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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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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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鼓何人?所为何事?”

    “民妇吴秀梅,要状告琅琊水师副参领卢高停妻再娶、抛弃妻子!”

    “民告官,先得打三十大板,你可想清楚了?”

    “民妇想清楚了!民妇要告!”

    吴秀梅斩钉截铁的说完,廖子承掷出令箭,两名衙役搬了凳子上前,将吴秀梅按在了上面。

    啪啪啪啪……

    一板子接一板子的声音。

    华珠不忍地闭上了眼,虽然她本来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颜博偷偷地从后院跳出,绕过小巷子跑来,悄声道:“二妹!”

    华珠转过身,一脸期许地看着他:“怎么样?”

    “搞定!”颜博捶了捶自己肩窝,自信满满地笑道,“我出马,你放心!”

    打板子也是一门学问,能练到力度随意掌握的地方,装一麻袋稻草,可以将里面的稻草大浪麻袋不破;用布包住一块儿豆腐,可以把布打得稀烂而豆腐不散。第一种是内伤,第二种则是皮外伤。颜博买通了衙役,人家往吴秀梅身上使的是第二种。看起来破开肉绽,实际没两天便能下地走动了。

    打板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华珠眨了眨眼,捏紧袖子,又听得廖子承不怒而威的声音徐徐飘出大堂:“本官接下你的案子了,你回去养伤,随时等候衙门的传讯。”

    吴秀梅被衙役扶了出来,不多时,身着紫色官服的廖子承也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那么多人围着,华珠还是一眼发现了风姿卓越的他,他似乎在与身边的某官员讨论着本案案情,时而比比手势,那官员又点头又哈腰,还连连称好。另一边的另一名官员又跟他讲了另一件事,他转过俊脸细细聆听。那侧面的轮廓啊,被阳光勾勒成了世上最美的玉雕。

    他们走得越来越远,很快,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华珠的心底涌上一层失落,转身,回了颜府。

    衙门正式立案,暂停了卢高的军事要务,并将他暂时拘禁于大牢,直至无罪释放才能离开。

    这一次的案件,将会公开审理,允许百姓旁听,具体日期定在了二月初七。

    二月初六晚,一道圣旨降临颜府。

    “颜宽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琅琊水师副参领卢高一案牵扯重大、意义深远,为使本案达到最公平公正的效果,特命五官齐审,共定此案。”

    五官?

    颜宽是其一,另外四名又是谁?

    清荷院的小书房内堆满了书籍,年绛珠想端两碗参汤给他们提提神,却发现自己几乎在里面迈不开步子。

    颜博与华珠一头扎进书海,拼命地翻阅着档案与卷宗。

    他们自认为是知法懂法又收法的良好市民了,可翻了这些书才恍觉自己多么孤陋寡闻。比如有些地方居然开始试着推行重罪吸收请罪的原则,一个人若同时犯了两种最,以重罪处罚;数罪相等,以一罪处罚;重罪获刑后又发现轻罪,少罚或不罚。

    幸亏只是试运行阶段,尚未推行到琅琊来,不然,卢高那家伙一人犯了那么多罪,又是停妻再娶,又是抛弃妻子,又是毁坏军事档案,只按一条罪惩罚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颜博揉了揉快要肿得像核桃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道:“二妹,你找到有用的资料没?”他们快要把整个衙门的藏书阁都搬过来了。

    华珠盯着黑眼圈,打了个呵欠:“还没,着急呀,明天就开堂审理了,陈娇不会坐以待毙,她一定请了一个非常厉害的讼师为卢高辩护。”

    颜博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案子证据确凿,除非他请天上的神仙,否则吴妈妈赢定了!”

    华珠皱了皱小眉头:“话虽如此,可世上总有那么一些懂得钻律法空子的人。就拿高讼师来讲,你能保证他打的每一场官司都的确是在替人洗脱冤屈,而非脱罪?”

    这个颜博可不敢保证,高讼师是好人,但有时犯了罪的未必一定是十恶不赦之人。早些年,琅琊发生过一起民女谋杀富家公子的案件,起因是富家公子强暴了那名女子,女子心怀怨恨,在富家公子去寺庙上香的时候,一把将他推下断崖,导致他当场亡命。强暴虽是重罪,却罪不至死。女子杀掉他的行为尽管事出有因,也不能完全脱离律法制裁。可是在高讼师的辩护下,女子最终被无罪释放。

    颜博砸了砸嘴:“这个……唉!高讼师是咱们琅琊的大状,有他、有证据,吴妈妈占据了所有优势,必胜啊!”

    “难道就没有谁能赢过高讼师?”华珠好奇地问。

    颜博想了想,蹙眉道:“有啊。”

    “谁?”

    “余斌!”颜博偏了偏头,“但是他又没做卢高的讼师,所以你呀,把心揣回肚子里吧!”

    华珠听了这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心里突然爬进一条有毒的小蛇,危险而狰狞地张开长了毒牙的口,随时准备咬中她命脉。

    打了个寒颤,华珠还想问,年绛珠终于“过五关、斩六将”地挪到二人跟前儿了:“歇会儿,喝点参汤。”

    二人同时放下书本,同时没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年绛珠点了点颜博的肩膀,娇嗔道:“你呀,带坏二妹了,她现在跟个爷们儿似的,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颜博讨好地笑了笑,将参汤接在手里,先喂年绛珠喝了一口。年绛珠难为情地目光扫过脸上仿佛写着“我不知道、我没看见”的华珠,红着脸低叱:“规矩点儿,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样子!”

    华珠低下头。

    颜博趁其不备,在年绛珠脸上香了一个。

    年绛珠羞得满面赤红,连托盘都忘了拿,踩着书本离开了。

    华珠的余光捕捉到了这对夫妻的小暧昧,忽然想起除夕那夜,她转过身,他凑上来偷偷的一吻。

    她那时的眸子里,是不是也像年绛珠的那样,惊诧之余,又充满了娇羞与喜悦?

    “怎么不喝了?”颜博喝完参汤,瞧见华珠捧着碗发呆,拍了怕她肩膀,问。

    “晚饭吃得太饱,喝不下。”华珠将参汤放在了书桌上,面部表情道,“一个判官变五个,真是……唉!多找些有用的资料吧,希望能派上用场。”

    五个判官,有颜宽,一定就有王庆与李致远,至于另外的两人,廖子承应该占了一个名额,可第五名,却是颜博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了。

    二人又翻了许久,直到年绛珠进来催了四遍,才捏着酸痛的脖子走出小书房。

    颜博去净房洗漱,华珠趴在年绛珠腿上,年绛珠给她按摩脖子与肩膀,一边按一边叹:“吴妈妈只是个下人,你这么拼命做什么?”

    又不是知道她是你舅母了,即便知道,按血亲关系,你也该偏颇卢高才是。

    华珠舒适地眯了眯眼:“我不是在帮吴妈妈打官司,我是在咱们女人。”

    吃了亏不敢吱声的女人太多太多,她幻想着有一日,女人不要比男人卑贱,不要打落了牙只会往肚子里吞,也幻想着律法中能多一些保护女人的律令。

    “傻丫头,女人太强了,真的会嫁不出去的。”京城的染将军,战功显赫、文明四海,可二十好几了仍没成亲,年绛珠可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变得跟她一样。

    华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找婆家的兴趣不怎么浓厚:“对了,姐姐,你记得晴儿是什么时候来年府的吗?”

    年绛珠哼了哼:“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明知我不爱听到她名字。”

    华珠扭过头,含了一分哀求地看着她:“随便问问,你告诉我嘛,好姐姐。”

    年绛珠就记起她刚来那会子,连她稍微靠进一下都浑身不自在,现在亲热多了,瞧,都学会撒娇了。年绛珠嗔了她一眼,将她的脑袋转过去,继续捏她脖子:“差不多是我跟你姐夫快要大婚的时候吧,我的陪房丫鬟有个得天花去世了,娘叫来人牙子想挑几个机灵点儿的,就挑中了她。”

    华珠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她家中可有别的亲人?”

    “没。”

    华珠疑惑地“嗯”了一声:“银杏怎么告诉我,你说晴儿有娘还有哥哥和小侄儿的?”

    “晴儿脸子薄,不想别人知道她是孤儿,就这么跟大家伙儿说的。”年绛珠实在懒得谈论晴儿,拍了拍华珠的小屁股,“洗澡去!”

    华珠出了清荷院,却并未回知辉院,而是脚步一转,去了大房。有些事,她必须找晴儿问个明白。

    二月初七,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大清早的,衙门跟前的道路便被围观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听闻今儿要开堂审理朝廷命官停妻再娶一案,许多老百姓连生意都不错便跑来看热闹了。

    “今儿有什么大事儿啊?大家伙儿怎么都跑衙门里来了?”问话的是一名皮肤光滑、眉眼精致的小少年,身上带着一股书香气,也不知是不是翘了哪家书院的课。

    一名六旬老伯说:“有人状告卢大人停妻再娶,卢大人你知道吧?陈阁老的女婿,公主和驸马的妹夫!”

    “哎哟哟,这是自寻死路啊,民告官,自古谁人告得赢?除非啊,是有更大的官儿想整死这个官儿,才将他的一些罪状翻出来,允许人告。诶,那样儿的保准告一个倒一个!可卢大人嘛,依我看,没哪个官儿敢整他!”答话的是一名三十上下、一脸清高的秀才。

    小少年睁大纯净的眼睛:“既然没人敢整他,谁又接了他的案子?”

    老伯慈祥地说道:“是咱们琅琊新上任的水师提督廖大人!”

    “这位廖大人很厉害吗?”小少年的眼睛忽闪忽闪,像夜空明亮的星子,“我怎么听说只是个棺材子来着?”

    老伯拧着眉头笑了笑:“这你有所不知了,廖大人破获了很多棘手的案子啊,满月案、王三爷失踪案、赤焰鬼魂案,人鬼都有路子,都能听他号召!”

    “果然是棺材子啊,能跟鬼打交道!”小少年皮笑肉不笑地撇了撇嘴儿。

    清高秀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说道:“七年以来,琅琊一共换了八个水师提督,预测,廖提督很快也要夹着尾巴回朝廷咯!”

    此话一出,小少年与老者全都噤了声。

    不多时,王庆、颜宽与李致远抵达了现场。

    过了个年,王庆的身材越发臃肿了,远远地看着他走来,像一冬瓜滚过来似的。

    跟他一比,李致远简直清瘦得像跟豆芽菜,李婉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上次提督府赴宴他都以生病为由没去参加。这回若非朝廷来了圣旨,他大概打算袖手旁观。

    三人中,最郑重的当属颜宽,因为这将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审案。

    三人寒暄了几句,拍了拍彼此的肩膀,仿佛很亲厚的样子。

    衙役在前开路,百姓退至两边,三人迈步走向大堂。

    王庆不解地问:“圣旨上说的是五官齐审,我们三个再加廖提督也才四个,另外一个是谁?”

    “咳咳!”颜宽咳嗽了一声,随即瞧瞧地用眼神瞟了瞟大堂尽头,案桌旁的用屏风围了一圈的小天地。屏风上绣着一片荒凉的沙漠,沙漠之中却又开了几朵零星的墨兰,不合常理的图案,隐隐透出一股桀骜不羁的气势。三人面面相觑,又从屏风与地面之间的空隙中看到了一双银白步履,但也仅仅是贴了金片的鞋尖儿而已,连大小都瞧不真切。

    王庆与李致远满眼疑惑,此人莫非就是第五名判官?用屏风围在一旁,搞得跟垂帘听政似的,好大的架子!

    三人走上台阶,在案桌后依次落座,将最中间的位置空出。

    须臾,一双黑色官靴跨过门槛,引动一片神秘的重紫缓缓自光洁的地板上缓缓拂过。颜宽等人站起,敛气屏声,福低了身子。

    廖子承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抬:“免礼。今日你我皆受皇命审案,当齐心协力判定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指了指七宝手中放了五块牌子的托盘,“我们五人都具备审判权,最终结果,少数服从多数。另外,不想投票的也可弃权。”

    还能弃权?王庆的嘴角抽了抽,瞟向那扇绣着兰花与沙漠的古怪屏风:“要是咱们四个都弃权了,只剩一个咋办?”

    廖子承正色道:“那他一个人的结果就代表我们所有人的意愿。现在,请先用自己的印鉴给小木牌盖章。”

    七宝将木牌分给了他们,又行至屏风旁,回头看了廖子承一眼,廖子承冲他点头,示意他别怕,他才又朝前走了一步。这时,那名原本在衙门外与百姓聊得火热的小少年奔入大堂,从七宝手中拿过小木牌,笑着绕到了屏风后。

    大家拿出印鉴盖了章。

    廖子承又道:“我必须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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