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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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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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见李元钧也来了,心里更替傅成璧委屈:“真是,刚刚吓得奴婢……这会儿是她伤着,若是换了郡主……你看段爷不来撕了她!”她哽着,有些语无伦次。
傅成璧手抵着腰,听玉壶泣声怨诉,这会儿还心有余悸,连路都不太敢走。她见过女人流产时候的样子,后宫怀孕的妃子也就是那么不小心轻轻碰了一下,淌了一地脓血,一睁眼孩子说没也就没了。
向倚竹或许也是不小心,可傅成璧一想到她是李元钧的侧妃,就禁不住怀疑她是故意的。她心知肚明,李元钧那般高傲的人是容下不她腹中孩子的。
傅成璧越发不安,手指凉得厉害。她对玉壶说:“你,你去找段崇来……我想回去了,现在就回去。”
玉壶瞧着她脸色苍白,估计也吓得不轻,拢了拢她肩上斗篷轻声道:“也好。郡主就在这里等,奴婢很快就回来。”
内阁子里,惠贵妃正问向倚竹疼得狠不狠。这厢见李元钧到了,她淡淡笑了笑,就将向倚竹交给他先照看着,自己则掀了帘子去到外阁,令还在等待的女眷放下心,遣了她们去赏菊。
人陆续散个干净,唯有傅成璧坐在香榻上一动不动,脸色有些难堪。
惠贵妃一疑,问道:“玉壶呢?怎么只留了你一人在这里?”
她抬起的月牙眸子里噙了汪泪水,惠贵妃见到,急着坐在她的身侧问:“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流起泪来?”
傅成璧往她肩上依了一依,小小声说:“娘娘,我有些不舒服,恐怕要先一步回府了。”
“哪里不舒服?这就请太医来瞧瞧。”
傅成璧摇摇头:“不麻烦了,我吩咐玉壶去叫寄愁来了。待好些就再入宫陪娘娘说话。”
惠贵妃看她执意要回去,没有再做挽留,道:“行,路上一定要小心。本宫派徐太医跟着你们回去。”
没一会儿,李元钧扶着向倚竹从内阁子里走出来。傅成璧不自觉往惠贵妃身后躲了分寸,比猫还要警惕地打量了李元钧一眼。
李元钧声音有些暗沉,道:“皇嫂。”
惠贵妃点头,又望着向倚竹问:“不疼了么?怎还到处走动?”
向倚竹羞赧地笑了一笑,摇头道:“也就疼一小会儿,我哪里有那么娇贵?”说着,她转而对傅成璧说:“方才听郡主说要出宫,不如同我一道儿回去?”
“不用。”傅成璧很果断地拒绝了她的邀请。
李元钧这时沉沉开口,“本王也要回府,一起罢。”
向倚竹背僵了一瞬,但也只堪堪一瞬。
惠贵妃正想帮傅成璧解释,外有孙姑姑入阁请见,说是静妃娘娘在湖边与其他人起了争执,正等着她过去。惠贵妃闻言微微凝眉。
她向来对后宫争执没甚么耐心,不过到底是在佛寺诵了两年的经,遇上诸事不再轻易心绪烦乱。
她静了静神,起身理着袖袍对一干人说:“尽是些泼皮事,离了人不成,本宫便去看看。王爷就代本宫好好照看倚竹。”
她离去时,孙姑姑跟上几步,惠贵妃则留她在这儿陪一陪傅成璧。
孙姑姑哎了一声,“奴婢遵命。”
阁子外的侍卫宫人都跟着惠贵妃往小景湖边去了。暖阁中,除却外头候命的宫女,只有傅成璧、李元钧、向倚竹和孙姑姑四人。
轻抬着她腕子的温厚掌心微微发烫,向倚竹眼眸中的笑意很快黯沉下来。她干笑两声,对李元钧轻声道:“王爷,妾身的斗篷落在了景秀宫,您先在此等一等。”
孙姑姑忙道:“侧王妃,您腿脚不便,就让宫人去取罢。”
“现在无碍了。”向倚竹轻轻瞧了李元钧一眼,“斗篷是王爷送给妾身的,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李元钧沉默了片刻,抬起眉毛说道:“孙姑姑,本王不便入景秀宫,你陪着王妃回去拿一趟罢。”
孙姑姑也只得按照李元钧的意思处置,起身慢扶住向倚竹离开暖阁。
向倚竹暗下掐得掌心都快出了血,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飘浮。万事都经不起考验,她一早料到有妙元春催心,李元钧定然把持不住,可见到他这般急切的样子,她还是难过。
可只要忍得了一时难过,才能斩草除根。
阁子里四下清净,傅成璧和李元钧两人一坐一立,无言沉默片刻。她禁不住怦怦的心跳,道了句“告辞”就往阁子外走,就要扶着榻笨拙起身。
“这样怕我?”
李元钧的声音如重石一般沉沉压来,和着他的手一起压在傅成璧的肩膀上。
傅成璧面上撑得冷静又镇定,可瞳眸里的颤抖将她的恐惧暴露无遗。她将李元钧的手推开,下意识护住了肚子:“别碰我。”
李元钧瞧她一身防备,恨不能拽个坚硬的壳儿钻进去才好,讥笑了两声,退到能让傅成璧稍微松懈精神的距离之外。
他大抵能猜出酒中的妙元春是何人的手笔。在向倚竹说出要去景秀宫拿斗篷,要他留在阁子里等的时候,李元钧就觉出了蹊跷。
哪个女人愿意轻易放过在丈夫面前乞怜的机会?向倚竹必定不愿意,可她还是这般做了。
联想之前酒水中的妙元春,李元钧就料到前后皆是她设计的一出局。落在他眼中,这等手段简直纰漏百出,可向倚竹有一点做得出色,就是算对了人心。她算准了他喝下掺了妙元春的酒水之后,见到傅成璧必然难堪情动。
单单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因为现在妙元春淌过的喉咙渐渐开始烧灼,烧得他有些口干舌燥。
向倚竹并不知道,他能敏锐地察觉出酒中妙元春的味道。当然也不知道,他能对此药如此熟悉,并非是因前世后宫的女人敢将妙元春用到他身上,而是因为他曾哄诱过傅成璧使过不少。
情越浓,药效越烈。每当看到她难受得小声喘息,又小心翼翼攀上他肩膀软声侬语求欢的样子,李元钧就会少有地愉悦起来。
李元钧眯起眼睛,笑得温文俊雅,又戏谑万分:“本王不知她是出于何种目的,不过她一定期望着段崇能够看到点甚么。”
傅成璧脑子像发了锈一样,听不懂他在说甚么。方才刚刚受过巨大的惊吓,她已经承不住李元钧再拨弄一下紧绷的神经。
她攥得骨节泛白,鼓足勇气抬头瞪向李元钧:“让开。”
长长的睫毛轻颤扑朔,轻易就能勾引起男人的怜惜。李元钧难得缓了缓口吻,道:“怕甚么?怕本王对你不利,还是对这个孩子不利?”
他瞥了一眼傅成璧隆圆的肚子,刚缓和的语气又陡然尖锐如锋,冷讥道:“你在乎么?是真想要这个孩子,还是为了段崇不得不要?”
“不关你的事。”
她真是太有本事了,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跟她一样,两三句不冷不淡的话就能将他激怒。
有妙元春催着,李元钧本就情绪浮躁,这番见了她和腹中胎儿,从前所受耻辱又再度涌现,百般愤怒和不甘在胸膛间积郁寰荡,激得他的眸子一点一点发起血红。
李元钧又重新往前逼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傅成璧,声音放得又低又狠:“不关朕的事?傅成璧,你应当给朕一个解释。朕那时刚刚封你为后,恩宠、位分都予了你一人,可你为甚么就不肯给朕一个孩子?”他一把擒住她的下颌,“还是你这贱货那时候就跟段崇私通往来,打定主意要跟他远走高飞,怕有了孩子拖累了你是不是!”
傅成璧多想认定此事,她恨不能承认了他的揣度和猜测,恨不能给他自以为是的难堪记忆盖棺定论,从此将他们曾经因恩爱而生的猜忌都一刀斩断,断得一干二净!
可她不敢,现在再激怒李元钧没有好下场。这人的性情跟柯宗山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疯子,逼急了敢做出任何事。
傅成璧阖了阖眼,强自镇定下来。
“朕要你回答!”他咬牙切齿,声调压得沉低,这样子似乎要将她拆骨入腹才算痛快。
“回答甚么?”傅成璧缓缓抬起翻不出任何波澜情绪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李元钧,“不想要孩子的人,不是你么?”
李元钧蓦地聚起眉峰,“甚么?”
“在钟楼的时候我就说过,你记不起没关系,你只需记得我不欠你的,我们之间的所有事都与段崇无关。可你就是这么一个人,越是没有的东西,越是找不出证据的东西,你就越怀疑。”
他眉头皱得更深,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傅成璧。
“你问得,我可以回答。但是你会信吗?”傅成璧轻嘲道。
他以一字逼迫傅成璧:“说。”
“将雁门关兵权交给哥哥的人是你,忌惮哥哥的人也是你。想要我生个孩子的人是你,不想要流着傅家血脉皇儿的人也是你。”傅成璧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李元钧,我到死都没猜透你到底要甚么才行……”
“谁告诉你的!?谁说的?”
傅成璧说:“你亲手端给我的避子汤,还用别人告诉么?我那时候没有一天不想成为一个母亲,因为我是皇后,那些皇子和公主都避我如蛇蝎,可我还是喜欢他们,远远看见就觉得亲近可爱。我一直想要的,是你不肯给我这样的机会。”
“不可能,朕怎么可能……”他即便记不全,却清楚记得自己多希望傅成璧能怀上他的孩子。
剖开这些往事的时候,傅成璧倒比利李元钧显得平静。她已经从往事中挣脱出来,不在乎李元钧如何如何,可对于李元钧来说,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傅成璧声音缓且长:“其实向倚竹说得对,你终究怕后人评说,怕史官骂你帏箔不修,也怕哥哥势倾朝野,危撼皇位……”
李元钧的指尖都凉了,钳着傅成璧的手脱了力一样垂下。
“没有段崇,从头到尾,我都是喜欢你的,是你不信,是你把我扔了……”
身后蓦地传来一声轻响,李元钧侧了侧身回首望去。来者眉宇间的焦急还未来得及褪去,可眼里已起了震惊,与其说震惊,不如说全然空茫地望着傅成璧。
傅成璧惊觉,心脏揪紧,有一瞬的窒息。
“寄愁……”


第162章 解释
老天真不会对谁太过宽待。段崇有一瞬认为; 或许他的好福气就要到头了。
傅成璧脑海里寰转着自己最后一句话; 只当段崇定然误会。她扶着茶几起身,毫不犹豫地走向段崇。她怀着胎; 一走得急; 身子就似晃悠悠得不稳; 看得玉壶一阵心惊,忙要上去扶她。
可是傅成璧已经走到段崇跟前; 眼中有坚决,也有恐惧。
她启了启唇,却是张口无言,半晌才说:“我想回家了。”
段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好像她说甚么,他都会说“好”。
李元钧很愉悦地欣赏着段崇现在的表情; 段崇早晚该明白,得到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要受尽了患得患失的折磨。
他用有些遗憾的口吻说道:“璧儿; 不好好跟他解释一下么?”
傅成璧回过头,怨恨和恐惧都在这一眼中,就像是钉子一样尖锐。李元钧记忆中的她再如何变心背叛,都不曾拿这般目光看过他。
傅成璧抓住段崇的手; 紧紧地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指尖的微凉清晰地传递过来; 段崇分明感受到她极度的不安。
在怕甚么?
怕他像李元钧一样; 不信她?把她扔了?
怎么会呢?他把命都交给她了……
行进的马车上寂静无言,连呼吸声几乎都听不见。段崇端坐在侧; 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遇事一言不发,谁也猜不透他在想甚么,甚至连个表情都吝啬于展现。
解释的话,傅成璧不知该如何说起。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感觉到不对,莽地踢了一下,强烈的胎动令傅成璧的心脏都惊悸起来。
她抽了口冷气,神色微起波澜,细小的变化也逃不过段崇的眼睛。
段崇握拳,闷着声问道:“是想回侯府,还是想……”
回家。
可余下的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宴上诸事,已快要将傅成璧吓得濒临崩溃。怀了孕后,她也比以往更敏感脆弱,这会儿见段崇明明心有不甘、不快,却忍着甚么都不说;愿意说了,又要拿这样的话来害她。
万般委屈涌上了眉宇,拧作一处。傅成璧哽了一哽,捂着眼睛痛哭出声。
傅成璧哭了一路,段崇无言陪了一路,马车还是先回到了段府上。
他扶着傅成璧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下来,她满是泪痕的脸吃了风,可怜兮兮地噎了噎,紧紧抓着段崇的袖口随他来到房中。
玉壶担忧地望了几眼,到底没敢出声,只是谨慎地察觉着段崇的一举一动。
房门阖上后,禁不住满屋子里的沉默,傅成璧又像个年轻姑娘一样哭起来。段崇听她哭得肝肠寸断,那只拽着袖口的手不断地在发抖,心也随之揪成一团。
段崇坐下,她也坐下,也没往他身上偎,就坐在他旁边,抓着袖口的手怎么说也不松。
他沉默半晌,低低问了一句:“不是累了吗?”
傅成璧再忍不住了,“你分明听见了!”
“没有。”
“又这样子!”傅成璧又委屈又气恼,抓着他的袖子狠扯,又往他胸膛上打,哭声道,“你怎么总这样!”
“那你要我说甚么?”他问得一本正经。
傅成璧又哽住了,眼圈红红的,又要哭。
段崇艰涩地说道:“师父说过,万事都有回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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