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圣想也不想地说道:“天鹏营甲队,你问这些干什么?”
老人觉得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修士不仅年轻没有经验,脑子也不怎么好使,居然对自己的问题有问必答,当即轻笑道:“没什么,天鹏营甲队的队长叫做木钦思,他和我是老相识了,这次的事情你可以汇报给他,就说九曜的王家请他担待一下,说日后必有重谢,至于老弟你,我们自然也不会亏待。”
冯圣木然道:“我有什么好处呢?”
老人从纳虚戒中翻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灵石,想了想,又拿出一块,一共两块成色上佳的上品灵石,足足两万块下品灵石,是大屿山战修四个月的军饷。
他满脸堆笑道:“小伙子,若你当做这一切没有发生,这两块灵石你可拿去,我王家在九曜城中也有些势力,今天我们就算交下朋友,谁能保证没有个马高镫短的时候呢?”
冯圣看了一下老者手中的灵石,轻轻地摇了摇头,手中的剑没有放下,以此表示自己的态度。
旁边的华服公子有些不耐烦了,不客气地说道:“叔父,和何必同这个蒸不熟,煮不烂的傻子一般见识,不如我们……”
老者伸出手掌,打断纨绔公子的话,沉声说道:“小伙子,不若这般,我们这趟出来的确物色了几名稍有姿色的女子,可分你两名,你看如何?”
华服公子十分不悦道:“叔父,不用这般讨好……”
“别放屁,给我闭嘴。去把那十一个妞给军爷赶来,让他挑上两名。”老者威严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冯圣其人
冯圣安静地看着那个华服公子极不情愿地将森林中的十一个女人带了出来。十一个女子衣衫不整,有些只穿着短小的亵衣,仿佛刚刚从床上被拽起来一般。女子们的神情多为慌张,一双双充满湿气的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仿佛待宰的羔羊。
冯圣目光依次扫过这些被吓坏的女人,好像真的在仔细挑选心仪的女子。老人满意地看着他,眼光中流露出一丝轻视,在他的心中,天底下没有用灵石搞不定的东西。
冯圣看过多时,抬起头突然问道:“你刚才说和木钦思有旧可否是真的?可否赐下名讳?”
老人嘿嘿笑道:“这个好说,我叫王积德,他是我的侄子,王善行。你只管向那木钦思提我们的名字就好了。你可选好女人了?”
冯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对方的眼中,是那般的无害,可是他的剑动了。一道血光闪过,华服公子的头颅被切了下来,鲜血喷在四周的草茎和树叶上,触目惊心。
老者怎么说也是金丹修士,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飞叉,挡了冯圣一剑,身子急匆匆向后退了十丈,怒目喝道:“你疯了,居然想独吞这笔买卖!算老夫走眼了。”
冯圣脸上闪过一道阴戾,手中长剑飞出,宛如一条青龙出涧,在天空中留下一道光痕。王积德原本还想抵抗,当他看到这道光痕的时候,心骤然凉了一截,只有逃跑的心了。
冯圣轻易不出剑,出剑便不会空手而归,王积德并没有躲过那道飞剑,青光在他的脖颈上轻轻绕过,人头被轻松摘下,死尸摇晃了几下,跌倒在树林之中,茂盛的草木之间又多了一滩惨红的鲜血。
十一个女人吓的惊呼了一声,她们聚拢在一起,相互依偎着,这些凡夫俗子哪里见过这般惨烈的杀人情形,三魂七魄被吓掉了一半。
冯圣收了剑,安详地看着这群吓坏了的女人,过了良久,一个胆子稍大的女子站起身来,缓慢而又胆怯地说道:“你,你是大屿关的战修吗?”
冯圣点了点头,背部挺得笔直。
女子接着说道:“我,我们都是金沙的子民,你,你应该会保护我们。”
冯圣面无表情地点着头,并没有说话。
女子有了一些勇气,她大声说道:“我们原本打算去四方台看热闹,因为路途遥远,耽搁了日子,昨天还在去往四方台的路上。昨夜不知怎么地,就被这两个坏人从驿站之中掠出了。”她下意识地遮掩了一下露在外面的臂膀。
冯圣终于说话了,“如果你们还打算看热闹,我会让我的亲兵护送你们去四方台。”
他的声音甘冽,听在十一个女子耳中便如同醇酒。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几个女人惊魂未定,骤然听到如此令人安心的话语,她们对冯圣的感激可想而知,而冯圣的声音便如同天籁一般,字字说在她们的心坎中。
为首那个女子感激道:“我们要去四方台,一路之上经历了不少旅途劳顿,还有一番惊险,如果就此折回,真的太丢人了。”
她身后几个女子当即附和,金沙人从来就不缺少乐观的精神。在他们心中,生命多半就是一场盛大的旅程,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能到达理想中的彼岸,可是这又能怎样呢?
“不过我们和家人分开太久,恐怕他们会担心,请帮我们找到家人。”为首那个彻底从恐惧之中脱出的女子好不客气地向冯圣提着要求。
这位大屿关除了季平南以外最有威信的将军如同一个普通的低阶战修,老实地记录着女人们的要求。最终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都容易满足,对修士而言,在官道上找到方圆一百公里的人再容易不过。”
带着十一个女人穿过森林来到大屿关的哨卡,找了一队巡逻的战修,将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冯圣便走了。这里已经不用他继续盯着了,大屿关战修高效的执行力历来是金沙战修所彪炳的。
冯圣知道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他看着头顶渐渐西去的月亮,自语道:“木钦思?你胆子不小。”
……
陈云生收起了麒麟斩,汗水早就将他的衣襟打湿,整整两天的陪练下来,对罗之青的手段他大概有了一个了解,不仅如此,自己在青云刀诀上的修为也越发的精深,很多微妙之处理解的更加透彻。
罗之青收起淡红色的飞剑,轻轻吸了一口充满青草气味的空气,眯着眼睛打量着陪自己两天两夜的陈云生,心中满是感激。
“对我有信心了吗?”罗之青很少这么说话,不过在陈云生面前倒无所谓。
陈云生笑了,爽朗的笑容过后,他认真说道:“我一直对你有信心。上台之前只有一句话要叮嘱你。”
罗之青“哦”了一声,示意他说出来。
“胜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保住命。”陈云生坦诚地说道。
罗之青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性命可不是说豁出去就豁出的。打不过当然就弃剑投降,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云生笑道:“如果真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
朝露被一缕朝阳吸干,天空露出透亮的瓦蓝色。
人流从四方台各处向中心的擂台汇聚,天空中多了几艘硕大的飞空法器,大小都不逊于李铁嘴的龙首艨艟,外形奇形怪状,外皮黑灰色,仿佛一个巨大的蝙蝠。金沙的民众对于这件飞空法器的出现报以了极度狂热的激情。人们高呼着,尖叫着,仿佛在欢迎一个英雄到来。
李铁嘴看着擂台下那些激动地人群,撇了撇嘴说道:“不就是御驾亲临吗?至于激动成这样子吗?愚昧就是愚昧。”
陈云生笑了笑,道:“若是龙川国的子民也这般狂热,你又该作何解释?”
李铁嘴天经地义地说道:“我会说文明的曙光终于照到龙川,子民们与时俱进,他们脱离了蒙昧,让我们由衷的赞美啸天古神的恩典。”
一旁的薛离有些忍不住,刚正地插嘴道:“李叔,你不吹牛会死啊!”他按照自己父亲的辈分来算,每次见面都喊李铁嘴叫李叔,算起来李铁嘴也算他小时便认识的长辈,故而没有什么陌生感。
李铁嘴瞪了薛离一眼,说道:“小薛子,你懂什么?当年就是一个只知道放火的淘气包,现在也没出息到哪去,真不知道你师叔是怎么教你的。”
一旁的乐翔说道:“小薛子说的没错,李道兄言过了。凭什么人家就是狂热,到了你这里就是脱离蒙昧。”
李铁嘴洒脱地笑道:“你们知道什么,人和人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呢?”薛离执着地问道。
“那我就好好给你讲讲……”李铁嘴老气横秋地开始长篇大论。
陈云生不理会三人的争辩,全神贯注地看着北看台上来了哪些大人物。只见北看台正中的位置坐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人,穿着华贵,服饰考究,正是柳一生。在他身旁坐着一个美丽女人,看样子正值百花盛放之年,穿的艳丽,人更为美艳,眼角眉梢和柳晓山有几分相似之处,看样子正是柳晓山的母亲,梵若曦。
在这两人的身旁如众星捧月一般坐着、站着、排列着很多高低胖瘦的修士,有些人的修为居然到了元婴后期。陈云生推测,这些人应该都是柳家的族人,在第三排的末尾,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柳如是,那个曾经帮过自己的柳家末子。透过逍遥镜看得清楚,这小子正好奇地四处乱看呢。
第三排以后坐得都是金沙的武将和文臣,陈云生从中很容易地找出了季平南,这位鬓发灰白的老者坐在第四排靠东边的位置上,身旁站着几个幕僚,最为现眼的还是他身后坐着的冯圣,此人低声正在和季平南说些什么。
在第四排靠西边的位置上,坐着金沙的杨威将军万俟观西和他的幕僚,稀稀拉拉,少说也有十几个身着盔甲的将官。在第四排的中央则是监国大将军秦时月的地盘,他身旁的扈从不多,只带了两个青衣小帽的仆人,其中一个正是长平君。此人指着擂台向季平南一边说,一边比划。
过了很久,正当陈云生打算收起逍遥镜的时候,四周看台上爆发出一阵骚动,所有拿着逍遥镜的看客们都将镜子的方向指向北看台,这个举动令他有些纳闷。
陈云生好奇,也如此做了,这一看登时令他原本平复的心情揪了起来。只见柳晓山出现在看台口,女子穿着一件湖水蓝的长裙,不着痕迹地走过一排排座椅,那裙子的下摆轻轻荡漾,仿佛幽静湖面的微小涟漪。
看到陈云生的反常,罗之青也举起手中从乐翔那里借来的逍遥镜,透过薄薄的镜片,他看到了柳晓山惊艳的容颜和优雅的举止,当即笑了笑,拍着陈云生的肩膀说道:“这就是那轮名月?”
陈云生恍惚了一下,被罗之青从唤醒,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青红
四周看客们口中发出的声音不是欢呼,不是唏嘘,不是喝彩,不是惋惜,而是赞叹,由衷地赞叹。柳晓山是金沙的明月,也是他们的骄傲。人们纷纷站起来向这位美的令天地叹息的女人表达出自己的敬意,悉悉索索的声音如同一阵海潮,虽然不浩大,却整齐划一。
柳一生看着四周向自己女儿致敬的金沙子民,心中满是骄傲,仿佛这些敬意都是对他而发。
柳晓山淡淡地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她坐在梵若曦身旁,甫一坐定,便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根雕龙画凤的逍遥镜,向东看台看起来。人们的目光也都随着柳晓山的逍遥镜转向陈云生这边。陈云生第一次感受到万众瞩目的感觉,人的目光虽然是无形之物,可聚拢了成千上万人的目光之后,便如同实物,令他感到背后生寒,脸上发热。
柳晓山眼眸上附着一层雾气,脸上却有一种倔强,仿佛相信陈云生终会光明正大的将她迎娶,而这场擂台只不过是她的爱人在向她表达自己对爱情的坚持和执着。
陈云生笑了笑,笑容中五味杂陈,却无比的坚定,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早就没有退路了。柳晓山回报了一笑,端的是倾国倾城,由于角度很特别,这一笑只有陈云生看的周全,在旁人眼中终究少了些什么,算不上完美。
在西看台之上气坏了公孙行。他气哼哼地将手中的逍遥镜摔在地上,狠狠说道:“姓陈的,不要落到我的手中,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旁边黑脸的右坷尴尬道:“师叔,别忘了师尊平日的教诲,做人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又没得罪你,何苦呢?你是在生气金沙九公主不朝你笑是?我觉得她不喜欢你。”
公孙行双眼冒火地盯着右坷,恨不得吃了他,“你放屁!若不是他的出现,此刻我早就迎娶柳晓山了,那里用得着费这般周折。”
右坷眨眼说道:“师父还说过,强扭的瓜不甜……”
“住口!”公孙行咆哮道:“我怎么没听师父说过这些?你休在一旁大放厥词。”
白脸的左坷补充道:“师叔,这你就冤枉他了,我作证,师尊曾经说过这些话,而且是当着师父的面说的,那天师父被师爷叫去问话,问到关于明月台的事情,他老人家就说出了上面那番话。”
公孙行彻底崩溃了,后悔自己带这两个货出来,他看着擂台,双眼冒出火来,过了一会儿,阴鸷地说道:“出门之前,你们师父叮嘱过你们什么?”
“听师叔的话。”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好,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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