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没想到他来了,出现的这么及时,带着一群满是朝气的年轻人,高调却不招摇,嘿嘿,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
四方台起风了,此地山高林不密,山势平缓,狂风很容易便贯穿整座山顶,擂台四周的金沙百姓们纷纷用袍袖遮住裸露在外的皮肤,防止风中夹杂的小沙粒击中皮肤。但是擂台上的比斗又不想错过,便在眼前露出一条小缝,透过小缝观察着擂台上的一切。
上山虎看着身上三道已经慢慢愈合的伤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般斗下去,越发的对他的胃口。再看白木容那边,虽然不曾受伤,却累的汗流浃背,鬓发被汗水浸透,变成了一溜一溜的。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淌在玉颈之上,前后的衣衫粘在身上,虽然有些狼狈,却也十分惹眼,不少看客不断嗒嘴巴,对于这人间少有的绝色女子的曼妙身姿不忘品头论足一番,他们不远数千里来到大屿山深处,能见到这番风情,怎么算都值回路费了。
白花花双手捧刀,切近上山虎,速度极快,白夜借势前挺,露出一道锋芒,背后那团白色的兽影张牙舞爪,仿佛活了一般。
虞无境一拍手中的血刀,施展自己的刀诀——血沙万里,顷刻间血刀变得模糊起来,上面宛如包裹了一团狂风,他挥臂抡起这团硕大的刀锋迎着白花花而上。
血刀掀起一团长约五丈的巨大风暴,赤红的狂风卷积着沙粒包裹着血刀,声势极为浩大,铺天盖地扫向白花花。
白花花手中的长刀变了一个小角度,从虞无境的咽喉转向对方的左胸。白夜轻而易举便穿透了这团风暴,赤色的沙暴被分开之后没有消散,而是在白花花身后聚集成形。
白花花手持长刀,刀尖向前,像湍急河流之中的一块岩石,将河水分开,白夜的光芒在暗红色的沙流中隐现,刀速越来越慢,到最后几近停顿。白花花耳边都是红色沙暴肆虐的声音,心中却安静的宛如一泓死水,她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感觉得到血脉中液体流淌的速度越来越快,握住白夜的手有些颤抖。
前方暗红色沙粒被风吹在刀身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动,白夜掀起的光斩劈开了上山虎的血沙万里,却在距离对方胸口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方陷入了拉锯,这种从比拼道法沦落到比拼灵元和力气,看起来毫无技术含量可言,事实上反倒更为凶险。
比拼道法若有不支,总还可以推到擂台之下,开擂之前便有明文约定,伤不及台下,若有违者剥夺此战的胜利。而白花花和虞无境已经到了谁也不能轻易后退的地步,若上山虎率先撤刀,那么白花花的白夜很有可能刺穿他的心脏,若虎女撤刀,那么必然会被淹没在滚滚赤红色的沙暴之中。
双方将体内尚存的灵元倾注在手臂,顺着经脉运转到了手中的法宝上。暗红色的沙暴更加肆虐,规模更大,宽五丈,长十丈,从看台上已经无法看到沙暴之中的白花花的身影。人们不禁开始担心风姿绰约的虎女,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尤物有天生的厌恶感,在他们朴素的价值观中,这样的女子生来就应该被保护,没有人希望她受伤,更遑论丧命。
可是东西看台上的修士们却不这么想。公孙行不断搓着手指,偶尔舔着嘴唇,对于这样一个生在宫闱,长在皇廷,拜师于太虚宫,从小到大对于修行,权谋,还有宫斗皆是驾轻就熟的人,却仍是紧张到失态。
一旁的左坷低声安慰道:“殿下,何必如此焦心,我看虞无境不会败。”
公孙行瞥了他一眼,气恼地说道:“放屁!你没看到那个虎女的刀又前进了一尺吗?”
左坷尴尬地点了点头,原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他并不真的认为虞无境会胜,刚才那句话里不乏安慰的成分。
“若这场季平南再败,我非要找他讨个公道不可!”公孙行气哼哼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章一刀穿胸过
东看台之上,陈云生闭上了眼睛,并非他对擂台上的争斗不关心,而是全神贯注的将神识逸散到擂台之上。此地距离擂台七十余丈,用肉眼无法看清红砂之中的情形。他脸上浮现了一丝忧色,虽然白花花的刀尖距离对方的心口只有两尺不到,可越往前,赤沙的阻力越大,每一寸都坚如磐石。白夜虽然在动,可十分缓慢,看得出白花花的辛苦。
看台后方,白十三和血狮也都屏气凝神,不复刚才的高谈阔论。白十三使劲咬住下唇,不觉间渗出了血渍。他双手紧紧握住前方的粗木扶手,手指深陷其中,木屑落了一地,这份紧张在白虎神坛从不曾有过,虽然刺激,却也揪心,毕竟白花花是自己唯一的妹子,也是家族之中最小的女子,若出了点意外,自己难辞其咎。
擂台之上,赤沙之中。白花花感觉到了来自于前方如山一般的压力,她双手的白夜微微颤抖着,有些瞄不准对方的左胸,他的腿犹如千斤巨石压住一般,每抬起一寸都十分困难。
在白虎化神凝成的护体罡气下,赤沙无法伤到她,可若收回白夜,那么这团罡气在肆虐的风暴面前将不堪一击。
白花花从容地做出了人生第一次艰难的决定,从容是因为没有过多时间思考,之所以艰难,是因为这次决定可能会让她丧命。
女子将残存的灵元汇聚在白夜之上,白夜上散发的白色火焰一般的光芒瞬间收敛,汇聚于一点,凝成一个耀目的亮点。白花花身后的白虎颜色暗淡了很多,将大部分灵元聚集在刀尖之后,自然无法兼顾白虎化神的效果。
白夜向前的阻力霎时间变小,可白花花感觉到了赤沙被狂风卷起的巨大冲击力,细小的沙粒以极高速度击穿了那层削弱后的灵罡,而后打在她的身上,一阵密集的疼痛感几乎令她眩晕。即使白虎一族强悍的躯体也无法在这赤沙暴中维持很久,她必须快。
白夜犹如劈开一道暗红色的丝绸,带着巨大的割裂声,一寸一寸接近了上山虎的胸膛。虞无境有些慌乱,他已经将灵元尽数施加在了血刀之上,这团巨大的赤沙风暴消耗巨大,饶是他灵元远比白花花强大,也架不住这般消耗。关键是这个女人正在接近自己,就算他的恢复能力极强,也无法在对方洞穿心脏之后依然活蹦乱跳。
拼到了现在,只有倾尽全力,他动用了修士一般绝对不会动用的剩余两成灵元,拼着道基受损也要拿下女子,他身体闪烁着赤红的光芒,巨大的红沙风暴绵延了三十多长。看台之上再无其他,两人的身影都被赤沙所笼罩。
季平南看到这一幕,轻轻叹道:“虞无境拼了。”
冯圣眯着眼,对于刚才自己的预测的信心弱了一些。看起来,虎女并非他眼中那般不可持久。
白花花发髻散乱,被风撩起,身上的纱衣乱舞,衣袂的下摆早被烈风撕烂。白夜的尖端距离对方的胸口只有一寸,可这一寸却是最艰难的一寸,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也无法再进得一分。
白花花眼中露出了一道光芒,她决定不再驱动白虎化神,而是将所有灵元都倾注在白夜上,这个想法一闪念,她便践行。
一瞬间女子身上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可白夜尖端的光芒却宛如暗夜中的星光,倔强地穿透了浓重的暗红色,让四周看台上的人都恍惚了一下。
“她拼了。”季平南叹道。
“死女人,好狠!”公孙行咒骂着。
“花花!”白十三嘶吼着。
陈云生睁开了眼睛,这一刀是为了他。陡然间,他身上萌发出一团团金色的光芒,一只麒麟光影真实的令人恍惚,他动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白夜洞穿了虞无境的左胸。
一刹那。
白花花被狂暴的风暴吹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任由风暴裹挟这飞出擂台,撞向一片坚硬的石林。
陈云生出现在她的身后,连施两道粗大的元磁网,接下了白花花,此刻她已人事不省。
擂台上狂躁的风暴随着施术者的倒下而停止,虞无境双膝跪倒,手中的赤红的长刀拄地,胸口滴滴答答地躺着血,逐渐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滩,沿着法阵的纹路流淌开去。
中年修士跳到擂台之上,蹲在上山虎身前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刚想起身宣布这场比拼没有赢家,上山虎的左手忽然伸了起来,僵硬地抓住那个中年修士的衣摆。
这个动作虽然微小,却充满了力量,中年修士满脸惊愕,一个左胸被洞穿的修士居然还没死。此刻,四周爆发出雷鸣一般的喝彩声。金沙的百姓们对大屿关战修的坚韧表示出极大的满意程度,从来就视这些战修为保家卫国的壁垒,他们自然越是坚强,就越受人尊敬。
当然这种敬意除了来自于对力量的绝对崇拜以外,也来自于金沙的民众对于坚忍不拔的青睐,这也是金沙战修们所彪炳的。故而上山虎跪而不倒,高高举起了一只手在很长时间内成了大屿关战修精神的象征。
早有两个大屿关的战修跳上擂台,在虞无境左胸涂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药粉,然后将他抬下。
季平南站的笔直,仿佛一棵健硕的大于木。看到一个参与救治虞无境过来,便拦住问道:“他伤情如何?”
看着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护国大将军满脸关切,这位战修识趣地说道:“那刀若是再向左二指,虞将军恐怕性命不保。虽然他此刻没有性命之虞,可,可动了道基,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恢复的。”
季平南缓慢的挥了挥手,等那个修士走远了,他坚毅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宽慰,转身对同样一脸严肃的冯圣说道:“传我的令去,为虞无境用最好的药,一定让他在一个月内恢复修为。”
冯圣点了点头,转身走下看台。
中年修士捋着颌下的须髯,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不无自豪地说道:“第二场比斗,虞无境胜白木容。龙川和银沙各积一胜,两方战平。”
在四周山呼海啸的喝彩声中,陈云生将白花花抱到了东看台,无论是龙川的修士还是天穹派的弟子都一脸沉默。白花花紧闭双目,身上极热,身体不自觉地抽搐着。
陈云生接手女子的一刹那,就运转了春荣术,青色的灵元此刻已经灌注到了她周身的气脉之中,滋润着脉络和气血,感觉到女子体内生出一股不强的吸力,将自己注入的灵元缓慢而坚定地吸纳,陈云生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女子生机是保住了,可是道基却伤的不轻,就算伤势恢复,也未必能达到斗法前的修为。白十三关切地走了上来,他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脸的骄傲,在白虎族,对于因勇敢而受伤甚至死亡的族人来说,骄傲是他们永远的墓志铭。
在众人的瞩目之中,过了良久,白花花缓慢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陈云生的怀中,女子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当他看到四周人脸上的沉默之后,喃喃说道:“败了?”
“虽败犹荣。”陈云生轻轻点了点头。
白花花懊恼地蹙着眉,说道:“哥哥,我给白虎族丢人了。”
白十三满脸笑容,道:“说什么傻话,你永远都是白虎族的骄傲。”
陈云生从纳虚戒中拿出十余粒灵粟塞入白花花的口中,此物不比灵药冲击力大,只是纯净的灵气,和人体契合度最好。吞下十枚灵粟之后,白花花脸色明显好转,潮红和燥热退去了很多。
陈云生招手唤来江雪芹和方明兰,让两个女人照顾白花花。
擂台还是要继续。
中年修士睥着头顶硕大的太阳,眯着眼看着四周意犹未尽的看客们,又看了看脚下损坏并不严重的擂台,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昨天晚上他听了一夜抱怨,那些休整擂台的战修们对于隔天就要开擂的做法怨声载道,为了照顾躲在四方台简易房屋之中休息的大屿关战修,中年修士决定下午再来一场比拼。反正擂台已经损坏了,两次积累在一起,总工作量必然要少一些。
“明月台中午休整一个时辰,下午进行下一场斗法。”说完这些,他轻飘飘地走下了擂台。
东看台之上,公孙行兴奋地摇着折扇,一脸喜孜孜地看着身旁黑脸的右坷说道:“看来大屿关的战修不都是废物,那个下山虎还有两手。”
右坷急忙在一旁纠正道:“师叔,那个修士是上山虎。”
公孙行用扇柄敲着右坷的脑袋,讪笑道:“管他上还是下,赢了才是王道。今日下午接着观战,我突然觉得这擂台和我没啥关系,都交给大屿关战修也行,就算他们输了,我也图个乐呵不是。”
右坷一脸尴尬道:“殿下,说话还是小心一些,此地到处都是金沙的战修,让他们听到,恐怕对我们不利。”
公孙行瞪了他一眼说道:“叫我师叔,给你说了多少次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来自冯圣的挑衅
白十三走到陈云生身旁,一双大手拍住他的肩膀,沉闷地说道:“下场我来。”
陈云生看了看满脸阴云的白十三,心中却有些犹豫。下一场按照规矩应该银沙一边率先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