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陈云生答道,语气中多了几缕杀气,他的手中渐渐充盈起元磁线。
“不过我怎么感觉你想将我击杀呢?”娇小女子撅嘴说道,样子有三分娇憨,七分鬼魅。
陈云生渐渐松开半扣的手指,冷然道:“不管你是谁,说出你的目的,我可以保证你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活着走出去有什么用,昨天那些红衣服少年还不是被你这位黑衣服兄弟虐杀了。昨夜看的我心惊肉跳的,他居然连人家的眼睛和舌头都挖了出来,还钉在东门的门洞内,真佩服这位仁兄的耐心、毅力以及想象力。”女子牙尖嘴利,噼啪不绝,如同倒豆子一般。
陈云生看了尉迟雪一眼,心中有些不悦,他虽然授意尉迟雪去除掉斧头帮,但是这种手段未免也过于毒辣,和他的心xing有些不符。
尉迟雪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个娇小的女子,他可以不顾忌陈云生的隐怒,但是却不能隐藏对女子突然出现的震惊。
场面焦灼了一会儿,陈云生拔出了双刀,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我不认可他的做法,但是并不能说明我可以接受你故弄玄虚,如果你没什么可说的,恕我要动手了。”
蓝se的电芒安静的爬满了刀身,如同一层瑰丽的花纹,虽然是白天,依旧刺人的双目。娇小的女子脸se微变,正se说道:“没想到你脾气还不小,并非我怕你们,只不过出门的时候,主人严令我不能和你们冲突。我家主人想要见见你。”
“见我?”陈云生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没错,就是见你,陈云生。”娇小女子清楚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在什么地方?”陈云生戒备道。
“城南的荼蘼巷,相信你对那个地方不陌生。”女子满目有深意地说道。
看着她的目光,陈云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拜访你家主人,只不过要在我有空的时候。”
娇小的女人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愧是心思缜密。害怕我家主人暗中设下埋伏,诓你去圈套。也罢,你愿意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我的差事是完成了,不奉陪了。”
说罢女子渐渐融入那棵花树,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股不属于这个院子的香气。陈云生原本的好心情被打破,变得有些郁闷,他扭头看到同样yin沉着脸的尉迟雪,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女子所说的事情,便黑着脸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尉迟雪不屑地点头道:“是又如何?”
“在我看来,人只有死和活两种状态,如果他们已经死去,你又何必做这些事情?未免过于残忍了。”陈云生直抒己见,对尉迟雪这种人,任何绕弯子都是多余的。
第五十七章荼蘼巷
尉迟雪边走边说:“这件事情本不应怪我,当ri你若允许我将他们都杀了,又怎么冒出昨天那场丑陋人xing的闹剧。这些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理应丢掉xing命。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理应丢掉双眼。说了不该说的话,理应被拔去舌头。听了不该听的声音,自然要割耳朵。再说一句,我是先惩罚了他们,然后才要了他们的命,这些事情都是必要的。”
尉迟雪说完的同时也走入了屋中,他衣袖一摆,两扇木门吱呀一声闭合在一起。陈云生意味深长地看着那道消失在木门之中的背影,从中感到一抹深沉的悲伤,他喃喃说道:“原来你的内心也是如此沉重。”
来到外间的茶室,赵瑞一如既往地站在柜台内,只不过今天他的神情颇为沮丧,一见到陈云生便哭丧着脸说道:“老板,昨天那么一闹之后,这生意是越发的惨淡,恐怕过不多久我们茶市就要关门大吉了。”
陈云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不用这么悲观,没准今天就会比昨天好,那些老茶客会陆续恢复的,相信我。”
“希望如此。”虽然赵瑞心中不怎么相信,却也不便再说什么。
陈云生信步走出了大门,沿着茶室前的黄土路一直向东,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商铺门前。离着老远,就看到一个个jing壮的汉子赤膊搬运着货物,往返于大门和路上的板车之间。
那些硕大的麻包鼓鼓囊囊,不知道其中装着什么。陈云生心念一动,一道只有他自己能够察觉的元磁线探出,在一个汉子的膝盖内侧轻轻一弹。那汉子顿时站立不稳,向前倾倒而去,陈云生瞬间来到他的身前,一手扶住对方的肩膀,一手扶住他身上的麻包。他的手触觉何等的敏感,轻轻一摸便感到棱角分明,猜到袋子中的东西八成是兵刃。
那个汉子放下麻包,连忙对陈云生道谢不迭,而陈云生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走入商铺的大门。有一个中年的掌柜看到陈云生到来,急忙上前紧走几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内堂。
掌柜首先说道:“不知道陈堂主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游龙帮最近有什么大动作吗?为什么要运送这么多的武器?”陈云生问道。
掌柜笑道:“李帮主未雨绸缪,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不过是为了今后打算。”说到这里,掌柜将声音放低说道:“李帮主听说堂主这段时间的事情,对堂主的安危甚是担心,所以委托我们给您带来一些好东西,兴许能够用上。”
陈云生目光不错地看着这位还在炼气期的修士,看着他神秘兮兮地从纳虚戒中拿出了三块巴掌大小的银se圆盘,盘面上刻着一道闪电的形状。他自认为见过不少法器,可这件物品却陌生的很,不由得问道:“这是何物?”
掌柜神秘地笑道:“此物来历非凡,是李帮主花了大力气从海外购得图纸,又花了三年时间找了顶级的法器制作师潜心所做之物。此物叫做yin雷盘,威力奇大,可以甩出,亦可以布于法阵之中,可解燃眉之急。”
掌柜的抚摸了一下银se法盘的表面,接着说道:“三年苦工只得了五枚,而炼制法器的材料全部耗尽,以游龙帮的财力尚不足支撑,这个计划暂时搁浅。李帮主担心你的安危,特地送来三枚,可见堂主在他心中的地位啊。”
陈云生接过发盘,感到表面十分光滑,那些刻线极为jing准,边缘没有一丝毛糙。他掂起一个yin雷盘,抛在空中,又接住,这个举动可吓坏了掌柜的,他急忙按住陈云生的手说道:“堂主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就算你法力通玄,小子们可差的远了,万一此物爆开,此地尽化作齑粉,万万不得儿戏啊。”
陈云生一愣,接着笑道:“是我孟浪了。只是不知道此物怎么使用?”
掌柜从怀中掏出一封用朱漆封好的信笺递给陈云生,说道:“帮主大人让我带来这封信,说你阅后便知。”
陈云生当着掌柜的面,开启火封,拿出一张牙白的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他一目十行看过,不由得心中一阵发热。信中自然少不了李铁嘴的嘘寒问暖,他特遣何望川和方明兰前来帮忙,并送上yin雷盘云云,要陈云生一定小心谨慎等等。
至于yin雷盘的使用方法很简单,却很是独特。要使用者将神识按照某种特定的形状探入yin雷盘底部的小孔之中,这种cao作对使用者的神识cao控有很大的要求,并非一般人随便拿来就能使用的。
陈云生魂法jing湛,看了两遍cao作法门便了然于胸,指尖窜出一捧火苗,那张白纸飞快的变成了乌黑的灰烬。
“我今天来这里,主要原因是想问问荼蘼巷的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所在?”陈云生看向掌柜。
“你是说南城的荼蘼巷吗?”掌柜的瞪圆了双眼看着陈云生问道。
“是的,就是那里。”
“城南的荼蘼巷只有一户人家,那就是西凉国的太子——姜若望的宅邸。为什么突然问这些?”掌柜的反问道。
陈云生摇了摇头,解释道:“上次去南城办事,突然看到巷子的名字,感到比较奇怪,便有此一问。”
掌柜的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说道:“在下知道堂主的实力,但是凡是要量力而行,我并不觉得现在有必要动太子。”
陈云生失笑道:“你多虑了,太子并非司天阁的主要战力,并不在我的名单之内。”
掌柜的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个小厮摸样的帮众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声,他脸se一变,拱手说道:“烈火堂来人了,你怎么看?”
对于这个消息,陈云生也满脸错愕,他虽然被黑骨任命为烈火堂第一副堂主,但是着实是一个虚职,从来没有管辖过任何烈火堂的修士。他蹙眉说道:“来的人是谁?”
“凌寒羽是也。”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袭白衫,一个年轻人从门外走入,腰间悬着一口宝剑,身上衣着华贵,犹如一个凡俗的纨绔公子。
“是你。”陈云生冷冷说道。
“是我。若按照品阶,你犹然在我之上,按照烈火堂的规矩,小人在这里向陈堂主礼过了。”说着,凌寒羽恭恭敬敬地对陈云生施了一礼。
陈云生摆了摆手说道:“这里不是双仪山,用不上这么多的礼数。说说,你来天水城做什么?”
“做什么?”凌寒羽一脸讶异道:“当然是助你完成堂主交代的使命了,不然干什么。”
“哦?既然如此,黑骨有没有告诉你如何协助我完成使命?”陈云生问道。
“这个倒没有,全凭堂主大人安排就是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连眉头都不眨一眨。”虽然他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可是语气中却透着一股笑意,显得颇为不真实。
陈云生想也不想地说道:“既然这样,你陪我走一遭。”
“去哪?”凌寒羽没料到陈云生这么快就给他安排了事情,故而疑惑问道。
“自然是刀山火海鬼门关。”陈云生朝掌柜点头告别,转身走出商铺的大门。凌寒羽有些无奈地跟在后面,两人相距有五步的距离,既不远,也不近,两个一样凌厉的年轻人,一个穿青,一个着白,一个平时,一个浮夸,惹得不少行人停下转头观看。
凌寒羽紧走几步,来到陈云生身侧问道:“即使是鬼门关,你要告诉我去哪啊?”
“你不需要知道,跟着就行了。”陈云生冷冷说道。
两人虽然并肩而行,但是谁也不说话,一路上经过三个哨卡,来到了城南。虽然不知道凌寒羽用了什么手段炼气,但是陈云生并没有感觉到对方身上有灵气波动的样子,穿过三个哨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十分的困难。
荼蘼巷在城南的深处,穿过一重重高大建筑所投下的yin影,两人渐渐接近了西凉国的皇城。和司天阁一样,皇城也在城南,只不过那是一处更加隐蔽的所在,很少有贫民能够接近那里罢了。
荼蘼巷就是紧挨着皇城的一个街巷,路不甚宽,地上铺着青se的条石,既坚实,又平整。这里安静的只能听到风的声音,路上没有一个人,两旁的高大杨树已经泛青,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来到门口,陈云生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接着向前走去,想到对方的不告而入,他多少有些气愤,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看似寻常的每个脚步,却激起一阵细微的元磁浪,一层层的元磁线如同波涛穿过堪比城墙的红se砖墙,感受着墙内一草一木,一砖一石的变化。终于陈云生在一棵高大的杨树旁停下了脚步,看了看砖墙,喃喃说道:“就是这里了。”
第五十八章美人卷珠帘
一团蓝se的水汽涌起,他消失在墙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在高墙里边。而凌寒羽也跟在他身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来到墙内的,但陈云生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娴熟地避开了一个法阵的触点。
大户人家的宅邸除了花园便是阁楼,除了水榭便是书房,除了假山便是花厅。在绿意盎然的不知名植物的掩映下,陈云生悄然行走在布满卵石的小径上。穿过一个石头小桥,来到一个挂着听风亭牌子的八角亭下,旁边有几株芭蕉,枝叶有些颓败,一阵暗香传来,却看不到任何花枝。
凌寒羽低声说道:“现在总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所在了?”
“荼蘼巷,西凉太子住的地方。”陈云生默默说道。
“来这里干什么,莫非是杀人?”凌寒羽惊道。
“当然不是,赴约而已。”陈云生冷静地答道。
“既然是赴约,为何不走正门?”一个女子清脆地声音响起,如同黄莺出谷。
陈云生转头观看,只见芭蕉叶子后面走出一个黄衫女子,相貌不是很出众,却带着一股从容的气质,显得颇为知xing。
“因为不确定邀约之人的想法,我不能走正门。”陈云生冷冷说道,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气质而放弃敌视。
“看来姐姐说的没错,你们都是一群难以理喻,只知杀人的粗人,真不知道主人问什么要见你们。走,主人在前面等你。”黄衫女子轻盈地穿过芭蕉树,陈云生和凌寒羽跟了上去。
凌寒羽并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一脸茫然地跟在陈云生身后。三人在水榭和假山之间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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