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是做和尚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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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不是做和尚的命-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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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拄着拐杖,笑了笑,说:“大清早睡不着,出来转转,正好走到这,顺便过来讨碗水喝,如今能有热水,已是意外之喜。”
四人听了,心里暗暗嘀咕,从村里到这,足足有七八里路,腿脚不好还能遛弯遛到这,这里正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一般人还真比不上。
当然四人也就心里嘀咕,面上还是一片热情,张松说道:“里正您能来我们这茅屋,那是蓬荜生辉,我们几个怎么能不好好招待。”
里正来本来就是有事,正好借坡下驴,笑着说:“那就来坐坐。”说着眼睛看着茅屋,意思是进屋说。
张松忙说道:“我当初出家前,曾有一女,如今还俗了,膝下空虚,昨日就去接了回来,现在正在屋里,只是小女还未出阁,不大好出来见人。”
里正脚一顿,要是他自己来,他年纪大了,肯定无妨,可如今他孙子跟来了,自然不好进人家未出阁闺女的屋子,看了看,发现周围都是空地,也没人,就说道:“那就在这坐坐吧,正好灶台还有火,也暖和。”
张松听了,说:“让里正见笑了。”
林正和王大胖搬了两个大石头,让里正和他孙子坐下,四个人也在旁边坐下。
里正坐下,就笑着说:“倒没想到还有孩子在,也没带个表礼,也是失礼,不过既然令媛来了,你们却只有一间屋子,也是有些不大方便。”
张松客气道:“她一个小孩子家的,要什么表礼,里正也太抬举她了,丫头是昨晚我才接来的,一时仓促,接来才发现地方不够住,这不正要盖房子,里正您就来了。”
里正听了,抚了抚胡子说:“既然要盖房子,人手可够,老夫族中有个晚辈会些瓦工,手艺还过的去,老夫回去让他过来帮忙吧!”
张松知道里正这是故意示好,就笑着说:“那真是有劳里正了,我们几个人生地不熟的,正不知道请谁呢,您这一句话,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里正摆摆手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用得着客气,你们也是村里的人,互相搭把手是应该的。”
里正说完,就转头看着林正,打算进入今天的正题,对张松问道:“这位就是林公子吧?”
林正忙说:“里正叫我林正就行了,可当不起公子两个字。”
“当的当的,”里正认真看了林正两眼,就夸道:“林公子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无论谁看了,不当林公子是大户出身。”
林正听得汗颜,他这么多年,还第一次有人这么夸他,不由说道:“您这么夸晚辈,晚辈实在是担不起。不知您老找晚辈可有什么事?”
里正这才说道:“听闻林公子进了衙门当差?”
林正忙摆摆手说:“晚辈哪里有那福气在里面当差,不过是进去帮忙算算账本,赚点钱糊口而已。”
里正听了,却来了精神,说:“想不到林公子居然还有算账的本事。”
“只是会打个算盘,盘个账,给衙门王先生打个下手而已。”林正客气的说。
里正得了准话,不由抚了抚胡子,笑着说:“你看老夫都老糊涂了,和你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居然忘了正事,老大啊……”
里正的孙子忙从怀里拿出一个匣子,递给他爷爷。
里正拿着匣子,对林正说:“你进了衙门,这是村里的大喜事,村里的公里得给你一份贺礼,我正好在这边遛弯,就给你顺手带来了,可不许嫌我老爷子多事。”
林正忙推辞,说:“我这才刚来,也不曾和村里走人情往来,如今不过去衙门干几天活,怎么好让村里破费。”
里正直接把匣子塞到林正手里,故作生气的说:“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怎么能说破费呢,还不快收着,要不老夫可生气了。”
林正这才收下,说:“实在让村里破费了。”
里正看林正收下了,说:“这才对嘛!”
又转身对张松说:“老夫还要接着溜达溜达,就不打扰了,等回去,老夫让族中那个晚辈来,要是有什么活,尽管吩咐他。”
张松忙向里正道谢,并起身送里正离开。
等里正离开后,王大胖和林正就好奇地打开匣子,想看看里正送了什么,结果一打开,就看到两个明晃晃的银锭,林正拿起一个,放在手中颠了颠,对大胖说:“十两的!”
王大胖倒抽了一口气,说:“居然送个贺礼就是二十两,这得买多少米面啊!”不由在那扒着手指头算可以买多少米面。
张松送完里正回来,就看到大胖在那算,直接一巴掌拍上去,说:“买什么米面,这钱不许动!”
说着,直接把匣子关上,塞回林正手里。
“不买米面,那干什么!”王大胖不满道,张松那家伙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都不知道他天天看着家里那点粮食,每天精打细算的有多心酸,想当初他在寺里的时候,何曾这么憋屈过。
“当然是留着给小林过年送礼,你不想想,如今小林虽然在衙门,可不过是给王先生帮忙,这哪里算稳当,可要是小林能得衙门里的贵人说句话,补个缺,那以后,你还怕没人送礼吗?”张松挑眉说。
王大胖一听,顿时反应过来,忙对林正说:“对,你好好攒着,可别糟蹋了。”
赵硅也在旁边点点头。
林正也知道自己现在首要任务是转正,不过还是有些担心,说:“也不知道衙门的缺好不好补。”
张松听了,顿时笑了,说:“别人可能不一定好补,可你未必,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在那里算账,就算算的不是什么要紧的账册,可在里面呆上几个月,只怕他们也不敢再放你出来。”
林正一听,顿时恍然大悟,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把匣子放好,等过年的时候去打点一下。”
林正抱着匣子,刚要往里走,又转头对张松疑惑的说:“张叔,你怎么对衙门这么了解?”
张松顿了一下,随口说道:“老子闯荡这么多年,这点小事要还不知道,那岂不是白瞎了。”
林正也没多想,直接抱着匣子往茅屋走去。
走到茅屋,林正才想起来张松的闺女还在里面睡觉,不由停住,想着现在进入不大好,就打算回去再坐一会。
林正刚要转身,却听见茅屋的破木门嘎吱一声响了,就看到张松的女儿慧儿从里面走出来,抬头看着林正,对林正温婉一笑,说:“林大哥怎么不进来?”
“你醒了,我刚才以为你没醒,就没好意思进入,”林正说道,又举了举手中的匣子,问道:“方便不,我进入放个东西。”
“方便,”慧儿让开身子,让林正进入,说道:“其实我刚才就醒了,只是刚才有外人在,不方便出来。”
林正走进入,把匣子放到自己的包袱里,说道:“刚才里正来的,当初我们刚来的时候,村里看我们是外乡人,就坑了我们一把,如今里正来,想把当初的事揭过去。”
林正就把当初村里分给他们石渣地的事和后来他进了衙门的事给慧儿讲了一遍。
慧儿听了,皱了皱眉头,说:“原来如此,难怪一早上门。不过这里正也能屈能伸的很,这样的人你们要仔细,别轻易得罪他,省得给自己树敌。”
林正诧异的看了慧儿一眼,倒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见识,说道:“我们也是担心这个,才顺手推舟的接受他的补偿把这件事揭过去,省得他以为我们心里怨恨对付我们,不过,想不到你一个深闺小姐,也会知道这些。”
慧儿听了林正的夸奖,得意的一笑,说:“我可不是什么深闺小姐,我爹虽然疼我,可也常常教导我外面的事情,说省得我以后被人骗了去,对了,我爹还从小教我打拳,说这样女孩子出去才不会被人欺负。”
说着,慧儿随手比划了两下,拳拳带风,一看就不是花架子。
林正:……
本以为是娇娇女,谁知居然是一只胭脂虎!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说文章名有些绕口,今天换了一个,哈哈,这个读起来顺口吧!

第十一章

林正和慧儿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有陌生人的说话声,就让慧儿在屋里不要出来,转身走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
出来后,林正就看到茅屋外站了几个陌生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干活的工具,领头的人正在和张松商量建房子的事。
张松看着林正走出来,就给林正介绍道:“这位是李家庄的李全,是这些瓦工的头,里正本家的一个族侄。”
李全在来之前,已经被里正嘱咐过了,自然知道林正的身份,忙叫道:“林公子。”
林正点点头,说:“辛苦李头了。”
又看到李全脚下放着许多盖房子用的砖瓦,有些疑惑,就问道:“这是?”
“族叔说几位刚来,人生地不熟的,买东西想必也不方便,正好村里今年修祠堂,还剩了些东西,放着也是糟蹋了,就让小的带来了。”李全陪着笑说。
林正听了,心里不由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做到这个程度,哪怕之前心有怨恨,经过今天这事,只怕也烟消云散了,甚至还会念着里正的好。
林正对李全说:“等你回去帮忙带话给你族叔,说多谢他费心,等我衙门的事忙完,有空定会亲自拜访。”
李全听了,忙说:“小的一定帮忙带到,族叔听了林公子来,一定会扫榻以待。”
张松看了天色,对林正说:“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吃些饭去衙门吧,这里我看着,别耽搁了王先生派给你的活。”
虽然林正知道王先生这么早肯定不去,不过张松想扯着衙门的大皮震慑住村里的那些人,林正还是乐意配合的,就对李全说:“那我先去吃饭了,实在不好意思,衙门点卯比较严。”
李全忙说:“林公子公务要紧,千万别耽搁了,这里有小的就行,小的一定在这仔细看着,保管建的好好的。”
“那辛苦李头了。”林正说完,就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悠悠的朝灶台走去。
林正走到灶台,王大胖就端着碗凑过来,贼兮兮的说:“你脚怎么了?”
林正撇了王大胖一眼,说:“这是衙门里的官步。”
王大胖嘴一抽,想笑,忙忍住,说:“那些官老爷也不知道怎么想,好好的脚非得撇着走。”
林正才没管王大胖在那幸灾乐祸呢,直接从锅里舀了饭,吃完,又背着手迈着八字步往衙门走去。
等走到李全那些人看不见,林正忙把手放下,在原地剁了两下脚,这八字步走的这么累,真不知道那些当官的图什么,也不怕走出八凉腿!
林正到了衙门,王儒果然还没来,林正先把账房的册子都整理了一下,把屋里打扫一边,又烧了水,给王儒和自己沏了茶,王儒才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的从外面走进来。
林正看王儒进来,忙叫道:“先生来了。”
王儒一脸不在状态的点了下头,就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看到桌子上热腾腾的茶,端过来喝了一口,才清醒了几分,问林正:“今儿是多少了?”
“五月初二,再过几日,就是端午了。”林正一看王儒的样子,就知道王儒昨天又去喝酒了,知道他现在还不大清醒,忙提醒道。
王儒按了按头,感觉好受一些,说:“端午了?把柜子上那个附着衙门花名册的账册拿给我,我算算帐。”
林正知道王儒是要算端午的赏钱,昨日师爷就派人来问,不过王儒忙着算上个月的月钱,没得空,今天可不能再拖了,忙到柜子上把账册拿给王儒。
王儒灌了一杯热茶,倒是清醒了不少,接过林正递过来账册,就熟练的一手打着算盘,一手翻着账册。
王儒算了两下,又突然想起还有夏税的账目没整理,就对林正吩咐道:“你去那个樟木箱子里把夏税的账册拿出来,先算算,等过了端午,就要开始收夏税了,到时再弄就来不及了,把各村今年的夏税先算个数给我,等师爷来问的时候,我心里也好有数。”
林正应道:“是,知道了。”就转身朝樟木箱子走去。
林正走到樟木箱子面前,费力把箱子盖掀开,就被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忙用手扇了扇,等灰尘散去,就看到整整一箱子的账册,顿时一愣,不由转头对王儒问道:“先生,哪个账册是?”
王儒打着算盘,头也不抬的说:“那一箱子都是啊!”
“都是!”林正倒抽一口冷气,这樟木箱子有半人高,四四方方的,怎么里面也得有上百本账册吧,不由说道:“怎么这么多?”
王儒正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听了不耐烦的说:“朝廷实行两税,虽然听着就是夏税和秋税,比唐朝以前的租庸调法和众多的苛捐杂税简单多了,可实际上,又能简单到哪里去,就拿这夏税说,按照税法,得先编户籍,清查每户的田产财物,然后贫富制定税收,每户再按定好的缴纳。
上面是这么想的,可实际怎么可能,哪年没有被天灾人祸弄的卖地典屋的,一旦卖地典屋,田少了,收成更少,可税却不会少,就不得不接着卖地典屋,不用两年,就负载累累,最后因为躲税,逃亡他乡。
而这些人一旦逃了,这税就成了空税,可朝廷要收的还不能少,你说得怎么办,那当然是从下面再找回来,就得再找名目加税,如今的青苗税、头子钱、义仓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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