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的发生着实阻碍了他几天内的修行,不过陈云生很快就又投入到法相的修炼之中。因为不这样做,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天,自己就会被人杀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道理可讲,没有天理可循。而星宫和修罗门都是这种绝对的存在。
这种紧迫感让他不得不发疯了一般修炼各种保命的功法。让他略感欣慰的是,法相不受控制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接下来的日子陈云生还是使用石中酒诱捕海兽,只不过用的量少了很多,这样引来的海兽数量多半只有一两只,在他和柳晓山的联袂之下,一两只海兽还是很容易就杀死了。
一路之上如法炮制不下上百次,陈云生金刚罗汉法相的功底越发的深厚,那团光影眼看着就要达到六丈的高度。这距离十丈还有一定差距,而到达十丈高度之后便可以修行此法门的第一式破魔。
这一日陈云生和柳晓山刚刚灭杀了一只身长两丈,通体释放着流萤的怪鱼,就在此时远方飞过一只挂着黑帆的帆船,船身巨大,目测有百丈之长,黑帆上绣着一只巨大的太阳。
帆船乘风破浪来到穿云舟的近前,一个身披皮甲的男人凌空虚渡,来到穿云舟前。那人指着陈云生手中的妖丹喊道:“兀那年轻人,这怪鱼是我们追逐了百里的猎物,不想被你们捡漏擒杀了,不如我们一人一半如何?”
陈云生盯着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不悦道:“这一枚妖丹怎么能一分为二呢?”
那男人撇嘴说道:“这我管不了那么多,如果识相的话快点将我那半送过来,你也看到了,我身后那只大船,船上还有数百位兄弟,他们可不是吃素的。”
陈云生仔细端详这个男人,他强大的神念几乎可以断定对方有元婴中品的修为。脸上有一道伤疤,贯穿了眉心和下颌,看起来有几分的凶恶。身上的皮甲显然已经穿了很久了,边缘磨得光滑油亮。
他看了一眼男人身后那艘巨大无朋的帆船,船倒是不小,可从他这个角度却没有发现船上有几个人。除了三个操帆手之外,更无其他人。
而一旁的柳晓山早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除陈云生之外的活人了,见到一个不讲理的当即来了兴致。
“这鱼身上也没有贴你们的印记,凭什么要分你们一半?不过你要需要,本姑娘可以将这枚妖丹卖给你,价格么,三千块上品灵石你看如何?”
那人差点从自己的风遁上摔下来,他睁大眼睛,口鼻喘息剧烈,怒道:“你抢灵石啊。一颗妖丹居然要三千块上品灵石,不如这样,一百块一枚,老子船上有不少。”
柳晓山冷笑一声,道:“这是本姑娘的出售价,买入的价格却只有十块上品灵石一枚。看妖丹的品相,还可以酌情增加一些。”
在一旁的陈云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不过这柳晓山分明的挑衅之言却令对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那人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兴奋地说道:“十块就十块,不如你们来我船上看看,我有很多妖丹。”
陈云生心中暗道,此人虽然面容凶恶,看样子却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他饶有兴趣地说道:“不如你拿来一些让我们看。”
这大汉听完之后,居然转头就走,不多时又重新回来,手中果然抱着不少各色的妖丹。他落在穿云舟内,将药丹并排摊在甲板上,“这是一小部分,我们船上还有不少。你们看着开个价。”
“道友究竟是什么来历可否相告?我们不和来历不明之人做生意。”柳晓山摆明了要找这来人的麻烦,故而没好气地说道。
大汉恼怒地说道:“姑娘如果不要这些妖丹,那就请将方才那枚一分为二,我也不在这和你浪费口舌了。”
陈云生对这汉子的行为越发的好奇。
第一,此人修为强过自己和柳晓山,却没有一点的仗势欺人的架势。除了最初那一点粗鲁之外都还算是讲道理。第二,他身后那艘大船居然在海上漂流而没有飞在天上,除了陈云生这种意图猎捕海兽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修士这么做。如果真的是以猎兽为生,又怎么会以如此低贱的价格就将一枚妖丹卖掉了。
带着心中的疑问,陈云生慢条斯理地说道:“阁下不告诉我们你的背景也无所谓,但是至少要告诉我你的名讳。都是出门在外漂泊的修士,能在无边海上遇到了,是莫大的缘分。”
那汉子点头道:“小友说的是。我姓常,上怀下玉,来自西方的南蒙大陆。”
陈云生拱了拱手,道:“在下南天,来自青洲。恰好要到南蒙做些生意。如果不嫌弃,可否结伴而行?”
常怀玉皱眉道:“这恐怕不行。你也看到了,我们方向相悖,我恰好要去青洲寻一位朋友,不能和你同行了。”
陈云生将手中那枚妖丹丢了过去,道:“常兄请手下这枚妖丹。在海上遇到了就是朋友,不妨在小弟这里喝上几杯,然后再上路。”
“这个……”常怀玉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手中的妖丹,最后说道:“不如去我那艘船上小聚一下,你们这船太小了,还是我那里宽敞。”
陈云生大度地点了点头,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收了自己的穿云舟,和常怀玉一起落在他那艘巨大的帆船之上。
从远处看不觉得,等陈云生落到帆船之上时才发现这艘船已经破旧不堪了。船板上到处都是嶙峋的刀痕,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战乱。就连那个巨大的黑帆也都是细小的孔洞。
柳晓山可不管对方有没有面子,她直接说道:“常兄这艘座驾可过于寒酸了。虽然表面上硕大无朋,里面都烂完了。”
常怀玉略带憨厚地搔了搔头,不好意思道:“让两位见笑了。出海之人不讲究,船虽然破旧,可飞起来却十分的拉风。”
柳晓山笑道:“小女子有不情之请,不如常兄让我们领略一下这无比拉风的船是怎么飞的。”
常怀玉搓着手,嘿嘿笑道:“这恐怕无法让姑娘如愿了,我们没有灵石了。”
饶是陈云生性子沉稳,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系列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怪不得这位大汉贱卖船上的妖丹,原来是因为灵石告罄了。
陈云生忍住笑意,问道:“阁下出海之时难道没有算计清楚需要多少灵石才够飞到青洲吗?”
常怀玉指着夹板上的一个方桌说道:“你们坐,这事情说来话长,我们边喝边聊。”
他又朝穿上一名操帆的修士吼道:“小七,去整些酒肉来,肉要肥的,酒要陈的,难得在海上遇到人。”
那名操帆手却不怎么买账,嘟嘟囔囔地从帆上跳了下来,磨磨蹭蹭地走向船舱。
常怀玉嘿嘿笑道:“这厮就是如此惫懒,不过也怪不得他,我们在海上已经漂了二十年了,就是再勤快的人也要变成他这幅摸样。”
“二十年?”柳晓山惊呼道:“你们为什么不上岸呢?”
这句话似乎触及了常怀玉的伤心事,他对着茫茫的大海,喃喃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回去,是已经回不去了。”
“此话怎讲?”陈云生好奇地问道。
常怀玉口中叹了一声,开始讲述自己在海上的悲催遭遇。
第九十五章天下谁人不识君
“当年我们出海之时本想去青洲寻一位老朋友。一干出海的人都从来没有在海上生活过,自然也没有出海的经历。出海之时从来没有计算过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灵石。偏偏赶上这艘破船极其的消耗灵石,所以在半途抛锚于海上。”
“当时我们乐观的认为在海上漂个几个月就能漂到青洲。可几个月过去了,丝毫没有一点陆地的影子。我们又乐观的认为,漂上一年总归能看到陆地,可事与愿违。最后我们固执的相信,几年之内一定能看到陆地。可是,可是悲剧发生了。这无边海是真他娘的没边儿啊。”
说到这里常怀玉恨不得老泪纵横,他接着说道:“此时我们意识到事情有些糟糕了。往回走就意味着不仅要漂上几年,同时要弥补之前在天上飞着行出的路程。向前走又是一片茫茫无边。最终我们还是决定向前漂流,这无边海就算再大,也总有个边。现在算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在海上漂了二十年了。”
这时小七已经从船舱中走了出来,端着两个硕大的盘子,盘中盛着一些新鲜的鱼肉,经过简单的烹饪之后,散发着一股原始的香气。虽然卖相不怎样,可闻到鼻中还不错。
看到小七手中没有拿酒,常怀玉心中不爽道:“怎么无酒呢?快去把酒拿出来。”
小七哼了一声说道:“鬼知道还要在这片海上漂多久,那些酒还是我们自己留着。如果连酒都没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常怀玉啐了年轻人一口,也说不出什么,只得一脸羞愧地说道:“两位朋友不要见怪,小七这人还不坏,就是小气了一点,和他的名字差不多。不过在这海上,食物和水不是问题,但是这酒难得啊!”
陈云生从纳虚戒中拿出了一坛果酒,道:“酒我带了一些,这次就喝我的。”
果酒一出酒坛就散发出扑鼻的香气,引得三个操帆手都围了过来。陈云生笑道:“听闻常兄还有三百名兄弟,不如都叫出来,我的酒可是管够。”
常怀玉拍着大肚子笑道:“哪有三百个小弟,只有这三个而已。当时大话忽悠两位。”
陈云生早就料到是这样,他端起酒盏说道:“相逢不如偶遇,这天底下说来修炼之人都是一家,我先干为敬。”
常怀玉也是爽快之人,当然不落下风,两人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三名操帆手也都将那操帆的事情丢在一旁,一个个争相倒酒,不一会儿就面红耳赤。陈云生倒是不小气,又拿出了一坛果酒和几位一同畅饮。
常怀玉一边喝,一边指着盘子中的鱼肉说道:“老弟尝尝这鱼肉的味道如何。我们被困在无边海上实在无聊啊,唯一可以满足的**就是吃。这无边海中可以吃的东西着实不少。你看看,我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做饭的行家。当年在南蒙的时候谁会去想着做饭呐,餐风饮露才有仙家的气派嘛。”
陈云生吃了一口鱼肉,顿觉清爽无比,他说道:“四位还打算如此漂流下去吗?据我所知,此地离青洲还远着呢,如此龟速的航行,恐怕几位余生都要葬送在这海上了。”
常怀玉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注定要辜负那位朋友了。”
陈云生建议道:“不如四位跟着我一起走,重新回到南蒙。”
常怀玉看了看身旁三名小弟,摇头说道:“你带他们走。老常我就算死在这海上也不回头。”
小七哼了一声,冷冷说道:“老常,你别小看陈小七,我也不会回去的。”
柳晓山问道:“阁下口中那人叫什么名字,我们来自青洲,兴许听过他的名字。”
常怀玉说道:“就算你们听过他的名号也不足为奇,这天下谁人不识君呢?他祖籍南蒙翠微山,自幼天资聪颖,修炼之事过目不忘,就是单论修行已经出神入化,为人敬仰。可是难得的是,他除了擅长修行之外,炼药,炼器,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为人又风流倜傥,深得南蒙女人的欢心,男人的妒忌。”
陈云生插嘴道:“你所说之人是逍遥神君么?”
常怀玉摇头道:“你应该这么说,独步乾坤,颠倒日月的逍遥神君才对。”
陈云生顿时无语,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说道:“你们是他的什么人呢?”
常怀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是他的追随者,换句话说是他的小弟,或者马仔。总之一天不见到他浑身都不舒服。”
柳晓山听到这里,将刚刚饮下还没咽下的果酒喷在了地上。她笑道:“黑骨什么时候有这般的声威了。”
常怀玉脸色一变,道:“黑骨?他是谁?”
陈云生解释道:“黑骨也就是你口中的独步乾坤,颠倒日月的逍遥神君。”
常怀玉急忙说道:“你们认识他老人家吗?”
陈云生笑道:“何止认识,还很熟悉呢。我曾经和他相交很久,从某种角度说,算是生死之交。”
常怀玉拍了一下大巴掌,笑道:“这真是巧啊。看来你们也是被他光辉的人格所感召才追随他的。”
柳晓山满脸鄙夷地说道:“不是被他的光辉感召,而是我们救了他。当时他正在被两个筑基小修士追杀,慌不择路。”
常怀玉一脸惊异道:“这怎么可能。据我所知,当年他从洪古界回来,不知怎么被黑风谷的修士围攻之后,连杀无数高手,然后远遁青洲。我们当时一干追随者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赶去之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陈云生心中暗道,这位黑骨老兄就算落败都被传的英勇无比,看来在脑残粉心中,偶像无论怎样都不会出丑。
他淡淡说道:“到底怎么相逢没必要深究了,现在能遇到你们也算是一桩的缘分。不如我给你一些灵石,让你们顺利到达青洲如何?”
常怀玉大声叫道:“这当然好了。不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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