能断案子破案,还要公安局的人干什么?赶紧再打一遍电话,问问镇里来不来人!”
三个人正说着,村西头的204国道上驰来了两辆车,一辆车是派出所的警车;一辆是双城镇党委的车。两辆车来到了狗三家的麦地头上停了下来。贾镇长和派出所所长赵大勇走了下来。
狗三急忙迎了上去。
贾镇长拍着狗三的肩膀说:“狗村长,让你受损失了,干革命、当干部、没有不得罪人的。放心吧,受到的损失,镇里给你补偿!”
赵大勇和王强围绕着烧光了的麦地转着圈,勘察着现场,王强用照相机“咔嚓,咔嚓!”啪了很多的照片。
狗三抓住镇长的手说:“谢谢领导的关心,谢谢领导的支持!”
镇长见身边无人,悄悄地对狗三说:“今年要小心点,黑山村有人上县里,告你们的状了,说你们贪污,秋后县里派人来查你们的账!”
狗三暗吃一惊,用力地挠了挠镇长的手心说:“多谢镇长了,我们一定会报答你!”
赵大勇向镇长回报说:“镇长,初步判断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人为的,是有人在黎明前放的火!”
镇长说:“作案现场留下什么线索没有?”
赵大勇回答:“还没有发现!”
猴老二急忙说:“赵所长,有!有线索,有犯罪人留下的脚印!”
赵大勇问:“在哪里?”
猴老二指着那几个脚印说:“这就是!”
赵大勇命令王强把脚印拍下来。
正在王强拍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脚印的时候,鸭娥奔跑过来,一头扑倒在麦子地里放声大哭:“我的麦子,这是我一把泪、一把汗、辛辛苦苦种的麦子!”
狗三对她呵斥:“孬驴操的,快起来吧,甭哭了,镇长在这里呢!”
鸭娥不听狗三的呵斥,精神失常了似地东一头,西一头,脱下小褂扑打着余火:“麦子,麦子,我的麦子!”
镇长说:“不要呵斥她,让她哭吧,辛辛苦苦种上的麦子,眼看就要丰收了,却被一把火烧了,搁谁谁也心疼!”转脸又问赵大勇:“能破案吗?”
赵大勇回答:“努力吧,让狗村长协助我们调查!”
狗三说:“好,义不容辞!”
贾镇长说:“这几天开镰割麦子了,所有村庄都在大忙,我们走了,你们也组织抓生产收割麦子吧!”
狗三点头说:“是!”
贾镇长又嘱咐赵大勇说:“赵所长尽快破案,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赵所长说:“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贾镇长的车开走了,赵所长的车也开走了。
狗三、熊老大、猴老二、回到了村委办公室,猫四急忙给他们倒满了茶水。
狗三忧心忡忡地说:“咱村里的敌对分子,已经把咱们告到县里去了,县委秋后就派人来查我们的账,你们看怎么办?”
熊老大说:“铁头大哥关系硬,门路广,让他回来到县上走一趟,送点礼,不就结了!”
猴老二说:“不妥,不妥!那样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倒把自己给暴露了!”
熊老大问:“怎么就暴露了?”
猴老二说:“你想想,咱们要是不贪污,去送礼干什么?咱们一旦去托关系、去送礼,反而倒把我们的弱点给暴露了,就说明我们心里有鬼才去送礼!”
熊老大问:“操他妈的,照你这么说,应该怎么办?”
猴老二挺了挺弯曲的腰杆,低着头慢慢地沉思。
猫四说:“那……那……就……不……不让……他们……查……”
狗三说:“操,我的小老弟哎,这件事不是你我说了算,你说不让查,他就不查了?县上不查,市里查,市里不查,省里查,查账是必不可少的,就看我们怎么应付了!”
熊老大野狸子眼瞪得圆溜溜地说:“操他妈的,这是谁和咱们过不去?又是告咱们的状,又是放火烧村长家的麦子?让我查出来,我活活地劈了他!”
猫四说:“告……告……咱们的……烧……烧……麦子的……肯……肯定……和……和……往……狗三哥家……大……大门上……掇……掇大粪的……都……都是……一伙人……”
狗三说:“操,孬驴的!派出所不查,我们自己也得慢慢地查,他们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让他们好过!”
几个人把掇大粪、砸石碑、烧麦子、等几起案件联系在一起,归纳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他们一致认定是猪猪和羊倌等人干的。
猴老二一拍大腿站立起来说:“有了!”
狗三急忙问:“有线索了?”
猴老二洋洋得意地说:“我有主义了!”
狗三、熊老大着急地催促问:“快说!快说!”
猴老二说:“他们不是反对咱们当官,用火烧了狗村长家的麦子吗?咱们也就将计就计,还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咱们也来他个一不做、二不休,轰轰烈烈烧它一把!”
狗三、熊老大还是没有明白过来,迷惑不解地问:“咱们也去烧他们家的麦子?”
猴老二阴险地笑着说:“不,不,不!”
猫四问:“猴……猴……猴哥,你……你是……想……想把……账……”
猴老二急忙用手堵住了猫四的嘴巴说:“天机不可泄露,闭上你的鸟嘴!”


☆、第 40 章

今年的麦子的确来了个大丰收,亩产都高达500多公斤。黑山村村民们的脸上一个个都展开了笑颜。唯独村长狗三家颗粒未收。
鸭娥气愤交加,经过一连串的打击,病情越来越严重。一下子又躺倒在了病床上。这一病就是三个多月,直到八月中秋,才能慢慢地下地行走。
八月十五的月亮又圆又大又亮,鸭娥抱着心爱的小白兔坐在自家门口的老槐树下,看着冉冉升起的月亮,慢慢地想:“月亮上面真的有月宫吗?月宫里面真的住着嫦娥姐姐吗?嫦娥姐姐真的是神仙吗?神仙们也有爱情、也有婚姻吗?小白兔呀,小白兔,咱们要是也能登上月亮就好了,就能和嫦娥姐姐住在一起,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了!你看那棵高大的槐楝树,嫦娥姐姐经常在那里捣药呢!嫦娥姐姐一尘不染,真让人羡慕啊!你要是能变成嫦娥姐姐的那只小白兔,也能带我一起奔上月宫,那该有多好啊!人间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病痛和烦恼呢?人人要都能学会尊重别人,爱护别人那该有多好啊!鸭娥思绪万千,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八月的秋风,已经有了寒意。虽不刺骨,但也冻得鸭娥的四肢冰凉。一片乌云飞来,遮挡住了月亮,也遮挡住了鸭娥的眼睛。鸭娥的眼前一片朦胧,心也一片朦胧。她在想:狗三这个色中的饿鬼,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他不回家就一定又去路边店了。自从鸭娥被诊断出了梅毒,狗三就再也没有碰过鸭娥的身体。鸭娥知道,他有的是野食吃,饿不着他,他会在外面找食吃。狗三已经不把她看着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性伴侣了。她现在只是狗三家的一个废人,一个包袱,一个累赘。甚至是一种每时每刻都想摆脱掉的沉重负担。她们的婚姻、她们的家庭、她们的夫妻关系早已经是名存实亡。婚姻中的夫妻感情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的,而她们的婚姻,却从来就没有过爱情,夫妻关系也只是除了性,还是性,她们是因为性才结合在了一起。感情欺骗了鸭娥,鸭娥欺骗了感情。为了虚伪的世俗之见,为了虚伪的面子,为了虚伪的尊严,鸭娥丢弃了一生的幸福,走上了一条本来不应该再走的婚姻之路。
鸭娥举起了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说:“我蠢,我蠢,我真蠢呀,都是我自己葬送了我自己!“
月亮被乌云遮挡着,露了一下脸,又露了一下脸。好像月宫中的嫦娥姐姐猜透了鸭娥的心思,在替鸭娥担忧,在替鸭娥伤心,也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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